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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忙着俗事,实在没有时间多看它几眼。
琴仙云疼惜的把古琴抱了出来,温柔地放到桌面上,没有发出任何碰撞的声响。琴仙云看着古琴,眼神渐渐地有些迷离,“仙舞”固然还是两年前的“仙舞”,但自己还是两年前的自己吗?那时的他没有任何烦恼,心中只有琴与情,而如今却被俗务缠身,这时的自己还能真正懂得它的心吗?
琴仙云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抚上了琴身与琴弦,那一股熟悉的感觉依然如此亲切。这时琴仙云心中一阵激动,那抚摸着古琴的手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他如今仅能拥有的、属于内在心灵的珍宝,便只有“铁鹤仙舞”这张跟随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古琴了!从自己懂事开始,就从未让它离开过身边,直到自己进监服刑为止。
阔别了两年,如今再度相逢,却不知道它是否也像自己一样高兴呢?
那古琴似乎也感觉到琴仙云的心情。
琴仙云贴在琴上的手指好像不断地涌入一丝丝的暖流,从手臂蔓延到心头,将他的心逐渐包裹起来,一遍又一遍地熨帖着。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往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时时刻刻都可以感受到琴心的温暖、琴灵的精魂,那种人与琴魂之间的水乳交融,或许只有真正懂得琴的人才能够用心去体会,用心地去珍惜吧!
就在这一刻,琴仙云觉得自己这一生有了它就足够了。它永远像老朋友一样听你诉说着无尽的忧伤与烦恼,不会有丝毫的怨言,与它相伴永远也不用担心它会将你推入深渊,它只会默默地给你祝福和鼓励。
琴仙云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它,因为它一见到琴仙云便不断地抚慰着他沉重的心灵,而他却直到现在才想到要来看看这张琴。
只是琴仙云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心头却又涌起了一股更浓烈的暖意,将他的惭愧与后悔全部都淹没在波涛之中,随着暖流的缠绕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琴仙云心中的感慨油然而生,他在暗地里默默地念了一句“老朋友,我们好久都没有好好的欢聚在一起了”之后,眼中竟闪现出了几滴泪光。
他没有把就要冒出的眼泪擦去,反而深吸了一口从琴上散发出的古木香气,静静地坐了下来。
琴仙云两手虚悬在琴弦之上,思绪不起任何波澜,眼中只剩下了桌上的古琴。此时此刻,这张古琴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他满腔的情思都寄托在这张古琴之中。
忽然间,琴仙云左手虚按,右指微挑,空灵之音微微响起,顿时如清风一般从寂静的湖面飘拂而过,没有掀起丝毫的涟漪。转瞬即逝之间,只剩丝丝缥缈的云气在虚空之中来回飘荡。
声虽已消失,韵却还在空气间震荡着。琴仙云的手指再次拂动,琴声铮铮,飘逸淡然,如歌唱,似吟啸,生气勃然而起。
琴仙云在手指拨动琴弦之时,逐渐感到自己似乎已融入那古琴之中,随着琴音的飘飞遨游于天地之间。
而“铁鹤仙舞”在沉寂了两年之后,又再次焕发了它独特的灵性,琴心澎湃之时,连声音也变得异常活跃起来。
琴仙云感觉到古琴的气息正不停地从他那跳动着的指间流遍全身,将他纳入它浩荡的魂魄中,带领他的神思随着每个激跃而出的音符,在漫漫清空中尽情地飞舞。
琴仙云最后连自己的手指到底是怎么拨动琴弦都不大清楚了,他原本郁结的心扉已在琴声的引导中渐渐敞开,徜徉于那片充满轻灵气息的自然中,而他的眼睛也似乎变得无所不在,将天地间的一切景象尽收入心底。
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在清晨登临于高山之巅,向远方眺望可见崖下湖面清澈,远离俗世之心不禁油然而生。而碧水无边,青山绿意盎然,云与水相映成水天一色,天地之间更显得无限辽阔,这一切无不使他心中的俗念与尘虑消失无踪。
忽然天色渐渐明朗,波涛暗生,时而云雾弥漫,时而东方日升,时而风云激荡,浪涛滚滚,顿生“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气势和境界,令人不禁心怀为之大开。
琴仙云忍不住萌发出一股如遗世独立,羽化登仙的奇妙感受,当他正想随云烟而去之时,突然一声巨响在他耳边响起,如雷电霹雳般的震荡着他的心湖,将他从那个极境中拉了回来。
琴声嘎然消散,一切的幻象悉数破灭,只残留余音袅袅。
古琴虽然依旧是古琴,但琴仙云却知道如今的自己再也不是弹琴前的那个自己了。
琴仙云看着眼前琴弦还在震动的古琴,舒畅地站了起来,正当他要将古琴收拾好放入琴盒中时,连续响起的“铃铃……”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他才明白刚才营造出来的意境为什么会瞬间消失,原来是电话声在作怪。
琴仙云接起电话一听,才知道是滕清打来的。
滕清一开始就对琴仙云抱怨了一通,原来今天早上正好碰上教授点名,因为没有盖学院印章的请假条,所以他帮琴仙云请假不但没有被教授批准,而且还被教训了一顿,最后那教授又以他为“榜样”,借机发了几篇感慨和议论之后才放过他。
琴仙云听了他那几句话差点笑了出来,现在的大学教授有几个还会无聊的管你缺不缺课,这家伙肯定又夸大其词了。
滕清埋怨了一番之后,又告诉琴仙云下午一定要去上课,因为上完正式的两节课以后,还要开个班会,而且班长还声明一个都不准缺席,并且班主任梅怡君到时也会出现。
滕清再和琴仙云闲聊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
琴仙云放下电话后暗想,要是梅怡君真的会去主持这个班会的话,那还真的非去不可,昨天就已经因为迟到而中招,今天可不能再让她抓住把柄了。
接到滕清的通知,琴仙云吃完饭后在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就回到了学校。下午的两节课是古代文学史,本来艺术学院是没有文学史这一类课程的,不过天韵大学为了提高艺术科系学生们的通识素质,所以才加开了这门必修课,只是这门课开设的时间比较短而已,好像只有两个学期。
两个学期要上完古代几千年的文学史,时间的确不太够,因此学校安排了一位教学经验特别丰富的教授来看艺术学院的古代文学史。这教授名叫叶痕涛,他是天韵大学声望仅次于喻达的名师,他们两人研究的都是古代文学史,不过研究方向略有不同。喻达精通的是先秦文学,而叶痕涛则专攻唐宋文学,两人的名声虽有高低,但水准却是各有千秋。
叶痕涛讲课的重点是唐宋文学,像先秦两汉等朝代的文学他都是快速带过,之前的课程在琴仙云还未进入天韵大学时他已经结束了,今天则正是他正式讲唐宋文学的第一堂课。
琴仙云最喜爱唐宋诗词,而唐诗是唐代文学的精华,叶痕涛这节课讲授的重点便是初唐的诗歌。他的讲课技巧非常高超,以他深厚的文学底子不时加以旁征博引,而且语言幽默风趣,在讲授的过程中还时常穿插一些诗人的奇闻韵事,从他的口中,唐代诗人的高洁风范一跃而出,不仅琴仙云听得入神,全班同学也都渐渐地被他讲授的内容吸引住了。
在上课之前,滕清曾屡次向琴仙云强调听叶痕涛讲课是多么枯燥乏味,但这次一上课,滕清却听得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便常在琴仙云耳边小声嘀咕道:“仙云,怎么你一来,教授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听着他难以置信的语气,琴仙云不禁暗笑不止。
当琴仙云听的正津津有味时,滕清忽然偷偷地用手指戳了他一下。
琴仙云转头一看,只见滕清正鬼鬼祟祟地往教室四处瞄来瞄去,于是他趁叶痕涛讲得正起劲的时候,悄悄凑近滕清的身边,小声地问道:“什么事呀,滕清?”
滕清边转头,并说道:“仙云,你有没有发现教室里少了一个人呀?”看他的神情,竟还有些紧张,甚至是担心。
“少了一个人?我到这里的时间才两天,真正认识的人也只有你一个,就算真的少了一个人我也不会发现的,再说你也不用搞得这么紧张嘛,一两个人没来上课也是很正常的呀!”琴仙云向四处张望并说道。
“应该不会的,今天上午班长再三强调说班会绝对不能缺席,而且班长通知我们的时候,她也在场呀,怎么现在会不来上课呢?”滕清反驳道。
琴仙云干脆直接问道:“你到底是说谁没来呀?”
滕清脸突然一红,吞吞吐吐的说道:“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步飞烟嘛!”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她,怪不得你这么紧张!”琴仙云笑道,接着回头向步飞烟常坐的角落看了一眼,她的位子上的确空空如也,又说道:“滕清,我想你不用太担心,或许她是因为有事情耽搁了,一时来不了,说不定等一下开班会时,她就会突然冒出来。”琴仙云安慰滕清道。
滕清想想也是,正要回答,突然听见讲台上发出一声黑板刷和桌子碰撞的“巨响”。
这时只听见叶痕涛以不满的声音喊道:“琴仙云……”
第四章杀手锏
这时琴仙云停止了和滕清的对话,诧异地抬起头向前面一看,便看见叶痕涛一脸怒气地看着自己,而周围的同学回头看着自己的眼光也有些异样,甚至有些人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当然以莫凝风和他的死党们表现得最强烈。不过大多数同学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与叹息,任谁都可以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你死定了”这四个沉重的大字。
琴仙云不解地站了起来,就算这位教授发现自己和滕清在讲话,同学们的表情没必要这么丰富吧!琴仙云疑惑地看了滕清一眼,却见他正紧张的缩起脖子,拼命的往身高较高大的同学背后躲去,见到琴仙云投射过来的视线也只能无助地笑了几声,小声说道:“仙云,你自己小心点。”
原来上课之前,滕清在数落叶痕涛的时候竟忘记告诉琴仙云一件最重要的事,便是叶痕涛在讲课当中,尤其是讲得正投入的时候,最恨别人在下面偷偷讲话,打扰他的思路,所以是对于那些被抓住的讲话者绝不宽待,轻一点是训斥一顿,重一点的就是罚背古文一篇。
对大多数的同学而言,他们宁愿被叶痕涛训斥,也不愿意背古文,因为他们的时间都花在音乐上面,哪有时间去背这古玩意儿,而且他们对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很重视,要他们背诵比叫他们自杀还要难受!而且一般的教授看学生当场背不出来就会立刻让学生坐下,但叶痕涛却不同,要是真的背不出来的话,他绝对会让你站在那里“示众”一番,享受全班所有同学耻笑又哀怜的目光,那情况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到目前为止,琴仙云班上起码有近十名同学享受过他的特殊礼遇,令得大家都在暗中猜测叶痕涛是不是有看学生受窘的特殊癖好呢!并且也正因为这种癖好,才使叶痕涛虽然水准可以和喻达并驾齐驱,但声望却怎么也比不上喻达。
现在琴仙云上课讲话被叶痕涛当场抓住,同学们会用同情的眼神看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果然,琴仙云一站起来,叶痕涛就倒背着双手走出讲台,向琴仙云问道:“你知道我讲到什么地方了吗?”
琴仙云稍稍一回想,自己和滕清说话之前,正好听见他讲到“初唐四杰”中王勃的身世,过了一小段时间叶痕涛应该讲到王勃的那首千古绝唱——《滕王阁序》了吧!
不过琴仙云还是有些不敢确定,不禁回头看了滕清一眼,但见到的却是滕清的满头黑发,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