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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僧人冷冷说道:“那是贫僧的事,不劳你费心?”言罢,转身向大殿行去。
高万成道:“大师,如是在下推断的不错,天亮之前,他们必然会率领授手赶来,事为兄弟而起,我不能坐视不管,金剑门将出面为你架下这次梁子。”
灰衣僧人头也不回的说道:“不敢有劳。”口中说着,人却行入大雄宝殿。
玉娘子道:“这老和尚,脾气坏得很。”
高万成孔道:“压姑娘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玉娘子摇摇头,道:“不知道。”
高万成道:“玉姑娘一定知道,江湖上能一转头就伤人的,实在不多。”
玉娘子心中一动,接道:“他可是千手金刚丁杰丁大侠?”
高万成道:“不错。不过,他现在变成了光头罗汉。”
玉娘子笑一笑道:“小妹出道梢晚,没有见过千手金刚丁大侠,但我对他的盛名,却是敬慕已久。”
高万成道:“想不到啊!他正值盛名高峰,却突然厌倦了红尘,什悔两手血腥,遁入空门。”
玉娘子道:“就小妹所知,丁大侠在江湖上走动之时,嫉恶如仇,杀了不少绿林道上人物,结下的梁子报多,只怕别人不会让他在此安度余年。”
高万成道:“不错啊,我也是这样想法,但他一心向佛,不愿再出江湖,我三度驰函相劝,要他重出江湖,至少应该找个隐密的地方隐居,但他不理。”
玉娘子道:“但我看他刚才一出手,就使两人蒙面而窜,似乎是手段也够辣啊!”
高万成道:“缓和多了,昔年他一出手,对方很少能留下性命。”
玉娘子道:“他伤了对方两人,只怕很难再平平安安的住在这里了。”
高万成道:“希望咱们在此之时,情势遏他出山。”
玉娘子道:“高兄,有一件事,小妹请教一下,不知高兄可否见告?”
高万应道:“什么事?”
玉娘子道:“听说,千手金刚,全身上下,都是暗器,不论武功何等高强的人,一丈之内,都无法逃避得过,不知是真是假?”
高万成道:“千真万确,单以暗器而论,他不但在目下江湖上,不作第二人想,就是前推一百年,也无人能和他并驾齐驱。”
玉娘了接道:“他可有弟子?”
高万成道:“没有。”
玉娘子道:“那不是可惜得很么,他一手千奇百怪的暗器手法,如是失传了,可是武林中一大憾事。”
高万成低声说道:“所以希望他被迫出手,只要他再入江湖,以我和他的交情而言,就可以让他把一身施展暗器的绝技,传授出来。”
玉娘子道:“小妹担心,万一对方大批人手赶来施袭,咱们人手单薄,如何能够应付?”
高万成道:“对,未雨铜绿,咱们要先有一番准备。”回顾了王宜中一眼,接道:“敝门主醒来之后,咱们就先离开。”
玉娘子接道:“丢下那丁杰丁大侠,独力抗拒来人?”
高万成徽微一笑,道:“如是咱们出面岂不使丁杰有口难辩。”
玉娘子道:“高兄,这件事,你要仔细的想想,对方不来则已,如是一旦来了,必然会施下毒手,丁大侠孤独无援,很可能遭入毒手。”
高万成道:“我已经想过了。丁杰晚年向佛,迹近迷恋,心志十分坚走,除非遇上了重大的挫折,他决不会脱裴妮,重入江湖。”
玉娘子道:“这样太冒险吧?”
高万成道:“我最了解丁杰,如是真把他逼得无路可走,他自会全力反击,他一身莫可预测的暗器,已判了出神入放之境,就算来人十分厉害,他也有突围之能?”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担心的是他已把一身武功搁下,但刚才看他出手,不但未把武功搁下,而且更为精进了很多。因此,在下并不为他的安危担心。”
玉娘子道:“好吧!你们是金兰之交,对那丁大侠了解自然比小妹多了,咱们几时动身?”
高万成道:“敝门主醒来之后,咱们立刻就走。”
谈话之间,王宜中已清醒了过来。
高万成回顾了王宜中一眼,道:“门主,咱们要离开此地。”
王宜中似是对高万成有着无比的信任,站起身子,道:“几时动身?”
高万成道:“立刻走。”
提起油灯,毁去留下的痕踪,当先向前行去。
王宜中、玉娘子都随在高万成的身后,直出了禅院后门。
高万成我一个隐秘所在,弃去了手中的油灯,道:“玉姑娘,看到那棵大树了吗?”
玉娘子抬头看去,只见一棵大树紧旁掉院的围墙而生,高达四五丈,有一部分枝叶,伸入庙院之中,当下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高万成微微一笑,咱们要躺在树上。”
玉娘子道:“这棵树太高了,小妹这点轻功,无法一跃而上,”
高万成道:“这棵树实在高,不但你玉姑娘无法一跃而上,就是区区也无法一下子跃上去。”
玉娘子道:“好!咱们爬上去,小妹先上。”手足并用爬上大树。
王宜中道:“这棵树,我只怕无法上去。”
高万成道:“我助你一臂之力。”
王宜中向上一跃,腾身而起,高万成右手托住王宜中的双足,向上一送,王宜中破空直上,飞起了四丈多高,轻轻抓住枝叶,落在树干之上。
高万成手足井用,极快地爬上大树。
玉娘子微微一笑,道:“高兄,你对这地方的形势,似是很熟悉。”
高万成道:“丁杰只知道咱们离开了禅陀,却不知咱们藏在此处,他可以和来人理直气壮的交涉了。”
玉娘子道:“咱门隐在暗中,监视全局,并不出手,咱们有自行决定的自由。”
高万成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选择了停身之位。三人隐好身子,向寺中看去。
这棵树高过了禅院中大雄宝殿,三人选择的位置,又十分恰当,寺院中每一处都在三人的目视之下。
这时,天上星光闪烁,居高临下,再加上三人过人的目力,寺院中任何变化,都无法逃过三人目光。
高万成道:“现在距离他们来人还有一段时间,两位可以借此机会,休息一会了。”
玉娘子、王宜中都依言闭上双目,依靠在树上养神。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突然一声厉啸传了过来。
高万成转身看去,只见四个黑衣人,并肩站在大殿前面。
这时,东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色,天已破晓,寺院中的景物,清明可见。
玉娘子望着并肩站在大殿前的四个黑衣人,低声说道:“高兄,认出那四个黑衣人吗?”
高万成仔细瞧了一阵,道:“他们戴有面具,掩去了本来的面目。”
玉娘子道:“但他无法掩去身上的兵刃,四人都是用罕见的专门兵刃,所以,我一眼就瞧了了他们是谁。”
高万成道:“是什么人?”
王娘子道:“四人是横行在川鄂道的四大凶人,江湖上称他们川东四魔,他们自号四骑士。”
高万成道:“听说过,这四人武功十分高强,武当派曾经派遗七位高手,追剿过他们一次,却被他们破围而出。”
玉娘子道:“不错,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高万成道:“玉姑娘认识他们吗?”
玉娘子道:“在四川唐家一次的宴会之上,和他们见过一次,但他们是否还记得我,小妹就不知道了。”
高万成道:“玉姑娘既和他们认识,自然知道他们的武功了。”
玉娘子还未来及答话,站在最左首那黑衣人已高声说道:“龟儿子,快给我滚出来,等我上了火,就烧光你这座寺院。”
只听一声佛号,大雄宝殿内,缓步行出了一个身着淡黄袈裟的僧人,他步履从容,缓缓走到殿前五尺处,停了下来,合掌问道:“四位施主……”
左手大汉一抬手腕,取出一把铁伞,撑了起来道:“你就是这里的住持?”
黄衣僧人道:“不错。”
左首黑衣人道:“你使得一手好暗器。”
黄衣僧人道:“钢刀虽快,不杀无罪之人,贫僧的暗器,从不伤害无辜。”
左首黑衣人道:“好大的口气,你认得我们兄弟是什么人?”
黄衣僧人道:“贫僧不识。”
左首黑衣人道:“格老子是专门收拾暗器的人。”
黄衣僧人道:“贫道和四位施主,素昧生平,更无恩怨。”
左首第二十黑衣人接道:“老大,不用和他闲磕牙了,咱们上吧!”
黄衣僧人冷然一笑,道:“出家人不理饥俗恩怨,但也不容别人欺侮。”
左首黑衣人扬声大笑,道:“龟儿子,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有什么特殊的手法,施出来给老子见识一下。”
黄衣僧人道:“阿弥陀佛,施主的自角最好干净一些。”
左首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连性命就快要丢了,还在乎别人骂几句吗?”
黄衣僧人双目神光一闪,重又闭上,不再理会四人。
在首黑衣人怒声喝道:“听说你一身暗器,独步天下,怎么还不出手?”
黄衣僧人闭目而立,恍如未闻。
站在最右边的黑衣人怒声喝道:“老大,这龟儿子装死,我出手把他宰了。”
王宜中等居高临下,把几人对答之言,听得清清楚楚。
玉娘子低声说道:“高兄,听说那丁大侠的脾气暴躁得很,嫉恶如仇,昔年在江湖上走动时,一言不合出手就要杀人,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真。”
高万成摇摇头,道:“过去他虽然如此,但这二十年向佛的生活,使他有了改变。”
但闻那黑衣人道:“老四,不许出手,这老小子手辣得很,咱们不能大意。”他表面上十分暴躁,但骨子里,却是老谋深算。
黄衣僧人突然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衲不愿轻易和人动手,诸位如是要找什么,尽管搜查吧!”
左首尾衣人冷笑一声,道:“你的算盘打错了,那几个朋友,离开此地口然两个时辰,就算你这小寺院里,有上十个人个人,也早已走的没了影儿。”
黄衣僧人道:“这么说来,诸位施主非要贫僧之命不可了?”
左首尾衣人道:“你如不想死,还有一条路走。”
黄衣僧人道:“请教高明。”
左首黑衣人道:“跟我们一起走。”
黄衣僧人道:“到哪里去?”
左首黑衣人道:“那你就不用问了,反正你只有这两条路,一条是跟我们走,一条是死。”
黄衣僧人道:“贫僧已二十年未离开这座小禅院,而且,贫僧在此剃度出家之时,曾在我佛之前,许下心愿,今生决不离开这寺院一步,诸位强迫贫僧离开,那岂不是要我背弃誓言吗?”
左首黑衣人道:“看来只有如此了。”伞一抖道:“你既不愿跟我们走,看样子又不想自绝一死,只有拼命自保了。”
口中说话,右手一按伞柄机簧,寒芒闪动,数缕银芒,直对那黄衣僧人射了过去。敢情他这把铁伞,既是用来对付暗器,而且本身又满是暗器机关。
黄衣憎人施出铁板桥的工夫,向后一仰,后脑几乎贴地,才险险把那两枚银芒避开,身子一翻,挺身而起,道:“四位施主,不要逼人太甚。”
那排在左首第二名的,早已等得不耐,厉声喝道:“你龟儿子真能磨蹭。”
右手一探腰间,挥撒出一道冷电般的寒芒。
原来,那川东四魔中的老二,用的是把软铁缅刀,松开腰间扣把,扫出一刀。
这一刀去势极快,迫的那黄衣僧人倒退七八尺外,才算把一刀避开。
川东四魔一向合手拒敌,彼此之间,心意相通,有着很严密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