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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丝愧疚之情忽然飞快掠过他的脑海,难道曾经,他也在这种场合之下,无意中伤害过她吗?从未顾及过她的感受,当街就斥责,她是不是在心里怨恨过自己的无情无义?
想到这,不知怎的,虽然眼前的情形依旧让他大为恼火,可他却再说不出半点责备的话来。宗世勋咧嘴笑笑,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夏惟夕被带的一个踉跄,但是明显她并没有用力挣脱,甚至没有反抗,她乖顺地跟在后面。
他们……在演戏给他看,还是……
冷逸杰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头想要一问究竟的心思,疾步跟上。
从没有如此怪异过,就好像两人中间陡然升出一道隔阂来,让他们彼此都不知所措。
一路沉默,夏惟夕始终没能正眼看他,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明明像一只小雀鸟一样围在他身边,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
她不再需要自己了吗?
在感情面前,冷逸杰从没有过自信,他深知自己的无趣,他只觉得小丫头一定是腻烦了这种单调的生活,否则也不会一脸歉疚地在他面前牵着别人的手。
可这不正是他一直以来期望看到的情形吗?为什么现在看到了,却又觉得不舒服,不想面对,想避开视线,想不用接受。
该怎么办?
头很痛,他长指轻轻按压太阳穴,眼底的疲态一闪而过。宗世勋见状,不失时宜插过一句:“怎么,冷少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恩。”他轻描淡写应了一句,对于外人,他一向没什么好多说的。
“你真应该早一些回来的。夕夕在路边徘徊,还是我发现了她,没有你在她觉得很孤单。”宗世勋捏捏她的手,他觉察到她在胆怯,她的指尖在颤抖。
“所以,你带她喝酒?”冷逸杰看了他一眼,她身上“红粉佳人”的味道,他早就闻到了,她面颊上不自然的两朵红晕分明是酒精作祟。
“女孩子,青春期有一点心理上的问题很正常,只是希望你不要总对她那么冷漠,她很脆弱,并非你想象得那么坚强。”宗世勋笑笑,眸光始终一直盯着眼前的她,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并不想调侃什么,他能从她身上看到那种隐忍和坚持,所以,他隐隐心痛。
夏惟夕始终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然而她深知宗世勋句句都说进她心里去了。她真的很脆弱,哪怕大叔一个眼神都会胡思乱想,因为在乎,所以害怕失去,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极度敏感。
冷逸杰不再说话,于是这句话就空落落地吊在半空中无人去接,隔了好久,夏惟夕才咬咬唇,轻轻点头说:“恩,是这样。”
呵,宗世勋轻笑。
冷逸杰鹰眸扫过她颤抖而羸弱的小身子。他又何尝不明白这种感觉?当真以为他对感情一窍不通吗?
这才是他一再担忧的问题,他不能给她正常人的生活,原本打算不再涉足的事情因为节外生枝的杀人案而被迫重新卷入,他担心会拖累她。
这只是一次晚回家而已,她就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抗议,那么以后呢?他很可能还会像上次那样一周不回家,一个月不回家,甚至一年,甚至一生……
倘若真有那一天的到来,她又该怎么办?
他的负责,对她来说真的是件好事吗?
电梯转瞬间升至顶层,宗世勋看似陶醉在和夏惟夕的关系中,实则不动声色观察着冷逸杰的一举一动,某个人一直在压抑着心底的那股火,他懂,所以他识时务地在房门前停下脚步,拍拍小家伙的肩膀说:“我走了,今天就送你到这里。”
夏惟夕习惯性地就想挥手道别,可看一眼站在身旁面色阴沉的大叔,鬼使神差般,她忽然脑子一热轻声问了句:“你不要进来喝杯茶吗?”
刚刚嵌入房门密码的冷逸杰立刻单手撑在门框上,冷眼一瞥,分明下了逐客令。见状,宗世勋耸耸肩膀,无奈道:“好像有人不欢迎我,那,我明天再陪你。”
夏惟夕飞快地抬头,对视上大叔那双略显疲惫的瞳眸,她心里咯噔一声,分明从他脸上瞧见了失落。
难不成这招管用?她在心里暗自惊喜。
下一秒,她已是挽上宗世勋的手臂,死撑着面子挽留道:“你是我的朋友,应该我说了算,我大叔不会介意的!对吧,大叔?”
她鼓起勇气对上他冷冽的瞳眸,她能感觉到那如同寒冰般冷漠的神情下正灼烧着滚烫的盛怒的火焰,然而她偏不听他的话,借着酒力,她誓要违抗到底,她要让大叔明白,她并非逆来顺受没有心不会痛的小孩子!她也有感情,也会难过!
冷逸杰说不出话来,他怔怔望着眼前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小丫头,忽然垂下手臂,迈开长腿跨进门里,不再理会做戏的两人。
夏惟夕尴尬极了,默默抬头看一眼宗世勋,而他此刻正望着冷逸杰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见她六神无主看着自己,他笑笑,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适可而止。”
“唔?”夏惟夕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抽回手去,“小家伙,我明天再陪你,晚安。”
“哎——”夏惟夕不禁懊恼他的临阵脱逃,怎么能这样,她还没让大叔彻彻底底吃醋呢!
可宗世勋步子极大,转眼间已经回到电梯前,对着他摆摆手,嘴角扯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顷刻间便消失在她视线之中。
又剩下两个人,气压低沉得可怕,夏惟夕默默看一眼和衣坐在沙发上的大叔,忽然有些心跳紊乱口干舌燥,她关上门,小心翼翼蹭到客厅里。大叔头抵在沙发上,手掌遮住眼睛,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他的疲态显露无疑。
大叔很累吗?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晃晃悠悠走上前去,一不小心踢到茶几一角,发出巨大的声响。冷逸杰睁开眼睛,漠然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平静到让她心惊、心凉。
“大叔……”她如小猫一般轻轻叫了一声。没了宗世勋撑腰的她气焰都缩进骨子里去了,一点都不敢造次。
“手怎么回事?”冷逸杰盯着她被纱布裹起来的那只手,皱紧眉头问。
夏惟夕鼻子一酸,就在大叔望向自己的瞬间,她分明看到他眼中布满血丝。大叔是不是一直没休息好?他是不是奔波了一整天所以才没顾得上自己有没有吃午饭?
“不小心被玻璃割到了……”她撒了个谎,真实原因她一个字都不敢提,她怕大叔又勃然大怒,那之前的一群人一定非死即伤。
“睡觉吧,以后小心点。”冷逸杰说完这番话便再度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游移到身前,一颗颗解着纽扣,将西装退下。
这样……就是大叔要说的全部的话吗?
夏惟夕有些震惊,大叔难道都不问她和宗世勋是什么关系吗……大叔一点都不在意她是不是有什么不规矩的想法?
她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冷逸杰听到她近在咫尺的喘息声,不由再次睁开眼睛,有些费解地看着她:“你有事?”
“大叔,为什么突然对我冷淡?”夏惟夕鼓起勇气,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问。
她等着,等着即将降临一场暴风雨,大叔将她劈头盖脸痛斥一顿,无论什么她都认了,只要大叔跟她多说几句话,不要像现在这样陌生就好。
她会难过……比死都难过……
冷逸杰静静看着她,沉默半晌,才轻声问:“你会习惯的。”
“为什么要我习惯?难道我们之间不能像之前那样亲密无间吗?难道你不能像之前那样温柔的宠我对我说话吗?我知道大叔你话不多,可是至少你对我的态度应该是暖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像现在这样……我接受不来……”
“我很忙。”冷逸杰按一按太阳穴,皱眉道,“和我在一起,生活不会太轻松,之前哄你开心的生活对我来言不会太常见。我很无趣、很冷血、很麻木、不懂该如何讨好你,也没有时间做能让你开心的事情,当我忙起来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只能选择习惯,或者离开。”
是么……
这是告诉她说要知难而退了对吧?
夏惟夕笑笑,一张小脸惨白,那笑容僵硬地挂在她嘴角,真的比哭还难看,还要虐心。
“大叔究竟在忙些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冷逸杰丝毫不犹豫,摇摇头催促道:“你睡觉吧,我很累了。”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硬是撑着走进厨房去,想为自己冲一杯咖啡,见台子上并排放着的两个便当盒,他忽然有些惊讶:“你今天中午没带饭吗?”
“我今天中午根本就没吃饭!”夏惟夕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忙,忙就可以忽略她的感受吗?她懂,男人们没有兴趣时,通常都会告诉女人们“我很忙”!
“你可以生气,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绝食不吃饭。”冷逸杰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重。
“是不是你对我只有命令的语气?是不是你只会让我吃饭睡觉,是不是大叔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什么好说了?因为我是个小孩子,所以你以为我不懂你的世界,所以你什么都不会告诉我,我不能替你分担你的痛苦和郁结,我的存在于你而言只有两句话可说‘吃饭’、‘睡觉’!”
“我是你的监护人,我能做的就是这些。”冷逸杰背过脸去,不去看她小脸上的泪痕。
她不会明白,能关心她的只有这些,或许有一天,他连这些都无法再说出,那么能关心她的,就只剩下对他的回忆而已。
“监护人,又是监护人!大叔不是说过你会对我负责吗?难道不能像一个男人关心女朋友那样关心我陪伴我?我不想再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你呵护!我想替你分担一切!”
夏惟夕攥着拳头,声嘶力竭质问眼前沉默寡言的男人。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他们理应越来越甜蜜,不是都说“小别生新婚”吗?为什么大叔回来会变成这样,他究竟去做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在大叔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这么忙碌这么冷漠!
“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我可以娶你,但我以为,嫁给我并不是你最好的选择,我也并不赞同你最终做出这个决定。”
冷逸杰沉默良久,终于说出这句一直埋在他心底的话。他深吸一口气,许是因为低血糖,过多的交流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说了太多不该说的伤害她的话,就好像完全不过脑子一样,等他发觉为时已晚,他只能一再错下去。
他到底还是学不会怎么爱一个人……他的生命已经磨去他所有的浪漫,剩给他的就只有最原始的担忧,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对他来说就如同一切。
“那么子晴呢?如果是夏子晴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说出这种话?如果她嫁给你,你会觉得很开心,很幸福,对不对?”夏惟夕迈前一步,扬起小脸,盯着他的眼睛,浑身颤抖问。
“夏子晴和你不同,你不要把自己和她相提并论。”
冷逸杰漠然说,不带一丝表情。
那一刻夏惟夕分明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还有什么比这答案更明确的吗?不要“相提并论”,在大叔眼里,她永远比不上他唯一爱过的女人夏子晴!
“是啊,我们不同,在你眼里我永远和她不同,我永远不能取代她在你心中的地位。我现在终于懂了……”她都不会挣扎了,大叔的话仿佛对她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