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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安心想,看来大当家猜得不错,这东女国的小国王莫非真来到了咱们贺公馆,而且是和叶子初混在了一处?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而且是一不小心就能引发大震动的大事海安急急忙忙地走进了贺公馆,正想上楼和大当家商量下一步,却一抬眼,只觉眼前一亮……这贺公馆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一来就来了三位美男儿,而且各具风采?
他心底有事,记挂着讨好主公之事,本着不可错过的原则将那三位各踞一桌的美男儿一一望过去,不由在心底赞了一声好在中堂之间由两位女子侍侯着的那一位有一双秋波鳞鳞的大眼睛,眉清目秀,皮肤细腻,一见就让人想到高山白雪,瞧那两名侍侯的小蹄子直往人家身上蹭的模样他再往不远处那一桌望了过去,再叫了一声好,那年纪小一点儿的白得似一个美妇人,让人想起了壁人一词,气呼呼的表情让人一见了就想捏上他的脸,而那年纪大一些的却是气宇轩昂,俊美非凡,两人坐在一处,如春兰枝秀,各具特色。
海安心底遗憾,可惜这三位都是他们不能动的客人,如果不然,咱们店里有了这几位在,哪里还用得着叶子初那人?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楼上走去,哪知经过大堂,却听到那被两个女人凑拥着的少年嘿嘿一笑:“姑娘们,本少爷今日有的是银子,有个傻冒送了大把银子给我……”
他还没弄清这傻冒是谁,就见着头顶有碟子混着汤水呼啸而过,往那少年的脸上砸了去,那少年身手不错,头一缩,缩进了桌子底下,再望过去的时侯,便看清那两名侍女两人满头满脸都是汤汁。
海安很机灵,在贺公馆久了,什么阵仗都见过了,知道这是几位互相看不顺眼,要打群架了,忙也一缩身,滚到了桌子底下。
从桌子底下望过去,便见着头顶碟子,盘子呼拥而过,那气呼呼的小美男不停地将碟子往那大眼睛少年的头顶上砸。
海安躲在桌子底下,心底暗叹:自己是不喜欢男人的,但看了这小美男砸东西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欣赏啊,不知道主公喜不喜欢这样的人呢?他想起主公脸上戴着的那蝙蝠面具,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为了讨好主公,一定要竭尽全力啊,如果是以前,作奸犯科掳人的事那肯定要做的,比如说这三位,那肯定要用药先迷住一下,给人看了不中意才放的,但如今主公定了新规矩,不准伤及无辜,这黑店的事儿就不能再做了,再说了,这不是讨好主公么,这事儿一定得设计好了,不能让主公不满……如今好的货色这么少,一下子来了三个更加的稀少……海安听着头顶上噼噼啪啪的打砸声,在心底感慨,人生就是难免会左右为难啊正在这时,他忽地听到一个声音,低沉,柔和,魅力十足:“贺公馆,岂是让你们撒野之处?”
海安吃一了惊,直接从桌子底下站了起来,头撞在桌子上痛得流出了眼泪,等他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这才发现他刚刚还念着的主公正和贺大家站在楼上,青衫微飘,气宇轩昂。
海安首先看清的便是主公戴着的蝙蝠铁面具,狰狞冷酷,如嗜血而来,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蝙蝠铁面具在灯光下散着幽幽冷光,使得堂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此时,李景乾将自己桌子上的碟碗都丢尽了,也没有把那少年击中,又见那少年身手灵活,碟碗四处乱飞,汤汁飞溅,他却在桌子底下爬来爬去,完全没有障碍,而且偶尔还从桌子底下摸一块碎裂的瓷片丢了过来,差点砸中了他,气得他挽起袖子就准备上前开揍,而这时,他便听到了主公的声音。
不但他听到了,躲在柱子后拿了个碟子吃花生的秦慕唐也听到了:他从柱子后探出头来,看清这发话之人脸上的面具,心想,这个人就是短短几个月便收伏京城四大城区暗势力的盟主?
江湖上传言,这个人是江湖上陡然崛起的神话,无门无派,却武功奇高,做事却谦逊有礼,很有章法,以恩危并重的手段收伏了京师所有的暗势力,短短的时间便赢得了那些桀骜不顺的人忠心拥护。
江湖上的人称他为暗夜福皇,因为他脸上总戴着一幅蝙蝠面具,蝙蝠,预示着福禄寿喜,而他,的确能给人带来福气,而他在短短的时间内所创建的门派,被人称为福门,加入福门,预示着钱财与名地无尽增长,所以江湖上的帮派最近流行的行动,便是加入福门。
为了加入福门,听闻好几个江湖门派已然开始从漕运运了成船的财宝进京,以充作加盟费了。
加盟费,这是江湖上新盛起的一个新名词,无论大帮小派,帮主门主一见面,头一句话不是说:吃了没有,而是说:加盟了么?
如果得知对方加盟了,那种羡慕嫉妒恨可不是一般的那便预示着以后的帮众衣食无忧,预示着大把大把的钱财装进袋子里加盟福门,福气临门,这是江湖上最流行的一句口号。
福门已经成了江湖上最大的一个组织。
秦慕唐的家里原是作生意的,虽然不专注于武艺,但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门派,所以江湖上的事是非常的灵通的。
连秦慕唐,如果不是因为加入了公门,被李景乾钳制住,他都想加入福门了。
眼见着那些以前不如秦家财力的人自加盟福门之后,钱财成倍的增长,他不心动才怪呢所以,此时秦慕唐看见福门盟主脸上招牌的蝙蝠面具,心底充满了感慨,又把视线望向李景乾,便不由自主地将手里的花生连壳带皮地咬得粉碎。
如果不是这小屁孩拿自己所犯之事来钳制,再有另一个小屁孩威逼拿了自家的财产,自己也可以带着秦家加入福门,如此一来,大把的钱财便会源源不绝地收入袋中啊。
秦慕唐用闪闪发光的视线将暗夜福皇给望着,而那被李景乾用碟子砸得躲在桌子下的少年却发出了一声惊呼:“金屑郎……”
他离秦慕唐近,秦慕唐便看得很清楚,他的眼底闪闪发光,仿佛那暗夜福皇是一只大金元宝,秦慕唐便对他有了知已之感:这少年也知道福皇是只会下金鸡蛋的金鸡啊?
这些江湖事,李景乾是不知道的,他只是对暗夜福皇的面具有几分吃惊,看了一眼后,又把视线望向了那少年,见那少年伸出了半边头来,便一碟子砸了过去,眼见那碟子正要砸到那少年的头上了,却只见那蝶子便忽地转了个弯儿,如有人手托着一般,十分平稳地放在了地面上。
他向上望去,便见那蝙蝠面具的人衣袖微微鼓动,他此时心底才吃惊了起来,这个人的武功,比父皇身边的常福常乐还要高?
那少年却是知道站在二楼上的蝙蝠面具帮了他,忙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拱手道:“金屑郎,多谢您。”
没有人明白金屑郎是什么意思。
更没有人明白那少年脸上忽如其来的扭捏是怎么了。
其本上没有再注意他。
所以他独自一人在角落里继续扭捏也没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贺大家脸上也戴了面具,如果没有这暗夜福皇,他绝对的抢眼,但现在有暗夜福皇在,他基本上便成了角落里的灰尘了……海安心想。
海安走上前去,拱手道:“主公,大当家,属下该死,没能阻得住这些人在此作乱。”
他这么一说,秦慕唐有些担心,心想这福门到底是一个暗势力,咱们又不方便亮出身份来……他有些后悔没有劝止住李景乾拿碟子砸人家的头了。
只听那暗夜福皇背着双手,目光冷漠,脸上铁面具在灯光下散着幽幽暗光,从楼下往上望,更增添了几分杀气与冷气。
四周围围着他们的人咣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了刀子,刃上的寒光冒着丝丝儿的冰意。
让李景乾与秦慕唐心底都打了几个哆嗦,不知道这暗夜福皇想要将他们制成板刀肉还是人肉包子。
海安更是拿恶狠狠的目光朝他们来回地望着而那少年终于也看不些不妥来,脸上终于不扭捏了,变得有些清白。
那暗夜福皇背着双手走了几个来回后,道:“打坏了多少张桌子,打乱了多少个碟子,让他们十倍赔偿,记着了,地上的饭粒,菜汤,可都要算钱的,一个子儿都不能少,桌子如果年代久了不知道价钱,就按檀木制的来算,碟子等如不知道价钱的,按官窑细瓷制的来算……他们如果没有钱的,剥了身上的衣服鞋子来算,记住了,头饰啊,袖袋子啊,一个子儿都不能落下,当然,咱们不能让他们光着出门,以影响咱们福门贺公馆的名声,咱们不是新收了丐帮加盟么,把他们的衣服借两套过来给他们穿上如果不够,让他们在街上乞讨齐了才准走”
秦慕唐目瞪口呆。
李景乾目瞪口呆。
那少年也目瞪口呆。
终于,那少年发出一声凄利叫声:“我不要穿乞丐的臭衣服啊”
听了这声惨叫,堂上众人包括李景乾等都想,这是个什么人,一个大老爷门儿,穿件乞丐衣服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又不是娘们儿?
当然,这个念头只在他们脑子里一闪而逝。
紧接着,便是海安尊敬崇佩的声音:“主公,您的处罚真是高明,既给我们福门赚上了不少银子,又让这些人受到了惩罚,更让丐帮兄弟们收了三个好帮手,如此一举三得的方法,只有主公您老人家才想得出来。”
他开了拍马屁的头,四周围马屁之声便声声而起,连绵不绝,连带着贺大家都感慨:“主公,您的处罚方法,我是想都没有想到过啊”
堂上堂下众人一边拍着马屁,一边就有人拿了算盘上前,开始清查砸坏的东西了,只听得那计算之人一边极轻脆地拨着算盘珠子,一边扬声道:“檀香木镂空雕花钿罗椅子一把,市价黄金百两……”
李景乾往那地上缺了一条腿的椅子望过去,脸都绿了,这是檀香木镂空雕花还嵌了钿罗的椅子?
这不就是一把年代久远的柳木椅子还上面被虫咬了不少眼儿以充当镂空雕花?
再见那人走到在青砖板上跌得粉碎的瓷碗上仔细查看,拨着算盘珠子唱道:“前朝青花瓷古董碟子一只,市价黄金十两”
这次李景乾不脸绿,秦慕唐脸绿了,心想这破碟子买回来充其量也不过十来八铢钱,你这是十倍赔偿么,这简直是百倍千倍赔偿啊他忍不住了,小心提示那计算之人:“喂,你看错了吧,这碟子哪会是青花瓷前朝古董?”
那人从善如流,拱手笑道:“的确看错了……”
秦慕唐刚松了一口气,那人笑道:“原来是玉制的,我却把它看成了瓷制,差点儿少收了你们的钱了,多谢这位小哥儿提醒,您可真是老实人……玉制古董碟子一只,市价黄金五十两”
秦慕唐气得鼻子都歪了,想动手……但念及刚刚暗夜蝠皇露出来的那一手武功,心想能不能在他手上过上一招还是个问题。
再左右望望,便见着原先他们丢碟子打架时四周围原本没人理的,现如今却不知从哪里钻了了如许多人来,守住了四个出口,摆明了堵住他们逃跑的出路他算是想明白了,难怪他们打砸之时没人管,人家专等着他们打砸完了,再跟他们算总帐呢。
说不定他们一边砸,这些人便在一边很高兴地数着他也明白这福门为什么会这么有钱了,这么一趟下来,不比外出将脑袋别在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