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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他,恐怕自己不只是生场病这么简单,或许到今天都没有人会现自己。
想一想,那样太可怕了!
……
泪西的这次遭遇虽然没有引起大的轰动,但她和楚弈之间的关系却悄悄地生了微妙的改变。
白日里,他们各忙各的,两人都要学习很多东西,大多数时候,要忙碌到晚上才有时间碰面。
但是碰面之时,不再是冷眼一对,无视于对方的存在,而是偶尔会轻轻地打个招呼。
“太子……”看到他越挺拔的身躯踏进门时,泪西会鼓起勇气打声招呼。
她没有其他意思,无论如何,他们都住在同一个房内,如今关系比从前有所缓和,自然该想办法更加亲近才是。
有时候她也会帮楚弈递上一杯热茶,在她心里,终究有一份感谢。
楚弈总是面无表情地接过,茶杯随手放在桌上,但眼中的轻睨逐渐被隐藏了起来。
不过,每次看到她递茶时不经意露在手腕之外的木镯,他的心情就会迅跌落到冰冷的谷底。
楚颜和楚苓自那个雨夜之后,对泪西的态度有所收敛,反正哥哥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太子妃”,她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太子妃”不存在好了!
……
花开花落,春去春回。
日子一直过得很平淡,也很平静。
那一年,雪花漫天飞舞,北诏大地上白茫茫一片,天气寒冷地欲将人手脚变得僵硬。
北诏之王楚政怀在一次亲征中,不幸被箭射中要害,回宫后不久便不治而亡……
举国上下,却挂满了白色的挽联,在每家的屋檐下飞舞。
哀戚之色,连同雪花,将天地融为一体。
这年冬天,太子楚弈刚满十八。
泪西十二岁。
次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楚弈继位,成为新一代北诏之王。
此时,综观四诏,势力最强的蒙舍国,先任国君阁贝罗在请巫师布下诅咒后不久,终于熬不过病痛,离开人世,蒙舍新君——阁昱作风冷硬,继位时不过十三四岁,却比楚奕沉稳不少。
邻国刖夙与稍微偏远的诏国银暝,此二国君王依然安康,其两位太子与楚弈年纪也不相上下,正在享受年少无忧的生活,却不知那神秘的诅咒已悄然上了他们的身。
楚弈继位之后,搬离了原来的永诏宫,进住属于君王之地——北诏宫。
身为“太子妃”的泪西,也由此变升为“国妃娘娘”,成为名义上的后宫之主。
许仪儿身为太妃,担任起辅佐之职。
好在北诏素来朝制严明,上下一心,对于少年君王都是尽力扶持,一时之间,北诏百姓的生活与边疆管理都平安顺利。
……
淡淡的鹅黄色的宫装,微微摇晃的身影。
泪西独自走在后花园。
转眼,在王宫之中已过了六年。
六年,让她学会了很多的东西,让她明白了很多道理,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跟太傅学习完之后,她总会独自来园子里走走。
与楚弈仍然睡在一间寝房中,这是许仪儿的意思。
自楚政怀过世之后,许仪儿处理王宫之事也操劳不少,加上连日忧郁,身子骨弱了许多。
但是,她看得清楚,弈儿对泪西一直都很冷淡。
可是身为母亲,她总是抱着那份希冀,相信只要泪西陪着弈儿,弈儿就一定会平安。
往事如影,一段一段闪过泪西的脑海。
想到最初进宫的目的,她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闻大叔到现在还没有查出当年杀害爹娘的凶手,据说对方是力量强大的神秘组织,由于找不到杀人的动机,这件案子便就此悬了四年。
她并不怪他,因为她知道,闻大叔一直有记得此事,他已经尽力了。
可是,她想**爹娘,每逢他们忌日之时,她总会上山斋戒一个月。
她也想**少凌哥哥,六年过去了,少凌哥哥是否有回去那个药堂找过自己?
事实上,药堂在她入宫那年,便已经被官府查收了。
人去楼空,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总想着有一天会再遇见少凌哥哥。
这六年,常常感觉到孤独。
那把半尺长的精美小刀,如今天天被她珍藏在身上。
人,独自在一个地方之时,总会想要握着一些什么,来让自己感觉不那么寂寞和孤独。
少凌哥哥的样子,在记忆中其实逐渐有点模糊,可是曾经短暂时日的相处,他对自己的温柔呵护却是永生难忘。
尤其是每次面对楚弈的冷淡之后,她总会不自觉地摸着小刀想**少凌哥哥……
……
他昂长的身躯散着尊贵优雅的气息。
昔日的俊美少年已经长大,削瘦的身材逐渐变得硕长。
那身黑底红边的锦袍将他的五官衬得俊逸非凡,独一无二,仿佛天底下只有他才能将这样的搭配穿出如此味道。
竹林旁边,小溪依旧,一把精美古朴的竹椅。
他两手交叠在胸前,静静地躺着。
暖暖的阳光,照耀着溪水,像无数金子在水中跳跃。
他轻撇着唇,想将一切抛于脑后。
身后传来少女的欢笑声,紧接着匆忙而轻快的步子来到身后。
乌黑的睫毛闪动了一下,在来人还未有所动作之前,他的声音已经透出了嗓子——
“颜儿,你那招已经用了很多年了,有没有新花招?”
少女明眸皓齿,闻言嘟唇道:“那哥哥就假装配合一下嘛!”
紧接而来的声音打断她:“哥哥,我就说了,楚颜每次只想借此举亲近你而已。哪有老玩猜猜我是谁的,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楚苓也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白皙的脸庞透着两团自然的红晕。
“哼!可恶的楚苓!”
竹椅上的楚弈挥挥手,微笑着看着这俩丫头的斗嘴,扬起了嘴角:“你们也都十四岁了吧?”
两丫头一起点点头。
“喔……”楚弈沉吟了片刻,认真地看了她们一眼,“再过两年,就可以许人了,什么时候可以斯文安静点?”
说到斯文安静,他立刻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丫头,每个晚上他都无可避免地要看到她。
比起颜儿和苓儿来,她年纪小,性子倒显得稳重得多。
只是,六年来,别的小姑娘都已经逐渐育,而她除了身体长高了一点点,皮肤变白了一点点,还变瘦了一点点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改变。
身高还不到自己的胸口,每次害他得低着脖子跟她说话。
走路时,那姿势可笑得要命!
偏偏令人烦躁,厌恶,尤其是自己正式登基继位那日,按照仪式他携着她的小手走上台阶……
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一个不稳,差点摔落下去。
若不是他及时拎住她的身子,只怕会闹成更大的笑话。
如何能忘记那可笑的一幕?如今他已是一国之君,这个可笑的丫头竟然也成为了国妃娘娘……
浓眉陡蹙,一想到她,他就心情郁闷!
英雄年少,风华正茂的他突然涌出了一个坚定的想法,如今自己已经是君主,或许,摆脱她!
改妃之事也可以考虑了!
……
“哥哥,我不要许人!”楚颜第一个反对,忍不住提高声音嚷了出来。
天底下还能找到像哥哥这般出色的男子么?
若是没有,她宁可在宫中呆着,哪都不去,有时间陪陪哥哥就好。
楚苓也是一躲脚:“哥哥一定是最近太闲了,才会连这些小事都有时间操心。我看哥哥有时间还不如多陪陪泪西,我看她总是一个人……”
话未落音,便见哥哥的面色沉了下来。
南诏王妃 正文 020 冷然成长
风吹进了园子,吹动了树梢。
吹进了北诏宫君王的寝房。
一个鹅黄色的人影伏在桌上,小小的身子有点抖。
今天,她非常不舒服,小腹隐隐作痛,外面的阳光明明很温暖,她却觉得手脚冰凉,皮肤上不时泛起一片小疙瘩。
更让人害怕的是,她无意中现自己……
亵裤上竟然有着血迹……
血迹鲜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吓住了,小脑袋不知道该如何思考,明明没有受伤啊……难道自己无意中中了什么毒,或者得了什么重病?
下腹又是一阵绞痛,她皱紧了眉头,冷汗自额头流下。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地方流血?
难以启口,太医虽然年纪大,但毕竟是男人……
她该怎么办?
好害怕,好担心,心儿扑扑地跳得厉害,不祥的预感缓缓升在胸间。
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受过这样的伤,看到自己身上流下来的血迹,小手都忍不住颤抖了。
门吱嘎一声响,寝房的另一个主人走了进来,金色的阳光恰好落在他的上,有着淡淡的光圈。
泪西紧张地睁了睁眼睛,看到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他靠近她,眼中闪着惊异,外面天气这么好,她应该在园子里晒太阳才是。
不过她在得正好,他想跟她谈谈搬离寝宫的事。
十八岁,他该有自己的空间,可以册立其他妃子,再跟她住在一起,恐怕没那么方便……
她惨白着小脸,微微直起了腰。
平日里,他几乎从不主动靠近她,今日特意走到桌前,莫非看出了自己的异常?
“我们谈谈。”他的声音不若当年,早已转为成熟的男音,听在耳里如小溪温泉,娓娓动听。
如果平时,他也能以这样清淡的语气跟自己聊天该多好,可是今天……
她实在没有多一分力气来压抑心中的不安,没有心思跟他谈谈。
看着她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楚弈的黑眸变得疑惑。
“你怎么了?”
面色苍白,流着冷汗。
额心那颗殷红的朱砂痣却比平日里显得鲜艳。
目光落到她握紧的十指上,这才确定她真的不对劲,看起来似乎生病了。
“你病了?”他的话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关心。
泪西飞快地摇头,她宁愿独自承担这样的病痛,也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到底病在何处。
大手立刻探上她的额头,微微皱起了眉。
她并没有热,额头反而有点冰凉,可是她的神色和状态……
“我没事……”她虚弱地笑笑,很开心这个时候能得到他的关心。
或许,这几年他们一直相处得冷淡,不过他这只手轻轻一探,让她情不自禁想到了那年的雨夜,他也是有关心着自己。
“你先去床上躺着。”
她来不及惊呼,他已弯腰抱起了她。
轻而易举,他的动作毫不费力。已经过去了六年,她的体重跟当年比仍是那么轻盈,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
躺在床上,泪西睁大眼睛注视着他,奇怪他突然而来的温柔。
楚苓一直都说,抛开哥哥的身份地位不说,他是世界上最温柔体贴的男子,能成为哥哥的妻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泪西常问自己,那么自己是幸福的吗?
淡淡地,像泉水,其实喝起来感觉不到有多甜美,可是别人却在羡慕泉水的清甜。
“我去宣太医。”楚弈扯下丝被,瞥了她一眼准备转身。
衣襟被一只小手紧紧捉住,她抬眼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着惊恐。
“不要去……”
这样的病怎能让太医瞧?若是太医来了,只怕母妃那边也要惊动了。
他皱眉,不明白她的害怕。
她的语气开始多了份哀求:“如果太医来了,恐怕又要吃很多药了……”
原来是怕吃药,果然还是个长不大的奶娃娃。
楚弈挑挑唇,一股捉弄的心思浮了上来:“若不吃药,小病变大病,只怕你这身子熬不过去。”
顿时,白色的小脸连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尽。
见状,他不以为意地笑笑:“不过……如果你真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