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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竟被她卖了?!似乎价钱还不错……
冕良站好,如往常那般安然道,“好的,老板,我马上办好。”
第十九章
吴昊在课堂上说:“真正的科学家,都是群很单纯善良的人,有时候,会单纯到没办法应付生活,没办法理解这个世界。但是,也正因他们如此单纯,才能够享受寂寞,如此坚持,固执地相信着现在很多人已经放弃相信的东西,比如文明,正义,爱和真理……”
那些东西,冕良也相信的,并深信不疑。可是,最近这段日子有些迷惑,开始怀疑,他的相信是不是值得的?
“我每次看你的报告,都会想,让你转系,是不是一种对天才的摧残?”在吴昊的办公室,品着红茶点心,吴昊和冕良闲聊,半是叹息半是感慨,“要不要再转回数学系呢?哦,还是不要吧,我真的很舍不得,忍不住要摧残摧残你。记得有位得过nobel的前辈说,现代数学的书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看了一页看不下去的,另一种是看了一行看不下去的。冕良,知道吗?你要是写本书出来,一定是每个字都能让我看得下去的。教你这么久,你每份报告都写这么漂亮,真是,冕良啊,等你读到博士的时候,我一定找你的老师,给你一个让你做不出的题目刁难刁难你,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这么超人?”
这是一个老师对学生最好的夸奖吧?冕良颇开心,跟吴昊玩笑,“我报告写的好是因为您教的好。传说得过nobel的博士都不会带学生,我想这个纪录很快会被打破吧?等你得nobel的时候,就有个又会带学生又能拿奖的。”
吴昊故作严肃,“这个玩笑不好,反过来说,我完全有可能因为很会带学生所以拿不到nobel。”
冕良尴尬,连忙替老师倒茶,“我觉得您一定拿得到,指日可待。”
吴昊大笑,“哎,你还是算了吧,跟你老板混那么久,哄人的功夫学不到她一成。对了,最近远钧还好吗?”
冕良低头啃饼干,简单应答,“出差了。”
“啧,真可惜,”吴昊甚是遗憾,皱眉头,“最近歆莲,就是你师母啊,买了两罐锡兰红茶,想等哪天远钧有空叫她过来吃饭拿给她呢,对了,等她回来你知会她一声,叫她过来。”
“好,”冕良答应,抿抿嘴角,问师长,“可以知道,为什么你喜欢喝红茶吗?”
吴昊动作优雅地转着手里的茶杯沉思了好一会儿,脸上散发出一种岁月累积出来的迷人智慧。
“因为生命中怀念着的一些人啊。”吴昊道,“那些因为错过而怀念的人,虽然,很可惜地错过了,但因为在我们的记忆中留下过痕迹,所以,生活中的一些习惯改变了。”
啊,果然是因为骆远钧吗?她在他心中是个因错过而被怀念的人啊。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他错过的人,”吴昊说,“冕良,你也会错过一些什么吧?”
是啊,我的生命中,也会有错过的人啊,可能,也会因为错过而怀念,因为怀念而改变。
那个人,会是谁?
冕良在“青云物流”上班,有半个多月没见过前老板了。
没听过她的刻薄话;
没见过她嘴角支出的獠牙;
没看到她笑时先挑高的左眉;
也没……很多很多。
他只凭借慈恩给他的电话里了解到,她亲自跟一个大客户的广告拍摄去海边了,她回来了,她又出差去香港谈一个明星写真的内地发行权了……
昼夜如指尖的细沙匆匆流过,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或者,静止了。
冕良记得第一天去青云,站立在董事长办公室,见到骆远钧那有钱的妈,骆韶青的时候,骆韶青就坐在她那气派到离谱也大到离谱的办公桌后面,一袭黑色蕾丝衣裙,对冕良和醺浅笑。
她先问,“我的女儿还好吗?”
冕良当时从容镇定得几乎心如死灰地说,“还不错。”
“你够了解她吗?”
“一般我能做到的是尽量听老板的话去做事,不是凭了解不了解她而做事。”
骆韶青紧紧鼻子,妩媚,娇俏,简直不象是个企业家,说,“这样啊,那不算是个上好的员工呢。”
哗,她是在挑燕窝吗?还上好?冕良不给回话,巴不得她炒了他。
因为他不能提出辞职,起码他不能先提出来对不起那笔卖掉他的银两,让清河的运作不顺利。
骆韶青又问,“我女儿平常都会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呢?”
“搭配红茶的曲奇牛油放得不够,味道不香浓。”
骆韶青就笑了,自言自语,“没长进,瞧瞧这点出息。”说完,暂时没再有问题。
接着打量冕良半晌,她命令,“把你的头发剪短,胡子剃干净,再去准备两件好点的西装和领带替换,在我这儿上班的人,不许走颓废路线。这笔包装费用先预支给你,今后在你的薪水里扣。”
“好的,谢谢董事长。”冕良客气地欠欠身。
骆韶青有意见,“平时你和上司说话都这个语气吗?冷冰冰没感情的?”
冕良说,“差不多是这样,不过如果董事长认为我的语气不好,我可以调整到您喜欢的程度。”
骆韶青皱起眉头,又打量冕良半晌,挥挥手,“出去吧,去找我秘书老孙,她会教你怎么做的。”
骆韶青的秘书是个年纪五十左右的端庄妇人,穿藏青色套装,戴保守的珍珠项链和耳环,大都称呼她老孙,冕良则称呼她老师。孙老师那天亲自带着冕良去挑选西装领带,剪头发刮胡子做造型,一路交代冕良的工作范围。
真的如远钧所说,很高尚。
老孙说,“说是助理,其实算是半个保镖。董事长是女人,很多时候跟那些糟老头子谈生意,看上去怪没气势的,又不能真请几个保镖带在身边,怕人说矫情,所以呢,请个男性私人助理,每次出去跟在身边,拿拿公文包,做个速记什么的,看上去自然些。不过,最重要是记性好,出去谈事情,对方说了什么,老板说了什么,有些不方便用笔记的时候,要全记在脑子里。万一哪天真有什么意外,也需要你挺身而出,当真的保镖用。还有啊,因为经常要跟着老板跑外务,老板的行程是你们助理跟我协调的,以后要沟通的地方多着呢,韩先生要多多关照……”
孙老师那天还说了很多,冕良只有听的份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记住了多少。他一直处在一种类似行尸走肉的状态,思维好像停了一半,人虽活动着,但那是机械的动作,不是感性的支配。
后来孙老师请冕良吃饭,选了家干净整洁的港式餐厅。老孙也没跟冕良谦让,直接选菜,特别点了道甜品鲜果拉面,她说,“你以为这是面条搭水果吗?不是的,其实是用果奶冷冻成一条条的,再搭配各种水果装在一起,吃的时候满口奶香和果香,心情不知不觉就好起来了呢。你试试就知道了,心情真的会好一点的。”
冕良那一刻真是灰心啊,原来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差,掩饰得这么不成功吗?或者,他都愤怒得忘记掩饰了?不过,老孙前辈真是好人,那天,冕良唯一做对的事情,大概就是无论如何,都没让老师请客,他付的饭钱。
最不靠谱的是,重新包装造型过之后明明就是个大帅哥,晚上冕良拎着新衣新鞋回家,妈妈竟被儿子吓得倒抽口凉气,“冕良啊,这是干嘛?呃……打算结婚了吗?哎呀,我们家的存款不太够诶。”
冕良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不省人事地瞎扯,“没关系啊妈妈,我可以去借……”
直到躺在床上,摸到枕头下的《白雪皇后》,冕良憋了一天郁闷烦恼才似找到了缺口,忍不住红了眼眶。同时也才惊觉,不小心换成这样子的他,还是安琪熟悉的那个韩冕良吗?不是一直打算,以安琪最熟悉的样子活下去的吗?居然被气忘了这件事情。
是啊,竟然忘了,原来,我们对离开了这个世界的人,都没自己想像中那么念念不忘吗?
“安琪,对不起。”冕良抚摸着童话书封面上白雪皇后的脸庞,喃喃道。
离开清河这二十来天,冕良每天都接到师妹慈恩的电话。
师妹被调到行销部门去了,她倒是很雀跃,终于可以学点新东西,很开心。
接任她的是个刚出校门的女生,慈恩在电话里给冕良描述,“哇塞,你知道她有多瘦?头发有多清汤挂面?眼镜的款式有多不流行?胸有多太平?整张脸有多没重点?干活有多能干?掘地三尺的毅力……”
冕良觉得师妹被老板带坏了,她以前没这么刻薄的。
接着他听慈恩念叨,“她姓简哦,老板就叫她简‘爱,在等罗切斯特的简。爱,哈哈哈哈……”
冕良握着听筒忍不住笑,在等罗切斯特的简?好形象……哦哦哦,等等,他干嘛笑?随即又将脸绷得一个褶儿都没有。
有一次,简爱亲自来电话,忐忑谦恭的语气,问冕良客户资料夹里的资料是不是完整的?冕良说不完整,因为有些新客户的资料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就离开了。不过他表示他都还记得,让简爱安心,等等会将该补充的写好传真过去。
或者被冕良的亲和力感染,骆老板的新秘书大胆要求,“韩先生能不能顺便将您冲咖啡的秘方也一并传真过来,如果方便的话,最好能将您买特别好味的散装饼干的地址也一并告知。”简爱央告,“韩先生,慈恩前辈说,我们这里的苍白气氛都是因为没有你的咖啡和神秘饼干,老板的小宇宙经常爆发,很恐怖诶……”
冕良心理终于平衡,只要不是他一个人气得半死就成,报仇,“真抱歉,我忘了。”
也不管等罗切斯特的简爱在那边有没有意见,他放下电话,重重嘘气,骆远钧,叫你机关算尽,叫你无动于衷,叫你洋洋得意,叫你……啊,可是,冕良再重重嘘气,他还是不开心。
对了,她出差回来了是不是?怎么晚上都没听到她那边有声音呢?
冕良再见长了獠牙的骆老板,是在妈妈的小吃摊上。正是学生赶早课前,最忙的时间,他系着围裙切小菜,就听到那辆熟悉的吉普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骆远钧下车,直接叫韩妈妈,“大婶,我回来了,汤面,我要汤面。”
冕良背对她,也不晓得怎么就那么紧张,酱黄瓜都快切不利索了,光寻思,她要是和我打招呼我是理她好还是不理她好?可惜他白紧张半天,骆远钧压根没理会他。
靠,敢不理我?冕良几乎要气出青光眼。
心情特差地处理完那些小菜,他洗干净手,摘了围裙拎着公文包和西装外套,打算去上班。
韩妈妈体贴儿子,“吃了早饭再去吧,不爱吃面我给你整点泡饭,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不用了,早上有事情要早点……”冕良说不下去,他看到骆远钧端着碗起来给个半大孩子让座,还嚷嚷,“我吃完了你坐吧……”接着,那碗汤对着一个孩子的头就扣下去……这女人,干什么都毛毛躁躁的,冕良抓起卷卫生纸向前冲。
场面真失控,远钧这会儿再没了平素在办公室开会时候的大将之风,手忙脚乱,一个劲喊,“喂,你烫到没有?哪里痛?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那个小男孩儿是个老实巴交的,被这无端端飞来横祸刺激得没反应了,好一会儿回过神,顶着一脑袋酱糊糊的面汤,大哭,“今天要升旗,我的校服……”
一个哭也就算了,旁边一群孩子都拥过去,唧唧喳喳的,说什么的都有。
冕良印象最深的是有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