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小石:“就算我今晚无法替苏大哥讨回个公道,我至少向你讨回温柔、吴谅、张炭和蔡水择。”
白愁飞眯着眼道:“金风细雨楼是什么地方?岂任人来去自如。”
王小石道:“别忘了,我也是金凤细雨楼中的三当家,他们是我的兄弟,我要见见他们。”
白愁飞冷冷地道:“你也别忘了,当年你狙杀傅宗书之前,已对外公布,跟金风细雨楼已脱离了一切关系。你现在不过是京城里九流子帮派‘象鼻塔’里的小流氓!”
王小石笑了:“二哥,你又何心为难我呢,放人吧!”
白愁飞板着脸孔道,“这时候跟我攀什么交情!理屈就想动之以情,想也休想!”
王小石淡淡地道:“什么叫理屈?苏大哥既然不在了,你就当我不是‘风雨楼’的人,也罢,我现在就代表‘象鼻塔’的主事人向你讨人。”
白愁飞打从鼻子里哼道:“他们在我管辖的范围里闹了事,谁说交人就交人!”
王小石昂然道:“他们是我的弟兄,有人证明他们是登楼拜访,堂堂正正地进入楼子里的,你怎能说关人就关人?再说,他们是犯了事,就请交出他们,我自会以‘象鼻塔’的规矩好好惩罚,犯不着白二楼主越俎代庖——白副楼主又不是吃饱了撑着,太闲了没事可干,日间不惜劳师动众地来找咱‘象鼻塔’的麻烦,今晚又抓着咱们塔里的弟妹不放!”
王小石这几句话说得极重,已不拟有回圜余地。
白愁飞双眉一剔:“你要他们?”
五小石截然道:“是。”
白愁飞:“一定要?”
王小石:“一定要!”
愁飞:“要是我不给呢?”
小石:“人命关天,请恕得罪。”
白:“如果他们已死了呢?”
王:“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白愁飞发横了起来,“别忘了,现在是你在‘风雨楼’,不是我在‘象鼻塔,!”
“如果你真的杀了他们,”王小石一字一句地道:“纵然今日是在大金殿前,我也要你杀人偿命!”
白愁飞目光闪动,哼声道:“小石,今天你们象鼻塔跟来的人,似乎少了一些——
你说这种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人多人少都一样,”王小石说,“都一样,咱们只要心志相同就是了,由我作代表,向你讨命追债,人少人多都一样,没什么不同。生死由命,成败知机,我来得了这里,既然心怀不平,就得要打抱不平才走。”
“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下台阶不要,要你崩了鼻跌崩了牙,那是活该!”
白愁飞狠了起来,“告诉你,你的债是讨定了,因为吴谅、蔡水择那些人,他们全都死了。”
王小石动容:“死了!?”
白愁飞道:“死了。”
王小石变色:“都死在这里!?”
白愁飞道:“不错。”
王小石激声:“你说的是真的!?”
白愁飞:“真。”
王小石:“你杀了我的兄弟?”
愁飞:“杀了又怎样?我杀得了你的老哥,当然也杀得了你的老弟!”
小石:“我再问你一声——”
白:“问一百次都一样。”
王:“温柔无辜,她一向对你很好,你为啥把她也杀了?”
白愁飞顿了一顿,半晌才道:“我喜欢杀谁变杀谁,你管得着?”
一一四:万里一条铁行事自见机
白愁飞心里决意,口里却问:“我骗你?我只须杀你,不必骗你!”王小石道:
“你不会杀温柔的。”
“我不杀她?”白愁飞故作讶异,“她有宝不成!?”
王小石:“你要杀,在‘发党花府’时已然杀了。你杀不了的。所谓万里一条铁。
你的性情平日行事,已自见机窍:你和她何仇何怨?你又为何事杀温柔!?我不信。”
白愁飞愣了一愣,当时,在“发党花府”,温柔出刀救王小石:他大可一掐杀之,但他因不欲与洛阳温门及老字号温家的人为敌,还是因为什么一闪而过的心情和理由,竟然并没杀得下手,因此放过了温柔。
就在这时,王小石已遥遥听到一个清越的呼唤:
“小石头、大白菜,你们在干什么!?”
王小石听碍心头一热,几乎跪倒,感谢上苍:
是真的。
是温柔。
温柔并没有死。
白愁飞没有杀温柔。
——这一刹间,他几乎已完全原谅了白愁飞,他竟张开双臂,要欢呼拥抱对方。
王小石这个人就是这样子,但白愁飞不是。
他看得出在这一瞬间,王小石的精、气、神,都已松驰下来。
这应该是杀王小石的最好时机。
——因为王小石是自投罗网。
——这是王小石自找死路,他闯入“风雨楼”,就算杀了他,也大可理直气壮,在江湖有足够的理由交待。
——跟王小石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何小河几个,这时候再不杀:
必然夜长梦多,噬脐莫及!
跟着温柔的呼唤,只听另一个声音也大喊道:
“小石头,白愁飞已杀了蔡水择,还要对温柔不利,你要小心!”
王小石听了一震。
那是张炭惶急的语音。
——什么?蔡水择死了……
心里惊疑之间、白愁飞立即便出手。
他一出手就是“惊神指”:
惊天地而泣鬼神!
他要杀王小石。
王小石却不想杀白愁飞。
白愁飞要攻其不备。
王小石在白愁飞出击前的刹那已完成了防备。
——是防备,而不是反击。
王小石双臂仍然大开。
白愁飞要攻。
他脸色煞白。
左手五指狂抖不已,右乎却夹在左腋下,动作灵活,但左膊委地,宛似半身不遂。
他的右指只要从左胁袖出,一旦弹动,那就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兵器、最无法招架的利器、最难以抵挡的武器!
然而王小石的刀和剑,仍在背后、腰间。
他中门洞开。
白愁飞身形宛若飘凤卷雨,侧进疾欺。
王小石大大方方地后退。
白愁飞进一步。
王小石退一步。
一进。
一退。
一进、一退。
进。
退。
进的始终仍未出指。
退的仍然不变换姿势。
动作重复,周而复始。
王小石的退路,并非笔直,而是转圈,所以他的退路永无尽时。
白愁飞继续迫进。
他很清楚地知道:
只要他再迫进半步,就能出指。
一旦出指,必能制胜。
只要制胜,必可致命。
但他千方百计、变换身法,都无法多进那小小的半步之距!
进不了就是进不了!
他迫不进去,但王小石也脱不了身。
王小石中门洞开,胸腹之间尽是破绽,但白愁飞却不敢贸然攻袭。
——对任何一闪即灭稍纵即逝的微子破绽均能把握不放过的白愁飞,对着这么多和这样大的破绽,居然不知如何攻袭也无法出击!
就在这时,却发生了一事:
一件完全意外的事!
一箭射来,来得全无来由、毫无征兆,如一场意料之外的惊艳!
那一箭,射向王小石背心!
王小石正在疾退,所以他等于把身子撞向那一箭!
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一箭是在近距离发射,避无可避,而发箭的人,也防无可防、防不胜防!
更冷不防的是:
这一箭射向玉小石,白愁飞正大喜过望,忽尔,箭尾裂开,又遽射出一箭,向正在疾追的白愁飞,迎胸射到!
原先的一箭,来的甚为突兀,但箭中箭,更是离奇!
两人都防不着。
当然也避不了。
——就算两人闪躲得及,为了避开这一箭,只要白愁飞出指,王小石便死定了;若果王小石反击,白愁飞也断断保不住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却发生了一个极大至巨的变化:
白愁飞一直不出指,却在此际弹出了指劲,急攻王小石!
一直不还手的王小石,陡然立止,踢起地上一石,急打白愁飞!
白愁飞那一缕指风,不止是射向王小石,而是超越过王小石,射中那支王小石背后的箭!
那箭一偏,居然还能直射,射入王小石左背胁里!
王小石那一颗石子,及时截住那射向白愁飞胸膛的一箭!
那箭给石头一击,立时偏了方向,但仍“哧”地射入白愁飞右胸脯上。
——两人互相打歪对彼此致命的一箭,竟似有极大至深的默契。
然后,局面遽然大变:
王小石变得往前跌撞几尺,白愁飞反成向后踉跄疾掠数丈。
两人负伤腾动的身子,骤眼看去,就像两只带箭怒飞的雕和雁!
两人跌开数步,立定,闷哼,回身,抚胸,然后望向发箭的人!
一一五:唯大英雄能本色
何小河!
——放箭暗算王小石和白愁飞的人,竟是“老天爷”何小河!
白愁飞是京城第一大帮“金风细雨楼”的总舵主,王小石是京里崛起最快的“象鼻塔”的首领,他们身怀绝艺,身经百战,机警过人,反应敏锐,而今竟都一个不小心,伤在一个区区弱质女流:何小河的“甩手箭”下!
不但这使得白愁飞惊异,王小石也一样惊诧。
在场的人无不震栗。
——不管是“象鼻塔”方面的人还是“金风细雨楼”的弟子,对这俏不伶仃,活色活丽的弱质女子,全部刮目相看!
王小石本来是知道何小河是雷纯的人、但他一直都没有“见外”。
他一向都能容人,所以在“象鼻塔”里,收容了各种各类来自各帮各派的人物,为“迷天七圣盟”、“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乃至“有桥集团”所无,也因而成为崛起并壮大最速的帮会。
他一向不“介意”这个,仍当何小河是自己人,让她参与一切塔中要务大事,毫不设防。
但他没料到,在今日如许重大关头里,何小河竟然会暗算他!
何况,他大敌当前,白愁飞的“惊神指”一旦发出,他就绝对活得了也活不下去了,他只能全神贯注去应对。
他只有退。
所以“几乎”(要是没白愁飞那一指)避不开何小河的袭击。
以白愁飞的武功和防范,何小河那一箭,能伤他的机会极微。
白愁飞之所以猝不及防、是因为他一没料到何小河会遽然出手(王小石不是要单打独斗的吗?怎么竟没管好他的部下!),二料不到何小河是向王小石出手(怎么突然来处窝里反?他心里正幸灾乐祸!),三更意料不到箭中有箭,射向自己,到他惊觉时,他已来不及躲、来不及避、来不及闪、来不及接了!
何况,他也一样巨敌当前:别看他进王小石退,其实王小石一面退,一面在觑准他有任何差池,都会作出排出倒海的反击;而他已不能不进,因为王小石的急退已带动了他的攻势——也就是说,他的进攻竟成了被动的!
他只能进。
没有退路。
是以他也“差一点”(要是没有王小石那踢起的一石)命丧何小河箭下!
那一刹间,两人竟完全有十足的默契:
白愁飞来不及收招弹开射向自己的一箭。
他只赶得及以凌空指劲激飞射向王小石的箭。
王小石也不及避开背后一箭。
他只及一脚踹起石子撞歪射向白愁飞的小箭!
可以说,白愁飞是为救自己而救王小石;王小石若不震开射向白愁飞的箭,要是白愁飞着了箭,必须拼死发出“惊神指”,只怕也是必死无疑。
——这刹瞬间,互救已成了同存的必然策略。
所以两人都不死。
只伤。
——负伤是因为:
白愁飞本就无意要救王小石,是以他的指劲只震歪箭势,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