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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我只要我的腿!还我原来的那双腿--
“不--”段允飞疾声惊喊,猛地睁开眼睛,瞳眸中尽是惊悸,汗则涔涔地布满一身。
是梦!他喘着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松缓……
“怎么?变种人也会作噩梦吗?”一个操着浓重日本腔美语的苍劲声音在他左前方响起。
他戒备地转过头,发现四周是个像极了实验室的空间,而他只穿著一件紧身短裤,像只待解剖的青蛙般仰躺在一张平台上,四肢皆被精钢圈住,在他的左方,立着一位威凛严厉的老人,平头,穿著传统日式和服,正低头冲着他冷笑。
这里是……
四散到八荒九垓的神智一一回到脑中,他记起发生的事,立刻就联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
不用说,这里就是日联组位于京都的总部,而眼前的老人,必定是冰室龙形了。
这可好,他成了日联组的俘虏了。
他暗中试着动动脚,但他的脚却使不上力,而且依旧酸麻不已,根本无法变身……
该死的!这种麻药的药效还真长。
那种被囚禁在实验室的反胃感再度淹没了他,他既愤怒又不安。
“你作着什么梦呢?段允飞……不,我该称呼你“开阳”才对……哼哼,北斗七星中的“开阳”,终于落进我手里了。”冰室龙形挂着微笑,表情却是比冰还冷。
他吸口气,一转头,便瞧见冰室寒寒着一张俏脸,就站在平台的另一边,正以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他。
霎时,梦魇已被拋到脑后,他的狂性又起,语带讥讽地向冰室龙形回嘴,“的确有一套,以女儿当饵来色诱我,亏你舍得……”
冰室寒闻言脸色一变。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我的原则。”冰室龙形冷哼。
“当你的女儿很辛苦哪!”他揶揄地看了冰室寒一眼。
冰室寒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愤怒地走向前,冷冷地瞪着他。“够了,别要嘴皮子了,你应该知道我们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我唯一猜得出的答案就是妳爱上我了。”他顽皮地朝她挤挤眼。
“啪!”冰室寒倏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他皱了皱眉,张口扯了扯脸颊,啧啧有声,“我以为经我调教,妳会变得比较温柔,结果还是一样凶悍。”
“住口!”她怒恨地暍斥。
“叫我住口,那我就不再开口了。”他闭紧嘴巴。
“你这混蛋……”她抡拳就想挥向他的下巴。
刚才,看他困在噩梦中的模样时,她差点就同情他了,没想到一醒来仍改不了那副顽劣的痞于德行。
“阿寒,妳是怎么了?居然被他牵着团团转?”冰室龙形怒道。他有点诧异,从小被他教导得冷静绝情的小女儿在这个姓段的面前竟会这么沉不住气。
冰室寒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咬着下唇低头后退。“很抱歉,爸。”
每次都这样!只要面对段允飞,她的理智就会不翼而飞!她真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这么容易受他影响……
“我知道妳恨他,等逼他说出北斗七星的藏身处,我会留一只胳臂让妳砍的。”冰室龙形走近平台,满脸杀机。““开阳”,说,北斗七星到底藏匿在什么地方?”
段允飞笑了笑,懒懒地道∶“我忘了。”
“是吗?那我会很快让你记起来……”冰室龙形陡地拿出一把刀,飞快地在他的腿上划一刀。
他俊眉一敛,没有吭半声。
“我很好奇变种人的血是否和正常人一样是红的。”冰室龙形玻鹧郏醋乓坏姥斓囊禾宕由丝诹鞒觥
段允飞瞪着他,怒气逐渐凝聚。
“玉衡”说得没错,冰室龙形果然是个狠辣残忍的家伙。
“我更好奇,变种人的愈合能力是否比常人快……”冰室龙形说着又举刀往他的腿直刺下去,刀的尖端直没入他的腿肉将近十公分。
“唔--”他咬紧牙根,眉头皱得更紧了。
“尤其听说你这双腿异于常人,我真想看看你腿骨里的结构,或许,可以提供我一些研究资料……”冰室龙形冷笑着将刀柄转动。
“唔……”他忍住了那磨人的疼痛,脸色惨白如纸?
冰室寒睁大眼睛,突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她以为,这样观赏着段允飞一刀刀被凌虐刮杀的画面才能消除她对他的恨意,但是,为什么她的胸口会隐隐作痛着?
从小看着父亲雷厉残酷的作风,她早该习惯了父亲对付敌人的手段,为何……为何她此时会有阻止父亲的冲动?为何她会觉得不忍心?
“哼!痛吗?你们北斗七星就是这样支解了我的爱女,你的痛,不过是琼子所受的万分之一而已!”冰室龙形凑近段允飞,森然地瞪着他的脸孔。
段允飞吸了一大口气,斜睨着冰室龙形,突然笑了。
“不!你错了,明日琼子死时,一点也不觉得痛,因为……在她感觉到痛苦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什么?”冰室龙形变了脸色。
“但是……她死的时候……脸上一定充满了恐惧……这是每一个死在我们手中的人的表情……带着无限的惊恐而死……她的灵魂……在瞬间被死亡的恐惧凝结……那样子……看来真是太有趣了!妄想改造人类,无知的人们……终得报应……”他的气息愈来愈紊乱,不过嘴上仍逞着强。
明明痛得快死去,却依然倔强傲然不服输,冰室寒一下子忘了自己的立场,目光紧锁在他坚强的俊脸上。
她好想知道,段允飞哪来的勇气如此反抗着她敬若神明的父亲?
“你找死!”冰室龙形勃然大怒,猛地抽出刀子,血从伤口喷出,溅得段允飞的双腿一片惊人的鲜红。
“唔!”他闭紧嘴巴,双眼微凸,硬是将这份刺痛吞进肚子里。
在那群号称最出色的科学家手下,他也尝过这种痛苦,他们把某种奇特的金属活体植入他体内,每每变身之际,那种骨骼异变的痛,比起现在冰室龙形加诸在他身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这点痛不算什么!
真的不算什么……
冰室寒动容地握紧拳头,蓦然想起了他昏倒前暴出的那句话,那时,他宁可死!
他那时在想什么?以前他经历过什么?是什么样的苦比现在她父亲对他的折磨还要痛,是什么样的过往,让不屈不挠的他宁愿选择死亡?
“果然异于常人,这样还撑得下去,变种人就是不一样……”冰室龙形瞪着他,阴狠地笑着,“玩够了,接下来,最主要的戏才要上场。等你注射了我这个制脑剂,只要三分钟,你就只能乖乖地听我的命令,我要你说,你就不能不说,要你死,你就不得不死,就像我的那群忠心的“死士”一样。”
说罢,一个手下上前将制脑剂打入他的血管内。
段允飞冷笑一声,道:“早就听说你是个冷血如麻的人,不但拿手下当毒品研究的对象,还剥夺他们的思维……你还算是个人吗?冰室龙形。”
“继续说吧!你只剩下两分三十秒能逞口舌之利了。”冰室龙形看着时钟,知道自己就快摆平“开阳”了。
冰室寒直盯着段允飞,不懂自己脑袋里在想什么,最想最想把他变成行尸走肉的人应该是她啊!但是她却在紧张,替他紧张……
一旦制脑剂入侵脑中,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段允飞这个人了!
三分钟到了,冰室寒及冰室龙形,还有在场的武田雷太等人都安静地观看着段允飞的变化,四周静得只听得见时钟的滴答声。
这时,段允飞突然大笑,把众人全吓了一跳。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你们真以为这种药就能控制我?”
冰室龙形脸色大变,上前检视段允飞的神情,对制脑剂的药性在他身上起不了作用而大感意外。
“别以为北斗七星很好对付,冰室老头!”他啐笑着,一脸鄙夷。
“变种人真的就这么强吗?我不相信,我一定会找出你的弱点!”冰室龙形愤怒地瞪他一眼,转头朝冰室寒厉暍:“继续看着他,派人抽他的血骨和检体,我倒要看看变种人究竟和一般人有什么不同。”
“是……”冰室寒应了一声,眼神则偷偷瞄着段允飞。
他在笑,可是同时也在冒汗!整个额头全是汗水!
这表示,药性终究还是起了作用,只是他正以惊人的意志力与其对抗……
冰室龙形挟着腾腾怒气走了出去,离开了研究室。
冰室寒目送父亲离开,才定向平台,低头盯着段允飞。
“别再抵抗了,那只会让你更痛苦而已……”她低声地道。
段允飞全身微微颤抖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不停地撞击着他的大脑,他早已觉得耳鸣、昏眩、嗯心……但他不愿向那股力量臣服,因为他知道,只要一放松,他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痛能让我清醒……呼呼呼……会痛……表示我还活着……”他疲惫地抬起眼看她,沉重地喘息着。
“不管你再怎么抵抗,制脑剂最后还是会侵蚀你的头脑,放弃吧!”她沉声劝着,莫名地只想让他早点解脱。
嗡嗡的声响不断干扰着他的耳朵,愈来愈剧烈的疼痛则让他呼吸受阻,但他还是不愿把自主的权利交出去,他再也不让任何人任意控制他、摆布他。
“再多划……我几刀……”他要求道。
她瞪大眼睛,紧声道:“你嫌你的血流得不够多吗?”
“怎么……妳在……担心我吗?”他努力想看清她的脸。
她心一惊,连忙驳斥:“哼!我只是不希望在还没问出北斗七星的基地之前就让你死掉。”
“我以为……妳舍不得我……”他微微牵动着嘴角。
“你别忘了,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她怒道。
“真可惜……我还满……喜欢妳……呢……啊!”他很想轻松地说话,无奈身体的忍耐已达极限,话才说完,一阵剧痛便侵入他的脑中,痛得他全身痉挛,摇头痛呼。
她呆了几秒,连忙上前叫道:“段允飞,你怎么了?”
“啊……”他暴叫着,四肢奋力挣扎,锁住他手脚的钢圈几乎变形,血则从他的鼻孔及嘴角逸出,看得令人惊心动魄。
她俯身压住他,转头朝武田雷太暍道:“他快不行了!快帮他解毒!”
“可是……只要解了制脑剂,他就会有抗体,下次就不管用了……”武田雷太拧着眉道。她的反应太不寻常了!
“现在就管用了吗?他就快撑不住了!要是他死了,线索就断了!”她厉声怒道。
“可是……”武田雷太犹豫着。
“我叫你替他解毒!别让我再说第三次。”她冷骛地下令。
武田雷太吸口气,不再多说,指示研究人员为段允飞解除制脑剂的毒素。
段允飞很快就昏了过去,脸色黯如槁灰,唇色比纸还要苍白,加上身上点点血渍,那模样简直像个死人……
冰室寒的胃纠成一团,她宁可看着活蹦乱跳,轻浮狂浪的段允飞,也不愿看他像只垂死的白老鼠般躺在这里!
这个陡然涌上的想法令她不安、惶恐、惊慌。
她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同情起段允飞?他活该得到这样的下场,不是吗?
他活该啊!
“看好他!”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匆匆逃出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来到后园的鱼池边,平缓着她异常急促的心跳。
她需要静一静,需要把纷乱的思绪整理一下,需要……把心中那些不应该出现的感觉全都拔除!
夜好静,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她头一回听见自己狂野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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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权”,听说那只金毛猴被日联组抓了?”阎炯一脸焦急地冲进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