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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是毫不犹豫走过来接过她的行李包,亲热地咧嘴一笑:“姐,你又变漂亮啦!走,我们先坐公交车,我今天向工地上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快结束了。”
他抬腕看看手上廉价的电子表。
这时候的张小纯,穿着昂贵的漂亮的连衣裙,带着一顶遮阳帽,一副墨镜,和他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当看到弟弟手中的那块电子表时,那破损的表带,让女孩下意识地将手腕上的钻石名表藏到了背后——
她穿得漂漂亮亮的来找他,他穿得破破烂烂的来接她——
那一瞬间,心头涌出酸涩,让她无法压抑地扑上去,所有的委屈在见到亲人时彻底宣泄——
“对不起,对不起——小竟,姐对不起你——”
她的弟弟在工地上搬砖头,还稚嫩的年纪,而她却仍在那风花雪月……
“姐?!咋啦?!谁欺负你啦?!”
年轻的男孩被吓到了,大姐干嘛一上来就哭哇?吓得他手忙脚乱地安慰。
张小纯摇摇头,擦掉眼泪,朝他微笑:“小竟,姐挣到给你们交学费的钱了,你再也不用做这辛苦的活了!”
她下意识地摸上手腕上的钻石名表,这块表,在前两天,肖驰花了一万块买给她的,这是第一次收到那么贵重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始虐了。。。大家准备好哦!!肉也要出现了哈哈。
☆、选择
张小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他性格活泼,有着农民吃苦耐劳的精神,和知足常乐。
以张小竟的外表,他不该生在农民家庭,这么帅气的孩子哪怕去当明星也可以。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他只是一个工地上搬砖头的农工。
张小竟每天搬砖头可以收入一百五十块,工地上包一餐,包住,但条件很简陋。
张小竟却是从不怨言,他每天早上只吃两块钱的馒头,中午吃工地发的盒饭,晚上就吃点水煮面。
吃得很简单,住得更简单。
来广州三个多月就寄了一万块回家,父母担心他在外面乱来瞒着他们,所以张小纯过来。
张小纯庆幸自己的爹娘没来,他们最疼孩子,也最怕孩子吃苦。
可张小竟就吃苦了,在大中午火辣的太阳汗流颊背地工作,皮肤晒得黝黑脱皮,青一块紫一块,一双大掌粗糙,关节骨又变形。
看得张小纯一阵心酸。
比起她,弟弟们受的苦才是真正的苦啊……
张小竟知道姐姐这两年当模特儿赚了几万块,够老大上大学了,现在他们一家又在努力为老二赚学费,到明年,张小竟相信自己能赚到自己的学费。
所以他说:“姐,你别有压力,老大老二他们学费都有着落了,我就迟一年,今年加油多挣点,争取我明年也跟他们一块儿上大学!”
三个兄弟学习成绩不比张小纯差,甚至更好,可他们却把读大学的机会给了她,说女孩子应该多读书才有出息,男孩子做啥都能赚钱。
张小纯不吭声,她从进了工地就一直紧抿着唇,不是她装深沉,而是怕一开腔就止不住泪水。
工地提供的房间是大通铺,没有隐私,大夏天的就三把风扇吹着,屋子里闷热极了。
张小竟原本是给姐姐联系好旅馆了的,也是要带她去旅馆的,可她执意来他工地宿舍,只得答应了。
张小纯一共在广州呆了三天,住的是自然是旅馆,张小竟那环境不适合她住。
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晒脱了好几层皮。
开学前,她撒了个谎,“肖驰,我生日就在九月一号哦。”
“怎么不早说?!我礼物还没准备好呢!”
张小纯语调轻快:“我跟你说哦,如果礼物不合我心意我会生气的哦!”
肖驰笑笑:“好,大小姐,我一定给你精心准备。”
上午和肖驰通完电话,下午张扬就回来了,打电话找张小纯出来。
张扬从上海带回来了礼物。
“小纯,我妈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快来看看!”
张扬把盒子递过去,张小纯拆开一看,是一条精美的钻石项链。
她为它的美丽而震慑,“这得多少钱……”呆呆地问。
他嘿嘿一笑:“不贵。”就几十万而已。
张小扬当模特儿的,对奢侈品有一定的了解,从钻石的闪光和切割上断定它极为昂贵。
所以她退了回去:“我不要这么贵的。”
“我说了它不贵啊!我妈还说怕你嫌礼轻呢,下次给你挑个更好的!”张扬丢了回去。
“可你妈还没见过我,不该送这么贵的。”这怎么也得十万以上,最低了。
“送出手的东西难道还要拿回来啊,你不要我扔了就是。”
“你敢扔?!”张小纯不信。
结果张扬真给抢回来扔到车窗外去了。
张小纯吓得一声尖叫开门捡回来,庆幸项链还没摔坏。
张扬坐在车上痞痞地耸肩:“我扔了。”
张小纯无语,把项链收好了。
他自己要给她的,她没索要。
“小纯,我离开你一个月了,好想你,今晚住我家吧……”
见她宝贝似地收好了项链,他开心地揽过她肩,撒娇地凑上她细白的颈子,亲了亲。
“不要,开学了,要查寝。”
她轻轻一句话就堵了回去。
“不要嘛,不要嘛……你今晚就破例陪我嘛……一个晚上不会有事的……”
漂亮的宝马停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在张小纯以为安全时,前方远远地走来一人,那颀长的身段一身白大褂,让无意中看到的张小纯猛地瞪圆了眼……
满脸阴鸷的莫篱状似不经意地与他们的车擦身而过……
而这时的张小纯,却惊得全身僵硬,冷汗直冒。
那个人怎么会来这里……那双可怕的眼晴在威胁她快点分手——
察觉到怀中女友的僵硬,张扬疑惑地抬头,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异样,遂问:“你怎么了?!”
张小纯被吓了一跳,猛地推开张扬,害男孩额头撞到了车窗上。
张小纯苍白的脸满是惊恐地瞪着他,微张的嘴想要大吼:我是来跟你分手的——
却只见被撞到的男孩揉了揉肿起来的额头,轻吟:“不去就不去嘛,你要谋杀亲夫啊……”
那深含妥协的无奈,让张小纯心中涌起无限的愧疚。
她紧紧地抓住珠宝盒,狠狠地咬唇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喊道:“我先回去了!”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喂,张小纯——”
身后的呼喊,她选择将手中的珠宝紧紧握住,够了,这条项链就已经足够了——
一切,可以结束了。
***
八月底,肖驰正在珠宝店挑手链。
女友的生日,他应该精心准备,她是个值得他多花心思的好女孩。
一条心形项链选好,他想象着她洁白的手腕挂上它时是何等地耀眼时,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开车回家,北京总是堵车,太可怕了,他其实不大喜欢这个城市,哪怕它是多么的繁华。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他可爱的女友,他愉快地接起,可没想到却是噩梦,从没想过,他肖驰也会做噩梦。
“肖驰……我们分手吧。我们不适合,你也不会娶我,所以,现在分手吧,我要找个会结婚的男人。”
那副驾驶座上包裹精美的礼物,他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你在逼我给予承诺吗?!”
那瞬间,他怒火中烧,握着方向盘的左手捏得死紧。
可她却已经挂上了电话,回答他的只是系统无情的“嘟嘟……”声。
是逼还是真的?
不管真相如何,他被激怒了。
***
8月31日,晚九点。
张扬正在玩网络游戏,正在游戏里四十人副本刷装备即将胜利之时,张小纯来电。
张扬迅速接起,“喂,小纯,咋这时间打电话给我?想我啦?”喜滋滋的。
电话那端冰冷而无情的声音:“张扬,我讨厌你,我一直讨厌你,从最初交往我就没喜欢过你,现在,我也不会喜欢。我们分手吧!”
张扬一愣,“喂,小纯,你又在开玩笑啦?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所以我没开玩笑。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让我厌恶。”
她挂了电话,他笑容僵硬在脸上,愣愣地捏着电话。
电脑里,团灭了,BOSS没被推倒。语音里,指挥官的怒骂:“会长,我□NND你怎么没输出啊——团灭啦!操操操——”
游戏外,在呆愣之后的年轻男孩,狠狠的将手机往墙上砸起——
砰的一声。
他抓起车钥匙跑出了门,陡留耳麦里不停地传出呼喊:会长——会长你死哪去啦——张扬,给老子滚出来!
***
疯了——真的是疯了——
不顾一切地打电话,终于开口后才发现,原来最不舍的人是她……
浑身的颤抖也止不住眼泪的汹涌,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选择——
不,都是她活该而已!
四人寝室里,女孩浑身冰凉的蜷缩在下铺角落里,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可怎么也暖不进她的心……
一切都结束了,在痛苦中竟然还是松了口气,那种一直压抑着的负面情绪终于暴发,被阳光晒得不留痕迹。
果然,她不是坏女人的料。
捏着手里的银行卡,那里面突然多出来的三十四万已没有了回头路,她把所有的机会都扼杀了……
那是笔巨款,用她甜言蜜语换来的,把自尊和人格都踩在脚下,卑鄙的她,赢了。
***
“张小纯,莫老师找你。”隔壁寝室的同学来带话。
张小纯一怔,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她为防打扰关了机。
“什么事?!”
她没选修莫篱的课,这种带话情况还是第一次。
同学耸耸肩:“不知道啊,反正他让我带话,说六点在学校门口见,你去了就知道呗。”
“好。”看看墙上的钟六点快到了,张小纯整理了下出了门。
莫篱很守时间,相对的也要求别人必须遵守他的时间。
张小纯从来不敢在与他的约会上迟到,无论什么原因都必须准时到达。
他脾气怪,学校没学生喜欢他,但很多学生倒是喜欢选他的课。
所以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大家都不喜欢他,偏偏身边总围绕着不少学生。
张小纯是小跑过去的,到的时候莫篱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你浪费了我十三秒的时间。”他说。
“对不起!”她喘着粗气道歉。
周围的学生看到他们,没有谁感觉奇怪。
“先跟我去吃饭。”他迈开步子,径直吩咐。
她跟上,压下心中不被尊重的不悦。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学校附近一家中档海鲜馆,来这里吃饭的学生不太多,价格还算公道。
对于不大舍得出钱的莫篱而言,他会进来这里只是为了不想隔墙有耳。
点了两个菜一个汤,在包间里等菜的时候,莫篱冷冷地盯着她,盯得张小纯坐立难安。
“和那个男同学分手了吗?”
“……嗯,分了。”
“什么时候?”
“一小时前。”
莫篱来了几分兴趣:“难怪你把手机关了。怎么他舍不得吗?”
张小纯回:“我不知道。”
“啧,你也别太自作多情了,根据我对那男生的了解,交往的女孩子清一色是美人,他是不会再来纠缠你的。”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