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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两位的歉意才好,真是非常的对不起!”
老管家再三的点头哈腰,还拿出一方手帕来擦拭布满汗珠的额头。虽然齐藤先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坦然接受,我却不忍心测试对方已经老化的腰部在弯曲几次后会扭伤。于是摇头表示无妨后我提出了用于转移老管家注意力的问题。
“没有关系啦,不过她到底是谁啊?”
“唉……白碧德小姐是主人的独生女儿,名义上是这里的主人,不过暂时还由她的叔叔当监护人照看着……”
说到这里老管家忽然闭上了嘴巴,正在觉得‘败笔的’这个名字很适合它的拥有者的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但稍微深入思考一下,问题和疑点便如可乐瓶中的气泡一般,争先恐后的浮了上来。
排开老管家嘴里的‘主人’是不是单身不论,一个二十岁左右,早就成年,已经有社会人资格的继承者却仍然无法自由安排属于自己的财产,居然还要旁系的长辈监护,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情。看来要从别人手上取回偌大的资产并不是容易的事啊。对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而言,落入手中的财富便如同入了狼口的羊一般,不能整个吞下去就会心痒难搔,夜不成眠。千金不易的品行早就从这个社会里消退得干干净净,剩下的人则会将自己不重的良心和金钱一起放到天平上比一比,然后把下沉的那端纳入怀里。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吧,我们是否可以立刻开始工作了呢?”
“啊,当然,方正明先生已经知道两位的到来。他让我负责,给予两位一切便利。”
老管家向着建筑内部伸出一只手。
“这边请。”
齐藤先生拿起摆放在茶几上的资料筒,然后小声的在我耳边说:“不好意思,刚才把你卖了。但本事务所秉承日式服务的精神,即是顾客就是上帝,顾客永远是对的。就算不甘心,表面上也要向人低头哪。完成这单生意后如果我们都完整无缺,就去喝一杯吧。帐单由我负责,算是小小的赔罪。”
“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相对于刚才发生的小事,这才是我真正关心的问题。
“少的话几小时,运气不好几天也是有可能的。”
“……”
沉默了一会后我露出尴尬的笑容,向老管家问到:“不好意思,能否帮个忙?”
根据老管家的陈述,怪异的事情是从上个月就开始发生的。地点是别墅内唯一一间朝南的寝室,时间则是夜晚。当时这间别墅的法定照看者,也就是方正明先生正就着台灯的光芒检阅着帐单。不久后坐落于大厅里的摆钟准时敲响了十二次,亦意味着,遵照他的生活习惯,到了熄灯睡觉的时候。但方正明先生并没能如愿以偿的在黑暗中合上眼睑去和周公下棋,困扰他神经的是一片不合常理的奇异蓝色光芒。当他带着怒意坐起上身寻找光芒的来源时,却意外的发现发光体是一面在这个家族中流传了数代的巨大镜子。镜面上甚至还模糊的浮现出一张人的脸,同时发出诡异的声音。后面的部分老管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强调从那以后每天晚上十二点镜子都会准时重复那不可思议的现象。但想也知道除了尖叫,哀号和落荒而逃外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和全身被笼罩在恶寒中的我不同,齐藤先生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将老管家的口述全部化做一堆我看不懂的日文记在一本小本子上,然后将笔杆咬在嘴里,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询问对方。
“那,你们对此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当然是向警方求助。”
“警察怎么说?”
“唉,那些人啊……”
老管家连连摇头,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刚开始时还建议方正明先生去看心理医生,被再三要求和收受了我们提供的特别经费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跑来,一副准备看笑话的样子。当然,一到了晚上……”老管家耸耸肩:“两位应该能想象到吧?据说他们有向镜子投掷警棍,但等到太阳出来后去寻找,却什么都没有,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私人侦探则更惨,居然要我们把有间发性歇斯底里症的他送去医院,至今还没痊愈。现在能指望的只有你们两位了。为了联系上贵事务所,我们可是通过了相当的人脉才做到的。”
“放心好了,请带我们去那个房间。如果一切进行顺利的话,明天开始你们应该就可以安稳的睡觉了。”齐藤先生豪迈的断言,而明白过夜已成定局的我则再次拜托对方修改通知妹妹的内容。
正文 第三章 妖镜
现在我身处一间帝王级,装饰极尽奢侈之能的寝室里。其面积之广阔足以容纳下二十张塌塌米,放置其中的摆设更是造价高昂的西式风格红木家具。家具上多处镶嵌的金属板,镜边和把手都被镀以真金,在夕阳照耀下反射出夺目的光芒。站在其中不消三分钟就能让人头晕眼花,设身处地的想想,真不知道原来住在这里的人是怎么过日子的。
身为穷人的一员,对我来说满眼的金碧辉煌显得太过遥远,反而没了真实感。真正吸引我注意力的倒是一面巨大的落地式铜镜。镜框上精雕细琢的花纹有着相当的艺术水准,而金属的颜色和已经开始模糊的镜面则表示着这面镜子度过了悠久的岁月。可惜的是,尽管它是这间屋子里唯一和我的风格合得来的东西也好,不久前从老管家那里听到的传说却让我觉得不寒而栗,只想赶快退避三舍,去其他的地方过自己的幸福生活。
实际的生活经验告诉我们,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所以为了避免五百万日圆的巨额债务,我还是不得不提心吊胆的留在这片不祥之地。
“呵,希望他们提供的晚餐也和这里的摆设有相同的水准才好。”
神经大条的齐藤先生一副完全没有压力的样子,肆无忌惮的坐到靠墙的沙发上,从怀里掏出了香烟。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觉得紧张不下去,只好找点话题消磨时光。
“说起来住在这里的人也真够大胆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居然还没有避到别处去。对他们来说,就算在五星级宾馆的总统套房里住个半年也不会破产吧?”
“什么啊,剩下的人留在这里是因为无可奈何吧?”
“耶?”
“要不要打赌看看?我说那个叫方正明的老家伙早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喝着香摈避难了。”
“那刚才管家不是去请示……”
“就算这里的装饰还停留在中世纪,没道理为了维持风格,连电话也不装吧?”齐藤先生唠着香烟,用力的在面前擦着打火机,同时在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而且别看那个老头对我们礼数周到,但在他的心里,恐怕我们的地位也不会比江湖骗子高上多少。”
“怎么说?”
“你呀……真是一点心机都没有。”
看来单纯正直的个性快要成为被人唾弃的东西了……对于这样的批评我可是一点都不陌生。另外即使年纪相差不多也好,在看待问题的角度上,尚不通世事的学生和已经踏上社会的成人实在相差太多。颇有自知之明的我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摆出一副准备聆听教诲的样子静待齐藤先生的下文。
“我不知道你前面有没有注意听,这里的财产名义上是属于那个大小姐的,但实际上掌控一切的却是叫方正明的老家伙。而且听那个大小姐的口气,他们之间相处得也不算好。帮你换上一副坏心肠,再让你坐上方正明的位子,你会怎么打算?不管生活得如何富足,但毕竟享受的是别人的东西。小丫头在一天天成长,各方面的实力也自然的增强。搞不好哪一天到了总算帐的日子,吃下去的东西还是要全部吐出来。”说到这里齐藤先生揶揄的一笑:“姜是老的辣哪,只要做出自己仍然留在这里的假象,那么把那个女孩放在这里便也无可厚非。而且我怀疑叫白什么的小丫头其实根本不知道真相,从她对我们的态度来看,方正明把环绕她的舆论控制得相当好。假如有任何的意外导致那个小丫头死亡,想必到时候那条老狐狸别说不会流半滴眼泪,多半还会喝酒庆祝吧?真正的事故可以免去请杀手的烦琐程序,在见到这面镜子的异象后,我相信只要定下心来稍微思考一下,方正明感到的恐惧就绝对不会多于欣喜,一定会反过来认为这是天赐良机,打算好好利用。”
‘果然只有恶人才能了解恶人的想法。’
……这句话我还是放在自己的心里算了。
“那我们的立场呢?”
在数倍强于先前感到的恶寒穿过身体后,我提出了这样的疑问。齐藤先生耸耸肩,吐出一片烟雾。
“做好分内的事,拿钱走人。那位大小姐的性格如果好一点的话我倒不介意客串一下打倒恶龙的勇者,但她那个样子……还是让恶人相互残杀吧,也算为善良的人们做点好事。”
‘如果连善良的我也考虑到的话请你乱入成为第三势力吧!’这番话自然也只能作为意识流穿过我的心底。
谈话间佣人敲开房门,送进了咖啡和做工精致的点心。借着咖啡的热量我又烫溶了不少时间的冰雪,但对于到午夜前以小时为单位的大段空闲,这只是九牛一毛而已。环顾四周,贵重的家具们组成坚实的壁垒,门外森严的阶级差别划开了无法逾越的鸿沟……看来除了和面前的异国神秘主义者交谈外,是没有其他排遣时间的办法了。
“把枪给了我,你用什么和怪物战斗呢?”
仍然想坚守无神论者立场的我刻意用‘怪物’代替‘妖怪’,‘鬼’,‘幽灵’等称呼。被询问的一方将手中已经变温的咖啡一气饮尽,然后放下杯子大剌剌的站了起来。
“我是忠贞不渝的浪漫主义者,所以除了实用性,我对武器的外表要求也很高。”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不禁伸手摸了摸那把处于我的胸口位置,外观确实称得上优美的左轮,同时‘哦’了一声。接着一条黑影无征兆的从我面前闪过,我条件反射的后仰了一下,结果差点连人带椅子摔向地面。回过神后仔细一看,原来是齐藤先生用夸张的动作拿起了靠在沙发边的资料筒。
“请叫它们LOVERS。”
他从资料筒里取出一对法国式的长短剑,然后将套住刃口的皮套除去。刹那间条状的寒光在房间四周的墙壁上划过,明亮如镜的刀刃华丽却又不失实用性,确实是刀具里的是上品。只是和富表演天分的持有者一样,在我看来,比起用于砍杀敌人,它们还是挂在墙上做装饰品比较好。
“这把是罗密欧,这把是茱丽叶。”
齐藤先生按从长到短的顺序介绍他的武器,然后做出不胜爱惜的样子。看着他一副想亲吻双剑的样子,兴味索然的我只能在心里发出长长的叹息声。‘假如莎士比亚尚在人间,我倒很想听听他的感想。’
“如果让你去剧院表演,应该能演好三流的角色吧?”
人的容忍力也是有界限的,即使涵养再好,这番损及人格,冒犯至甚的话也不禁让齐藤先生勃然变色。我倾听着那个从身后传来,饱含恶意,却又不失优美的语音,自然不必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恶人相残的场景即将拉开帷幕,身为无辜路人的我当然应该在被波及前速速消失……假装着对墙上的油画感兴趣,我悄悄的移动步伐。
“小姐,虽然我们是领死工资的上班族,但也不是全无尊严的人。能不能收起那种小看人的态度?反正你我之间最多也只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