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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春夏秋冬,即使木头人亦不会毫无感动,更何况娆祈知我一切喜好,所做所说都是我往日极爱。在他一次次的真情表白中,渐渐的,我心相许。
娆祈安排我假死,稍微易容后,以皇后身份入住东宫。我以身体孱弱为借口,几乎不见任何人。为了与娆祈厮守,向来好动的我忍住寂寞,只在寝宫与后花园走动,心心念念等着他晚上来依偎呢哝。
不多时,我怀了你,喜悦之情可想而知。娆祈更是欢喜,每天把上好的宝贝往我宫殿里堆积,携手相盼着你的降临。你在我肚子里八个月大时,我实在百无聊赖,于是化装成御前胖太监贵全儿,想吓一吓娆祈,便喜滋滋地去了上书房。
接近上书房时,我看见一脸惊恐的胖太监贵全儿,便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将其藏到了隐蔽之处,我欲推开房门时,却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娇媚的声音,那女子问娆祈是否对我动了真心。
那声音我听得出,却是与娆祈同母的袅冉公主。此女曾因娆祈与我亲近心生嫉妒,在后宫中曾多次与我针锋相对。
我躲在门外,听娆祈嗤笑道:‘怎会动心?她与霍瀛苟合,已不是完璧之身,我不过是替父皇解了往日情结,父皇终其一生得不到的女子,我却得了那女子的女儿。’
袅冉公主娇小,说:‘既然圣上如此圣明,臣姐献上一女,就请圣上宠幸疼爱吧。’
我闪身躲在木柱后面,心中虽因娆祈的话遍体生寒,但心底仍旧固执地坚守着他所承诺的爱情,只要他不动那女子,我便信他不过是说说而已。
然而,当那向来与我不和的袅冉公主走出后,上书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女子娇吟声时,我才知道,用蜜糖缝补起来的心,若再次碎裂,那便是世间圣药亦无法黏合的。
若非爱得极致,便不会伤的如此凄惨。我毫不留恋地离开皇宫,带走的,确实破碎不堪的心。我辗转到离国,本想寻个地方生下你,却无意间被‘西葫二老’瞧见真容,便招来无妄之灾。
匆忙间,我顾不得颜面,便被多人瞧见。因娆祈曾安排我假死,所以当我再次出现时,竟有人传言说那人人争抢的‘梵间’可以起死回生。更有甚者,因我与三国君主的纠葛,传言那‘梵间’藏着权倾三国的不世财富。其中种种,皆为我平添了万般危险。实则,我手上并无‘梵间’,甚至连‘梵间’的样子都不晓得。
我说没有,没有人信,只能带着快要出生的你逃命。
以后的事,你是知道的,我逃到‘钱为多’的府邸,那人贪恋我容貌,生下你后,竟以你要挟让我从了他。我连夜带你逃离,却被‘西葫二老’追杀,以为你已然死去,从此后怨恨世人。
待那三国国君寻来时,我恨他人爱我容貌,更恨自己多情,发狠划花了脸,让自己记得那背弃之痛!继而跳下山崖,虽没有死,却伤了筋骨,被酒不醉救下,事隔一年后,我去寻‘钱为多’,那人却彻底隐藏起来,改头换面用了楚姓。所幸老天有眼,让我手刃仇人!愿苍天怜悯,保猫儿福寿安康。”
猫儿因连续睡了三天,总算是精神起来,与一同洗漱好的癫婆娘换上漂亮女装,两个国色天香的美人相视一笑,虽然面容上并无相似之处,但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豪气却是如此一致。
癫婆娘不再浓墨彩妆,她得了猫儿便是最真实的幸福,哪里还在意过往纷乱?更何况,她既然没拂酒不醉的心意,总不能继续蓬头垢面吓人。虽然胭脂掩不住癫婆娘脸上的长疤痕,但那疤痕已然在岁月的消磨中淡化,反而有种洗净铅华的美丽。
癫婆娘拥有了失而复得的女儿,才感受到那血亲之间的亲昵。盈盈笑意挂在癫婆娘脸上,将那温润柔和的母性气息柔化成圈圈光晕,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暖光中,美得极具韵味。从这一刻起,她要做回那个敢爱敢恨的娆池女,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孩儿!
猫儿也想给银钩留下些惊鸿照影的美丽,不想银钩一想起自己,就是那种简简单单的男装样子。
母女两心有灵犀地打扮一番,娆池女身穿白色衣裙,猫儿用蓝色装扮,两人飘然下楼,美煞了旁人,亦震惊了曲陌和银钩!
任他们想破脑袋,都不曾想明白离帝为何罔顾道义侵犯了娘亲,却又弃如敝履。原来,娘亲不是那个人,不是离帝心中的娆池女,只是一个有些相似的可悲替身,没有神韵,只有躯壳。
在曲陌和银钩的记忆中,母亲是温婉绝美的,中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永远逆来顺受的样子,只想守住自己的家,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她不似娆池女的豪气狂放,却在爹被离帝杀害后性情大变。
曲陌和银钩二人心中的感触可谓翻江倒海,气氛,不甘,暴怒,恨极等情绪铺天盖地袭来,却在瞧见猫儿的笑颜时渐渐趋于平静。两人最终相识一眼,分别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释然。既然是过去,那就让它过去吧。怀璧其罪?离帝已经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价,更没有必要让娆池女和猫儿知道这些终被历史掩埋的不堪过往。
曲陌,银钩相视一笑,举杯,一同饮下酒水。
猫儿笑着拉酒不醉,斩猪刀和花耗一同坐下。这些人变得拘谨,毕竟与曲陌同桌,难免有些不自在。
猫儿弯唇笑道:“曲陌人很好,你们不要怕他,他虽不爱笑,但喜欢小动物。你看,小白团就总该趴在他怀里玩耍。”
坐在主位上的曲陌抬头微笑,示意大家坐下,此举给足了猫儿面子。
猫儿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曲陌心里苦涩,他本不想与众人一同进餐,却不愿放弃与猫儿相处的机会。
难得见曲陌笑颜,如今一笑,当真是笑傻了一干人等,纷纷在心中感慨,真是个绝色的美人儿啊。
饭间,猫儿与娆池女一起说着儿时的趣事儿,还不时地将花耗提溜出来,比划比划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比如……是怎么打花耗的。
花耗眼中宠溺不减,即便知道猫儿的心不在他身上,也无法不抓住这最后的念想,哪怕是多听猫儿神采奕奕地叫他耗子,他都是幸福的。
花耗配合着猫儿的讲解,不时拳脚一番,逗得众人大笑。
每个人,都尽力让自己开心,因为猫儿期望自己开心。
如果猫儿真要在睡梦中死去,那一定要在快乐的睡梦中死去。
猫儿讲累了,咕噜咕噜灌下两口茶水,接着给大家讲自己在绿林山上的英勇事件。
吃饭的时候,猫儿与娆池女亲昵无比,简直密不可分。
银钩眼巴巴看着,有些吃味,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猫儿一下,示意她搭理搭理自己。
猫儿被踢,并没有什么异样,仍旧与娆池女说着话儿。
银钩见猫儿没反应,就又踢了一脚。
此时,娆池女转头望向银钩,轻咳一声道:“银钩,勿要踢了,那是刚换的新鞋子。”
银钩当时正一口酒含在口中,听娆池女如此说,当即知道自己踢错人了,而此人不是别人,还是自己的岳母大人,这脸不由得一烧,喉咙被酒呛到,转过头,一阵咳嗽。
众人心中明白了因由,皆偷偷笑起。
猫儿低头去看,见娆池女的鞋子脏了,这才明白银钩誓要踢自己,却踢娘娘脚上去了。见银钩红了脸,猫儿屁股一挪,坐到了银钩身边,打趣道:“你有事找我就说话,踢娘娘做什么?你可不知道,酒不醉叔叔可宝贝娘娘了,小心他给你好看。”
酒不醉儒雅的脸庞被猫儿闹红了,笑嗔道:“你这毛头!”
猫儿拿起筷子,给每个人夹菜,口中囔囔道:“吃吃吃,我可饿坏了。”
众人宠着猫儿,也纷纷给她夹菜,一顿饭吃下来,倒也其乐融融。
饭后,曲陌与花耗去书房商量军事。
猫儿看着两人背影,问:“怎么还商量军事?霍国还不消停吗?”
斩猪刀啐道:“能老实吗?”
猫儿去看银钩,银钩见猫儿终于正视自己,两步就挤到猫儿椅子里,将猫儿往自己腿上一抱,还美其名曰:“天冷,坐卧身上暖和些。”
猫儿红了脸,小声道:“娘娘还在边上呢。”
银钩装傻:“我看见了啊。”随之将猫儿放在椅子上,站起,郑重其事地对娆池女行了个大礼,唤道:“岳母,小婿给您见礼。”
娆池女微愣,被银钩的突然袭击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转而却是笑了,点头应下,讲话道:“我听闻你生性风流,但见你对猫儿却是真心,望你日后好生待她,莫要辜负。”
银钩慎重一笑:“谣言止于智者,猫娃娘子知我,岳母姑且信我。”
娆池女听闻银钩此言,真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姑爷不错。
银钩转而对酒不醉恭敬道:“岳父受小婿一拜。”
酒不醉笑得不见眼睛,脸上光芒万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塞到银钩手中:“贤婿啊,此乃保养之药,望你早日给我们多添儿孙。”
银钩讨喜道:“还望岳父给猫娃添几个兄弟姐妹,不让猫娃太过孤单。”
酒不醉偷瞄着娆池女,笑得连汗毛都抖擞起来。
娆池女的脸已经红成一片晚霞,扫了一眼猫儿,示意她让银钩不要说了。心里不禁寻思着,酒不醉与银钩倒是臭味相投,常常把风花雪月挂在嘴上,但若动了情,还真是死心眼的认真。不过,就是那两张嘴上都没个把门的,怎么什么犊诳诘?真想臊死人不成?且不说她还没和酒不醉成亲,即便成亲了……得,不想了,越想越不消停。
银钩转向斩猪刀,行长辈礼道:“谢您教猫儿武学。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不嫌弃,也能够亦尊您为叔叔。”
斩猪刀忙摆手:“不嫌弃,不嫌弃……”
银钩一路追击:“听闻斩叔您喜好美酒,银钩开了几间酒楼,不如年后去那边安顿下来可好?”
斩猪刀一听美酒,口水就泛滥;一听酒楼,就想到小倌。当即猛点头,大赞道:“有前途!有前途!”
银钩回身抱起猫儿,对众人道:“岳父,岳母,斩叔,小婿与娘子先休息了。”
猫儿刚要开口唤娆池女聊天,却是被银钩一个热吻落下,当即没了思想,只能晕乎乎地被银钩抱回房里,细细拥吻,痴情缠绵,琐碎低吟着一室旖旎春潮。
第五十九章生命消逝无归期
围绕在猫儿身边的人,是个小家,然而那些人所决定的意向,却又全关天下。在猫儿努力纵情快乐时,正是三国朝野动荡不安之时。
曲陌因猫儿的身体状况而焦躁不安,心情在这种无法靠近的悲情调子中变得肆虐残暴,有种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
他洞悉霍国异动,明白霍国想在自己羽翼未丰时攻占离国,他便开了一处弱口给他们,让霍国以为可以乘虚而入,实则却是诱敌深入,曲陌暗度陈仓,将所有精锐部队调出,欲在自己的痛楚中,杀霍国一个天翻地覆,血染山河!
曲陌的心思无人知晓,更无人知晓他的触角伸到多远。在不为人知的时候,银钩曾以斐少爷的身份掌控了霍国大多数经济动脉。
曲陌让银钩,也就是斐少爷,暗中收集霍国各大官员的罪证,将他人软辫抓紧在手,为己所用,若无罪证,那便下套做诱饵,只要是人,就会有软弱处可拿捏。
若说曲陌此生唯一算计失误之处,便是猫儿和银钩。一个是自己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