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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施主请跟我来吧!”悟心明显地松了口气,转身就要带领二人往里走……
“慢著!”天外劈来一道雷,月芽儿硬是跳出来插入,手指著自己鼻头。“我呢?两位老爷夫人不听我把话说完吗?这样我收银子收得很心虚耶!”一口气给人家要了五十两,服务当然要好些,否则人家会说她做生意没诚信。
突然有个小姑娘介入,悟心免不了转头瞧去,见她年轻充满活力的娇美脸蛋,仅是微微一笑,施了个佛号,只当她是哪户随家人来上香的闺女。
好……好俊的笑容,倘若她未来的夫君同他一般不知该有多好,天天瞧也不腻……月芽儿瞧傻了,愣愣想著。
大概是见著悟心居士太高兴了,古云娘注意力已全转移,迳自和悟心闲话家常,没去在意月芽儿说些什么,南啸天瞧爱妻已无心於算命,加上心想就算这小姑娘略懂医术,妻子身上的痼疾只怕她也使不上力,於是——
“不了!”南啸天不在意地一挥手。“那些银子小姑娘你拿去好生使用吧!”
话完,他一手揽著爱妻,随同悟心和尚进入寺内。
月芽儿就这样傻傻地目送三人消失後,才回过神来,搔搔头咕哝道:“不听就不听,可别怪我不帮你!”
耸耸肩,既然赚得银两,她乾脆生意也不做,摊子一收,打算去祭祭五脏庙,毕竟她已经饿了三天了。
走!打牙祭去!
“方丈大师,这二十年已到,我……我想让那孩子回府……”
禅房内,南啸天夫妇与慈眉善目、白眉垂肩的老禅师相对而坐,古云娘终於说出她盼了二十年的冀望。
“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已二十年了……”玄明老禅师心有所感道:“当年若非古施主病重,南施主也不会向佛祖发愿,将才满月的孩子送到老衲手中侍奉佛祖二十载,只求夫人的平安康泰。”
“是啊!我对不住那孩子,让他没选择的机会就被迫生活在佛寺中……”说起这件事,向来严肃的南啸天也免不了感慨。
有趣地瞧他一眼,玄明老禅师意有所指:“这倒也未必……”昨夜那孩子还特地来找他深谈呢,说是想剃度出家。
“方丈,关於这件事,那孩子有没有说什么?”未听出弦外之音,古云娘急忙追问,那孩子从小就知自己身世,可却从没表示什么,如今想接他回来,不知他心底有何想法?
老禅师淡淡一笑。“这个你们该找那孩子亲自谈一谈才是,透过另一人传话不免失真。”
敏锐察觉到他未臻之意,南啸天点点头,小心地搀扶起古云娘。“打扰您了,方丈。我们这就去找悟心。”
“两位施主请慢走,阿弥陀佛。”目送两人出了禅房,玄明禅师合眼诵经,洗涤人心的梵音回荡室内,久久未消……
午后的慈恩寺後院,惠风拂过青翠竹林,带来阵阵凉意,林荫下的石桌、石椅旁正围著一群大小和尚紧盯著桌面,聚精会神的程度连诵经念课也不见有如此专心。
“月施主,这卦怎么说?”一名傻大个和尚笑呵呵问。
“它说你好好修,专心一意侍奉佛祖,改日定成为德高望重的好和尚。”月芽儿无精打采的,这慈恩寺内老老少少的和尚、带发修行的居士,除了方丈大师外,全让她给拐来卜卦了,可就不见一个有红鸾星动的啊!
唉!她的寻夫之旅要到何年何月才有终止的一天啊?
“真的吗?”傻大个和尚欢喜不已。
“是啊!是啊!”随口回应,不死心再问一次:“寺内没其他修行师父了吗?”
“有呀!方丈大师。”一名小沙弥呆呆回答。
“有没有更年轻一点的?”月芽儿两眼翻白,如果方丈大师那种年纪卜出红鸾星动,那该跳河寻短的就是她了。
众和尚们抱头苦思,苦候良久的月芽儿才准备放弃,小沙弥忽地拍掌喜叫:“有了,悟心师兄还没来卜过卦呢!”
“是啊是啊,怎将悟心师兄忘了……”
“要不要叫悟心师兄来啊……”
“咱们在这儿偷懒玩儿,不知师兄会不会生气……”
大夥儿议论纷纷,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去找受众人敬重的师兄参加这么有趣的事。
悟心?好耳熟的法号……啊!不就是早先在寺外见到的那个居士吗?如果对象是他,那真是再好也不过了,呵呵……
“当然要把那个叫悟心的给找来啦!”月芽儿喜孜孜鼓吹:“你们想想,如此有趣难得的机会,你们不找他来参加,日後搞不好他会怪你们呢……”
“什么事要找我?”悟心才踏入後院,便听闻师兄弟们喧闹的声音,而且还提到自己,不免好奇问道。
“师兄,你来得正好,月施主正帮我们大夥儿卜卦呢,你也来算一算……”一见他,全部人一拥而上,将他给拥簇到月芽儿面前。
“阿弥陀佛,我们又见面了。”月芽儿起身,俏皮地对他施佛号。
“阿弥陀佛,原来是女施主。”悟心也认出她来了,赶忙回礼致意。
“哎呀!别多礼了,快来让我卜一卦吧!”一时兴奋,伸手捉住他,没去多想修行者是严禁色戒的,怎会轻易容许姑娘碰触。
这……这姑娘是怎回事,怎可如此碰他呢?悟心尴尬不已,俊脸通红,打小至大,除了娘亲……喔!不,应该称南夫人,除了南夫人外,她是第一个碰他的女子,透过衣料,他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对方年轻柔嫩肌肤的温暖,带点麻麻的触感和南夫人不同……
“施主,你……”怪异地盯著手臂上粉嫩小手,未臻之语不言可喻。
咦?他脸红了耶!好……好可爱喔!随著他视线往下瞧,月芽儿终於明白他脸红的原因了,乖乖放手,她莞尔笑道:“悟心居士,小女子有无荣幸为你卜卦呢?”
“不,在下……”
“师兄,没关系嘛……”
他向来对这类易经卜算之术没啥兴趣,才要拒绝就马上被师兄弟们给打断,七嘴八舌要他别太严肃,就当作规律生活中的小趣味。
实在被吵得没办法了,他这才勉强答应:“行了行了!大夥儿别闹了。”
他一答应,众人一阵欢呼,月芽儿则早已准备好器具,开开心心地双手奉上。
接过龟壳,随便摇了几下,他慢慢倒出铜钱,零散错落在石桌上……
“月施主,这是什么意思?”
“悟心师兄日後会不会真的出家当和尚?”
“月施主,你怎不说话……”
大夥儿好奇心鼎盛,纷纷要她解释,月芽儿却从卦象一现便古怪诡异至极,来来回回瞄著他与卦象,一句话也不说。
悟心被她瞧得发毛,总觉得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了。
“月施主,你倒是说啊!”和尚们异口同声要她开口解释。
“这卦上说悟心你——”抿唇娇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红、鸾,星、动。”
轰!血色上涌,他张口结舌,只觉自己——被耍了!
月明星稀,蛙鸣虫叫,简致禅房内,豆大的烛火摇曳,映照得盘腿而坐、虔心默诵经文的年轻居士更显宝相庄严,蓦地——
“悟心师兄,你怎还在这里?定远王府南王爷夫妇找你一下午了,你快些去见他们……”小沙弥冲进禅房里,急急忙忙叨念著。南王爷可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寺内的香油钱大多是他捐的呢!这师兄是怎回事?从下午就不对劲,甚至还躲起来不见人,真是反常啊!
缓缓张开清明眼眸,悟心暗自苦笑,该来的总是会来,躲也躲不掉啊!
向来沉静的心自午后便异常骚动,就算念了百遍经文也沉淀不了,是受那姑娘荒诞可笑的解卦影响吗?当时他虽言明不信,甚至斥她胡说,可内心总是不安,南王爷夫妇的来访,不就隐约透露著徵兆吗?
唉!他只想做个清修无为的居士,甚至还想出家为僧啊!
“悟心师兄,你还在磨蹭什么?快走啊,南王爷夫妇在後院等你呢!”小沙弥哪知他复杂心思,直跳脚催促。
算了!该面对的是怎么也避不了,就与他们说个明白吧!心下已有决定,他起身温和道:“我马上就去,你该回佛殿同大家一起念晚课了。”
哇!师兄好严格,还以为可以偷懒一回呢!小沙弥暗自吐舌,这寺里除了住持方丈外,大家最尊崇的人就是脾气好、修养绝佳的悟心师兄了,对於他的教导,没人敢违抗,所以还是乖乖回去念晚课吧!
小沙弥走了,悟心也安步当车穿梭於禅室、回廊间,当他一踏入後院,孱弱的身形便奔来……
“悟……不,应该叫你宸颢才是,二十年已过,娘接你回府住可好?”见著儿子,古云娘颤巍巍询问,就怕他不答应。
二十年了!她盼著这事儿二十年了!如今总算能接儿子回府共享天伦乐。
当年得知襁褓中的爱儿被送到慈恩寺吃斋念佛时,从鬼门关逃回一命的她差点没再转回头向阎啰王报到,哭得肝肠尽碎就是要丈夫将孩子抱回来,可那时南啸天顽固极了,说什么就是他向佛祖发愿,她的病情才会好转,所以深怕毁信後,佛祖便不庇佑她了。
记得那时她责骂他迷信,可没料到他却回答:“我宁愿迷信也不拿你性命开玩笑!”
又气又感动的她霎时无话可回,眼见丈夫是铁了心,她只能暗自流泪,得空便要他送自己上慈恩寺看'奇+书+网'儿子。奈何自己身子不争气,动辄病上十天半个月,甚至一躺就是半年下不了床,每每等身子稍好能出门时,距离前次去瞧儿子已有好长一段时间。说到底,她时常一年都见不到儿子一面呢,倒是丈夫有时抑制不了思子之情,会偷偷去探望,可又怕她知道後难过,回来啥话都不敢说,其实噙在嘴角边的笑纹与难得的好心情早已出卖他了。
哼!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心底清楚得很,只是不说破罢了!
“先坐下来再说。”怕她好不容易才养壮的身子因情绪波动而受影响,南啸天连忙搀扶。
帮著扶她到石椅坐下,悟心清明眼眸异常深邃,凝望两位赐他骨肉的至亲脸上的希冀,沉吟良久,到嘴的言语始终说不出口。
“你——不愿意回王府?”察觉到他欲言又止,南啸天心中一沉。
“你胡说!”古云娘恼他胡言,却又不免惊恐:“宸颢会随娘回去的,是也不是?”
暗叹口气,明白自己不表示不行了。“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悟心无心回红尘,此生只愿出家为僧……”
“不会的!不会的……”闻言,古云娘霎时脸色苍白,泪流满面狂乱道:“爹娘只将你借给佛祖二十年,当初你爹早已说好了,只有二十年啊……”
“云娘,你别激动,身子要紧……”南啸天怕她受不住刺激,忙搂著她拍抚。
“阿弥陀佛!”悟心眼睑下垂,掩饰眸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再睁开眼,已又是清明空灵一片。“施主,悟心但求侍奉佛祖,请你谅解。”
多年的佛门生活,他早已爱上沉潜於佛经、修养性灵的清静生活,也许此番回归红尘,确实自己会拥有世人穷尽一生追求的权势财富,但那些身外之物对他向来就不重要,一箪食、一瓢饮,他已然满足。
“颢儿,颢儿啊——”哭著冲上前去抱住他,古云娘泣不成声:“娘……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忍心出家……抛下娘不管吗……你是不是……怪爹娘没把你带在……身边照顾……”
“不!”拍抚著娘亲,他泛起温暖微笑,从来就不曾怪过他们。“悟心很感谢两位施主,当年若非两位施主的决定,悟心恐怕很难找到此生的依归。”倘若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