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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连夜奔赴七远城,沿着行军路线策马狂奔追去关口,为的是怕银钩花耗中计。
若曲陌与叶豪有联系,那军中部署必然已经被敌人洞悉全部,此去争夺关口,必然有去无回!
待猫儿赶到关口时,天已大亮,只见那城头又插回了离国旗帜,这一夜纠结的心思算是放下半分。她急忙策马扬鞭入城,却寻不到银钩和花耗的身影。
在战后的杂乱中,猫儿弯腰揪住一士兵,急声问:“战衣将军和银钩呢?”
士兵抹了把脸上的血痕,看清了猫儿,这才粗声道:“战衣将军受伤了,在帐篷里。银公子走了。”
猫儿一惊,忙问:“往哪边走的?”
士兵抬手一指,却又尴尬地收回,傻笑一声:“不知道。”
猫儿大喝一声,策马离开,直冲入主将营帐去找花耗。
花耗身中数刀,赤裸着身体趴在软垫上,军医正为其处理伤口,猫儿突然策马进来,就这么与花耗撞了个尴尬正脸。
花耗在惊喜中赫然红了脸,忙动手去拉被子,却扯动了伤口,痛得闷哼一声,直吸冷气。
猫儿单腿跳下马,训斥道:“别动!”
花耗的手僵硬在半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猫儿单腿蹦到花耗身边,红着脸奚落道:“有什么好躲的?小时候还一起光着屁股在河里摸过虾呢。”
军医忍笑憋红了脸。
花耗已经无脸见人,将头深埋在褥子中。
猫儿取过军医手中的金疮药,也像模像样地为花耗上了药,还配合着军医将花耗缠成了蚕蛹状。
第三十八章 疏影残足血染襟(6)
当一切处理妥当后,军医悄然退出了帐篷,猫儿坐在床沿上望着花耗那渗着血痕的绷带发呆。花耗回头看向她时,她忙收起纷乱的情绪,咧嘴一笑,打趣道:“耗子,你怎么没问问,为什么那些王八羔子专挑你后背砍?对,屁股上还砍了两刀咧,真狠啊。”
花耗身子一僵,不知是气是笑。
眼见白绷带上又晕染出新鲜血液,猫儿忙摆手道:“我不逗你了,不逗了,你……你停住!”
花耗再次转头,深吸气道:“猫儿,往前坐,我看着你费劲儿。”
猫儿应了一声,用一条腿支撑着身子,挪到了床板前,与花耗正脸看着彼此。
花耗伸出粗糙的大手,擦掉猫儿脸蛋上的黑灰,问:“怎么又回来了?”
猫儿眯眼一笑:“这不是不放心你吗,没我照应,你看你都被砍成烂耗子了。”
花耗收了手,闷声笑着,语含宠溺地责备道:“你啊,就知道乱窜!”
猫儿肚子咕噜一声叫,自己用小手揉揉,冲门外大喊:“侍卫,煮一锅米粥来!”
门外侍卫得令,下去准备吃食。
屋子里,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半晌,猫儿和花耗几乎是同时开口唤着对方的名字,想要打破这种尴尬。声音一出口,两人相视一笑间,感觉甚是温馨。
猫儿打发“肥臀”出去啃草,自己就窝在花耗床前喝着侍卫端上来的米粥。
花耗肚子也叫得欢实,仰头道:“猫儿,也给我盛一碗。”
猫儿眼也不抬地继续吸着香喷喷的热粥:“等会儿我喂你。”
花耗突然闹起了孩子气,开口道:“现在喂。”
猫儿瞪花耗一眼:“现在粥烫,你等会儿吃。”
花耗盯着猫儿:“你吃就不烫?给我一口,真饿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
猫儿呵呵一乐,倒也不含糊,用勺子捣了一口粥塞进花耗口中。
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口,两个人整整消灭掉一大锅的稀粥,直到吃得都没法动了,才放下了碗。
猫儿蜷在花耗的身边,像小时候一样和花耗并肩躺着,喃喃地说道:“耗子,我想回家,想去看看爹娘,想咱家那片星星,想河里的小虾,想树上红透的果子。”
花耗趴在床上,望着眼前的帐篷边缘,柔声道:“我也想回去祭拜一下父母。还记得我们一起种下的包子吗?那时候,你说,现在种下包子,等明年秋天就能结出很多很多的包子。我信了,忍了肚子的饿,将午饭给你去种包子。”
猫儿咯咯咯笑了起来,翻转过身,与花耗一同趴着,压着侧脸望着花耗,笑道:“耗子,告诉你个秘密,我……”
花耗却阻拦道:“别说,那个秘密我知道,我曾经担心包子长得不好,去挖过。”
猫儿望着花耗,喃喃低语:“耗子,你还真傻。”
花耗眼光一柔,笑着承认道:“是啊,真傻。”
猫儿咧嘴笑着,和花耗说着儿时的游戏,不再提那个包子,不说那儿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花耗将夺回关口后找到的“千年青锋镀”大菜刀还给猫儿。猫儿得了自己的武器,开心得如同孩子般雀跃。将大菜刀凑到嘴边呵了呵气,仍旧瓦亮。猫儿心里不免感慨,幸好那叶大将军没先命人挑了自己的手筋,不然这好东西,就用不上了。
花耗问了这宝刀的由来,猫儿讲了自己被癫婆娘收留的经过,只是关于脖子上的“梵间”却是万万不能讲的,这不关乎信不信任花耗,而是这东西存在的本身就是不安全因素。
讲着讲着,花耗渐渐困乏入睡,猫儿悄声下了地,拖动着左脚走出帐篷。
她站在城头,手指抚摸着残破的城墙,想着刚才一路行来时听见众将士纷纷议论着银钩力战叶大将军的事迹。如此勇猛,那般凶狠,硬是将人活活砍成了二十段!猫儿心中微微抽痛,为银钩,为自己。
火把映照下,猫儿望向远方,那连绵起伏的黑色山脉犹如一处处坟墓般高高隆起,不晓得葬送掉了谁家男子的高昂青春?
在这掠夺魂魄的刀光剑影中,巩固着的是皇家地位,涂炭着的却是他人血液中的悲凉。
猫儿闭上眼,感受耳边席卷而过的风,嗅着鼻息里充斥的血腥,听着远处传来的狼啸,其中似乎还夹杂了无数亡魂的哀鸣。她仿佛能想象到这场颠覆之战的血腥,似乎能看见银钩浴血拼杀的身影。不禁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值得?
恍惚中,似乎看见银钩挥剑转身,血染红唇,在银色战刀中将叶大将军大肆斩杀!却又在胜利来临后弃兵刃离开,毫不留恋。那背影是难以描绘的距离,犹如看不见的鸿沟,声声划开了彼此的牵连。若是擦肩,只当不识……
猫儿跳坐到残缺的城墙壁上,仰望着满天北斗,开始羡慕那闪动的星子,在阴雨过后,总要露出璀璨笑颜。自己,也可以吧?一定,可以的!
第三十九章 策马山中救风尘(1)
周围白色浮云散漫,左右方寸之地皆是深不见底的断崖,整个人仿佛置身在高耸的云端,犹如展翅欲飞的鸿鹄,鸟瞰众生的平庸,独领这一分翩然的不世风骚。
猫儿在城头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冷风袭来打了个冷战,这才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单腿跳下墙头,拖拉着左脚悄然无声地回帐篷。却在临近帐篷时,突然看见花耗的两名侍卫倒下,某个黑色人影一晃进了帐篷!当即顾不得脚痛,撒腿奔了进去,在看到那黑影举刀的一刻,一拳头狠狠捶下!
那黑影连闷哼都不曾发出就扑通倒地了,猫儿转身点了油灯,回身与花耗的眼神相撞,二人一同看向地上的黑衣人。
猫儿上前将黑衣人翻扯过来,却是吃惊一愣,此人竟是……何副将!
猫儿疑惑道:“何副将不是战死了吗?”
花耗皱眉:“原来奸细是他。”
猫儿不语,却是明白,放火烧了粮食的人一定是何副将,但……真正想放豺狼入国的人,却是……曲陌。只是这话,她万万不会对任何人说,即便烂到肚子里,也不说。
花耗分析道:“原本以为成大将军与何副将全部战死边关,却不想何副将竟然叛变!成大将军此战败北,也许就是这人动了手脚。今日他潜来,定是受敌军指使,想借他熟悉军中部署的优势来将我刺杀,乱了军心,反扑啃食!真是可恶!”
猫儿坐在床沿上,半晌,才问道:“耗子,为什么要打仗呢?”
花耗微愣,答道:“保家卫国。”
猫儿望着地上的何副将:“难道我们杀的不是他人的手足兄弟?难道他们为的不是自家国主?若是统一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花耗却道:“但凡有我在的一天,定然不会让悍匪踏入离国半步!”
猫儿恍惚一笑:“耗子,你比我还固执呢。我不喜欢这里,我要离开了。”
花耗一把抓住猫儿越发冰凉的小手,急切地问:“去哪里?”
猫儿望着花耗的大手,轻声的说:“不知道,但我不喜欢战争,也讨厌为了这个关口打来打去。就仿佛一群恶狼踩着彼此的尸体,只为争抢一块肉,不值得。”
花耗震惊于猫儿的比喻,一时间哑然无语。
猫儿抽回了手指,望着帐篷外面渐渐放亮的天空,迎着初升的朝阳站起,明媚地笑道:“耗子,我要走了。”
花耗忙伸手去拉猫儿,却扯痛了背后的伤口,痛得闷哼一声,急声问:“不回曲陌那里?”
猫儿眼中划过两抹厚重的雨云,又在眨眼间回复清明,吸了吸鼻子,状似洒脱道:“不回了,曲陌要娶公主,你不是知道的吗?我没有什么礼物好送,只能躲着呗。”
花耗又问:“也……不去找银钩?”
猫儿眼底含了抹凄凉:“不去,我没脸见他。”
花耗心疼这样伪装坚强的猫儿,一手抓住猫儿的手腕,冲动地说道:“那我与你一同离开!”
猫儿一愣,却问:“那娆汐儿呢?”
花耗的手指变得僵硬,看似牢不可破,实则一触即裂。
猫儿拍了拍花耗的手背,犹如多年的老友般笑着安慰他。
这一刻,花耗竟然觉得猫儿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曾经只喜欢占山为王的猫爷,更像是展翅欲飞的彩蝶,不知将翩然出怎样的惊世美丽。
然而下一秒,猫儿却冲着屋外的青山大吼:“我要去占山为王!”
花耗的唇角有些抽搐,看来,刚才是他眼拙了。这人的身体不好,抵抗力就是下降,直接导致眼神儿也不好起来。不过,只要猫儿开心就好。
第三十九章 策马山中救风尘(2)
猫儿吼完,气势磅礴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认真道:“耗子,相信我,我一定能成为一代抢劫大王!但凡是山头,就将布满画了猫头的旗帜,哈哈……哈哈哈哈……”猫儿大笑着离开,除了那仍旧无法用力的跛脚破坏了她此刻的形象外,还真让人觉得是豪情万丈的鸿鹄誓言。
花耗在猫儿刚要迈出门时唤道:“猫儿,若累了,就来看我。我……”
猫儿脚步微顿,洒脱地摆了摆手,继续向外走出。她不能回头,不能让花耗看见自己茫然的眼,不能让花耗担心自己毫无方向的未来。
然而,就在猫儿刚跨出门口时,忽听花耗一声惊呼传来:“猫儿!”
猫儿感觉到一人突然由后背向自己扑来,汗毛瞬间一立,转身一刀劈下!将欲刺杀自己的何副将砍成了两半,确定这回是彻底死透了。
花耗在何副将偷袭猫儿的瞬间下了床,他的战刀举起还没来得及落下,诈死的何副将已是身首异处。
猫儿感慨道:“到底是狡诈的人,竟还玩假死诈尸?”
说话间,天上砰的一响,猫儿指着何副将临死前脱手而出的信号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