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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道菜,虽然都是小盘的,但是两个人来吃的话当然还是嫌多,当他们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尤桐不由得发出惋惜,“好浪费哦,阿迟,你再吃一点,全部吃完好不好?!”
容尉迟握着筷子的左手微微一紧,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吃着菜。
尤桐早已经吃饱了,所以放下了碗筷,双手支着下巴,眸中带笑地凝望着他,用眼神鼓励他,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
可是最后,容尉迟把每一样菜都多吃了一些,但是每一样又都留下了一点。
尤桐忍不住叹息,就剩下那么一点点而已,他明明就可以全部吃完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故意留下来呢?!
她不由得泄气,在准备收拾碗筷的时候却听到他突如其来的一句低喃,“这顿饭我永远也不想吃完。”
“吧”的一声,是打火机发出的声响,他点燃一根香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了起来,尤桐不由得蹙眉,“阿迟,吸烟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刚刚才吃完饭。”
容尉迟听而不闻,他背对着她站着,透过小小的窗望向外面,指间的烟袅袅地燃着,烟灰散落到地上,星星点点。
尤桐望着他那若有所思的侧面,眉心不自觉地蹙得更紧,他高瘦的身材明明那么挺拔,但她怎么忽然觉得他身上似乎隐隐地流露出一抹脆弱呢,她没有忘记他刚刚回来的时候那么低沉的样子,难道……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迟,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她内心里纠结的时候,话已经不自觉地出了口。
容尉迟的背脊微微一僵,夹在指间的那根烟被掐出了一记凹痕,那不是她的阿姨,那是她的妈妈,亲生妈妈啊!
她对赵婉华的感情那么深那么重,倘若她知道了自己的妈妈另有其人,她一定会很伤心吧,而她的亲生妈妈却又命不久矣,到时候她可怎么面对,一定是痛不欲生吧。
老天爷,你不仅给了我一个难题,你难道还想逼死她吗?!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有多需要爱,可是一个养母、一个亲妈,却全都为了自己的利益置她于罔顾,她原本就已经破碎的心灵伤口上还要再被洒盐吗?!
“今晚月色不错,有没有兴趣出去走一走?!”容尉迟忽然沉声说道,话一出口自己也是一愣,欲壑难填,吃完了饭,但是他还是不想说结束,爱太短,遗忘却太长。
“出去走一走?!”尤桐站起身,也踱步到了窗前,天边一轮明月高高挂着,投射出银白的光芒,确实迷人。
“好啊。”刚刚点了头,心里却又懊恼起来,今天她穿得不够漂亮,应该穿那条白色的长裙才对。
尤桐,你变虚荣了。她暗暗斥责自己。
可是,女为悦己者容。
脸上微微一红,她连忙转过身去。
十分钟后,两个人准备出门,尤桐觉得晚上天气凉,便顺手拿了容尉迟的外套,可不经意地碰到他口袋里一个硬硬的东西,摸起来像是个小方盒。
她的心跳忽然不可抑制地加速。
“走吧!”容尉迟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缓缓从阁楼上走下。
尤桐呼吸一紧,却佯装平静,朝他微微一笑,温柔地叮咛道,“你记得拿钥匙,不然我们就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
容尉迟的瞳孔骤然一缩,她说对了,这一走,只有往生,没有回路。
◎ ◎ ◎
月下,两个人并肩走着,他们的影子被拉得细长细长。
容尉迟略微走在她前面,只快大半步的样子,他的双手插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姿势潇洒。
尤桐也把自己的手缩在衣袖里,心里却是惴惴的,如果没有猜错,他西装外套里的那个小方盒里面装的应该是戒指。
他会向她求婚吗?!
好紧张!
如果他真的求婚,她该怎么回答?!
她没有过这种经验,所以只好努力回想电影里的情节,可是她的脑子一下子像是生锈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YES,I DO。
不对不对,这个是婚礼宣誓的时候才说的。
哎呀,她怎么这么不知羞,他还没有求婚呢,她居然就想到结婚去了!
尤桐用力吞了下口水,吞咽下心头的躁动,脸颊却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连耳朵都跟着发烫。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耳垂,不经意间腕部的手表蹭上了脸颊,金属的冰凉与灼烫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底幽微的情弦缓缓波动。
缓缓放下手,特意看了一下时间,他们都走了好久了,他怎么还不开口?!
她偷偷地觑了一眼他的身影,心里紧张而又期待。
“怎么不走了,累了?!”容尉迟察觉到一直跟在自己身侧的那个身影慢慢落在了后面,忽然顿住脚步,扭头去问。
“没有没有。”尤桐连连摇头,望着他比星辰还要灿亮的黑眸,感觉到他散发出一股磁石般的力量,恍若要将她的心魂夺去一般。
她无助地眨了眨眼睛,睫毛像是小扇子一般轻颤,理智与情感正在强烈地拉锯着,明知道应该耐心等待,可心里又忍不住想要快点听到他开口。
走,继续走,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
终于到她走不动了,他也似乎是精疲力尽了。
“阿迟,我有话跟你说。”她等不及了,她好累,如果他觉得别扭,那么她来说也可以。
“桐桐,我有话跟你说。”他无法拖延了,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他也要说。
两个人一起开口,彼此都是一怔。
“你先说。”
“你先说。”
四目相对,他们的视线在白白的月光下胶着。
312 一起说出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尤桐的惊讶大于惊喜。她错楞了一下,内心忐忑。
正常情况下,容尉迟总是从容冷静,说话从来不会犹豫不决,他如果有什么事情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而不是这样慢慢吞吞。
求婚的话真的那么难以启齿吗?!
她不知道,她不了解男人的心理,可是她愿意体谅他。
她知道若是想从容尉迟嘴里听到什么甜言蜜语似乎不太可能,可是她不在乎,他虽然没有对她说“我爱你”,可是他为她做过的,远比这三个字多得多,不过他若是想说,她当然也愿意接受,而且她会鼓励他。
“前面有便利店,我们去买水好吗?!”她望着街角的那片亮光,柔声说道。
“嗯。”容尉迟点了点头,声音愈加低沉。
便利店距离他们只有几百米,门口有自动贩售机,尤桐丢了硬币进去,机器里自动滚出一瓶气泡矿泉水,那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给你。有什么话,喝完水再说。”她暗示性地对他说,她想他可能是太紧张了,也许每个男人求婚之前都会这样,他也不例外。
容尉迟没有回答,眸色沉重地接过矿泉水,指节握着瓶子,竟有些颤抖,他从未如此怯懦,就算现在公司破产,他也可以勇敢面对,可现在却是,他对她允诺的感情破产了。
他旋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感觉到自己的神经缓了缓,也恢复了些许力气。
真是讽刺,就在他即将要毁灭一切美好的时候,居然还是她给他勇气。
“桐桐……我有话想跟你说……”他握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瓶子发出微微尖锐的声响,就像是他的心坠落冰湖。
“我知道,你说吧。”她微笑以对。
望着她嫣然的笑容,容尉迟开启的唇角再次僵住,她那双清澈而温柔的眼眸,让他开了不口,她的柔情只会让他更难受,这不公平,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不,还是我们一起说吧。”这样的话,起码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说出她想说的话,否则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尤桐眨了眨眼,像是思索,然后慎重地点头,“好。”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再次胶着,天边的月却忽然躲进了云层,连星星也黯淡了几分。
1、2、3。
他们在心中同时默数,然后一起开口。
“我想结婚。”她鼓足了勇气说道。
“我们分手。”他也同样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说道。
尤桐的脑中轰然巨响,呆怔了好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昏倒了,可是没有,可惜没有。
世界安静下来,空气凝固起来,连呼吸都变成了奢侈。
容尉迟闭着眼睛,甚至已经侧过了一边脸颊等待她的耳光,可是半晌过去,她没有任何动静,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她在哭,安静地哭。
她纤细姣美的脸蛋上挂着两行清泪,红肿的双眼像是在指责他的残忍,咬紧着的唇瓣早已苍白,一点微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血。
而她的血跟他体内的有一半相同。
容尉迟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掌中的矿泉水瓶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声,滚落到了很远的地方去。
而此时,尤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地转身就跑。
容尉迟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越跑越远,怔忡地握紧了拳头,她像个走失的小女孩,无依无靠,整个人和整颗心都流离失所。
月亮再次从云层里露出,照出了他眸里那浓得化不开的哀怨和一闪而过的泪光。
◎ ◎ ◎
空荡的街头,容尉迟默默地抽着烟,指间的烟火明明灭灭,好似芍药遍地,红极成灰。
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直到烟盒里的香烟没有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空荡荡的烟盒,心情愈加地阴郁,掌心一紧,将烟盒捏成了一团,扬手掷向了远处的垃圾桶。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投进,皱成一团的白色烟盒撞上了垃圾桶的边缘,然后又轻轻地弹回他的脚边。
他抬脚一踢,将它踢出了两米外。
他往前走,走到它跟前,再次踢了一脚,烟盒又被踢得远远的了。
如是,反反复复。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她的住处,他就站在大楼下,默默地遥望着她的窗户。
屋子里面没有灯光。
她睡了吗,还是正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她的笑容那么美,可是他却总是把她弄哭,想到她刚刚紧咬着唇瓣,想哭却又忍着不出声的隐忍模样,他的心就一阵阵绞痛。
如果她打他、骂他,他心里也许还会好过一点,她也会把情绪发泄出来,可是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就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他,可是她的眼泪却给了他最直接的回击,他的心被她一滴滴的泪水所灼痛。
望着那黑漆漆的窗户,他想象着她一个人躲在冰冷的被子里伤心地哭,甚至可能会含着眼泪直到天明,不,不!
“桐桐!”容尉迟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拔腿就朝着楼梯奔去。
他放心不下她!
他对她也无法放手!
爱一个人很难,放弃自己所爱的人更难!
兄妹就兄妹吧,只要他们恪守自己,发乎情止乎礼,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就像是朋友那样也好,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终生不娶。
君若安好,便是晴天。
寂静的楼道,急促的奔跑,相遇原本已是一种幸福。
容尉迟吸呼吸了一口气,坚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