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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在花瓶内的鲜花正飘送着淡雅清香。
舒服到令她想就此沉睡下去,连宿醉都不再是件痛苦事。
“这是哪?”只是——再怎么恋恋不舍还是要起来,环顾周遭环境后,她确定了一件事,这是一家大饭店,而且很可能是一晚要花上数十万元的总统套房。
“不会吧,我怎么会睡到这里来?”她揉着仍微微作痛的额角,移下床,把偌大的空间先梭巡一遍,奇怪?除了她以外并没有旁人。
“阿野?”她叫,没人应她——她静下来,一颗心却愈跳愈忐忑,她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去叫另一个人的名字,她害怕要是真把他给喊出来的话……怎么办?
堂可可耍赖似地往地毯上一坐,索性等着该出现的人现身;只是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半条人影。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不可能的呀!”就算她想当缩头乌龟,可是用钱砸出来的景象也让她无法回避,能够大手笔地把她安置在这么“高贵“的总统套房内的肯定只有一个人,而阿野跟她一样都是穷光蛋一个。
“冷、冷无肃!”没办法了,她豁出去狂喊,早死早超生。
没人出现。
“咦?怪了?冷无肃!”她再喊一次,仍没回音。”真的怪了,要是他,他不可能不来跟我纠缠,缠也会把我给缠死的……”可是——真的没出现,无计可施下堂可可只好打电话询问饭店服务人员。
“堂小姐只管安心在我们饭店休息,其他的就别担心了。”服务人员客气有礼地答覆她,却是不着边际的安抚。
“那——那由谁付帐,这个总该可以说了吧。”她是穷光蛋一个。
“所有的住宿费用自然有人会跟饭店结算,你不用担心。”又是套不出答案的回答。
“不能直说吗?”她按捺不住了。
“主管只有交代这些事。”服务员也挺无奈的。
“好吧,谢谢。”她不再追问。奇怪,这根本不像是冷无肃的作风,他总是使尽各种方式在扣留她,邪恶的挟恩求报。
除非不是冷无肃做的。
堂可可带着满心疑惑把自己梳洗干净,服务生也将可口且美观的早点送进房内,布在餐桌上。
她吃掉早点。
接着拨电话给阿野。
“你人在哪?”或许他有线索。
“我在家里。”阿野明显地松了口气。”拜托,大小姐你跑到哪去了?手机关了,害我到处找不到你,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那。”还以为她出了意外。
“我很好,没事。对了,阿野,昨天晚上你有没有看见什么?”“有啊,我看见一大群漂亮美媚。”他不正经地回道。
“我咧——“要不是通电话,她早一棒打下去。”我不是问你这个啦。”“好,那你就别再问,换我问你,你昨晚躲到哪里去?吐死在路边了吗?”“是啊,我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她没说此刻的“处境“,因为一切都显得太过怪异。
直到离开饭店,仍是没见到冷无肃的身影。
难道不是他?
可是跟他的对谈太真实,而且他挺大方地让她享受了一个晚上。
冷无肃真行,不管是不是曾经现身过,他就像是一抹不散的幽魂,撩得她情绪失控。
第七章
一股强烈的存在感倏地劈上心问,又来了,神情紧绷的堂可可回过头去,然而人行道上除了树影摇动以外,并没有奇怪的身影出现。
“你在看什么?”阿野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没人哪。
“阿野,你觉不觉得最近好像有人在偷窥我们?”可是那股被监视的感觉仍然存在,而且这段日子以来时常发生。
先前不敢说,怕是自己多心,会被阿野嘲笑,而她也怀疑自己得了焦虑症。
“有吗?”阿野敏捷地四处勘查一下,有别于平日的吊儿郎当,事实上一旦有事上身,阿野的身手足够摆平许多事,这也是为什么“侠盗首领“指明他陪在堂可可身边,这就是重视。”并没有可疑人物,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事实上她最近挺不对劲的。
“我也希望是自己太敏感。”打从饭店事件后,她仍然没见到冷无肃,甚至连让她查证的机会都没有。那晚究竟是她酒醉后的幻想,还是冷无肃当真现身过,因为后来她查到冷无肃在两个多月前,也就是放她离去之时,立刻离开台湾,归期未定。
“可可,你心里所惦记的人究竟是谁?”阿野忽地一问。
她反射性地道:“我像是会惦记人的人吗?”心性凉薄的堂可可岂有情?
“会啊,你已经学会惦记人了,而且还很严重。”心结未解,拖下去只会更麻烦。
“你胡说八道。”他的话荡进灵魂深处里,令她心口一揪。
“我是在胡说八道吗?”阿野坏坏地倾近她。”可可,其实会惦记人是件很幸福的事,代表你是个有血有泪有感情的真女子,这并没什么不好的……”’
“你别再说下去了!”她逃避地喊了声,气恼地掐住他的咽喉。”你别说了,我一个字都不想听。”阿野任她掐住脖子,反正也不可能掐死他,倒是——不乘机“欺负欺负“她就不好玩了,堂可可可是第一次动了感情。”丫头,要听老人言哪,你是一朵娇艳的玫瑰花,虽然带着刺,却绝美得惊人,而且你未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依你的年纪现在恰巧是思春时刻,其实你又何必排斥呢。”呃——她突然加重力道。
“你、你、你——我叫你不要说了你还扯,你根本就不懂,你不懂不懂啊……”思春才不好,负担是种罪罚啊!
“呃——“他吸着气,却进不了肺,她怎么可以这样残酷。”可、可可,我快——快被你掐死了啦——“激怒一个女人就是连命都不保——他后悔了。”救——救字救命啊!”她松手,恨恨地一跺脚。”阿野,你在耍什么宝。”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我才差点成为你手下冤死的亡魂呢!”“唉呀,不跟你扯了。”她拖着他。”走啦,去执行我们的任务,这次的任务不是很重要吗?”“对啊。”他像死狗一样地被她拖行着。”这回的目标是国际财阀强豪集团,要夺走那个奸诈总裁最心爱的百宝箱,以示惩戒。”“那还不快点,我迫不及待了。”拖着阿野走到停车场。
“是,是,女侠。”上了车,随即扬长而去。
驰骋间,堂可可抑住躁气,因为眼角余光又瞥见一条身影,一条像魔一样的幽渺身影……
※※※
好不容易总算从惨澹晦暗到极点的情绪下“争取“到了一点快乐时光,她开心极了。
开心,实在很开心哪,这些天来堂可可兴奋得很。
成功地把强豪集团恶质老板的百宝箱给弄到手,新闻每天沸沸洋洋,热闹得不得了,不过他们却抓不到小偷耶,大快人心啊,嘻,真愉快。
堂可可盘算好了,接下去,她要去好好度个假。
所以她背起行李包,打算搭火车南下。
“啊——“乐极生悲。
毫无预警地,一辆高速行驶的黑色汽车突然从对面车道飞冲过来,以着像是失控的情况朝她所站的方向辗行过来;堂可可大惊失色下幸亏还来得及反应,俐落一跃,倒在地下翻滚了几个圈圈后停止,避过被直接撞上的危险,不过也狼狈极了,弄得一身肮脏。
“想杀人啊!”她气极,跳起来想找司机算帐,哪知黑色汽车又猛跌油门倒车,车轮磨擦地面的声音刺耳极了,堂可可见状赶忙又躲开黑色汽车“咻“地畏罪潜逃。
“搞什么鬼。”她呸了声。”到底长不长眼?”她火冒三丈地痛骂,可是犯人已经逃之夭夭,事出突然,又逮不到人。
“我诅咒你——“小嘴地叱责一大串,好不容易才平息激动情绪,也发现于事无补。
“钦……'无奈下堂可可只能拿回刚刚被甩飞到另一边的行李包,没空去理会一群吓呆的行人,反正她也得快快走人,以免有人报警,“押“她回去问案惹出大风波。
她现在的重点就是休假。
休假、休假——好好、好好地休息一阵子,啥事都不管了,把脑袋挣空,把烦恼抛掉。
※※※
台南小镇小镇的房舍建筑几乎都是以三合院为主,红瓦矮墙配合着晴蓝如洗的天空,优闲舒适得令人想叹息,世间种种又何必挂怀呢!
这几天来,她放掉烦恼,让自己融进农村的干净气息里,陶醉在其中,只和虫鸣、鸟叫、稻香共舞,其余的她一概不管。
每天,堂可可踩着脚踏车到处闲逛,今儿个她就骑到田埂上游荡,望着绿油油的稻子随风摇曳,忍不住吹起口哨来。
决定了、决定了,等赚笔钱后就在这座小村庄买栋屋,然后学村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悠哉悠哉过他个几年,肯定是美事一桩。
“就这么办!”她脑袋却是重重一甩,甩掉那几乎又要偷偷爬上心间的“三个字“,她的决定干他屁事,她是自由身、自由心,不必受人拘束。
堂可可用力踩着踏板一路从田埂骑到大圳边,这条灌田的沟渠开凿的挺深的,水流强劲,却相当清澈,沿着渠延慢慢踩着踏板往租宿的民宅回去,一路也遇上几位包覆头巾以防日晒的老农夫、老农妇。
“小姐,天快黑了,要小心点骑车,别掉进大圳下了。”偶尔行过的老农夫提醒她,一看就是外来客的小姑娘可不知道这种沟渠也是潜藏危险。
“谢谢啦,我会小心的。”乡下地方的特产就是这人情味,堂可可虽道着谢,但也没意思和村里人多攀交情。
叹!天性如此。
她踩着踏板慢慢行,迎面又来一位包覆碎花巾的农人,骑着野狼一二五机车而来,而且还朝着她愈靠愈近,本以为又是位热情的农人,但机车在靠近她时忽然打弯手把,猛地催动油门朝她凶狠地飞驰过来,以索取人命的方式直接撞击过来,堂可可一时措手不及,没闪开,被对方一撞,整个人掉进身后水流湍急的大圳中——“啊,咕噜……”她被撞得头昏眼花,一下子沉进圳水中,喝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脑袋浮上水面,肇事机车的引擎声却愈行愈远……
“咕、咕噜,救命——“她呼救,仗势会游泳,还不至于有灭顶的危险,可是身体好痛,也没有东西让她抓住以阻止被水流一直冲走。
“谁……救……命……”她拼出最后一口气大吼,盼有人行过大圳边救她。”救……救……”她快没力气了,她快失去意识了,忽地——有人抛下一条结好的绳圈,她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绳圈,套住身子,然后配合对方的救援,几番努力后终于爬出了大圳。
“呼、呼……”堂可可脸色惨白地跌坐在泥田上喘气,喘了好久才有力气抬起头来。”谢。谢谢……谢你——“声音卡住,苍白的容颜瞬间转为铁青色,雪白玉齿咬住苍青色的下唇瓣,双眼则聚凝满满的煞气。
他蹲下来,打量她“奇特“的表情。
“这就是你感谢我的方式。”摆个臭脸给他看。
她没开口,只是胸脯的起伏愈来愈明显。
冷无肃盯着她。”你的礼貌被水流冲刷殆尽了。”她不语,她必须用力地咬住唇,她必须好用力好用力才能压抑下胸臆间的种种不满。
冷无肃干脆横抱起她,打从她被救起后连话都说不出来,身子还微微发颤,大概是惊吓过度。
堂可可由得他抱回到她所租宿的民宅内,她…点都不会讶异他知道她所住的地方,冥王是阴魂不散的,冥王是不择手段的,之前她都轻忽掉,她怎么会傻傻地相信他会轻易放过她。
打开门,抱她进卧室,冷无肃将她放在榻榻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