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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静风郑重地把“破日神剑”奉还给了日剑蒙悦。
日剑蒙悦接过这柄旷古神兵,轻叹道:“不知什么时候它才能为你拥有。”
他那洞察一切的眼中竟有了一种无奈与惆帐。
牧野静风一怔,他不明白日剑蒙悦此话的意思,而他又觉得即使不懂,也是无法开口相问的。
于是他只好沉默了。
日剑蒙悦忽道:“你觉得兵器中是刀好,还是剑好?”
牧野静风没有想到日剑家悦会突然间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这种问题,本不该是他这样超凡入圣的人所问及的,因为只要是对武学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武功的高低与兵器并无直接的联系。
也许,日剑蒙悦如此相问,是另有深意?
牧野静风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刀、剑之间,并无高下优劣之区别。就比如……比如男人与女人并无高下优劣之区别一样!”
他也不知道为何在仓促间想出了这么一个例子来,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日剑蒙悦道:“不错,不错。不过,你真的认为男人与女人没有高下优劣之区别吗?”
牧野静风道:“自是如此。人世间的一切,全是由男人、女人一起缔造的,谁的功劳都是一般大,又何来尊卑之分?”
日剑蒙悦笑了,他道:“只怕认同你这种思想的人寥寥无几了,但世间男尊而女卑已是不争的事实。”
顿了一顿,他叹息着又道:“由此亦可见存在的并非就一定是合理的。”忽笑了笑,道:“看我扯到哪儿去了?”
日剑蒙悦倏地正色道“你可曾听过这样的歌谣:天无双辉,地无双皇;破日至尊,碎月无上;日月齐扬,佛陀涅磐?”
牧野静风记起在淮安城西酒楼中听过这首歌谣,便点了点头!
日剑蒙悦道:“你可知此歌谣的意思?”
牧野静风道:“似乎与前辈的神剑有关系吧?”
日剑蒙悦道:“其实这柄剑本不应为某个人所有,它的灵魂是属于整个武林的……哎,如果你是有剑缘之人,我日后再说个故事给你听听。”
“剑缘?故事?”牧野静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日剑蒙悦哈哈一笑,竟自飘然而去!
牧野静风呆立原处,目送日剑蒙悦直至不见他的身影了,方才回过神来。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古怪的乱乱的想法,这让他的心如同被猫爪抓挠着一般,极为不舒服。
终于,他下了决心,要去倚弦庄一趟。
一路上,他的思绪都有些恍惚,心如一团乱麻,难以理出一丝头绪来。
前面忽然传来了丝竹锁呐之声,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牧野静风抬头望去,只见前面有长长的一列队伍蜿蜒而来,披红挂绿,格外显眼!
而队伍中央着一乘紫绒八抬大轿更是气派不凡!
牧野静风心想:“这是不是就是师祖曾说过的迎亲队伍?”
好像是的,因为鼓乐声吹打的都是喜庆的曲子。
牧野静风站在路边,准备让过这支队伍。
队伍越来越近,牧野静风好奇地看着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场面。
蓦地,他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的竟是孙密及上官小飞!与自己一样曾为霸天十卫的上官小飞和孙密!
牧野静风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到他们。
就在他楞神之际,上官小飞和孙密的目光也已落在了牧野静风的身上。
双方都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也游移不定。
倏地,传来一声高呼:“穆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牧野静风几乎呼吸也为之停滞了!因为他听出了发出这声音的人是谁!
水红袖!
自从那一夜与黑刀门的人一夜激战之后,自己便与她们失散了,此后彼此再无音讯,因为她们的师父极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师祖六个逆徒之一,所以在潜意识中他对她们仍是心有芥蒂的,对她们的境遇也就不太关心
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支迎亲的队伍中!而且还是与孙密、上官小飞他们在一起!
难道她就是新娘?
正胡乱地想着,一匹马从队伍后面冲了过来,马上坐着的正是水红袖!
她猛地勒住马疆,轻盈一跃,便已落于牧野静风的面前了!
仍是那张俏生生的笑脸,一笑便有两个好看的酒窝。
不知为何,牧野静风忽地心生感慨。
水红袖急切地道:“穆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那天你是否已受了伤?后来你有没有找过我们?”
她的脸因为意外与兴奋而显得有些红晕,眼中也有一种亮亮的东西。
牧野静风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她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其实未必需要牧野静风回答。
也许,她很在意牧野静风,所以才会有些失态?
水红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飞快地扫了身后的上官小飞与孙密一眼———此时包括他们两人在内的整个迎亲队伍都已经停了下来,而鼓乐声却未停下—-然后她有些调皮地一偏头,道:“穆大哥,你知道今天的新娘是谁吗?”
牧野静风有些惊讶地望着她,他本来不知道新娘是谁,但如今水红袖这么一问,他又岂会猜不出?
于是,他道:“是不是如霜姑娘?”
“看来你还是有些聪明的!”水红袖咯咯笑道。
她今天似乎显得格外的开心。
据说,许多女孩在自己的朋友成亲的日子,都会显得很开心,原因只有一个,她们是要用开心来掩饰自己的失落、向往以及其他微妙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牧野静风反而觉得自己的表情似乎更为僵硬了些。
水红袖道:“我是伴娘!对了,你知道新郎是谁
“是谁?”牧野静风问道。
“是范大哥!”
其实牧野静风早已猜到了这一点,有上官小飞和孙密在这儿,便足以说明一切了。
可牧野静风却仍是觉得有些意外,范书怎么会娶如霜呢?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去?
有些事情,总是让外人难以捉摸。
水红袖忽道:“穆大哥,你能不能随我一道去霸天城?”
牧野静风谅讶地道:“为何要让我去?”
水红袖抿了抿嘴唇,道:“因为如霜姐这次出嫁,女方没有一个宾客,现在恰好遇上了你,你是我们的恩人,又是范大哥的朋友,你以女方的宾客身份前去,是再合适不过了。”
“朋友?”牧野静风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又怎么会是范书的朋友?
不过在水红袖的眼中,也许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范书救过她们,而牧野静风在这当中也出了力,在她看来,范书与牧野静风不是朋友是什么?
牧野静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无话找话道:“范书他怎么会再次遇到你们?他……他又如何想到要向……如霜姑娘求……求婚?”
说完这两句话,他的额头已微见细汗了。
水红袖道:“范大哥在我们出了霸天城之后,仍是放心不下,就派人来找我们,看看我们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牧野静风皱了皱眉,忍不住打断她的话道:“范书他……他有权派人吗?”
水红袖道:“他那时已经是霸天城城主了!”
牧野静风“哦”了一声。范书不愧是范书,在那一场权力之争中,能够后来居上,稳稳当当地做了霸天城的新一任城主!
他不由看了上官小飞与孙密一眼,发现他们两人此时的神色都有些不自在。他们也是那场权力之争的角逐者,如今却在为范书迎娶新娘!
水红袖接着道:“范大哥派出的人找到我们时,我们正被季霍然等人围攻……”
牧野静风道:“季霍然是什么人?”
水红袖道:“他是我们烟雨门的副门主。”
牧野静风本想问他为何要攻击你们,但想到这是她们烟雨门内部之争,于是便缄口不语了!
水红袖道:“若不是范大哥的人及时赶到,只怕我们又要遭到毒手!救了我们的人中就有朴笑,是他告诉我们范大哥已成了霸天城的新任城主!”
这下牧野静风可是吃惊不小!他不明白范书怎么会有如此能耐,竟连霸天城主的弟子朴笑也能驾驭!按理朴笑本应是霸天城主最合理的继位者才对!
“朴笑将我们两人安顿好,便回去复命。没过几日,他又再次找到了我们,这一次,他便是代表范大哥向如霜姐求亲的。”
说到这儿,她忽然笑了笑,悄声道:“我知道如霜姐其实早就对范大哥有好感了,只是她的性格一向是喜怒爱恨不形于色,却是瞒不过我的。这也难怪,当时我们被困于霸天城,如霜姐又受了伤,范大哥出手相救,不知冒了多大的危险!特别是范大哥为如霜姐亲手做的棉垫子,我好几次看到她捧看它发呆呢!”
牧野静风从来经历过男女情感之事,于是听得不由有些傻了。
却听上官小飞道:“小姐,时辰已不早了,这儿离死谷又颇近,我们还是快些赶路的好!”
如霜即将成为霸天城城主的夫人,而水红袖是如霜的师妹,上官小飞对她自然还是颇为客气的了!
因为范书的存在,水红袖从霸天城的敌人变为他们的座上之宾,这种转变,可谓快得令人难以接受。
而这也正显示了范书的过人之处,若换了他人,只怕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让双方实现心理转变!也许在水红袖她们看来,害死他们师父的是城伯与原霸天城主,而今他们两人都已死了,霸天城如今又在她们已是颇有好感的范书手中了,那么对霸天城的仇恨也没有必要再延续下去。
水红袖听了上官小飞的话后,便对牧野静风道:“穆大哥,你便随我们去吧。我们烟雨门已不复存在了,而如霜姐与我一样,是我师父收养的孤儿,除师父之外,再无其他亲人,今天是如霜姐大喜之日,若是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假如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能否赏脸同行?”
牧野静风有些尴尬地道:“我又怎么能算是如霜姑娘的亲友?”
水红袖正色道:“你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便把你视作大哥——当然,穆大哥心中是如何想的,会不会……会不会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中,却是不得而知了。”
说到这儿,她竟眼圈一红,样子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意。
牧野静风心中不由一软,脱口道:“好吧,我…”
还没待他说完,水红袖已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雀跃道:“多谢穆大哥!”开心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牧野静风暗自苦笑,他对上官小飞和孙密一拱手,道“二位欢迎否?”
上官小飞道:“水小姐的恩人,自然就是霸天城的客人!”
范书对牧野静风的出现显得意外而又高兴,他完全按照对待上宾的礼节招呼牧野静风。
倒是牧野静风显得有些不自在。在不久前,他还是霸天城的“霸天双士”之一,而今却成了霸天城的客人!
霸天城内部也已物是人非了,除了范书成为霸天城城主之外,只有上官小飞、孙密及朴笑师兄妹等人依旧存在,而晃往、韩若已在城伯死后的争战之中失去了性命,其他大小头目也有了相应的调整。
霸天城士卒人数也由原来的四千余人,减为如今的不及三千人,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在那场变故后叛离霸天城的,另外一部分则是城伯的死党,已被范书设法清除。
范书把那场变故的性质定位成城伯对霸天城主的攻击,其他人与此都没有直接的联系。如此一来,便把对立面树立于已经死亡的城伯身上!
死者无法分辨的,所以城伯无可避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