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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要再等了,等下去也没有结果,索性告诉她,你是她的未婚夫,她知道自己有了未婚夫就不会再爱艾文。”
“妈咪,我已经试过了。”
“怎样?”
“她发噩梦,大叫大嚷,闹了大半晚,好吓人,后来艾文替她打了针,她才静下来。我还被艾文教训了一顿。”
“啊!打了针就没事了,那容易啦!你每隔几天就告诉她,你不是他的哥哥,是她的未婚夫,她一闹,就叫艾文替她打针。她多听几次就习惯了,就不会再大惊小怪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你是她的未婚夫。”
“这样迫她,会把她迫疯的。”
“未必那么严重吧?”
“要是结果真的这样严重呢?我爱素姿,我不忍心她变成疯婆子,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毁了她一生。”
“你现在就好过吗?天天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和另一个男人出双入对,忍气吞声,你不难过?她心中已没有你,你不悲哀?”
“妈,”丹尼翻转身伏在椅背上:“你不要迫我,否则,我也会疯的。”
“孩子,我是为你心痛,这些日子你忍着,泪向腹中流,唉!”
“妈!”丹尼双手掩住面。
“我知道你心里很烦,脾气躁,换了我,早就倒下来了,我和你爸爸都佩服你对爱情的坚贞与毅力,我相信世界上很少人能够办得到。不过,这样渺茫的等待,要等多久呢?丹尼,你是尹家的独生子,我们不想尹家绝后。要是素姿一辈子不复元,那么一辈子不结婚,以后尹家就灭种。我看,素姿复元的机会不大,你还是另外交个女朋友,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吧!没有人怪你的。”
“我不管人家怎样想,我那么爱素姿,如果等四、五年就抛弃她去另结新欢,怎样说我也办不到。”
“你的意思是她不复元你就终生不娶,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爸爸?”
“除非素姿抛弃我,真的投进艾文的怀里,和艾文结婚,不过,我相信艾文不会这样做,朋友妻不可欺,他应该明白的。而且他叫我相信他,他不会爱上素姿,我信任艾文。妈,乐观点,事情会好转的。”
“好吧!我知道你够痛苦的了,我们不要再谈这些了。来,天气干燥,吃了这盘哈蜜瓜,很清甜的。”
丹尼吃了晚饭回到别墅,素姿还没有回来。
其实丹尼从接到素姿的电话开始,心里已经很痛苦,及至和尹太太一场谈话,他的心情更加恶劣,心境更灰。
虽然今天有点特殊,可是,过去两个多星期,艾文和素姿出双入对,他已经很惆怅。不能骂素姿,因为她有病;不能怪艾文,因为他正在用种种方法治疗素姿;谁都不能怪,只能怪自己。他在屋子里等了三十分钟,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没有人跟他讲话,他关掉电视机,只听见墙上的壁钟滴嗒!滴嗒!
时间过了多久,他没有—一去计算,但壁钟告诉他,已经超过晚上十一点钟。
“她该睡觉了,晚晚熬夜,她的病怎会好?”丹尼喃喃的自言自语。
他要和艾文好好的谈一谈,素姿复元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还要等多久?要不要送她去看心理医生?他脑子很乱,胡思乱想。
他越来越心急如焚,他实在坐不下去了,他走到花园,等艾文和素姿回来。
他坐在一棵洋白兰的树底下,在那儿,他可以看见整个花园,但是,别人却不容易发现他,因为路灯不在他附近。
他靠在树干上有点倦意,他没有消耗过体力,是心境的疲乏,唉!天,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们为什么还不回来?
突然,他听见汽车的号角声,忠伯去开门,汽车驶进来,停在花园的小路上。
艾文关上车匙,看了看屋子:“到处都开了灯,丹尼也许回来了。”
“进去跟他聊聊。”素姿的声音。
“不,太晚了,丹尼不喜欢你太晚回家,他看见我会骂我的。”
“那你不送我进去了?”
“我送你到屋子的石阶,然后开车回去。”艾文开了车门,走了出来,又走过去替素姿开了车门,把她由车箱中扶出来。
“明天怎样?”
“先回去看看医院的情形,”艾文拍了拍素姿的脸:“我一有空就立刻打电话给你。”
“唔!艾文,”素姿两只手绕住他的脖子:“我要你明天来陪我。”
艾文点点头,揽住她的腰。
“你以为我不想你吗?只要抽得出时间,我一定来看你,每天见到你我才安心。”
“你是个最负责任的医生。”
“不,我是个最痴心的情人。”
“真的吗?”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艾文低下头吻她,两个人相拥在一起。
正当情意绵绵时,突然一个黑影冲出来,充满愤怒,混浊的声音咆哮:“太过份!你们太过份!”
说罢,他像一阵风一样,飘进了屋里。
艾文和素姿顿时呆住了。
好一会,素姿喘口气问:“哥哥?”
“是丹尼。”
“他为什么这样生气?”
“那……”艾文心房卜通跳,慌得手心渗汗,就好像犯了法被人家揭发了。
“艾文,你告诉我。”
艾文定了定神,谎,还是要撒下去的,否则两面不讨好:“他大概是自卑,或者心理变态,方思棋结婚了,庄丽淑又移情于佛烈,他到今天还没有女朋友,反而做妹妹的却……也许他看见刚才的情形,有很大的感触,一时情绪不平衡,控制不住自己。”
“对,你已经提醒我,哥哥是不想我太早谈恋爱,刚才他一定受了刺激,我们太不小心,太忽视他,难怪他不高兴。艾文,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们进去道歉。”
“不,丹尼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生起气来,谁说话他也不会听,更不会接受我们的道歉,我们现在走进去,反而令他更难堪,这个时候我们最好不要出现。”
“不理他吗?”素姿很担心。
“他一定在里面大发脾气,等他气平了,大家容易说话,现在进去只有被他赶出来,还是忍一下吧。”
“再等一会平静点了,我们进去看他。”
“当然,我们回到车上坐一会吧。”
素姿只有听从艾文的意见。
丹尼冲进客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眶却是深红的,很恐慌怖。
他走到酒吧间,拿起一瓶酒,拉开瓶盖便往嘴里倒,他满身满面全是酒,直至把那瓶酒倒光。
他恨艾文,刚才在母亲家他还替艾文说好话,他信任艾文,想不到他竟然勾引素姿,他们两个做出对不起丹尼的事。
丹尼紧握着拳头,用力捶露台的那些落地玻璃窗:“该死的艾文,该死的……”
素姿在汽车里听到有物件撞击玻璃的声音,她整个跳起来:“是哥哥吗?他干什么?会不会出事?”
“大概他发脾气乱掷东西。”
“不,我要去看他。”素姿打开车门直走出去。
“素姿!”艾文想拉住她,可是已经太迟了,素姿已像风一样卷进屋里。
素姿走进客厅,看见丹尼一下又一下的用拳头擂玻璃,他的拳头全透红,甚至开始皮破血流。
“哥哥,”素姿扑过去,用两只手捉住他的拳头:“不要这样,你会受伤的。”
丹尼手往后用力一摔,直把素姿老远地扔在地上。
这时候,艾文也进来了,他立刻制止丹尼:“别再捶,玻璃受不住压力,快要被震碎了,停手吧。”
“你不要碰我,”丹尼张大喉咙呛叫:“你给我滚开。”
丹尼的力度很大,一拳就把艾文打倒在地上,并且踢了他一脚。
这时候,屋内的忠伯,桂姐都赶来了,艾文一面爬起来,一面叫:“我们合力制服他,我要送他去医院。”
他们三个人接近丹尼,丹尼每人一拳,三个人全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彭”的一声,丹尼终于用拳头打碎了落地玻璃窗,他满拳尽是鲜血,手背上还插着碎玻璃。
“哥哥,”素姿惨叫一声,身体摇晃着差点晕了过去:“不要……不要……”
丹尼正在用另一只拳头,艾文立刻脱掉皮鞋(他的皮鞋是一千多块钱的意大利皮鞋,鞋跟不大,但却很坚固),蹑足到丹尼背后,用力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
“你……”丹尼旋转身指住艾文,艾文迅速再敲他一下,丹尼终于倒在地上。
“啊!哥哥!”素姿爬起来,奔向丹尼。
艾文打电话到医院,请求派出救伤车。
“哥哥!”素姿扶着丹尼的脸,他动也不动,素姿霍地站起来,抓住艾文:“你杀死他,你为什么杀死他?”
“不用担心,”艾文握着素姿的肩膊:“他只不过晕了过去。”
“但是你用那铁一样的东西敲了他两下,他就完全不会动。”素姿用仇视的目光盯着艾文。
“我是医生,我不会乱打他的头,相信我,我只是把他打晕。”
忠伯,桂姐围着丹尼哭泣。
“太残忍!我怎样也想不到你会动手打晕他。”素姿仍然不满意,但是她已回到丹尼的身边,坐在地上,忧恐地守着他。
“刚才你看到的,我们几个人都制止不住他,他已失去了常性,像疯子一样,如果我再不想办法制止他,他另一只手也受伤还不要紧,就怕他再用那插着玻璃的手再捶玻璃,如果玻璃插进骨里,刺断了神经线,他的手会残废。”
“小姐,艾医生是应该制止少爷的,”忠伯低声说:“我真担心玻璃飞到少爷的脸上,我不明白少爷为什么忽然会变得这样,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主人。”
“艾医生,少爷的手已不断淌血,你会开车,家里又有车,求你立刻送他进医院。”
素姿轻轻捧起他那血淋淋的手,她心痛得流下几行泪珠。
“他手背插着玻璃,我不敢随便动他,”艾文拿起他另一只手替他按脉搏:“他身体壮健,可能很快会醒来,等救伤车来,还要立刻替他打麻醉针。”
“艾医生,”忠伯忧心的问:“少爷的手没有事吧?”
“希望没有事!”
素姿一面抽抽咽咽,一面用手帕替丹尼抹去手上的血。
“血抹不完的,一定要等救伤车来,我身边没带药箱,什么都不能做。”
“妈说,血流光了会死的。”
“素姿,现在已经是深夜,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你先去休息吧!这儿我会打点的,你不用担心。”
“不!我要亲自送哥哥进医院,我要等他醒过来,我要向他道歉。”
艾文抚了抚素姿的头发,温柔地劝她:“你已经很疲倦,又受了惊骇,听话,去睡吧,我保证丹尼没有事的。”
素姿倔强地紧闭双唇。
“你听我说,这儿离市区远,救伤车全速赶来也要三十分钟,救伤车一到我们会替丹尼注射麻醉针,以免他再闯祸,到了医院还要替他的手做一项小手术,等他醒来恐怕要到明天早上,你能支持那么久吗?”
素姿还是不说话,用手帕一次又一次地替丹尼抹去手上的血,她的眼泪一串又一串地掉下来。
“素姿,”艾文提高声音:“你是个有病的人,你再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