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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在别人的庇佑下活到今日,小时候是云天祈的庇佑,今日是你的庇佑,看到没?我对他的回报,你吃的消吗?”
中君心里莫名的恼火,本是几朵火星,现在却以燎原之势,烧成了汪洋火海,她按捺着胸腔内的怒火,不动声色道。
时隔数日,再次相见两人都跟吃了火药一般炸开了。
薄傲寒额角的青筋暴跳,凤目燃起熊熊烈火,怒意凌然的沉怒道:“你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我就是不可理喻的疯女人怎么啦?跟你有关系吗?云家的事何时轮的到你来说三道四,你以为你是谁,天下就你一人最大吗?你凭什么怀疑我,这三年你在我身上寻求慰藉,我利用你寻求保护,两不相欠,这样死缠烂打的有意思吗?滚远点,贱男人!”中君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推开薄傲寒的身子,气的满脸通红,气急口不择言,胸脯一起一伏,暴跳如雷。
薄傲寒额角青筋暴跳,眼里盛着滔天怒意,英俊的面容脸色铁青,突然不在说话,盯着中君看了一会儿,转身向着不远处的山坳里大步走去。
山坳那边的草坪上,几匹军马正埋首悠然吃草,棕红色的马尾不时的甩动,黑衣人列队静候。
中君看着薄傲寒越走越远,突然捡起一颗沾满泥土的石头,用力向着薄傲寒扔去,“薄韶荣,你混蛋!”
石头在空中划着抛物线,砸在薄傲寒的头上,薄傲寒突然停下步子,猛的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中君,见中君怒意凌然的神情,一声不吭的继续往前走。
薄傲寒大步走到山坳处,径直上了军马,策马扬鞭,从中君面前呼啸而过,马蹄卷起漫漫黄土,静候的黑衣人挥鞭催马跟上,马队奔腾,铁蹄有力,震得大地轻微的晃动,掀起的沙尘呛的中君连连咳嗽。
中君怒瞪着薄傲寒的身影消失在大山尽头,在原地杵了半晌,忽然转身大步流星的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纵然回城的路只有一条,但那条路被薄傲寒走过,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在去走相同的路!
无路可走,那就爬山吧,中君怒气冲冲的踢着地上的沙土,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她低着头看着鞋尖上沾满的黄土,垂首站了一会儿,慢吞吞的抬头,翘首往断崖的方向看去,晨雾如烟,笼罩的山头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断崖处已被低矮的云层遮掩,早已看不见那人的身影。
这里四面环山,山间是崎岖纵横的小路,道路两旁长满了葱绿的植被,晨曦刚至,淡青色的天空如碧波镜湖,山内却还是深青色的,阳光好似被大自然的庄严所震慑,迟迟不敢照进来,也或许是山深树大,云层厚重的缘故。
中君心头的烈火一点一点熄灭,头脑渐渐清醒,上海应该已经攻下了,韩耽为什么还没有派人通知她,她细细分析着整个事件的始末,凝神向断崖望去,一切会不会进行的太顺利了,云天祈真的是因为对自己过于宠爱而昏了头,不计后果的只身前往别人设定的圈套内?
不可能,云天祈是那种冷静到骨子里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还有薄傲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背后身份到底是什么?
中君定了定心神,只有回到城内,很多疑虑才会一一打开,暗暗叹了口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若是不走山道,只能从八宝山绕行回去,这样也好,躲开云天祈的追兵,想必袁任也在派人追杀她了吧,早知道刚刚应该抢匹马才对的,这样走回去不晓得走到何年何月了。
中君摇头默然轻笑,突然发泄般吹了声极为响亮的口号,惊的林间的飞鸟扑拉拉飞了起来,她又一连吹了好几个口哨,四周山头的鸟儿成群的飞起,鸟鸣如乐,中君看着山头混乱的景象,恶作剧般笑了起来。
山峦跌宕,起伏万里,和八宝山相连的山峦叫青峰坪,也就是刚刚被“袁军”占领的山峰,此刻被北狮子军包围,山上尸体成堆,偶尔可见一两只野物撕扯着士兵们残缺不全的肢体,泰林带着军队登上山顶,军队分为三支,一支在山脚守卫,一支清扫余孽,还有一支搜寻着他们少帅的身影。
泰林本是散漫之人,神情万年不变的花花公子风流味道,高门大户里长成的纨绔子弟,参军入伍,也是见惯了杀场血腥,杀人眼也不眨的政军老手,虽是如此,听着士兵的来回禀报,散漫不羁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他环视了一眼四周,除了茂密高深的丛林,就是成堆的尸体,难道被人劫走了?
口哨声拖着长长的声线从山那头传来,悦耳响亮,宛如一曲精短的长歌,带着压抑的哀鸣,隐隐伴着咯咯的笑声,泰林细长的眉缓缓皱了起来,凝神往山的尽头看去,余光不经意的瞟见陡坡下的断崖,浑身猛的一震。
断崖斜边上长着一颗参天古树,足有一人粗,躯干歪曲成形,枝蔓延伸在断崖的半空中,棕红色的树叶像极了红枫,却硕大无比,遮天蔽日的漫天生长,而在古树底,坐着一个男子,他的身子后靠着古树,白玉般俊朗的面容微微后仰,寻求着树身的支撑点,神情慵懒,唇角嘲弄的勾起,带着几分淡淡的悲戚,好似在闭目养神,如画的侧脸白皙如瓷,安然恬静,却毫无生气。
他将修长的左腿略微屈起,受伤的左臂无力的搭在左膝上,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修长的右腿随意的伸展,几乎触及到断崖的边缘,却浑然不知,他的身子只消略微倾斜,就会直直的倒下悬崖。
初升的太阳从山的那一头冉冉升起,万丈辉光,淡淡温暖的阳光洒在他姣好的面容上,反射出银白的光芒,给他苍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剔透的金黄,云层叠影,薄雾缭绕,博览群山,远处崇山峻岭,巍峨耸立,山河大好。
若不是男子藏青色的军装已被鲜红染成了深紫色,这样的画面真如一副天地铺设的万里河山旭日东升图,淋漓尽致的展现祖国的前程万里,关山迢递。
泰林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握紧拳头,这样的画面他不喜欢,虽然唯美,却是极为不吉利的,带着浓浓的悲剧色彩,他看着云天祈搭起的左臂,手腕肿胀,显然肌肉拉伤的厉害,胳膊上还有枪弹划出的血痕,背部衣襟不知为何会撕裂的那么严重,三处枪伤隐约可见渗出的粘稠血液,他知道天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甚至这条命,他也从来没有在意过,然而,真正目睹他的这一面,心里还是莫名的抽痛,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不想活了吗!
泰林压着怒意,无声的抽出腰间的军剑劈开荆棘,插在地上,保持平稳,向着陡坡下面滑去,他从没有见过天祈这般表情,就算是在那个血腥的夜晚,也没有见到过,天祈少年时代的轻狂豪放在那个雪夜被生生埋葬,那夜过后,他便性情大变,曾经的洒脱风流,浩然正气,一夜间蜕变成了隐忍冰冷,铁血无情的侩子手,从屡次违抗军令,变成了军令如山的真正军人,雷霆手段,高压政策在短时间内清扫了东北大小军阀,统一军队,成为列强眼中炙手可热的军界枭雄。
曾经他是东北三省军区总部韩耀光最为器重的部下,帮助韩统帅南征北战,金戈戎马,然而一场变故,一次阴谋连着阴谋的血腥屠杀,一夜间将这个野性难训的少年,从此拴在了监斩台上,好似鸟儿被断去了翅膀,鱼儿剥去了鱼鳍,骏马失去了铁蹄,从桀骜不羁变成今日这般深沉隐忍,那些不堪的过往纵然是烂在肚子里,他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泰林还记的第一次见到天祈的情景,那是个深冬大雪纷飞的早晨,雪足足有几尺厚,在沈阳某作战区的临时帐篷内,他和尚忠等一帮子弟正在哄闹,忽的瞥见韩统帅掀账进来,身侧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白皙干净的瓷人儿一般,犹如上帝粉雕玉器,精心雕琢的冰雕好看极了,浓密长长的睫毛上覆盖着一层雪粒,扑闪扑闪,大家当下热情的拥上前去跟他打招呼,而他却用那对寒潭般清冽的眸子冰冷的扫视了一番帐内军人,对于他们的热情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目无尊卑,冷静傲慢,当下大家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引起了众多军人的不满。
韩统帅为了杀杀他公子哥的习气,特意在军区安排了一场散打比赛,天祈想当然的参加了,泰林永远忘不了,天祈被几个彪膀大汉打的鼻青脸肿,胳膊脱臼,脚踝错位,却还是跌倒爬起,爬起后又被打飞出去,再次不甘在站起,最后被打得只剩半条命,韩统帅说天祈太过执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以后要么成大气,要么成大害。
比武结束后,韩统帅为了惩戒天祈的意气用事,将他绑在雪地里裸身惩戒三天,三天内,只要他开口告饶,随时都可以放了他。
可天祈硬是一声未吭,在雪地里整整冻了三天,滴水未进,他实在看不下去,便将自己的军大衣披在冻的全身发紫的天祈身上,他看见天祈抬头,冲他朗然一笑,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绽开笑容,笑容中带着少年独有的骄傲,干净纯粹,如在暗夜中静静绽放的雪莲。
他竟在天祈的笑容中看到了一股子豪气,透着江湖侠义的味道,顿时生出不少好感,天祈并没有表面那么惹人讨厌。
最美不过少年笑,那年,他们都还是少不更事的少年郎。
清晨的露水较重,使得泥土和草丛格外湿滑,泰林靠着剑的支撑力,慢慢逼近云天祈,直到抱住树干稳住身子,才强压着怒火,没好气道:“上海都快翻天了,你还有闲心坐在这里看云起云落,当闲云野鹤啊,军队被人控制了,上海咱们怕是回不去了,尚忠已经安排好了落脚地,我来接你,先跟我走,回头我在跟你细说这里面的猫腻。”
泰林按捺着怒火,一口气说完,见云天祈依然没有动静,不由的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肩膀上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一路传到泰林的心脏,让他胳膊一僵,愣怔间,云天祈的身子直直倒向断崖,泰林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一把抓回云天祈,怒吼道:“开什么玩笑,云天祈,你跟我玩什么诈尸!”
士兵们牵着一条绳索在陡坡上拉成一个环状的阵型,向着断崖边靠近,泰林突然乱了阵脚,手脚并用,惊慌失措的抓住云天祈的肩膀往上拖,他发誓,他,泰林,沈阳第一大世家的长公子,从没有如此惊恐慌乱过。
泰林颤抖的用手堵在云天祈中枪的背部,阻止那些该死的血液流逝,怒声道:“你不是恨那个人吗?好兄弟,我们一起回东北,刨了他的祖坟,骂他个祖宗十八代,杀的他断子绝孙,起来,快起来!”
士兵们将云天祈抬上山顶,平放在蓬松的草丛里,这样好看的一个人,此刻却像透明晶莹的人偶,毫无生命征兆。
泰林怒及,一把抓起云天祈的衣领,咆哮道:“你若在不起来,我就把你那个什么少奶奶娶回去做我的十九姨太,先奸后杀,然后鞭尸解恨,最后挫骨扬灰!听到没有!”
云天祈漂亮的睫毛微颤,眉心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泰长官,少帅失血过多,你别动少帅的身体,越是动他血液流逝的越快。”有士兵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
泰林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冲着山下怒吼道:“军医,军医呢!快给我找军医上来!”
突然双手被人按了一下,泰林猛的回头。
“阿泰……”声音淡而薄,带着些微沙哑,听不出悲喜。
泰林浑身一震,双眼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