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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西微微喘着气,掩饰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刚刚那是坏蛋的同伙?”
“当然知道。他们常在这一带混,尤其是冰灾过后,这帮小贼越来越猖狂了!偷你钱袋的那家伙被我用了这个,嘿嘿。”小以同拍拍手心,从补丁交错的衣襟内掏出一包白色粉末,模样又神气起来,“这东西很管用,保管他迷上一天。不过刚刚肯定是他同伴现了……”
“真是谢谢你。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看到对方灵活的眸子,自信的眼神,泪西由衷地欣赏。
“不是我们,是我。”小以同纠正她,“你一会就可以走了,我嘛……他们一时找不到我的,就算找到我,我还有这个。”
她又挥挥手中的药包,笑得有点奸诈。
泪西皱皱眉头,瞧这女孩子跟自己差不多大小,又勇敢正义,可惜她竟然做了乞丐。
小以同突然想到了什么,托起腮帮:“你的腿……”
说到自己残跛的右腿,泪西眸光一暗,脸上却微笑了起来。刚才奔跑间她肯定现了,其实天生如此也无可隐瞒。
“我是个跛子。”说这句话时,她的脸蛋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小以同先是惊讶地睁了睁眼,然后飞快地撇撇唇,道:“我看你举止端庄,穿着也算讲究,谈吐似乎也跟一般人不同……你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泪西自嘲地笑了起来,她的身世最多只是一对经营药堂的老夫妻的女儿而已。
“国妃娘娘”的身份,来到这宫外之后,似乎已经相距好遥远好遥远了。
“我不是,我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现在只是个孤儿……”
见她神色突然浮现出伤感,小以同仗义地拍拍她的肩头,道:“你别难过,我也是孤儿,而且现在还是个男女不分的乞丐,呵呵。”
“以同姑娘何以让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泪西看了看她,觉得这女孩子完全不用落魄到做乞丐的。
“你说我为什么要做乞丐吗?这年代,做乞丐的可多了,也不差我小以同一个!”以同抹了抹自己的额头,转了转眸子,“姑娘你是一个人来此地的吧?不如我一路护送你回家可好?”
“我……”泪西不知道怎么开口,这女孩子竟然想护送自己回家?
在王宫中多年,身边宫女很多,却从来没有一个贴心的宫女。
或许是她刻意避开她们,或许从来觉得自己不需要,但是今日一看到小以同,就觉得投缘。
但是,能将她带回宫中,陪伴自己吗?
随即立刻想到以同这性子,定然不会愿意受宫中规矩约束,所以,话到嘴边,又接不下去。
“呵呵,我是真心的哦!这鬼地方,我早就想离开,不如与你同行,如何?”小以同见泪西说话吞吐,自己便大笑着拍拍胸脯说道。
犹豫了一会,泪西终于点点头:“恩。”
……
这名叫小以同的女子,随同泪西回到了小街里的药堂。
她性子活泼,跟郭大婶很快也找到了话题,二人开心地聊着,泪西静静地坐在一旁,注视着她们。
渐渐地,神思不由纷飞。
今日在镇上见到的一幕又一幕,让她有一股冲动,想立刻回宫跟楚弈建议,让他有时间也到民间来看看。
百姓疾苦,若非亲眼所见,哪有这番深刻体会?
当地官员似乎并不以为意,继续过着自己丰裕的生活,他们到底有没有上报朝廷?
还是楚弈又骄傲地自以为是的认为,他统治的国家百姓丰衣足食?
想到当年自己的爹娘就那样无辜惨死,十来年,闻大人都无法查出真正的凶手……
今日出门又碰到匪贼,难道北诏国的天下,已经变成这样子了么?
回宫,她想明日就启程回宫。
可是,她却不能,心里总存有一丝希望,尤其是亲眼见到少凌哥哥的身影之后,她总是无法做到就这样放弃找寻。
一个月的时间,已过去十余天。
少凌哥哥还在丰泽镇吗?他来这里做什么?只是找自己还是其他?
不敢多想,世事多变。
今日的泪西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涨着圆圆脸蛋,单纯无知的小娃娃了。
若是几日后,再找不到少凌哥哥……
那就回去吧!
只是回去,该怎么开口跟楚弈说起这民间的一切呢?
耳边回响着小以同与郭大婶依然在交谈的话语,泪西陷入了自己的忧思之中。
南诏王妃 正文 027 擦肩而过
时间弹指而过。
对于泪西来说,每天迎着朝霞出去,踏着夕阳归来。
每一天的日子,是那般漫长又那般短暂。
丰泽镇不大,在小以同的陪伴下,不过三日便可将镇上的每个角落走遍。可惜,即便走过了每个角落,却丝毫不再见那抹高大的身影。
因为要寻人,她感觉时间的脚步太匆匆。
可是,每次看到街头那么多愁苦满面的百姓,她又觉得度日如年,恨不得立刻赶回宫中。
矛盾里,又熬过了几日。
对于少凌哥哥,由之前的激动兴奋,逐渐变成了失望,冷静。
如果老实跟自己承认,她应该早该想到——少凌哥哥已经不在丰泽镇了,而且除了郭大婶,几乎没有谁见过他这样一个人。
或许,他真的只是路过而已,路过……
小脸被阴影笼罩,一片灰暗。
小刀的刀鞘已被人抚摸出光亮的色泽,那道光亮照亮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
瞳眸被浸染在失望之中。
……
丰泽镇外的小道上。
道路两旁有着几棵稀松的树木,叶子刚刚芽,道上一匹黑色的骏马,骏马飞快地扬着四蹄。
马背上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疾风将他灰色的衣袍掀起,高高飘扬。
他一手抓紧马鞍,一手握紧手中的剑。
剑很长,被装在乌黑的剑鞘里,那是他最擅长的兵器,已经跟随他十余年。
这个人,正是泪西苦苦寻找的柯少凌。
其实,这段日子,他一直都在丰泽镇,只是他一个外地人,并不想引人注目,住的是丰泽镇郊外十里处的村子。
回已是十年,昔日的丰泽镇几乎找不到原来的旧貌,连同那个曾经养伤住过的小药堂,也已经换了主人。
记忆中,一个圆乎乎的小脸,常常展开稚气而单纯的笑容。
那娃娃明明有些怯弱却又表现得很勇敢,很矛盾的一个家伙,但是很可爱,他原本英俊的脸庞上多了条疤,就是拜她的手艺所赐。
不过,想起来,他从未怪过她。
因为,他不会忘记那个潮湿泥泞的山路上,一个跛着脚吃力跑去为自己寻找草药的身影……
何泪西——一个六岁的娃娃,奇异地,他竟然一直没有忘记她,甚至十年后一来到四诏,就先抽时间到丰泽镇。
只是……
得到的只有失望而已。
现在,他决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原本抱着回忆来找她的地方。
午后的阳光很耀眼。
柯少凌不得不眯起了眸子,脸上那道淡而长的疤痕为他平添了一抹慑人的魄力。
他在赶路,马不停蹄,打算在明天一早便赶到茶溪镇与叔父会合。
背上逐渐有了热气,额头也逐渐滚下一颗汗珠。
看到前面有个酒棚,丈余高的木杆上打了个“酒”的旗帜,茶棚里有三四张桌子,专为路人歇息时提供酒水之用。
柯少凌一勒鞍绳,马便哒哒了几下,停住脚步。
利落翻身下马,他身姿轻快灵巧。
“大叔,来一壶酒。”他在一张桌旁坐下,朝开酒棚的大叔唤道。
“来喽!”酒棚大叔将毛巾往肩头一搭,拉长着声音迎了过来,“年轻人,我们这还有地道的小吃,要不要来一碟配酒喝?”
“好。”柯少凌声音清朗,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看了看身边的其他桌子,正好有客人在讨论这年前冰冻灾害的事情,叹息声不断,让人无法不皱起眉头。
虽然今日阳光暖洋洋的,让人丝毫感觉不到那天寒地冻的恶劣,但是人们似乎对冰冻的天气记忆犹新,充满恐惧。
柯少凌皱起眉头,只听那酒棚大叔也忍不住边倒酒边跟旁边客人搭话:“这害死人的天气啊,要冷就冷得要命,连只虫子都活不了,要热嘛……你看这不过是春天,日头就红火火的!我看今年夏天恐怕又要闹旱灾了,老天爷到底还让不让咱老百姓过日子了!”
“要怪就怪那昏君无能!只顾自己享乐,哪有时间管我们哪!”另一个客人随口骂道。
“据说大王好色昏庸……”
柯少凌沉默不语,看来北诏国的子民对他们的君主楚弈评价并不好,为何叔父却将楚弈看得那般高明呢?
喝下一杯,又为自己斟上一杯。
他浓眉低敛,让人看不出心思。
叔父带着任务从大唐来到四诏之地已经多年,一直致力于协助大唐皇室收复四诏。
可惜这里地势奇特,林中障雾迷离,唐军无法深入。
所以,叔父便就地居住,寻找将四诏各个击破的最好办法。
他要赶去的茶溪镇,正好是蒙舍国与北诏国的交界之地,也为两国要塞。
听闻,蒙舍国实力强大,君主阁昱作风极其冷硬,尤其在战场上冷酷无情,叔父多少有所畏惧。
而北诏国地域与兵力无法与蒙舍相提并论,叔父却也迟迟未曾动手,似乎对邪君楚弈有所顾忌。
柯少凌不禁好奇,邪君楚弈究竟是个怎样的君主?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那是一辆马车,前面坐着位中年马夫。
马车很普通,车帘是蓝底白花的布帘,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不知道马车里坐的是何人。
普通的马车,没人对它感兴趣。
柯少凌淡淡地瞥过一眼,喝下手中的最后一杯酒。
马车里,传来两个女子的对话声。
“姐姐,我去向酒棚大叔讨壶水,你就别下去了。”
“恩,人家开个酒棚不容易,别忘记给那大叔茶水钱。”
“知道啦,就姐姐心肠好,生怕别人苦了一样……”那女子低笑着掀开布帘,跳下马车。
被掀起的帘子一角,微微露出一个鹅黄色的身影。
她静静地坐着,将车帘重新放好。
“大叔,收好了!”
柯少凌将一块碎银摆在桌上,抓起随身长剑,走到自己的马旁。脚一蹬,身形如电,他已置身于马背。
一夹马腹,马儿立刻抬高了蹄子,飞奔起来。
阳光直照的小路上,那抹灰色而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小以同盯着那匹快如闪电的骏马,啧啧叹道:“好快的马,好俊的身手!”
而这一幕,留在马车上的泪西浑然不知。
她不知道,自己辛苦寻找的少凌哥哥再一次与自己交臂而过。
……
茶溪镇。
一处豪华的府邸,显得富丽堂皇。
府邸的大门顶上只挂着一块横匾,上面是漆黑的三个大字——“独斋居”。字体苍劲,笔墨却粗重,在日光下看起来有几丝诡异之感。
磨丝缝砖墙,屋顶盖黑色琉璃瓦加绿剪边。
府内有一个宽大的庭院。
庭院之中古树在这春日重新长出新叶,阳光穿过树隙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小光圈。
柯少凌一到达此府,便在侍从的带领下直奔庭院。
一个圆形的石桌,桌旁一位略为削瘦的黑衣男人,见到匆匆而来的身影,他站起身上前一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少凌,你终于到了!”
“孩儿见过叔父!”
“数年不见,你竟然已长得如此英气挺拔,真不愧有我柯家将门之风。哈哈……”柯中原难得地大笑出声,走过去上下仔细打量了自己的侄儿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叔父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