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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世红颜-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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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又要走吗?”

“是的,我已经决定七天之后就前往归冕,到梓京连大领的府上,做定天公子的代辅。你呢,就养好自己的身子,给震洲生个胖小子吧,他是一国领主,子嗣越多,就越是梵灵的福气。”

“我知道,我一定听你的话,给大人生下健康的孩子……可是,听你说起子嗣,我又有些害怕,大人他……将来还会有第二位、第三位夫人吗?如果事情变成那样,他不再需要我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兰格低低地垂下了头。

“不会的,不会变成那样……”冷星桓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柔声安慰着她,此刻,她或许也只能对她说这种善意的谎言。

嫁给大领的女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幸福的,但前面又往往有无法预测的事在等待着她们,大概这就是她们共同的悲哀。对乱世中的女人来说,只要看到丈夫从战场归来,她们会欢欣得仿佛重获新生,在那一刻,和凯旋而归的丈夫四目相接,激情拥抱,这就是她们最大的幸福。因为在这种时常发生战争的时代,胜利变得比什么都重要,男人们能活着,女人就能无比安心。可一旦迎来了暂时的和平,女人的担忧无疑会接踵而至,习惯了战斗的男人,在恢复闲暇后,更需要女人的慰劳,大领们甚至会为了家族的壮大,不断寻找女人为自己生下后嗣。

第三十五章 狼子野心(二)

冷星桓深知邢震洲的脾气,早在少年时代,他身边就有过数不胜数的女人。尽管那些女人的身份是艺伎、酒女之流,便是大丫环绿桐,也曾和他有过几夜之欢,但他绝不是一个会轻易对女人动真感情的男子。唯一让他动了真心的,正是他可能永远也得不到的自己,来自草原的兰格是那样纯情,那样天真善良,又如何能看清这世间的残酷?她仰望着天花板,悄悄叹了口气,孩子或许会是这个姑娘将来的新牵挂,可她几乎能肯定,兰格无论如何也留不住邢震洲的心。命运,为何偏偏要如此捉弄人?垂首,也仅仅只剩下无奈。

“大人,属下回来了!”

一栋外形简陋的瓦房前,一身布衣的凌若松轻轻敲着门,里面没人答应,他觉得有点奇怪,见门并没锁,试探着推开了一条缝隙。可就在这个瞬间,心底的苦恼一下子涌上头顶,他的面容不自觉地扭曲起来。

房间里一片狼藉,桌布、杯盘、衣物乱七八糟散落了一地,靠近床榻的地板上,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倚在那里,凸出的颧骨上泛着暗紫色。凌若松一靠近那人,一股夹杂着汗味的酒气扑面而来,鼻子几乎被刺得发麻。

“大人,大人!您快醒醒!”他强忍着感官上的难受,使劲将那男子扶起来,放到床榻上,却见那家伙左手还在乱舞,不时发出几声怪笑,右手抓着床上的一件东西,竟是女人的红肚兜。

“大领大人!侧夫人已经走了,您清醒一点吧!”

一声大喊,让床上的男子猛然回过了神,他直着双眼,看见凌若松皱起眉头的样子,哈哈大笑。凌若松哭笑不得,自从朔芳发生暴乱后,他千辛万苦把主子送到西方青淀国边城兰邑,投靠前任大领齐一贤嫁到青淀的表妹严夫人,才算安定了下来。若不是他口中还叫着大领大人,恐怕谁也不知道那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子,就是当年骄奢淫逸的霜华大领齐淮信。

“若松啊,瞧你这副臭脸,难不成我的哪个侧室又跟你告状,说我拿鞭子抽她?还是她告诉你,她昨晚被我折腾得下不了床,让近侍抬去看大夫啦?”

齐淮信颤悠悠地坐起来,嘴角似笑非笑地撇着,仿佛在和他玩游戏一样。

“喂,怎么了?不说话啊?我叫你派人去大墚把女儿给我接来,这是第几次了?你他娘的每次出去的时候都答应我,一定会把信芳带回来,结果每次都是两手空空,接个孩子都接不到,连外面汪汪叫的狗也比你管用呢!”

凌若松咬着牙关,无奈地将手揣在衣袋里,紧紧捏着拳头。每次从外面回来,看到齐淮信借酒装疯,他就窝着一肚子火,若不是还念在他是主子,真想冲上去狠狠扇他几巴掌。

不过,齐淮信虽然落魄得瘦了好几圈,把一身横肉全丢了去,武功却仍然没有明显的退化。凌若松亲眼见过主子发酒疯的恐怖模样,不仅大喊大叫,还把满是血丝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龇牙咧嘴,像极了海里凶狠的大鲨鱼。要是那时有人上前去拉他,铁定会被揍得鼻青脸肿,据说只有女人可以安抚他的情绪,不料他的几位侧妃更是倒了大霉。齐淮信一见侧妃前来,立马就把门关得严严实实,接着便如野兽一般粗暴地行房事。才不过三个月,七个侧妃就接连不断地犯了病,有被折磨得失去了生育能力的,也有被吓出疯病的。至于早已被冷落的大妃邢宛桢,依然喜欢抱着布娃娃,趁他清醒的时候,在他窗前转悠来、转悠去,整天“信芳、信芳”地唤着,说女儿在地狱里挣扎,要找她爹索命,搞得齐淮信越发心神不宁。

“大人,您别这样了好不好?咱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严夫人虽然是您的表姑母,可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您要是再这么下去,属下只怕过不了几天,严夫人就要下逐客令,要是连这里也不能住,我们可真得曝尸街头了!”凌若松使劲摇晃着他的肩膀。

齐淮信看着他一脸抓狂的模样,忽然怪笑了几声,竟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将衣裳扒下半截,光着膀子到墙边取下剑,大步流星便走去了院子。

凌若松无可奈何,眼看着挥舞着长剑练得直哼哼的主子,他没有一点办法。这个骄傲的大领,尽管平日里说话歹毒、不讲情面,但霜华落入梵灵之手,司徒家被逼到巨鹘一隅后,齐淮信灵魂中的一丝亲情似乎偶尔会被唤醒。过着糜烂生活的同时,他又不时地想要重整旗鼓,到临臻夺回女儿,于是有时心血来潮,会拼命练剑。然而,齐淮信的反复无常着实将凌若松折腾得够呛。

回到自己的住处,妻子纪氏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连忙去给丈夫倒茶。在朔芳的暴乱中,纪氏担任中书令的父亲送掉了性命,她跟着凌若松过起颠沛流离的苦日子,路上没少抱怨过,即使来了兰邑也无法习惯简单生活。

“瞧你这倒霉相,又挨主子骂了吧?相公,不是为妻的念叨你,就齐淮信那鬼脾气,你居然能忍他忍到现在。”

纪氏将茶杯递到丈夫手上,在他身边坐下。

“从前他是威风八面的大领大人,咱们要靠他齐家吃饭,他发发脾气,咱们忍忍也就罢了。可如今呢?他被人追杀,你辛苦帮助他一家老小逃命,他还要冲你摆大人的架子,难道你真想窝囊着被他呼来喝去一辈子?”

第三十五章 狼子野心(三)

凌若松放下茶杯,打断了妻子的话:“省点唾沫星子吧,我还没着急呢,你倒在那儿发慌,男人家的事,你们女人少管!”

“你敢吆喝我?你忘了你凌若松能做上霜华外务大臣,是托了谁家的福?当初不是我爹和齐淮信的交情,你早就跟你爹凌秉秋一同随齐淮义去死了!(奇*书*网*。*整*理*提*供)”纪氏双眉倒竖,猛地站了起来。

凌若松用力一拍桌子,“呸!我吆喝你又怎么样?要不是为了爬上权臣之位,我会娶你这种连蛋都不下一个的女人?现在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你少在我面前耍你的千金大小姐脾气,我告诉你,你身边的丫环水仙,我已经纳了她为侧室,从今天起,我只去她那儿,你休想我再踏进你卧房半步!”

“你——”纪氏气得横眉怒目,抓起桌台上的果盘就朝他砸了过去,凌若松侧身一闪,那一下砸了个空。

凌若松一面走在院落里,一面骂骂咧咧,或许到现在,的确该给妻子一点教训。其实,他自逃难以来,一时良心发现,本想好好爱护纪氏,谁知自己的妻子偏偏就是那种不能爱的女人。夫妇俩生活在一起数年,不但没有留下后代,而且因为这件事,明明有生育障碍的纪氏还责怪丈夫不行,两人越发没有了甜言蜜语,常常是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一旦凌若松还口,或是想要动手,纪氏就会跑去父亲那里告状,齐淮信也骂他身为男人太小器。几片树叶被风吹落,掉在头上,他没好气地抓下来撕成碎片,扔在地上,驻足在一间房前,他狠狠朝地下跺了几脚。

“儿子,在外面发什么火呢?”房门突然打开了,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母亲洪氏。

“对不住,娘,我可能是心情烦躁,没注意到这儿是您的门槛。”凌若松向母亲鞠躬赔了个不是,转身要走。

“回来!”洪氏叫住了他,一手将他拉进房里。

“娘找我有事商量吗?”凌若松见母亲小心地朝外望了望,又把房门关得紧紧的,觉得奇怪。

“你过来,娘倒真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洪氏拉着儿子坐在自己身边,放低了声音,像是在试探,又像是想请求什么。

“儿子,你究竟要服侍齐淮信服侍到什么时候?娘看你自从朔芳一路过来,为了他齐家人,连白头发都生出来了,我这眼里瞧着,心里可揪着疼呀!”

“您究竟想说什么?”

“依我看,你还是派个人捎信儿到归冕吧……”洪氏好容易才说出那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话。

凌若松不禁傻了眼,他当然知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向对人尖酸刻薄、趾高气扬的母亲,竟会说出这种可以称得上“没骨气”的话。“娘,你从前不是比我还恨若杉她们母子么?如今居然要我送信给那丫头,我是不是听错了?”

洪氏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没听错,娘的意思,就是想跟若杉讲和,让我们去投梵灵……虽然咱们从前得罪过她们母子,但那年若杉回家,对你爹和我的态度还算和气,如果不是你扔了她的东西,我想那丫头不至于会对你拔剑。所以娘想,我们不妨试试去求她,告诉她齐淮信的下落,就算将来在她的管束下受再多的气,可至少能比现在过得稍微好一点吧。”

凌若松望着母亲额上深深的皱纹,脸色苍白无力,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的确,母亲的话尽管听起来是在对冷星桓屈服,但如果和上天来一场赌博,这条路不失为一个绝佳的选择。他知道自己帮助齐淮信一路逃难,前来追杀的人都是邢震洲手下老将们的士兵,即使冷星桓在大墚出狱后,也没听说她参与过追杀。对于亲人,她始终对他这个大哥留有一丝余地,然而,妹妹偏偏又和邢震洲有着亲近的关系,他若是向她低头,不就等于要一辈子在邢震洲手下做奴隶?他早闻邢震洲灭掉辽渊平氏一族的狠辣,就算妹妹肯放下从前的怨恨收留他,恐怕邢震洲都会找机会砍了他的脑袋。

“娘,这样的话,您以后别再说了。”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娘又何尝想你这么做?可是,我们现在除了去找若杉,又能相信谁呢?如果你拉不下这张脸,娘就拉下老脸去求她好了……”

“娘!”他生硬地打断了母亲的话。

“怎么,连娘替你去求她也不行?”洪氏抬头望着儿子,眼底凝着泪花。

“别说了,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不用您去向若杉低声下气。”凌若松的声音非常微弱,却揪紧着心,或许到了现在,他已经无法再等下去了。望着天边灰色的阴云,他半闭起眼睛,忽然走到桌台前面,倒上一杯烈酒,一口气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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