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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袁林发现自己的口气太急切了,不禁有些尴尬,暗骂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他咳嗽一声,装腔作势道:“我晚上闲得无聊,就顺便陪你去吧,这里的晚上可不怎么太平。”
这回,容华忍不住笑了,虽然她是很想也一本正经地点头表示认可的。她不说话,只看着袁林揶揄地笑,笑得袁林终于恼羞成怒扭头看向了窗外,露出淡粉色的脖子。
前面副驾驶上坐着的岳成看戏看够了就开始唠叨,多是些趣事,其中有一些是关于袁林的,容华很爱听。在她和岳成的聊天时,袁林才慢慢把头转了过来,他靠在椅背上,看似闭目养神,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容华的声音。
关于容华和袁毅要结婚的事情,他已经从父母那里知道。他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绝不能像严缜一样只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要抓住这一次机会,让容华对他敞开心扉,至少要直面他的感情,以及让她清楚,他不可能放弃她!
☆、第202章
晚上袁林陪着容华去了位于伦敦郊外的一所私人别墅,这幢别墅正是容华安置阿南和吴德的地方,周围安排了许多护卫,安全系数很高,同时还配备了数名专科医生和优秀的护士照顾他们。
在精心调养下阿南的身体已经好转,偶尔还能下床走动了,听医生说再修养半年就能恢复如初,不会对今后的生活有任何影响。吴德依然处于重度昏迷状态,海克斯娜偶尔会来看看他,虽然只是坐着不说话,但看得出来,她已经对他上心了。
和以前去见吴德时的心情不同,容华今晚是心头放松和带着期望的。有楚承林的保证,她相信吴德在那位叫安林的人的治疗下很快就能醒来。她当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阿南和海克斯娜,见两人露出开心的笑容,容华心里就更高兴了。
楚承林派来英国处理那几个入侵者的手下没有被他召回,他下了命令让他们就近保护容华。为了不让祖父担心,容华下榻的地方就是这些人临时买下的别墅。虽然没有必要,但她还是接受了这些人的保护,如果能让爷爷安心,她也不介意做个听话的乖孩子。
袁林当然要和容华住在一起,至于岳成则连夜赶去了美国,因为袁林推掉了所有事情,所以作为助理的他只能再忙碌一点了。
别墅在市区,所以回到住处时已是深夜。等在别墅里的楚承林的手下加上阿大阿二一共是二十二人,这些人个个内劲深厚,实力超群,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容华在他们的保护下,绝对可以过得安安心心。但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群人可以是厉害的保镖,可以是好用的杀手,却绝不可能是伺候人的合格下人。
这些人拿起刀来都是虎虎生风的,可对着一把菜刀和一块砧板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他们可以自己煮饭、做菜、烧烤甚至打扫卫生,却没一样能做得顺手。如果让他们伺候容华,估计她怎么都不会舒坦了。
他们也有这个自知之明,特意去请了几个保姆,只是在英国,只有贵族家庭才有终身为家族服务的仆人,其他一般的保姆都是合约雇佣形式,对主人家是没半点忠心的,也就是说,这种人还是存在一定的危险性,用起来总不会太顺手。
袁林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支付了不少补偿金后就将这些保姆解雇掉,然后叫了几个女仆来别墅伺候他们。这些女仆都是袁林留在英国他的别墅里负责日常为生的,虽然不是终身制,但忠心却是有的。
容华倒是不在意这些,随了袁林去办。她先上楼去洗澡,因为泡在热水里太舒服就泡得久了点,等出了浴室门后发现袁林已经坐在了对面墙角的沙发上。
房间很暗,只有门边那一盏小灯亮着,淡色的灯光顺着雪白的墙壁打在暗红色的地板上,光芒的末端铺着一层柔软的白色地毯,地毯的对面就是墙角,袁林就坐在那里的沙发上,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一个方形盒子,是深蓝色的绒布面。
他把玩着盒子,低垂的眼皮掩饰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他抿着嘴,一种浓烈的忧郁气息弥漫在他的周身。当浴室门打开时,他本能地抬起了头,那来不及收回眼底的忧伤刺痛了容华的眼睛。这时的他一点也不像那个不可一世的袁家三少,他脆弱得好像一个孩子,一个找不到心爱的玩具的孩子。
“有事吗?”容华按捺下心中的闷痛,一边说,一边按着头发上的毛巾坐在了床上,打开了床头的灯。
“没事就不能找你?还有,那洗澡水是你自己烧开的?我从来不知道你洗澡需要两个小时,如果不是时不时传出的你那可笑的唱歌声,我还以为你在里面被闷晕了呢!”袁林将手中的盒子放进了西装裤的裤袋里,然后冷眼一瞪,越说越觉得他有道理。
容华也跟着瞪了瞪眼睛,暗暗撇了撇嘴,什么忧郁的气息,屁!刚才我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想法!这小子要是会忧郁,那跟二哥成天傻笑一样是天方夜谭!
“凶什么?又不是我让你等我的!”容华听他嫌弃自己洗澡时间太长,不禁皱着鼻子哼了哼,然后身子往后一放,任由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却不想,这床太软,她一往后仰倒,又太过用力,直接陷了进去。她惊叫一声,想爬起来却找不到受力点,扭在床垫里挣扎了半天。
袁林本还有些气闷,见她这般狼狈,不禁愉悦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还不把我拉起来,这床怎么软成这样?”容华撅起小嘴瞪着上方笑得一脸欠扁的小男人,凶神恶煞地伸出了右手,要他扶她起来。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袁林虽是这样说,却已一边伸出手去拉她了,眼神中的宠溺味道是他自己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的自然流露。他右手拉住她在半空中乱抓的小手,左手穿过了她的脖子后面,刚准备把人这样半抱着拉起来,却被身下的小坏蛋给一施力,一时没注意被她拉了下去,砸在了她的身上。
容华只是想作弄一下袁林,乘机把他也拉到床上去,可哪里想到这家伙竟然想用这个姿势把她抱起来,一时间根本没法逃离,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伙直愣愣地砸在了她身上。
“啊!痛!痛痛……”容华只觉得身上一重,然后鼻子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痛得发酸,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泪眼朦胧地看清了这坚硬的东西,原来竟是他的胸膛。
袁林本还因为能扑倒容华而高兴,却不想传来了身下人的痛呼,心一揪,慌忙撑开了自己的身体。不过这床实在太软,根本不是席梦思,他这一撑也只是把自己撑离了她的身体,却没能起身。
好容易爬起来,他忙把捂着鼻子喊痛的女孩抱起来搂到怀里头,抓住她放在鼻子的小手想把它移开。可容华正疼得厉害,全身都哆嗦呢,摇着肩膀就是不给他碰。袁林见了没办法,只得软下了声音,低头靠近她搁在自己颈窝里的小脑袋,哄着:“楚楚乖,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袁林很少有这样温柔似水的时候,他平时虽也宠着自己,可一般都是种略带无奈的纵容,这时容华乍一听他这般柔和的嗓音,竟然觉得恍惚得不真实起来。她一愣,袁林就乘机拿开了她的小手。
还好,只是有些发红,没有伤到里面。袁林检查了一番,然后松了口气。等他放松下来,却见容华微张着小嘴盯着自己瞧。
“怎么了?还疼?过一会儿就好了,没伤到里面的。要不我给你揉揉?”袁林以为她还难受,忙心疼地又凑近了一点,伸手想去揉揉她的鼻子。
容华眼看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脸低下来,淡金色的头发就快要落在她脸颊上的时候,心口一跳,她慌忙推开了袁林的胸膛。
袁林冷不丁被推了一把,差点没被推到地上去,他稳住身体,皱眉道:“你干什么?”他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向来唯我独尊,骄傲自负,这会儿被容华这样毫不留情地一推,心头冒火,音量就提高了一些。
“我……我……”容华摸了摸心脏,刚才那种猛地一跳的感觉已经没了,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反正就是觉得怪怪的。见袁林不高兴,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襟,然后戳了戳他的胸膛,故意用轻快加埋怨的语调,掩饰了内心的奇怪,说:“都是你不好,没事胸膛这么硬干嘛,我的鼻子好痛啊!”
被这么一埋怨,袁林的态度果然软了下来,也不疑有他,顿时阴转晴,笑着拉过了容华的双肩,抬手用拇指轻轻地揉着她圆润小巧的琼鼻,应道:“好好,是我不好,我给你揉揉。”
搂着她的男人说着话,轻轻柔柔的嗓音,鼻息混合着清淡的味道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伴随着温和的语调,入侵了她的心底。袁林这时候正是从少年变成一个男人的时期,少年的稚气慢慢被他的成熟所覆盖。在这种上下相承的时候,这样一个傲慢的、极其自我的男人却用这样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安慰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
容华暗暗吸口气,强行压下了心头的异样,悄悄用手指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别一时间被这臭小子给迷惑了。可是她哪里拧过自己的大腿啊,这一手下去没轻没重的,疼得她差点忍不住呲牙咧嘴。
虽然及时忍住了这行径,可面部还是扭曲了一把。袁林是谁,当然不可能没看出来。
“怎么了?脸僵成这样?”袁林问。
“没、没什么。”容华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总觉得心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奔涌出来,太可怕了,她觉得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后果。
她也不深想,只是轻轻推开了袁林,说:“就是鼻子还有点痛。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想休息了,你也回房睡觉吧。”
袁林当然不相信这个说辞,只是容华避而不谈他也没法,只能皱了皱眉,然后说:“我来,是有事情跟你说。”
“可你刚才不是说没事吗?”容华撇撇嘴,问。
袁林瞪了她一眼,道:“我说的是‘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但这不代表我来就的确是没事!蠢货!”
“你干嘛骂我?”容华撅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伸手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
“嘶——你干什么?”袁林疼得差点跳起来,要不是那该死的根深蒂固的贵族礼仪,他一定会这么做!他磨着牙,瞪着笑得贼奸诈的女孩问。
“啊?我就是试一试是不是真的这么疼。”容华捏着下巴点点头,说:“现在知道了,原来这拧一下果真这么疼。”不是她忍不住痛,而是大家都觉得很痛。
袁林一听,眉毛就抖了抖,他恨恨地伸出手将女孩的头发柔软,说:“好了,别发神经了,和你说正事。”
“哦。”容华点点头,却是不敢再随意地往床里趟,她拉开被子小心地挪进了床里,动了动小屁屁,觉得这床虽然太软不好起身,可躺着真的很舒服啊。
“你二十一岁了。”袁林拿过毛巾,做到了容华身边给她擦头发,她的头发还有点湿。
“嗯,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二了。”容华不想袁林给她擦头发,可袁林的动作很强硬,只能默认了这个行为。
二十二岁,这是华夏国女性结婚的法定年龄。袁林知道,这个时间一到,大哥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拉楚楚去办结婚证,而那个家族排位赛一过,楚楚就要和二哥在岛上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