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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枫云盯着她的眼睛,想起庭院中白衣冷漠的男子,眼色变得凌厉。她反握瓦儿的手,心有愧疚,借温暖手心传过疼爱:“小姐,一听闻小姐回宫,我就急欲见你,不过……大王婚典突生变故,这两日宫中又接二连三出事,我想来也来不了,今日终于无法忍耐……”
“云姨,到底生了什么事?冀哥哥他……”瓦儿心头扑通狂跳,本不想提及痛心之事,一直强忍不敢问到冀哥哥,可锥心痛楚让她越不安,总觉有大事生而自己未知。
蓝枫云紧了紧手指,缓缓道:“前日,我陪太妃在正殿等大王前来磕行婚礼,结果吉时已到,仍不见大王踪影。后宫女匆匆来报,说玉台殿出了大事,有人带你出现并阻挠婚礼,大王与人出手受伤……”
“冀哥哥受伤了?”瓦儿为这二字心惊肉跳,虽未亲眼看到,但前日感觉到的刀光剑影逼人杀气仍然清晰,冀哥哥与恶人翟出手了么?
“大王……”蓝枫云见瓦儿巴掌大的小脸焦切万分,单薄身躯只怕风吹犹倒,恐怕经受不起刺激,于是一撇头,将口中话语硬生生吞入腹中,“你别担心,大王没事。倒是你回来得及时,那没有你的婚典终是没有举成。”
她听错了么?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忘了呼吸,只张着小嘴合了又开,良久心头逐渐涌入丝丝清泉,思绪渐明,不可置信地问:“冀哥哥没有……娶她们?”
蓝枫云轻抚她的长:“虽君王心思难测,但这么多年大王对你的感情,无人不知,没有你在,大王就算举行婚典也是情非得已。婚典因你误了吉时,群臣不敢多言,浦相、夏将军对此事颇有微辞,就连太妃……不过,瓦儿,云姨总是站你和大王这边,只祝福你与大王。”
“谢谢云姨……”瓦儿将小脸埋入她怀中,已知道太妃奶奶定是也为此事生自己的气,太妃虽疼爱自己,但如此大事因自己耽搁,她生气无可厚非。冀哥哥没有娶她们,冀哥哥仍然是以前的冀哥哥,值得她全心信赖的冀哥哥。原来所有的恐惧、痛苦、无助都是恶人翟谎言欺骗自己的,他只想看到自己痛苦吧!
泪水闪光,沿颊垂落,欣喜伴随酸楚默默流下。
蓝枫云拍她肩头:“瓦儿……虽婚典未成,但太妃依旧照规矩册封了容妃和然妃,现在她们都是后宫的娘娘,而你与大王名分未定,所以……”
瓦儿捉紧她的衣袖,喉咙干涩:“瓦儿明白。”她突然坐直身子,乌黑的眼珠子直直向前,“云姨,大王……他真的没事吗?”
若冀哥哥尚未对自己变心,那为何放任自己独在这清冷院落与恶人为伴,为何知道自己眼盲也未请太医前来?与情与理,都不像冀哥哥的处事。
蓝枫云抿了一下唇:“大王……没事。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小姐你介意这场婚典吗?”
瓦儿小脸立刻蒙上阴影,她那么爱他,与他两心相映一生相许,他却在自己失踪生死未卜时娶别的女人,她怎可能不介意?纵然再多相信,信任的堡垒再坚固,也怕会被残风冷月一点点侵袭摧毁。这场婚典像钢刀插心口,玉阶前他冷漠疏离的话语如针刺扎进心口,那种活生生的痛,又岂是一句“相信,一句“理解”所能驱散?
“我明白小姐的感受,知道大王要举行婚典,我多次为小姐愤恨不平,几番想闯进御书房请大王给个说法。然……我天天在太妃身旁,我知太妃心思,我知那几个大臣的心思,而大王的心思……在婚典之上我也总算明白了。”
瓦儿眼中闪过一抹黑亮。
“大王有苦衷,他这样做内心定也苦楚不少,否则也不会……”
“也不会什么?”
蓝枫云抬头,转开话题:“大王竟然在婚典上提拔了几位新官员,而边关也传来捷讯,原本编入夏将军军营的士兵又重新编排了。”
瓦儿不解。
“小姐知道么?那些新编士兵原本就是我们红家的部下,如今大王利用战捷重编,编为御林军,封你爹旗下副将卫广寒为御林大将军。我看这次大王是利用婚礼重整朝政……”
瓦儿心头一松,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如此说来,冀哥哥真不是辜负了自己。她真想立刻见到他,好想他!
“云姨,我想见冀哥哥。”
蓝枫云怔了一下,盯住她黑幽无神的大眼,咬牙将话题再转:“你的眼睛是外面那人弄瞎的么?我这就去替你讨个公道!”
瓦儿一手扯住她,摇头:“那人是硬骨头,没人可以逼他治好我。云姨,我还想知道,他……银翟究竟是怎么回事?”
银翟、银冀,这对孪生兄弟,同生在帝王之家,因出生先后有序引了命运分歧。蓝枫云将自知的往事,细细说给瓦儿听,瓦儿听完,淡眉紧锁,心里对银翟的恨意竟无形中消散了几分。突然涌进的同情与哀伤渗进黑暗的眼中,她轻叹出声:“如此荒唐而残酷的命运……莫怪于他那般冷酷无情……”
窗外,走廊上一白色人影,听到此幽幽叹息,脊柱骤然挺直。淡金色的阳光自万里无云的长空投下,落满他衣襟,修袍利落身长玉立,毫无遮掩的俊容带着三分峻冷风色,深深黑瞳复杂与仇恨交织。
*
“冀哥哥……不,云姨,冀哥哥……竟然如此病重……”屋内静默一会,突然爆出瓦儿嘶心喊叫,“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他……”
瓦儿一手推开蓝枫云,急急起身离塌,黑暗混乱中奔向门口。蓝枫云未料她听得大王昏迷会反应如此激动,正后悔自己没坚决瞒住,只见那虚弱身躯已跌倒在地。光亮的青石地面,映出一抹高大的黑影,银翟站在那里注视着地上哭喊的人儿。
“云姨,带我去……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嘴唇哆嗦,语意坚定,她回头摸索朝蓝枫云哭喊。蓝枫云一把跪倒地上,眼泪汪汪,揪心地扶起她,“好……你别冲动,我这就带你去见大王。”
银翟冷冷挡在前面,居高临下俯视两个互相掺扶的女人,目光深沉落在瓦儿不见血色的脸上,看她身躯羸弱地随时就要倒下,眉头一拧:“不准去!”
“恶人翟?”瓦儿手指抽紧。
“请王爷让开。”蓝枫云直直瞪他。
“王爷……”瓦儿呢喃,声音落入银翟耳中,他背对着光,神色更加阴暗,轻勾着嘴角冷笑一声。
“我要见他……他需要我!”瓦儿站直身子,努力平息气喘,每次在银翟面前,她总会不由自主变得冷静,大约看透他一心伤害自己,所以只想以冷静守护自己。
银翟讥唇:“你以为你想见就能见到么?也不瞧瞧如今自己的身份。”
蓝枫云眼眸一暗,明白他说得不无道理,更加怨恨地盯着他。
瓦儿这次回来,与银翟沾染关系不清不白,阻挠婚典,引起众怒,就连珍太妃也失望欲绝。大王没来得及下令多说什么,便心绞作昏迷不醒,银翟却借机向太妃要瓦儿,太妃不知是刺激过重还是对瓦儿不再抱有希望,竟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太妃封他为王,赐颐华宫,瓦儿再次被他掳走。宫廷之中,大王的天下,银翟尚能把握左右,对大王、对瓦儿而言,形式极为不利,偏又无可奈何。
瓦儿气息微弱:“无论是何身份……我只是真心爱着冀哥哥的那个人……也是他需要的那个人……”
“他需要的是太医。”银翟话语无温,如冰山雪海。
瓦儿摇头:“我听到他心里的呼喊……他也在想我,只想我陪着他。”
“世上竟有你这愚蠢之人,玉台殿上,他对你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迎娶二妃,对你冷漠平淡,你又何必再自做多情?”银翟见她痴痴模样,烦躁肆掠,只想扼杀她脸上不顾一切的真情。
瓦儿抓紧袖口,泛白的指尖掐入掌心:“无论你如何挑拨,我都不可能再上你的当……我和冀哥哥都不会!云姨,带我去颐和宫……”
蓝枫云接过她伸来的手,抿紧双唇强敛起眼中恨意,瞥向面无表情地银翟:“王爷,你心中怨结如何消散,枫云不管,我家小姐是无辜的,请你考虑治好她的眼睛。”她再看了他半晌,在他冷漠的神情里看不出什么松动的蛛丝马迹,吸了口气便扶着瓦儿跨出门去。
屋内寂然无声,地上一抹青影久立不动。
*
一只雪白小猫悄无声息自窗口跃进,确定站立的人影之后,才低低“喵”了一声,银翟眼中冷光一闪,望向身后。
筱水朝他皱眉:“你终于进宫了,却成了王爷。”
银翟抿唇不语。
“翟,你为什么是王爷?你真是银族的……”
他点头。
筱水站住不动,水眸闪烁:“怎么会这样……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再点头。
“那你为何还要听师傅的命令?为何要杀那些朝廷官员?”筱水当日跟随银冀一同从北诏返回,因瓦儿失踪,她倒落得清闲。听闻珍太妃册封的王爷与大王长得极为相似,她心中疑惑,天底下不可能再找到如此相似之人,遂找住机会来一探究竟。果如其然,该王爷就是翟。
银翟声音平静无波:“从前的命运由不得我选择,以后却可以!”
“翟……你所说的大任务就是它吗?”
银翟侧身,目光清冷落向她:“银冀没有怀疑你?”
筱水皱眉:“我不确定,但似乎真的未曾怀疑于我。否则郡主失踪,大王那般担心却没有向我问起……”
银翟垂眸思索,薄唇挑动了一下:“看来,他比我想象得更有耐心!如此甚好,真是个好对手!”
“莫非他真已怀疑我了?”筱水不解,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哦,忘记告诉你,师姐前些日子也进宫来了。”
“何种身份?”
“医女。
“医女?这倒好,宫里的太医医术不见得精湛,要么银冀也不会昏迷两日,那些庸医都束手无策。旋跟师傅所学的医术或许真可以用上排场。”银翟说到此,越来越疑惑师傅的意图。
筱水道:“师姐进宫是为了医治太妃的病,不过估计太妃也没多少时日了。”
“水,旋进宫可是有人引荐?”
筱水沉思:“具体我不了解,大约是某位官员推荐给太妃的。师姐只见过几次,每次都有其他人在,并不方便谈话。”
银翟负手,低手凝向雪猫:“你我也不要多见,免得遭人起疑。若非必要,最好不要再来颐华宫。”
南诏王妃 正文 047 但求一见
颐和宫中,无声初静,朱红阑珊,四面楼中半隐着琉璃金光。君王寝宫门扉紧闭,有侍从谨守门外,神色庄严。
瓦儿被蓝枫云掺扶,立于石阶之前。她们已等候了好一会,侍从根本不让其入内,说太医还在里面看诊,任何人不得打扰。进进出出,寝宫门先后打开好几次,王太医等小心守在塌前,从沁梅园宣来的医女也踏了进去,良久不见出来。
瓦儿看不见,对外界声音格外敏感,门每打开一次,她的身子便悄然绷紧,满脸期盼,每有脚步声经过,她又抓紧手指,隐隐不安。
蓝枫云终于耐不住,将刚踏出门的侍从唤过:“克达,大王情况究竟如何?”
在宫中,克达算是银冀最贴身侍从,只因宫中形势复杂,除隐身侍卫组织外,银冀从不轻易将人视为心腹。克达面色沉重:“大王仍在昏迷未醒。蓝姑娘与郡主还是请回吧。”
瓦儿晃动了一下:“他……还没醒?我要去见他……”
“郡主……”克达看她一眼,面有难色,叹息道:“请蓝姑娘带郡主回去吧。”
其实,太妃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扰大王,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