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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确切地说,是躺在一张石床上,有一个灰色的身影坐在他的床边,此刻白辰连动一根小指头都很困难,他已几近虚脱,所以没能看清此人的模样,因为他一时间很难侧过身子,更不用说去仔细打量此人了。
他以近乎耳语般的声音道:“水……水……”
他的嘴唇已经干裂了。
“哗”地一声,一大瓢水突然自天而降,悉数泼在白辰的脸上,看来,早已有人准备了水在旁等候着。
白辰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去舔唇边的水珠,其神情显得很是满足,仿佛他所吮吸的是琼浆玉液。
“哗”地一声,又一大瓢水泼在了白辰的脸上,当第三瓢水泼完后,白辰已稍稍缓过劲来,他将脸略略侧了侧,泼水的人竟也就此住手了。
这时,白辰看到了坐在石床边那人的正面。
这是一张极为苍白的女人的脸,苍白得仿佛已不是来自人间,虽然此刻是白天,但她的脸仍是给人以森然可怖之感,让人不敢正视!其实,单以五官而论,此人的五官倒极为标准,只是其脸色显得过于苍白,以至于让人难以判断出她的年龄。她的目光落在白辰身上,眼神中既没有喜,也没有怒,几乎没有任何情感夹杂其中,仿佛此时她所面对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毫无生命的东西。
白辰心中升起一股怪怪的感觉——也就在这时,他开始忆起自己进入求死谷时,是在谷口倒下的,换而言之,此刻自己极可能是在求死谷中。
想到这一点,白辰再也躺不住了,他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力量,使他以右肘支起了上半身,道:“你……你是求死谷谷主?”
话刚说完,连他自己都被其声吓了一跳,因为,此刻他的声音极为沙哑粗犷!
那灰衣女子冷冷地道:“你怎知自己还活着?”
白辰右肘一松,又重重倒下,他感到体内的力量都已消失殆尽,连这样的姿势都难以保持很久,于是,他索性躺在石床上,道:“因为我……想不出应……应该死在求死谷的理由。”
“私自进入求死谷的人,都是该死的,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白辰竟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笑容:“至少,现在我还活着。”每说一个字,就像是有人以钝刀在割着他的咽喉。
灰衣女子眼中有一缕冷芒倏然一闪,她缓缓地道:“如果不是本谷主出手救你,你早已是隔世为人了!”
白辰道:“看来,世人所言也并不属实,事实上求死谷不只是会杀人,也会救人。”白辰初遇神秘莫测的求死谷谷主花轻尘,其实心中亦甚是志忑,但既然她肯出手救自己,那么一时半刻,想必自己还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他舔了舔嘴唇,苦笑一声,道:“在下对这样的说话方式,还不甚习惯。”
“扶他起来。”那灰衣女子不带丝毫感情地道。
轻微的脚步声过后,两双粗壮的手臂从左右两侧分别搭住白辰的胳膊,毫不费力地将他扶起,这时,白辰已可看见立于床头向他泼冷水的人了,原来是两个身材高大粗壮、面目奇丑的中年女子,她们神情木然,显得有些呆滞。
白辰这才留心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除了这张石床外,只有倚在墙边的两椅一桌。
当白辰的目光再度落在那灰衣女子的身上时,他神情一变,脸现惊愕之色。
他赫然发现求死谷谷主花轻尘竟是一个半身不遂的女人,此刻,她自坐在一张下面安了轮子的椅子上。
白辰很快收回了目光,他知道对于身有残废的人而言,长时间注视着她的缺陷,很可能会引起她的愤怒——照眼前情形,求死谷谷主一旦愤怒了,带给白辰的极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其中一名丑女人已搬来一张椅子,然后两女架着白辰往椅上一放,随即立于他身后。
那灰衣女子道:“你可知道擅自进入求死谷的人多半会死吗?”
白辰的目光避过了花轻尘的目光,摇了摇头,他感到正视花轻尘时心中会产生一种异样的不适之感,也许是因为她那过于苍白的肤色,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所穿着的女性极少会穿的灰色衣衫,也许是因为她那带有阴冷之意的目光,甚至也许是因为她的下半身不遂……
“之所以进入求死谷者大多死于非命,是因为他们都不敢喝酒壶中的酒,不喝酒壶中的酒,就无法与谷中有毒的瘴气相抵抗!”
“有毒瘴气?”白辰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对于带毒的瘴气,他只是稍有所闻,出身于武林世家的他,不可能对这种只有在山野中才会出现的事知晓太多,他略略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道:“也就是说,那酒中非但没有毒,反而有化毒之物?”
“不是化毒,而是可以与有毒瘴气相抗衡的灵药,喝了那壶中的酒,毒气根本无法入体,只是想进入谷中的人,却极少有人敢喝酒壶中的酒。”
白辰此时已渐渐恢复了力气,道:“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无论是谁,见了那样的一壶酒,总会产生疑虑之心,心想无论它有没有毒,只要不去沾它,就必定不会有事。”
“那么,你为何敢将它喝得干干净净?”说到这儿,连花轻尘的眼中也有了一丝淡淡的疑惑不解。
“很简单,因为我觉得只要客随主便而不反宾为主,主人就不会对客人施下狠手,既然那张桌上写下了一句‘劝君更尽一杯酒’,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你喝得太多了,你的体内几乎毫无真力,根本无法容纳那一壶酒的惊人药性!如果你知道为了酿成那一壶酒,我花了多少心血,也许你就不会那般大饮一气了。实不相瞒,如果本谷主不出手,你方才定已因无法承受酒中的惊世药力而五内俱焚,最终血竭心枯、经脉爆裂而亡!”
白辰道:“多谢谷主救命之恩。”
花轻尘道:“其实本谷主救你,是有原因的。”
白辰早已猜知这一点,他沉默未语,等待花轻尘继续说下去。
花轻尘很直截了当地道:“本谷主之所以救你,是因为在此之前,求死谷的人已留意过你。”
乍听此言,白辰倒着实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料到在自己还未前来求死谷之前,求死谷的人就已对他留意了。
好不容易才稳定心绪,白辰道:“不知在下有什么地方值得求死谷留意的?”
“确切地说,本谷留意的本不是你,而是鱼双泪。”
白辰更为吃惊了。
半晌,他方猜测道:“莫非,是因为他以一件兵器与你们交换一味药的缘故?”
花轻尘微现惊讶之色,沉吟了半晌,随即道:“不错,不过在此之前,求死谷已留意他了,只是他来本谷换药后,我们对他看得更紧了。本谷主奇怪的是你为何能够从他手中逃脱,其实再过一些日子,即使他不放过你,我们也会设法将你救出的。”
第九章 脉通功复
花轻尘以极为平静的语气尾尾道来,白辰却几乎从椅子上一惊而起,他惊愕至极地道:“在下实在有些糊涂了……求死谷为何要救我?既然已决定救我,为何又要往后拖延?”
花轻尘显得颇有些神秘地一笑,道:“这一切,也许本谷主会告诉你原因,但在此之前,你必须说明为何要进求死谷?”
白辰本就是为取“离别钩”而来,此时自然毫不隐瞒,直接道:“鱼双泪用来换药的兵器,本是在下的兵器。”
花轻尘皱了皱眉头,道:“为了一件兵器,你以自己的性命作赌注?”
白辰道:“此兵器是一个对我有恩的人相送,我岂敢让它遗失?”
花轻尘沉吟片刻,喃喃自语般地道:“离别钩……离别钩……”渐渐地,她的脸上现出若有所悟之色,意味深长地看了白辰一眼,道:“要想取回离别钩不难,但你需得帮本谷主办一件事!”
白辰的脸上有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花轻尘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做你办不到的事,而且更不会让你干伤天害理的事,虽然在江湖人的眼中,求死谷的人似乎有些残杀成性,但他们却忘了,求死谷从未在谷外杀过一个人!”
白辰苦笑了一下,道:“在下实在不知自己还有何能力可以对求死谷有所帮助。”说完不由忖道:“一个武功已废,又被风宫四处追杀的人,又能办成什么事?”
花轻尘忽然道:“你是否就是叛离风宫的白辰?”
此语问得极为突兀,白辰神色不由自主地大变。
花轻尘淡淡一笑——白辰忽然发现尽管她的脸色苍白得不敢让人正视,但当她露出笑容时,仍会让人觉得有一丝暖意。
花轻尘道:“众所周知,离别钩已传至风宫牧野静风续房之妻叶飞飞手中,但知道临安白家三公子与风宫及叶飞飞的恩怨的人,则不会太多了,偏偏本谷中人对此略知一二,所以本谷主知道你就是白家三公子也就不足为怪了,而且本谷主还知道你武功被废,出了风宫后,被凤宫中人追杀之事,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可以与你见面。”
白辰见她言语间似乎并无恶意,这才渐渐心安。
花轻尘接着道:“白公子知不知道,若是能将你所饮下的酒全部纳为己用,那你的功力非但可以恢复,而且会比以前更为高明!”
白辰霍然起身,脱口道:“此言当真?”
花轻尘漠然道:“白公子不妨试一试,看看自己体内的真气是否恢复了一些?”
白辰将信将疑地看了花轻尘一眼,依照内力运行之法,气归丹田……
他的神色倏然一变,惊喜失声地道:“果然如此。”白辰真的感到了体内已有一股真力在游窜,虽然不强,却足以让他狂喜不已。
花轻尘道:“你的武功是被废的,所以要恢复功力,与让一个不会武学者修习内家真力并不相同,你可谓是患与某种奇病,应以药物作用更为明显,而你饮下的酒中,便有十数种当世奇药,无一不是世间少有,只要喝上一小口,就足以抵御谷中有毒瘴气,而你却将它全部喝光,其功效可想而知。”顿了顿,又道:“只是,要想将这些奇药的药性纳为己用,以你自身的修为,根本做不到,方才你所遭受的痛苦,并非仅此一次,而是每隔十日就会发作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痛苦,一次比一次不可忍受,更重要的是,若无本门内功心法助你,绝对无法幸免!”
白辰道:“谷主是否想让我办妥一件事后,才助我脱离痛苦?”说这话时,他并无愠怒之意,因为若能恢复内力,对他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花轻尘道:“要让你完全接纳药物,需要九十天时间,而我想借助白公子的事,却是迫在眉睫,白公子与其把此事看成是一种交换,倒不如当作是彼此对对方的回报,当然,你的离别钩,我也会一并还给你的。”
白辰沉吟片刻,道:“我很想知道,谷主为何偏偏选中我?”
花轻尘不答反问道:“白公子可知鱼双泪的身份来历?他为何要以那种手段对付你?”
白辰当然知道,但此刻他却道:“愿闻其详。”
“鱼双泪归属于一个不为江湖中人所知的帮派,这个帮派终年生活于水域四周,因为种种原因,这个帮派的人丁越来越少,为了达到壮大派帮、扩充势力的目的,他们就想从江湖中招揽更多的人为他们所用,但这个神秘帮派最大的特点在于他们的水性极佳,绝非正常人所能企及,为了让新招揽的人也能适应他们的生活,他们迫切需要以某种方式改进被招揽者的水性。最终,他们选择了以药物帮其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