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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离憎见天师和尚与广风行亦找到了一个名为“韦驮”之人,不由大为惊诧,心中疑云顿起。
面铺中的掌柜见了天师和尚三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朗声道:“大韦兄,看来今日又有误会了,不过若不是常有人混淆你我,我是无法请动你屈尊来此的。”
那清瘦中年人衣饰甚为华贵,腰间一块饰玉一看就知其价不菲,听得面铺掌柜之言,他亦哈哈一笑,摇头叹道:“你我今生有缘,共用韦驮此名,只是让客人多添不便了。”
天师和尚恍然道:“原来此镇中有两位韦驮韦先生。”
清瘦中年人与面铺掌柜相视一笑,清瘦中年人道:“大师要找的人,是驮物之驮,还是妥当之妥?”
广风行插话道:“是驮物之驮。”
清瘦中年人神容一敛,道:“如此说来,三位客人要找的人就是区区在下了。”
那面铺掌柜亦道:“我与大韦兄之名其音相同,故常有误会,一来二往,我与他倒成了至交,我称他为大韦,他便呼我为大妥,从此相安无事。”
天师和尚诸人不觉莞尔,心道:“同一镇上有两人姓名相同,倒多有不便。”
当下范离憎向韦妥致歉告辞。
走至僻静处,广风行向韦驮说明来意,听罢,韦驮沉吟道:“你们要见铁九?韦某虽有幸与铁九相识,并薄有交情,但却不敢保他会见你们。”
范离憎忙道:“韦先生不妨告诉铁九前辈,就说是妙门大师有事需他相助。”
韦驮颔首道:“韦某尽力而为,铁九性情异于常人,若非他愿意绝不见外人,故韦某尚需先去向他通告一声,看他意下如何,此去他处尚有些路程,我即刻出发,也需明日方能返回,三位若蒙不弃,就请到寒舍歇息一宿,如何?”
范离憎微一沉吟,当即道:“如此便多有打扰了。”
“哪里哪里,还未请教几位尊姓大名?”
天师和尚抢先道:“贫僧天师。”
“原来是天师大师。”
广风行道:“在下广风行,山野莽夫,不足挂齿。”
韦驮道:“广大哥豪迈英武,必是大英雄大豪杰,能识得广大哥,实乃韦某之幸。”
范离憎最后道:“在下范离憎,多谢韦先生相助。”
韦驮忙道:“韦某对铁九很是尊重,他既然对几位提及过韦某,就已将几位当作朋友了,铁九的朋友就是韦某的贵客,范公子切莫言谢。”
四人谦让一番,就向韦驮宅第走去,韦宅座落于天下镇镇东,占地颇广,庭院深深,仆妇甚众。三人被安置于三间相邻的厢房中,房内甚为清洁雅致,一望可知韦家是书香门第。韦驮让一位管家模样的人为范离憎诸人作陪,他自己便去通知铁九了。那管家模样的人自称牧詹,言语中带有关外的口语,甚为健谈,广风行久历江湖,见多识广,倒与此人谈得甚为投机。
一夜无话。
翌日午时,韦驮匆匆返回,颇有喜色,一问方知铁九已应允看一看范离憎诸人送来之物是否值得他出手,只是自当年死谷逼其铸造“睚眦剑”之事后,铁九绝不轻易暴露其行踪,故范离憎、天师和尚及广风行三人中,只可一人携带密匣与铁九相见。
三人商议之后,决定由范离憎携带密匣前去,因为范离憎身负重华之眼,可窥血厄之秘,欲铸血厄剑鞘,必不可缺范离憎。
于是,范离憎就带上密匣,随着韦驮前去见铁九,两人到了镇外路口,早有一辆马车在路旁等侯,车后有二位年轻人站着,显得健壮而朴实,见了韦驮后,其中一人上前施礼道:“韦先生,客人便交给我们好了。”
范离憎上了马车,那两位壮实的年轻人将厚厚的门帘放下,其中一人与范离憎同坐于车厢中,另外一人则在前面驾车,马车辘辘而驶后,范离憎隐隐觉得马车所经过的道路迂回甚多,且颠簸不平,与他并坐车内的年轻人少言寡语,范离憎知他铁门世家一向隔绝于世,自不愿外人知道他们的隐居之地,故他亦没有与年轻人多说什么,以免让对方为难。
足足奔走了三个时辰,马车方止,那健壮的年轻人跳下马车,将门帘掀起,范离憎只觉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至,风中犹有潮湿的气息,范离憎探身一看,才知此刻马车是在一个巨大的溶洞之中,洞的两侧点有油灯,也不知洞内到底有多深,阵阵阴冷的阴风正是由前面的溶洞深处吹出。
那年轻人道:“范公子,穿过这个溶洞就到了,请随我来。”言罢,也未等范离憎作答,自顾向前走去,范高憎先是一惊,心想他如何知道自己姓范?随即想到定是韦驮已将自己的姓名告诉了铁门世家,心中顿时释然。
走出一阵,身后传来车轮辘辘,范离憎回首望去,借着昏黄的油灯,看见那驾车的年轻人正吆喝着让马车倒退而行。
又走了一阵子,溶洞内休说通行马车,连容一人通过亦有些困难,洞内岩石交错,暗涧幽谷,深邃莫测,洞壁粗犷却景致秀丽多姿,琳琅满目,怪石离奇。
到后来,沿途中再也没有油灯,那年轻人从岩壁上取下一盏油灯,在前面为范离憎指路,灯光昏暗,所能见到的地方极为有限,辗转一阵之后,范离憎已难辨方位了。再入深处,有些地方已需手脚并用,方能通过,此刻洞中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与喘息声,竟清晰入耳。
范离憎不由感慨忖道:“铁九这位尚未谋面的奇人之行踪也着实太过神秘,若不是有人指引,自己纵是明知对方隐身此洞,也会在洞中迷失方向。当然也难怪铁前辈如此谨慎,当年死谷对他的迫害,足以让人终生不忘。”
第八章 洞中奇人
正思忖间,前面忽然有亮光透出,范离憎心中一喜,再走一阵,光线越来越亮,洞内也显得开阔了些,并且两侧有明显的人工敲凿痕迹,地上更有应势而凿的台阶,两人的脚步都不由加快了一些,十余丈后,前面豁然开朗,呈现于范离憎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石室,长宽各有二十余丈,除了洞顶尚有凹凸不平的钟乳石外,地面及洞壁皆已凿过,颇为平整,石洞中间是一只巨大的火炉,却未被引燃。在大火炉四周,又有四只与寻常火炉相似的小火炉。
最引人注目的却是石洞四周岩壁上所悬挂的数以百计的兵器,刀、枪、剑、戟、锤、斧无一不有,更有许多兵器是范离憎见所末见,闻所未闻的。
只是,所有的兵器皆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未曾开刃。
但置身于如此多的兵器之中,纵是未曾开刃,仍会给人带来冷森之感。
石洞中燃有四只硕大的火把,范离憎方才所见到的亮光,正是来自于此。
此时,石室中空无一人,但范离憎留意到石洞四周,尚有出口与周遭小洞穴相连。
范离憎见那年轻人止步不前,正待开口相问,却听右侧一出口处传来“嚓嚓”之声,辨其节奏,应是步履声,但又与正常脚步声有迥异之处,正自疑惑时,已从那个出口处快步走出一人,此人身着极为少见的铁灰色衣衫,身材高大伟岸,每迈出一步,脚下便有“嚓嚓”之声,此声与靴底磨擦地面的声音不太相同,倒像是以铁板与地面相磨擦的声音。
引范离憎入洞的年轻人立即上前恭声道:“三伯父,范公子来了。”
那人的目光向范离憎望来,目光炯然有神,仿若有两团火焰在眼中跃动,相貌显得甚为豪迈,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其鲁莽,奇怪的是他双手竟套着一副柔而薄的手套,多半是鹿皮制成。
那人淡淡地笑道:“让范公子辗转而来,实非待客之道。”
范离憎忙道:“前辈客气了,前辈可是铁九铁先生?”
那人道:“正是铁某,范公子的来意韦先生已与铁某说过,妙门大师对铁某有救命之恩,铁某一直无以为报,此次若能为范公子尽绵薄之力,铁某心中多少有些慰藉。”
范离憎道:“听说铁先生铸兵之术,举世无双,恰好在下有一异石,似铁非铁,似玉非玉,遍寻铁匠而未能找出煅炼此物者,只好前来冒昧打扰铁先生了。”
铁九的目光落在密匣上,范离憎忙将密匣呈上,铁九双手接过,眼中忽然有了极为惊讶的神色,他将密匣转放于那年轻人手中,随即神色郑重地道:“此木匣中果非凡物,铁某已感受到它的沁心凉意,想必以寻常炉火,根本无法煅熔此物,反而会因它的玄寒之气而被熄灭。”
在此之前,范离憎已自悟空口中得知这事,如今此言自一个从未见过“天陨玄冰石”的铁九口中说出,自然让范离憎暗自叹服不已。
于是,范离憎道:“那铁先生有何良策可煅铸此物?”
铁九沉吟了片刻,道:“在此之前,铁某一向本着若不是绝世之物、绝不开炉的原则,但如果是妙门大师的事,铁某愿破例一次。现在看来,铁某根本无需破例,因为此物完全值得我出手。范公子只需说出所铸是何种兵器,铁某明日便开炉!”
范离憎喜形于色地道:“密匣之中就有图样。”
冥冥之中,白辰觉得丹田处有一股热流升腾而起,然后沿着七经八脉向周身流去,他的身躯仿若被浸于温水之中,无论肌肤骨骼,都在微微发热。
当沿着七经八脉流动的热流到达经脉的末端时,就开始如潮水般反卷而回,汇聚于丹田,旋即一股更强的热流再度由丹田而发,向四肢百骸席卷而去……
如此周而复始,那股热流在他体内流窜的速度越来越快,亦越来越热,到后来,白辰只觉体内有一股熊熊烈焰在燃烧,炽热与剧痛使他五内如焚如裂。
他很想睁开眼来,看一看自己身处何境,但双眼仿佛已不再受他意识的控制,除了能无比清晰地感受体内难以忍受的炽热之外,他无法分辨周遭的其他任何东西。
到后来,白辰只觉体内五脏六腑皆在燃烧,血液亦在燃烧,甚至连他的灵魂也在燃烧。
他的肌肉因为无法承受如此痛苦而不断抽搐,身躯在不断卷曲,时而弯如龙虾,时而挺直如僵尸,汗如雨下,很快使他周身湿透,他的五官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不堪。
他的四肢以及其他所有可能活动的部位都在极尽可能地挪位变形,以此来抵消体内焚烧之苦,以至于他的骨骼开始有了惊心动魄的暴响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裂。
白辰忍不住发出如兽般地嘶鸣,其声低哑如受伤猛兽。
不知何时,他的嘴角处已有血水渗出,定是其咬牙苦撑的结果,而刚刚由他体内渗出的汗水。很快又因为周身的炽热而蒸腾,形成了弥漫于他周围的重重雾气,甚为诡异。
最匪夷所思的是他的周身几大穴道处开始出现小小的红色印痕。
最终,白辰身上已不再有一滴汗,而这时他的面目已扭曲得不近人形。
就在这时,身陷炼狱之苦的白辰突然感到有一股凉意自他的右掌涌入右臂,并向躯体奔涌而来。
他的痛苦顿时消减少许。
那股凉意开始在他的躯体内不断蔓延开来,与体内的烈焰焚身相对峙,且此长彼消。
白辰的面部表情开始渐渐缓和起来,身子亦不再如先前那般扭曲滚动,半刻钟过后,他终于静静地躺着了,只有几处肌肉还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在他的肌肤表面,赫然有了几处红色的印痕,并未曾消散开去。
白辰感到自己仿佛已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他渐渐恢复了神智,慢慢地、吃力地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确切地说,是躺在一张石床上,有一个灰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