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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连你也要取笑汐儿吗?”
“不敢不敢。怕只怕汐儿如果没有遇到事,连师傅也忘了吧。”左原宇笑道。
“没有,师傅的大恩大德汐儿永不会忘。没有师傅就没有今天的汐儿。师傅汐儿本来也不想打扰你老人家清修,可是汐儿真的碰到了大题了。”我说着一下就要下拜。
“这次就请师傅帮忙了。”
“汐儿。”师傅一下就要来扶我,“我们之间哪里需要这么见外,你是师傅的心尖子啊,师傅不帮你还能帮谁啊。”
“师傅。”我只觉得双眼酸酸的,直想哭。“还是师傅疼我。”
“小汐儿。”师傅抚着我的头发,无限宠溺。
“好了,都这么大的人,还哭,让人笑话。”
“在师傅面前,我永远是小孩,永远是你的小汐儿。”
“是,是。好了,快说说,那个阵吧。”
我连忙擦干眼泪,“好。”
“布在兖州城外的阵势叫阳坤三玄,南宫绪以琴御阵,阵势一成,步步机锋,攸关战事成败,我不敢轻举妄动。”
“南宫绪恃才自傲,从来自诩琴技独步天下,他以琴御阵是因自恃无人能在七弦琴上与之为敌。若能先破了他的琴,就有了胜算。”
师傅随手抽了柄长剑,在地上画出一道九宫图,挥洒之下已布出南宫绪用来防守兖州的阳遁三局。
我有些奇怪,师傅为何对影如此熟悉,甚至比我还要了解,当年师傅应该没有见过他啊。
我问道:“看来师傅对影。。。。。。,哦,不是。。。。。。南宫绪十分熟悉。”
师傅半垂着眼眸:“此人的父亲、乃是我多年前引为知己之人。只是他却拿我当杀父仇人。”
我抱歉道:“师傅对不起。”
师傅缓缓一笑:“小汐儿何出此言,我与南宫绪之恩怨已经多年,平时不愿提起是怕有人无事生非,汐儿知道也好,以免以后招了此人暗算。他对我仇恨入骨,汐儿是我们的弟子,恐怕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就怕连累了汐儿啊。当年我与南宫家族是关系密切。南宫绪的爹南宫赋才高名满东临国,时人知有我左原宇必知南宫赋,他来拜访我,我们秉烛畅谈天下事,言语之中甚为投机,当真相见恨晚。可惜后来他效忠东临国,而我效忠风瑾国,各自为主,后来在一场交战中不幸逝世。我心中有愧,于是决定永不出山。今次为了小汐儿,我可是要破了誓言了。那南宫绪认定是我害死了他爹,自然对我恨之入骨。”
“师傅,对不起,都是为了汐儿,您才会破了誓言。”
“这不怪你,这事迟早要做个了断,不然师傅死了也不会瞑目的。”师傅感叹的说道。
我问道:“那这阵到底怎么回事。当年师傅教我的阵法根本就没有说这种。”
说到行兵布阵,师傅的眼中自然而然便有了自信:“南宫绪所学之术乃是奇门遁甲中的地书奇门,是南宫家世代相传的秘术。布阵之所以奇,在他于九宫八卦、六十甲子之中另辟蹊径,独立见解,往往令人一见之下便心生困顿,不敢妄动,越是对他阵中变化多有揣摩,反而深陷其中。实际上他无论怎样布置,千变万化的根本永远不离九宫八卦、六十甲子。你可知他为何要用此局?”
我抬眸以问:“请师傅明示。”
“阳坤三玄,它以无比精严的配合见长,具有“天、地、风、雨、日、月、云、雪、霜”九种变化,再加上南宫绪的琴互为辅助,生生不息,又极具威力。可是只要九种变化里的某一种开始变化时,就回形成新的阵法,但是形成阵法的同时,破绽就会出现。据为师推断下一个变化的就该是雪了。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变化到达了霜,阵法一成,就算是为师也没有办法再破此阵。”
“所以我们只有赶在霜阵形成前,才有胜算是吗?”
师傅微微点头:“汐儿领悟的极快。此时是盛夏,南宫绪如果要维持雪阵必然要花费他全部的精力,到时我们再一举拿下,他也就没有反抗之力了。”
我眸光一亮:“每当午时太阳最猛时,阵法也就最弱,正是破阵之机。”
师傅道:“正是如此,但南宫绪不会轻易将弱处示人,不同日干的日又会产生不同时干的时,他会利用此点设下诸多防范迷惑对手。而且他最在行的就是以阵护阵,他就是用琴声布阵护住阳坤三玄。”
“师傅好厉害。”
师傅深深一笑,淡然言道:“那是汐儿不用功,改天我吧天下奇阵教与汐儿,凭汐儿的聪慧,还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师傅,你就别取笑汐儿了。”我撒娇着说。
“不过我们必先破了他的琴阵。”
“可是南宫绪琴技确实极高,一时也找不到可以与他匹敌的人啊。”
“汐儿,忘了吗?论琴技,汐儿也不输他,只是他用的琴来至天下第一琴师之手,人称‘易明琴’。
“那怎么办?”
“我那有一副‘韵柟琴’可以与之相抗衡。只是我并没有把琴带在身边,还留在坤伶山 。汐儿你可有把握死守燕州七日,只要这样我们就有胜算。”
“师傅放心,七日,汐儿还是有把握的。”
“那这样为师就放心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楼宇宏。”
“属下在,皇后有何吩咐。”
“死守兖州七日。”我淡淡的开口。
“是。”
“煊,不知这次我们能否安然相见。”我心里默默感叹。
军中暗中布置兵马,我与巩思呈参详商议指挥若定,静候佳机,只等师傅拿回‘韵柟琴’。
终于已经到了第七天,只要师傅回来,我就有把握收复兖州。
在最后的最后,师傅终于来了。
☆、破阵断义
战争开始。
我怀抱古琴,走入阵中,席地而坐。
明明外面是大热的三伏天,可是阵内却空谷幽暗,薄雪残冰,幽静中透着诡异的缥缈,一缕若有若无的雾气缭绕着四周,接着渐渐转浓,渐渐将整个山谷都笼入迷雾之中。
南宫绪的琴声便在这雪雾掩映处鸣响空幽,似纵横山水,进退自如。
火光深处的高台上其人微闭双目,随手抚琴,大军阵走九宫缓缓移动,步步为营,形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罗网。
毫无征兆的,一道铮然的琴音出其不意划拨空山,浩浩然旋绕于天地之间,撩纱荡雾,刹那清华。乐曲不急不缓,轻轻流淌。似清风,似流泉叮咚,似美好的春色。
好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仿若珍珠洒落敲击玉盘,又似空谷山泉滴落撞击山石;果真是清明如溅玉,空灵如滴石!
山风激荡。
南宫绪眼帘一动,手下未停。
琴声依旧源源抚出,那道清音飘逸入云,回转处忽若长剑凌空,一丝不错的击于他曲音节符的空档,长流遇阻溅开万千浪,军中阵脚竟因此微生异样。
南宫绪双目“唰”的抬起,琴弦之上拂起一道长音,陡然生变,琴声变得凌厉万分,犹如一把利剑划过长空 。
那个琴声空灵至极,美丽的绝响,恰是一道清泉,曲折而下,渐渐淹没的一切。
而南宫绪分寸不让,琴音愈烈,时作惊涛骇浪,击石拍岸,雨骤风急;时作漠海狂沙,横扫西风,遮天蔽日。
那琴声在咄咄逼人的来势前,把它轻易化解,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军前奇阵被处处羁绊,竟一时难以布成。
有人在阻南宫绪布阵!
我的身后是一片苍茫纯净的世界,我的手飞舞在弦上,散发出另一种惊天动地的气势。
南宫绪曲中威势逐增,仿佛有千万的巨浪在翻腾,勇猛的就要将我卷入其中。
他的琴声太过霸气,实在无法抵挡。 喉头抑不住阵阵腥甜涌上。
我定了定心神,弦声展如流水,极柔之处无所不为,极静之处无所不至,似旷野里的夜色,把人温柔的沦陷。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妙的音乐。它美丽的让人想落泪。整首曲子,舒缓极了,纤尘不沾。像在那高高的山中、流云里嬉戏,风吹来花的香。又好像在那古刹中,感受自然的所有。
不行,我不能输,煊还在等我回去,我怎么可以败。
兵马混乱间,萧寒煊清晰地听到琴声,他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这些优美动听的琴声,尖锐的刺在心头,是如此的疼痛难忍。
“是汐儿?”萧寒煊不能置信。
终是放心不下,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没想到竟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吗?
这个傻汐儿,她不知道这有多么的危险吗?若她出了什么闪失,要他如何?
不行,决不能让她受到伤害,那一刻,萧寒煊的心里慌乱极了。
他不该心软,不该答应让她来的。
和她相比,这个天下太过轻巧。
可是一人拦住了他,是左原宇。
“皇上,现在您不能去,不然不仅您会有事,娘娘也会受到琴声的反蚀。您要用箫声助她。”
萧寒煊想了一下,一把接过左原宇手中的玉萧。
便在此时,两面此起彼伏的琴音间忽尔飘起一道悠扬的箫声。
萧声闲如缓步,南宫绪琴中气势仿佛骤然错失了目标,刹那落空。曲切其意,声走空灵,抬手间充盈四合,与那玉萧天衣无缝的相合一体。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溟在那里,心里已是百转千回:
深深的沦陷,他迷恋上了她。他默默的注视着她,暗暗的恋着她,他不敢向任何人倾吐自己的爱,因为——
他怕亵渎了她。
他最落魄的时候,她救了他,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给予的。
从将手伸向她的那一刻,他就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变强,要追上她的脚步。
他默默的努力着,一点一点的追上她的脚步。
渐渐的这份爱就在心中一点一点开出了盛大缠绵的花。
可是他害怕,他怕一旦说出口,她的身边便容不下他了……
原本以为,至少可以默默的看着她开心随意的生活着,在自己所能触及的地方幸福的生活。
但,刚才的她是那么危险,可是他却救不了她,只能看着她一点点的受苦。
手不禁越握越紧,只是,他入不了,靠近不了罢了……
自始的默默守护……
所有的一切都在逼得他面对着一个他总在逃避的问题: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他!
陡转的琴音铮铮作响,本来随琴音缠绕纠葛的箫音中,一道骤然急促尖锐肃杀,隐隐带着惊涛般的内力。
琴与萧合奏的完美,仿若天下间在没有什么能够打断。
溟看向远方吹箫的玄衣男子,眸光深邃精亮,他的她是他吧。
从小陪在她的身边,他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意呢?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心疼不已,可是他却帮不了。那时,看着自己暗誓珍爱的人身处困境,他却无能为力,从未有过的无力挫败深深的缠绕折磨着他……
他突然觉得似乎在不经意间,他似乎连默默守护的资格都要失去了……
这箫声,是煊,居然是他!!
一琴,一萧,缠绵旋舞在山谷之间,仿佛幻影里盛开的朵朵绝美的两生花,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在这相顾相知如倾如诉的琴笛合奏间,南宫绪竟如痴了一般,脸色苍白全失颜色,手抚上琴不能自抑的颤抖,弦调凌乱,一曲尽败。
阵前火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