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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百姓那能听这个,见这个,那中年人一惊,脸色大变,急急转身进了门,砰然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放心,这下就是打他他也不敢出来了。
忽听“嘶!”“波!”,半空中又见红光浓烟。
红光,浓烟升起处,在前面不远横着的一条胡同。
统带急叫:“贝勒爷——”
玉贝勒眉梢儿一剔,道:“走!”
他带着四护卫赶了过去。
统带急忙跟上。
玉贝勒现在可不像闲逛了,他带着四护卫快步赶,可苦了统带了,他本就赶不上玉贝勒跟四护卫,何况还有一身累赘,可是偏偏不能慢,等他带着跑的赶到了,何止喘,简直就上气接不了下气,差点没趴下。
眼前这地方是开着门的院子,门是破旧的,院子是脏乱的,不只脏乱,还到处是瓦砾杂草。
近卅个黑衣壮汉都赶到了,一个正指着院子里向玉贝勒禀报:“禀贝勒爷,这儿不久前有人来过,地上还有血迹。”
大家都看见了,地上有很明显的践踏痕迹,更明显的是一滩已经凝固了的血迹。
另一黑衣壮汉道:“禀贝勒爷,照这些痕迹看,来过这儿的人至少有两三个,而且有一阵子了。”
对,血迹都凝固了。
两三个人,也差不多。
玉贝勒道:“你们看,这儿像个杀人的地方么?”
那黑衣壮汉道:“回贝勒爷的话,像,这儿是个荒废了的院子,适合下手,要不是杀人,也没有这么多血。”
玉贝勒道:“这儿是个杀人的好地方,可是大白天,把尸首弄走可不容易。”
还是真的,胡同是住家的所在,总免不了人来人往。大白天想弄走一具尸体,谈何容易。
那黑衣壮汉猛点头:“您说得是,要是在这儿杀了人,尸首一定还在这儿。”
院子里到处堆放着杂物,藏具尸体并不是难事。
黑衣壮汉这么一说,大伙儿的目光忙都投向那一堆堆的杂物。
统带这时候已经不喘了,忙道:“贝勒爷,您看要不要找?”
废话。
玉贝勒道:“你看呢?”
好,碰个钉子。
这,任何人都懂,也都知道该怎么做,何况是个做官儿的,统带忙向那些黑衣壮汉挥手:“还站这儿看什么,快找找去。”
近卅名黑衣壮汉—声答应,立即分散开来,去那一堆堆的杂物里找寻。
刹时间,只听砰然连声响,只见杂物满天飞。
突然,一名黑衣壮汉叫:“在这儿,贝勒爷——”
他刚叫了一声“贝勒爷”,贝勒爷已带四护卫到了他身边。
大伙儿都跑过来,连统带也赶到了。
都看见了,就在眼前,一堆杂物里,藏着一具满身是血的尸体,这个人,大伙儿都不陌生,正是那位皇甫公子皇甫华。
统带惊怒叫:“贝勒爷,他们竟真下了毒手。”
玉贝勒脸色早已变了,煞白,看上去吓人,只听他冰冷道:“派人把尸首送皇甫家。”
统带忙恭应:“是。”
玉贝勒又道:“传令禁卫出营,动用所有人手,倾全力搜捕李豪、戴云珠,只一发现,格杀勿论。”
“是。”
统带再次恭应,他低着头,都不敢看玉贝勒的煞威。
“北京城”震动了。
“北京城”慌乱了。
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禁卫各营动用所有人手,倾全力出动搜捕叛逆,这是自人关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
这表示,“叛逆”非同小可,绝不等闲。
也表示,玉贝勒决心不让“叛逆”再逃出手去。
当然,严四跟戴云珠知道了,他们两个现在的所在地,是一处偏僻的没人地方。
现在,只要是偏僻没人的地方,就是他们两个的好去处。
倒不是严四怕了,躲了,而是像这种大规模的全城搜插,想完全避过实在不容易,只要碰上,就绝对免不了死伤。
严四他不愿多伤无辜,何况这也是杀不胜杀,到那时候再躲再避,不如现在根本就不朝面。
第十八章
只听戴云珠道:“只怕这一次咱们得躲出城去了。”
严四道:“未必。”
戴云珠道:“出去再回来,咱们不说,谁知道?”
“我自己知道。”
“你何必赌这个气。”
“这无关赌气。”
“那是什么?”
“是我跟玉贝勒之间的消长,也关系着我的承诺。”
“你的承诺。”
“我答应过先皇帝,暗中护卫小皇上,十年不离京城。”
“离城再回来,算什么离京。”
“在我来说,那就是离了京,尤其是让玉贝勒逼迫的。”
戴云珠美目凝注,深深一眼:“对你,我算是多认识了一层。”
严四没说话。
“那咱们那儿去?”戴云珠问。
“咱们上皇甫家去。”
戴云珠一怔:“皇甫家去?”
“你把我藏在褚家的地下秘道里,我现在不过是举一反三,我相信皇甫家也一定有隐密的地方。”
“可是这时候皇甫家一定禁卫森严。”
“可是这时候也最容易疏忽。”
“怎么知道?”
“知道为什么玉贝勒会动用各营的人手,倾全力搜捕咱们,而且是格杀勿论么?”
“为什么?”
“恐怕他们已经发现了皇甫华的尸体。”
“不会吧,他们怎么知道皇甫华已经死了,而且知道是咱们杀的?”
“玉贝勒不是等闲的人,褚姑娘死了,褚家跟皇甫华一定争先向玉贝勒禀报,玉贝勒一旦知道始末,绝不会想不到咱们会杀皇甫华为褚姑娘报仇Qī。shū。ωǎng。,能想到这一点,他也一定会想到皇甫华再在大街上行走,那是很危险的事。
所以,皇甫华从内城出来,他也一定会派人追出来,只可惜他迟了咱们一步。”
“那皇甫家怎么会疏忽?”
“一旦玉贝勒发现了皇甫华的尸首,他会怎么办?”
“当然是派人给皇甫家送回去。”
“这就对了,皇甫家遭此变故,一定会忙乱,还能不疏忽么?”
“对!”戴云珠点了点头:“还是你行,我没想到。”
严四道:“到底还是姑娘引发我的灵感。”
“咱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走。”
两个人双双站了起来。
皇甫家,严四去过不止一回了,已经算得上是识途老马了,戴云珠应当更熟,他们两个就仗着这一点,避开了禁卫各营的人,向着皇甫家奔去。
严四的身法高绝,真的施展开来,轻捷如烟,禁卫各营的人未必看得见,可是跟戴云珠在一起,他就快不起来了。
两个人掩掩躲躲的正走着,忽听一阵叱喝声从不远处传了进来。
一听就知道,这是有人厮杀打斗。
戴云珠诧声道:“除了咱们俩,他们别的还缉拿什么人么?”
严四道:“不知道。”
戴云珠道:“看看去。”
这时候还有工夫管别人的事。
严四迟疑着还没有说话。
戴云珠道:“凡是他们缉拿的,应该跟咱们都是友非敌。”
似乎有点道理,既然是友非知,又怎能不管?严四道:“好吧!听姑娘的。”
两个向着叱喝声传来处扑去。
叱喝声传来处本就没多远,转进一条胡同就到了,看见了,跟前横着的一条胡同底,近廿个禁卫各营的人正围着两个人在厮钉。
那两个人一男一女,而且是一老一少,不是别人,严四认识,赫然是罗老爷,姑娘罗梅影父女。
严四终于看到了罗姑娘的所学,罗姑娘身手高绝,不是那些禁卫各营的人所能近的,可是她得照顾乃父罗老爷,这就大打折扣了。
所以,遭近廿名禁卫各营的人围杀,就渐渐应付不了了,一旦应付不了了,自是险象环生。
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这父女俩,显然是他们的秘密藏身处,让禁卫各营的人发现了。
连他们的秘密藏身处,都被禁卫各营的人发现了,可见这一次搜捕之彻底,也可知“北京城”是不是还能藏身了。
严四道:“这两位我认识。”
戴云珠“呃!”地一声道:“谁?”
严四道:“他们是‘汉留’。”
戴云珠神情一震:“‘汉留’,你怎么会认识‘汉留’?”
严四概略的把结识罗家父女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戴云珠道:“原来如此,那咱们管不管他们呢?”
严四道:“既然碰上了,怎么能不管,无论如何我没有拿他们当仇敌。”
“那就好。”
戴云珠她要往外窜。
严四一把拉住,道:“我也尽可能的不伤无辜,我引开禁卫各营的人,姑娘去招呼他们父女。”
戴云珠点头同意,道:“小心。”
严四道:“我马上就折回来。”
他窜了出去,往胡同中间—站,扬声道:“你们要的不是李豪么?怎么还管别人?”
那近廿名禁卫各营的人听见了:也看见了,同样的,罗老爷跟罗梅影也听见了,看见了,罗姑娘要叫还没叫,那近廿名有“查缉营”的人见过严四,一指叫道:“李豪,正主儿。”
近廿名禁卫各营的人舍了罗家父女就扑李豪。
李豪转身掠去,去势如飞。
叱喝声中,近廿名禁卫各营的人紧迫不舍。
罗梅影也要追。
罗老爷伸手拦住,道:“严师父像是有意引开他们。”
李豪跟禁卫各营的人已经都不见了。
戴云珠窜了出去,道:“对,他马上就折回来。”
罗老爷,罗梅影目光一凝望戴云珠,罗姑娘:“芳驾是——”
戴云珠道:“李少掌柜的朋友,我—时不知从何说起,还是等他回来告诉两位吧!”
人影一闪,严四已经回来了,落在戴云珠身边。
罗梅影道:“严师父好高绝的身法。”
严四道:“我这身浅薄所学姑娘已经见过了,姑娘的高绝修为,我却是头一次瞻仰。”
罗梅影道:“只怕有渎法眼,贻笑大方。”
“好说。”严四道:“姑娘忒谦——”
只听罗老爷道:“严师父,多谢援手——”
严四道:“好说,为翠格格的事,我给贤父女惹了麻烦,至今不安。还请贤父女原谅我的不得已。”
罗老爷道:“严师父千万别这么说,劫持翠格格,当初我们父女就不赞同,可是我们却不便过于阻拦。”
“两位怎么会在这儿遇上他们,秦、彭二位呢?”
罗梅影道:“我们父女那里是在这儿碰上他们,我们是边打边跑到了这儿的,秦叔跟彭叔跟我们分散了,到现在不知道安危如何。”
“怎么,贵会的秘密处所让他们发现了?”
罗梅影点头道:“他们这次搜得似乎非常彻底,每一户人家,每一座空房,都不放过。”
“他们要的是我跟这位戴姑娘,不想却连累了贵会——”
“说什么连累,他们本就不会放过我们,这位戴姑娘是——”
“贤父女可知道‘北京城’的褚家?”
“知道啊,谁不知道跟皇甫家并称的褚家,褚家有位总管事姓戴,这位姑娘也姓戴,难道——”
“不错,这位戴姑娘正是那位戴总管事的令嫒——”
接着,严四把前因后果概略的说了一遍。
听毕,罗家父女俱皆动容,罗梅影道:“没想到戴姑娘是这么一位义薄云天的女中豪杰。”
“我当不起。”戴云珠道:“我们姑娘才真是位义薄云天的女中豪杰。”
“不错。”罗老爷点头道:“那位褚姑娘跟戴姑娘一样的令人敬佩,能在这儿结识姑娘,被他们这一阵追杀,险象环生,也值得了。”
罗梅影上前拉住了戴云珠的手:“我更是一见姑娘投缘,想跟姑娘深交,进而结为终生知己,不知道姑娘可愿意。”
戴云珠面对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