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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丽能活下去,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炽亮的光芒在曼陀罗花的胸前亮起,渐渐凝聚成一个光球。‘大概是最后一击了吧?’这样猜测着,我奋尽全力站起来,挺起胸膛,张开了双臂。在粉身碎骨前我会屹立不倒,这是身为兄长最后的义务!光球慢慢的脱离了曼陀罗花,开始飘向我。察觉到丽也站起来了之后,我已经猜到她想做什么了。
当然不可以!
我拣起了脚边的中国剑,并把它拔出了剑鞘。我用身体把妹妹尽力撞到最远的地方,然后喊着她的名字向前冲去。光芒无情的包裹住我,让我在耀眼的世界里失去了方向。但我仍然竭力前进,直到把中国剑刺进某样物体里。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在我耳边叹息着喃喃自语。
“真伟大,你是同类,我的同类……”
我犹疑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而中国剑已经齐柄刺进了曼陀罗花的身体里。接着这个非自然的物体开始枯萎,崩溃,直到犹如一棵被秋风所摧毁的树一般凋零殆尽,化作枯槁的废墟。
“赞美你,代替我……活下去吧……”
声音渐渐微弱,最后消失。我呆呆的注视着曼陀罗花的尸体,直到被妹妹扑过来抱住。
她竟敢吻我!虽然只是脸颊……
“啊啊,伟大的兄妹之情啊。”
时间是凌晨五点,地点是W医院。躺在病床上,头上绑着绷带,左手裹着石膏的齐藤先生这样赞叹到。不过他的声音有点恶心,说明这个家伙并不是真心真意的在赞美。站在病床边的我摇了摇头,猜到了齐藤先生正在想什么。
‘这是嫉妒吧?’
那能令人袒露灵魂的一幕如果由齐藤先生和美铃社长来上演,说不定今年之内就能收到他们的婚礼请帖了。可是……我看了看目不交睫守了齐藤先生一整晚,现在正在隔壁病床上补充睡眠的美铃社长,实在不觉得身边的男子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人各有命啊。”
“是啊是啊,所以你有爱丽丝帮你治疗,我却要等到明天。”
“我伤得比较重啊。”
“没错没错……可是,我关心的重点是……那么好的机会却被一对兄妹浪费掉了!”
果然如此,我苦笑着点点头。
“可是,就是没能有极限级的表现,你和美铃社长也……”
有东西在碰我的腿,于是我悚然一惊。我低下头,看到一只包裹着网状丝袜的脚踝正在缩进旁边床铺的被子里。美铃社长将食指悄悄伸出来,配合头颈用简单明了的手语告诉我:‘说出来就杀了你!’于是我汗流浃背,赶紧用最快的速度转开话题。
“说起来还真奇怪呢,那朵曼陀罗花怎么会突然就枯萎了?”
“我大概可以理解吧。”
齐藤先生耸耸肩,然后点起了一支烟。
“让我告诉你这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吧。”
吐出淡紫色的烟雾后,齐藤先生整肃了表情。他讲的故事并没有什么新意,却还是让我动容。
自改革开放以来,上海的贫富两极分化现象开始日益变得严重。虽说这是社会进步中难以避免的现象,但一些人却被逼到了无法生存下去的地步。他们没有收入,却有嗷嗷待哺的子女,和卧病在床,不知道能否活到明天的年迈父母。为了获得至少能让自己和家人生存下去的钱,他们踏上街头,从事起了小本的买卖。这些可怜人承受着亲戚朋友的鄙视与顾客讨价还价,用血汗换来白领们不屑一顾的微薄收入。即使如此,为了让城市更美丽,政府仍然不允许他们赚取那点干净的小钱,甚至,成立了专门取缔他们的城管队。
这是一场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弱势的一方毫无还手之力。于是有政府撑腰的老鹰们开始自高自大,目空一切。他们仿佛以为职责是种特权般的为所欲为,直到过火。
一个老人丧生于城管的铁拳和皮鞋之下,于是她的儿子矢志要复仇。这本来是毫不出奇的故事,除了老人的儿子曾经偶然从一个泰国人那里学到的秘术之外。事实上老人的儿子并不对秘术的成功存有指望,只是常年因为小脑萎缩而不得不卧病在床的他,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尝试的途径了。
最后他成功了,终于快意恩仇。
“大概……死掉的那些家伙当时正在讨论怎么串供吧?那个城管的爷爷当年曾经辉煌过一阵,死掉的那几个干部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齐藤先生把烟蒂掐灭,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对那个妖怪来说,大概只有你和你妹妹的感情是最容易理解的吧?真是好运气呀……”
原来如此吗?我在心中默默的为那朵枯萎的曼陀罗而祈祷。虽然残杀了数十人的它绝对不是无罪的,但我还是忍不住付出了同情。齐藤先生凝视着我,沉默了一会后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他用手搓着下巴,似乎觉得难以启齿。不过,最后他还是问了。
“兰。”
“什么?”
“丽丝汀……真的是你的妹妹吗?”
“嗯,我看着她从产房里被抱出来的。”
“是吗?那还真是不幸呀……”
我扭曲着嘴角想微笑,但这么做只是让自己的脸色更难看而已。
“白碧德是很好的女孩。”
“我知道。”
“快点结婚吧,这样对你和丽丝汀都好。”
“嗯……”
我忽然觉得窒息和绝望,于是站了起来,想去另一个病房看自己的妹妹——她因为惊吓和疲劳正在昏睡中。这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将遮住半张脸的帽子掀起,原来是童乐园。
“风要我转告你们,他很抱歉昨天没能去帮忙。”
用突兀的方式来访的童乐园很直接的说到。
“另外,听说你们有很好的医生?我希望能带她到风那里去。否则的话,风很可能撑不到明天了。”
应该没什么能让我更吃惊的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Mr 风,Three
病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童乐园。在我们的印象中,即使在鲁伯特加入后的今天,风先生就算不是美铃事务所的第一高手,也是仅次于巫妖的旷世强者。何况他最近并没有被派去对付妖怪,奇书…整理…提供下载那么究竟是谁能重创这个强悍到不可思议的人类,并使他落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哪怕对手是一个班的正规军也好,只要他们不开坦克出来,我也绝对相信风先生可以轻松收拾他们。我和齐藤先生对望了一眼,便很有默契的一起开始研究墙壁上的挂历,以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
“时间不多了,快点吧。”
童乐园察觉到了我们的怀疑态度,于是在说话的口气中便带出了些不快。
“风的胸口中了一发达姆弹,换成别人早就挂了。”
达姆弹这三个字让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据我所知,在二战结束后这种恶毒的子弹就被国际公约禁止使用了。所谓的达姆弹就是将普通的子弹前端挖空,滴入水银,然后再用铅封住的特殊弹药。同时它的前端还用锉刀切出十字形划痕,这一系列繁琐的加工处理为达姆弹带来了惊人的杀伤力。和普通的子弹穿透人体,或镶嵌入肌肉骨骼的功能不同,达姆弹在命中目标时前端会散开成十字形状,造成大面积的创伤。随后子弹中的水银会因为惯性的作用穿出,在人体内炸开,撕裂穿出位置的大量身体组织。另外化学学名为汞的水银本身还含有巨毒,可以在数小时内置人于死地。经过以上的杀戮三重奏,被达姆弹命中的人体上会留下比被普通子弹命中后严重数十倍的伤口,几乎无法进行救治。也就是基于太过残忍的原因,在整个世界战争史上也只有德国和越南才使用过达姆弹。所以就算风先生再强壮也好,只要他的身份还是人类,那么我就无法对他现在的状况持乐观态度。
“风先生在哪里?”
“医生在哪里?”
童乐园冷静的反问我,以提醒我注意到自己太过焦躁了。这时候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美铃社长带着爱丽丝走了进来,她将Angel &; Demon装进一个单肩挎包后抛给我,接着以指挥官的姿态开始发布命令。
“兰,你先和爱丽丝一起去。随时保持联络,我把齐藤安置好就过来。”
一身绷带的齐藤先生从床上跳了起来,但在他张口表明自己没问题前美铃社长就飞起一脚把他踹下了地板。
“病号就乖乖的养伤,少来碍手碍脚!”
因为头部撞上墙壁而翻白眼的齐藤先生显然是听不见这番呵诉了。
‘有爱丽丝在,就算多几个伤口也不要紧吧?’
我满怀同情的俯视着齐藤先生那凄惨的样子,同时也清楚地预测到了他在未来的婚姻生活中会处于什么样的地位。这就是企图独占女神的报应……不过,应该会幸福吧?我不负责任的想着,最后耸耸肩,跟着童乐园走出了病房。昨天因为使用了过多治疗法术而昏昏入睡,现在还睡眼惺忪的爱丽丝跟在我们后面。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然后伸手拉住了我的衣角。
“兰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美铃社长没告诉你吗?”
“没有啊。”
可恶,那个没有责任感的女人……我只好拉着爱丽丝的手,边走边把我所知道的情况简单的告诉她。果然,对于风先生重伤垂危的事实连小牧师都觉得很吃惊。她眨着大眼睛,问我:
“真的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肯定。于是童乐园回过头来,冷冷的扫了我和爱丽丝一眼。他不屑的哼了一声,接着开始用阴郁的口气说话。
“你们对风了解多少?对他的过去应该一点都不知道吧?”
“那是当然的吧?”
‘干冰之剑’的同事并不会比陌生人多了解他多少,童乐园应该很明白这点。而且他的态度也颇恶劣,所以我有点不爽的撇撇嘴,觉得这个家伙根本是在明知故问。
“我连你和风先生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吧?”
“那样最好。”
“为什么?”
“为了能够活命呀。”
童乐园苦涩的一笑。
“我大概也是活腻了,居然敢帮他。认真想想,现在我说不定正在为自己的棺材钉钉子。呀呀,真是孽缘啊……对了,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
“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医生吗?”
“……如果没有她,现在我应该躺在重症看护室里。”
“好,我知道了。另外,凭你和风的关系,你可以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这……”
我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虽然和风先生一起出生入死过,却居然没有什么深交。现在回想起来,就算一起出去喝酒的那几次都没有和风先生好好谈论过什么。从互相了解的程度来说,恐怕连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吧?不过,在对付方鸿明的时我曾欠了他很大的一份情。于情于理,这次我都应该奉陪到底。
“风先生救过我的命。”
最后我回答说。童乐园点点头,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么我应该可以相信你。”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插进衣襟里,等到拿出来时,童乐园的手中已经多了把灰色的手枪。他用熟练又快速的动作打开了枪的保险,然后将一个消声器接上枪管。那种冷静从容的样子,简直像极了西方电影中的冷血杀手。可我却只是个平凡善良的少年,没有胸襟能将这一切视若无睹,于是便为之大惊失色。
“你,你想干什么?”
“有人在跟踪我们,我在准备欢迎他们。”
童乐园小声的回答,然后示意我不要愚蠢的回头张望。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