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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琳凯特慵懒的伸出手,任凭年轻的亲王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下重重的一吻。
皇后一边摇头一边搓起手,“这个冒失的小家伙,他弄疼我了!”
皇后的话再一次引发了夫人们的哄笑,一个女人若是被男人弄疼,这会令人联想到多少事情呢?
奥斯卡就算再无所谓也该脸红了,被神圣泰坦帝国的皇后陛下当众调戏,他不知该感到荣幸还是该感到郁闷。
“皇后陛下,我未来的母后大人,听闻您的哮喘病已经好了很多,我特意来探望您。”
“奥斯涅亲王殿下,我未来的女婿大人,听闻您的日程安排已经很满很满,我特意嘱咐阿莱尼斯知会你不要理我!”
奥斯卡苦恼的摇了摇头,他确实已有十几天都未拜访罗琳凯特,以前他拜访住在西贝格堡南区的公主殿下时都会顺道来探望这位皇后。
“我的陛下,阿莱尼斯确实忠实的执行了您的旨意,我的日程不但被排得很满,而且时常要随着她的突发奇想做出相应的变动,看来我真的怠慢了陛下,请陛下原谅。”
罗琳凯特并未答言,她知道年轻人说的是实话,最近阿莱尼斯一直领着他到处跑,大有照摇过市之势。
“请坐。”皇后向躺椅旁边的平角沙发扬了扬头。
奥斯卡再次鞠躬,他在入座之后更加不自在了,身后那群贵妇人像审视种马一样死盯着他。
“陛下,如果您这边没什么事的话……”
“怎么!”罗琳凯特提高了音量,“还在惦记肯辛特宫的那锅红烧肉?”
奥斯卡的心已经冷了下来,“肯辛特宫的红烧肉!”这是他在中午的时候才刚刚说出口的。亲王感到必须打起精神了,皇室在肯辛特宫和佩内洛普大道31号都安插了密探,这不是什么秘密,但皇后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直白的告诉他,那意思甚至就是说你处在严密的监控之中。
“陛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安鲁公爵官邸负责茶食差事的那位小姐告诉您关于红烧肉的故事吧?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每个月两个金泰的工资就可以令那位小姐这样尽职?我是该抱怨特勤处的抠门?还是该抱怨都林物价太低呢?”
亲王好整以暇的望着皇后,他不在乎,既然皇后已经挑明,那么他也不介意显露一手。
罗琳凯特确实有些惊讶,但她马上就认为这是可以理解的,都林被控制得如此严密,但安鲁家族军统当局的调查部门仍然工作得有声有色,这说明他们有着不逊于特勤处的秘密网络。
“小家伙,你要把说得比做得好听这个毛病给改掉,头一会儿你还在恭维我这里的‘小姐’,可连茶都没喝一口的时候就恨不得马上离开这群老太婆。”
奥斯卡可禁不起这种玩笑,这等于把在座的夫人全得罪了。
“陛下,我只是不想耽误您的修养,而且我长大了,也不想再让您为我操心。”奥斯卡半真半假的笑了起来,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他满意的看到皇后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
罗琳凯特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她的心里却在打鼓,这个年轻人是她的女婿,也是她的外甥。虽然这个小子杀了她的亲侄子,但谁都知道他不过是阿尔法三世借来的一把刀而已。
皇后接过了那封信,她呆了一下,信件是自己的兄长写给小亲王的,但信封上的蜡胶并未开封。
“陛下,我没有看,不是不尊重卡其阿诺家族,而是我认为有些话还是应该有所保留,那是一场误会,一场当事双方都已了解的误会,您在未来会是我的母后,那么卡其阿诺家族就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永远的朋友。”
皇后有些动容,她虽然不会幼稚的相信一个凶手的诺言,但亲王的坦荡却多少令她感到惊愕。不过,亲王对卡其阿诺家族的立场问题并不是皇后召见年轻人的原因,罗琳凯特为的完全是另一件事,她了那件事甚至可以牺牲家族,牺牲一切!她绝对不会任由那件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发展,更不会任由事件的当事人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皇后将信件撇到一边,她随手丢弃的样子就像是在赶跑一只苍蝇。
“说些你感兴趣的吧,还记得你和我的小女儿订婚那天的事吗?一位年轻英俊的子爵曾与你的小妹妹夜游汉密尔顿宫后街。你知道这位男士是谁吗?”
奥斯卡在心中冷笑,“明斯科·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子爵,或者……我该叫他是……一个私生子!”
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夫人都闭紧了嘴巴。罗琳凯特皇后的脸色涌起一阵潮红,她想说些什么,但一张口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奥斯卡并不打算为自己未来的母后捶捶背啊之类的,他竟装作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皇后陛下,作为泰坦亲王、皇室宗亲,只要您授命于我,相信我有能力干掉那个小子!您知道吗?那些冷酷的、受过训练的杀手,我只要知会一声就行!”
亲王话音刚落,在座的夫人们便感到事情不对劲儿了!这种事不是她们应该听到的,甚至无须皇后的许可,这些夫人纷纷起身退出客厅。几乎是在一瞬间,热闹的客室已经变得像闹鬼一样清冷。
奥斯卡放松的靠在沙发上,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皇后陛下,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您不会当真吧?”
罗琳凯特抚着胸口,她彻底迷惑了,她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内侍在客厅外紧紧关闭房门,亲王殿下和皇后陛下的会面仍在进行着。
第九集 第七章
12月12日,都林城迎来了791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小雪在午后转变成大雪,棉絮大小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建筑物很快便被漆成白色。
街上没有行人,只有马车孤零零的压响地面的积雪。身高体壮的泰勒纯种马呼出一缕长长的白气,当雪花落在它的身上时,马匹的体温很快便令雪片蒸发,热量的散失令这些可怜的廉价劳力冻得直打哆嗦,但马鞭总会在这个时候光顾它们,它们因此不得不加快步伐。
雪色刺眼,人们在出门时必须找一些深色的物体调节视力,尽管雪盲症并不经常发生,但对那些必须在冰天雪地里讨生活的人来说,一旦患上雪盲,那就意味着失明,也意味着饥寒交迫,最后,死亡便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都林的天空已经看不见了,天上天下能够入眼的都是一片纯白。空气的温度不是很低,但地面却极为冰冷。楼宇中腾起的灰烟很快便消散在空中,木炭的灰烬随着烟气扬荡在天空,最后附着在雪片上降落地面,因此地面的积雪并不十分干净,它们总是带着一块一块的黑色斑纹。
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响起沉重的钟声,每年的12月份。教堂钟楼总会频繁的敲响大钟,人们欣喜的聆听,因为钟声预示着神诞节就要到了。这是光明教义下最神圣、最重要的一个节日,它不但在庆祝神明的诞生,也在庆祝新一年的开始。
马车在冰雪覆盖的路面上缓慢的前进,它穿过教堂路口转入王者大道,再由外务部南大道转入宝石街。当宝石街10号的大门豁然在目的时候,马车停下了,门房中的护卫骑士赶了出来,他们在跟车夫打过招呼之后便拉开了铁栅大门。
奥斯涅亲王殿下终于可以惬意的在冰熊沙发上舒展四肢了,这件极具豪奢之气的大沙发一直被小小姐霸占着,奥斯卡只有趁妹妹不在的时候才能过一过瘾。
阿欧卡亚仍是那副老样子,她似乎随时都会受到惊吓。也许是亲王的宫殿太大了,一个脚步声都能令这位女伯爵毛骨悚然。
奥斯卡面对这位小姐时总会泛起一种沉重的无力感,不为别的,只是为阿欧卡亚面对自己的时候从来不敢抬起头。
“阿欧卡亚,你在肯辛特宫多长时间了?”
“49天……14小时……12分钟。”阿卡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回答了亲王。
“不愧是数学天才!”奥斯卡翻了个白眼,“我再问你,在这49天14小时12分钟里你跟我说过几句话?”
阿欧卡亚回忆了一下,她记不清,这位女伯爵因为羞愧把头埋得更低了。
“好吧阿欧卡亚,让我告诉你,在49天14小时12分钟里,你只跟我说过19句话!”奥斯卡懊恼的加重了语气,“作为你的监护人,我们真得好好谈谈了!我怀疑你一直在躲着我,要么就是……你认为我只是一只鹦鹉或是一件摆设。”
“不……”阿欧卡亚哭了!“我……我没有那种意思……我……”
奥斯卡长出一口气,他知道阿卡一定会哭。亲王离开了冰熊沙发,他坐在了阿卡的身边。果然,阿欧卡亚马上就止住了眼泪,她浑身发抖,并不断向座椅内侧移动着。
“阿卡,这里的人都把你当成是家庭成员,都把你看作是好朋友,而我更是如此,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所以……我只是想跟你随便聊聊,说真的,我对你那种低眉顺目的样子已经厌烦透了,你应该学会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心理和情感。难道你要永远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吗?难道你对家人朋友对你的关心忽略不记吗?”
也许是亲王的这番话起了作用,阿欧卡亚已经不再颤抖了,她稍稍抬起头,但还是不敢与年轻人对视。
“终于有进步了!”奥斯卡在心里呼喊了一声。
“那么介意跟我谈谈吗?比方说……你在哪里长大的?”
“在维耶罗那附近一个叫做奥斯特尔亚的小镇。”阿欧卡亚显然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哦啦!这是个不错的开始!”奥斯卡又在心里念叨了一声。
“那么……你的家人都不在了,但……我是说……你没有男朋友或是婚约吗?”
阿欧卡亚看了看亲王殿下,但她猛的把头扭了过去,她不确定亲王为什么这样问,但作为一个女孩子,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一种试探。
奥斯卡看到女孩儿的脸孔又涨成了深红色,虽然他喜欢这种诱人的色彩,但他知道谈话可能就此完结了。
“以前有过婚约,对方是一位子爵,他近乎疯狂的追求我!”阿欧卡亚说完就后悔了,她在心里祈祷亲王不会听到。
“哦啦!是吗?”奥斯卡有些落寂的向后靠了靠,他就知道,这么美丽的女孩儿怎么会没人追求呢?
“那……后来呢?”
阿欧卡亚绞起了手指,亲王与她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这令她非常不自在,但她还是诚实的回答了问题。
“后来婚约解除了,因为……因为那位子爵说,他不想永远面对一个比木头还僵硬的花瓶。”
奥斯卡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该为阿卡做点什么。
“阿欧卡亚,你知道吗?作为一位亲王,我可以替你宰了那个混蛋。”奥斯卡无视女伯爵的震惊,他话还没说完呢!“杀手!一些冷酷的、受过职业训练的杀手!我只要知会一声就行了!”
“您……您不是认真的吧?”阿卡瞪大了眼睛。
“不!我是认真的!”奥斯卡肯定的回答,他可不是对皇后那样开玩笑。“我想要你知道,我会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心……或是……不再怕我!不再躲着我!”
阿卡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她真想找个缝隙钻进去,但她知道不能再让亲王误会她了。
“不!我不是怕您,也不是躲着您!只是……只是在面对您的时候……会脸红,会手足无措,也许我看上去像个白痴,也许您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奥斯卡美滋滋的靠近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