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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夕苦与前面的五位师兄齐齐向他步步进逼!
他们眼中凶残的光芒让他意识到了危险!
牧野笛悲声大呼:“我是牧野笛呀!我是你们的师弟!难道你们连我也不认识吗?”
夕苦在他身后冷冷地道:“师弟算得了什么?”
牧野笛一惊,忽然心生一念:难道师父之死并不如师兄所说的那样是因为练习武功走火入魔而死的?夕苦的话可以说是提醒了他,再细细一想,他便发觉师父之死的蹊跷之处越来越多!
不,绝对不能轻易死去!牧野笛已改变了主意!
但在这样的局势之下,要想活下来又谈何容易?他的天资虽然颇高,但毕竟比诸位师兄年少十岁,才是一个九岁小儿而已,如何与六个已是壮硕少年的师兄相比?
冷风从背后袭来,而且又快又狠,夕苦一出手便是致命杀着!
牧野笛小小的心灵不由百感交集,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师兄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惊怒悲伤之下,他依照师父所传之武学,平滑出数尺开外,竟让他躲过一击!
夕苦怪笑一声:“你还想活下去吗?”说罢又是连攻数招,招招狠辣至极!牧野笛只有节节后退的份儿,他的身后数尺之外,便是悬崖了!
夕苦蓦地冷喝一声,右掌疚扬!掌风凌厉至极!
空灵子的弟子,其武功自然是极为不凡的,虽然他们只有十六七岁,但即使是现在就步入江湖,他们的武功已可济身顶级高手之列。
牧野笛只觉一股凌厉劲风暴卷而至,正待避让,夕苦已突然变招,双腿齐出,在不及眨眼的瞬息之间连出十一腿!
牧野笛与他是同门师兄弟,自然对他的武功颇为熟悉,他按照平日自己所学,竭力防守,但毕竟力弱难支,当夕苦第十一脚踢出时,牧野笛气息一滞,力不从心,只觉胸口一疼,痛呼一声,人已被踢得倒飞出去!坠下山崖时,他听到了崖上响起了众位师兄的得意之狞笑声!
牧野笛心中绝望地道:“没想到我会死在自己的师兄手中!”
耳边风声呼呼,下坠速度越来越快!
牧野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倏地,他的身体突然被什么东西一挡,然后便横着直飞出去!
凭直觉,他感到挡了自己一下的是一双手,而自己横飞出去时,有一个人搂住了他!而且此人还有意用身体护着他:
身躯飞出了好几尺外,方停了下来!
牧野笛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绝处逢生!同时他又奇怪是什么人居然能将从如此高崖直坠而下的他安然接住!
这个人的武功岂不是要很高才行?
第六章 师徒重逢
他惊讶地睁开眼来,但一下子便呆住了。
抱着他的人赫然是他的师父!
巨大的意外的惊喜使本已心绝力竭的牧野笛再也无法承受,他只叫出了一声:“师父!”便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幽幽醒来,发现自己正背靠石崖半躺在地上,他的师父正盘途气在他对面,关切地望着他,目光中满是慈祥与怜爱。
牧野笛如在梦中。恍如隔世之人,短短一日,他所经历的事情却足以让他一辈子刻骨铭心!
牧野笛嘎咽道:“师父,你真的……其的还活着吗?”
空灵子心里一热,暗想:“他自己经此大难,醒过来时首先关心的却是我,总算我没有白疼他一场!七名弟子中,只剩这孩子未曾忘恩负义了!”
为了接住牧野笛,空灵子以自身的内力化去牧野笛的下坠之力,但因为牧野笛下坠之力太大,再加上空灵子下肢瘫痪,行动不便,接住牧野笛的时候身形力道尚未十分到位,便受了些内伤。
为了不使牧野笛担心,他将自己的伤势掩饰住了。
空灵子轻声道:“笛儿,他们几个畜牲如此心狠手辣,如果知道我们还活着,只怕还会设法再出毒手,现在我们的形势很不妙,我的双腿不能行动,只能以手代步,一时未曾适应,武功也会大打折扣,所以我们只能暂且按下性子,懂吗?”
牧野笛点了点头。
空灵子轻叹一声,遂将几位弟子如何毒杀他又如何将他扔下山崖的过程说了一遍,只听得牧野笛血脉贵张小脸煞白。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几位师兄怎么能够对自己的师父下如此毒手?
过了二天,空灵子的内伤已经痊愈,并且对以手代步已略略有些习惯,于是,他开始试探着看能不能借山崖上的藤蔓爬上崖顶。但他没能成功,因为在三十多大高的地方,上下的藤蔓尚未接上,中间有五六丈的距离,如果是在平地,这么远的距离对他来说还有克服的可能,而在这山崖之上,能够借那藤蔓附身其上都已不易,再加上他半身不遂,要想掠过一段距离、实在太难!
他只有放弃了这种努力。
之后,他便与牧野笛两人在“齐云台”上安下身来,过着极为清苦的日子。
空灵子开始悉心传授牧野笛武功,他把追杀逆徒,为武林除害的希望都寄托在牧野笛身上了。
牧野笛知道师父对自己的厚望,同时也痛恨毒杀师父和自己的几位师兄,所以他练得极为勤奋,如上他的天资本就不错,所以进步颇快。
四年后,牧野笛尝试看爬上山崖,他惊喜地发现四年前上下藤蔓之间五六丈的距离如今已不复存在了,从崖顶垂下的藤蔓与从下边爬上去的藤蔓汇作一处,相互交缠!
这就等于说他可以直接到达山崖之顶了:
于是,他借助藤蔓直接由此爬上了山崖之顶。
上面已是一片荒芜——物是而人非,几位师兄早已不知去向,道观因为长时间无人修整,已有些破落了,道观前面的平地上更是杂草丛生。
他的心情变得极为沉重,回到山崖下,他把自己所见到的情况告之空灵子。
空灵子沉默了良久,轻叹一声:“他们定是已瓜分了我留下的秘签,遁入江湖了,如果我猜得没错,在不久的将来,江湖中必将会多出几个祸害之人!”
他的神情颇为落寞伤感,因为他感到这是他一手造成的——尽管不是他的本意。
牧野笛肃然道:“师父,就由徒儿出山寻找他们清理门户吧。”
空灵子点点头道:“为师正有此意,但时机尚未成熟,他们几个都颇富心计,这些年来自然会按照我的武学勤加研练,武功已不可与以前同日而语。以你现在的武功,要想与他们几个人相抗衡,只怕不太可能,所以现在你还得按捺性子。”
牧野笛心知师父所言不无道理,于是便依言而行如此又过了五年,此时他们又在“齐云台”生活了整整十个春秋!牧野笛也已得空灵子的武学其传,而且空灵子还将他悟出的“混沌无元”传给了牧野笛。
“混沌无元”是内功心法,讲究循序渐进,不可贪功冒进急于求成。所以空灵子把“混沌无元”的心诀传给牧野笛后,便顾其自然,靠着他自己的领悟力慢慢领悟了。
这时,牧野笛年已十九,他见师父渐渐苍老,不经意间常常流露出对江湖局势的关切,因为他一直觉得如果六位逆徒为祸江湖,那么自己便是最大的祸源,是自己教之不严,才有了如今之局面!
牧野笛心想,十年过去了,只怕自己与诸位为恶之师兄的变化都不小了,倒不如先出去打探一番他们的下落,如能探得一二,也可以让师父的心中有一个底!
如此一想,他便向空灵子请求离山追查几位师兄的下落空灵于心知此时牧野笛的武功已是顶尖高手,他学得了自己将天下武功去精化筒融为一体而成的六术,即使与师兄撞见,想必也不会吃亏,加上也的确牵挂江湖局势,于是便答应了。
牧野笛拜别师父,便离山步入江湖,这一去,就是五年。
听到这儿,牧野静风忍不住问道:“我爹爹为什么要过了五年才回来?”
他心中暗想:“爹爹这样做岂不是太绝情了?”
空灵子笑道:“你是不是怪你爹?”
牧野静风没想到师祖爷爷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所想。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空灵子道:“我却是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做,对他的了解,也许我比你更多。你与你爹的性格很有些不同,所以他的一些做法你现在还是理解不了的。”
牧野静风不再说什么。
师祖爷爷所说的事,对他的震动是极大的。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仅凭想象,他也能感受到一个人被自己最亲近的对象毒杀时的感觉会是如何地绝望与悲愤!
牧野静风道:“爷爷,如果我入了江湖,见了那六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空灵子道:“你自认为你的武功如何?”
牧野静风低声道:“孩儿不知,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消遥自在!”
空灵子轻叹道:“你爹花了五年时间,却未能查到他们的下落。这于情于理似乎有些不符,而事实上这却是最其实合理的结果,因为他们六人得到了我的武功经典之后,一定是先暂时隐伏起来,苦心钻研,待到他们悟透了经典中的绝学,才会抛头露面!”
顿了一顿,他又道:“所以待你能找到他们时,他们的武功已极为可怕!此武学经典虽然由我所创,但当时我并未将它真正地付诸于实践,后来我虽然进行了这方面的努力,但因为爷爷下肢不能动弹,所以一些动作、招式已是不能做到位了,如此一来,我所悟出来的武学,在我自己身上体现出来,也许倒不如他们的精绝无匹!”
牧野静风道:“这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空灵子道:“他们六人此时已届四旬,这十多年的苦心钻研,依他们的天份,想必都已把每一种武学练到了登蜂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你爹爹涉及虽广,但要说到精,可能就不如他们了。”
顿了一顿,又有些惋惜地道:“‘混沌无元’是我引以自诩的内功心法,而且又是几位逆徒所未曾得到的,因此它极可能就是克敌制胜的法宝。没想到……没想到你爹终究没有练成!也许,这是天意吧!”
他看了看牧野静风,道:“从今天开始,我就要让你习练‘混沌无元’,我希望你能够完成你爹没能完成的事情,这也是你爹对你的期望。”
三年之后。
牧野静风奉师祖之命,就要离开不应山了。
当空灵子把此事告诉他的时候,他的心情是颇为复杂的。
首先是欣喜,十几年来,他的活动空间只能局限于“齐云台”,偶尔有几次攀上层顶,但屋顶也不过就是一座日益破落的道现而已。
如今,他可以从这狭小的天地走出去,涉入摈纷的大千世界中,这才是年轻人最向往的生活——自由与激情。
但欣喜过后,他立即想到了更好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涉入江湖后,肩上所负荷的将是上面二代人的重望,而他所将面对的是完全陌生的江湖。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师祖,他老人家为了一个心愿,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先是为了悟透天下武学,整整花了五十年的时间:而后,为了挽回自己的失误——其实这又如何能怨他?—他又隐居了十年,一心一意培养牧野笛。
而今,他又在牧野静风身上倾注了十三年的心血!
他几乎已是穷其一生的精力来完成一件与他自己本无多大益处的事情!
牧野静风心想:“我离开了不应山,就只留下师祖一个人了,那该多么寂寞!而且他已如此苍老,身边没有人照顾怎么行?”
左思右想,心中的欣喜已渐渐淡去了,心情反倒沉重起来。
空灵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慈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