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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飞身上前企图抓住那脆弱的白影,却只抓到一件闪着耀眼光芒的白色狐皮,狐皮在朝阳中晶莹闪亮,折射着他的眼。
火红的眸子同时闪过数道蓝光。
蓝光比利剑更加残上千百倍,他如复仇的恶魔自地狱里爬出。
黑衣人不禁为这道妖冶骇人的蓝光而打了个冷颤。
打斗中的人蓦然回,全部忘记了手中动作,各种震惊、伤痛,不可置信的表情闪现。
太阳将雾气逐渐映成了一片橘色,光圈一道道。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当黑衣人眼珠子不断放大,放大,瞳孔扩散之时,他的身躯已渐渐倒下。
“你……”他不相信,他就这样被击倒了。
“蓝姬……”黑衣人倒下了,睁大眼睛看着苍茫一片的天空,仍然无法相信这样的结果。
殇烈的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扶住自己的心口,鲜血自口中汩汩而出。
刚刚那一招,是他最后的一招,无形胜有形,在诅咒和精气爆到极致时没想到竟然爆出无法形容的威力。
可是……
蓝儿……
“蓝儿!”他一张口,红色的血自口中喷出。
“蓝儿!蓝儿!蓝儿!……”他扑到崖边,口中的鲜血越来越多,心口被扎得几乎麻木。
“大王!”巴都欲冲到他的面前,未料那群黑衣人见自己的主子已经毙命当场,一个个也更加凶猛。
他们都是死士,主子已死,他们更加以死相拼。
“大王……”巴都边战边喊。
就在此时,数不清的官兵从林子里冲了出来……
而这一切,都与崖边的那个男人无关。
修长的墨眉如漆,深沉的黑瞳里,全是比夜幕更浩瀚的痛楚,那痛楚足已将一个人的全部感觉淹没。
殷红的鲜血,一滴滴淌下。
一滴滴。
染红了坚实的下巴,染红了金色的袍子。
触目惊心,心绞痛得难以呼吸。
不……
他怎么会相信,她就这样不见了,在他的眼前,就这样飞了下去……
轻飘飘,软绵绵。
她飞了下去,连最后的呼声都不曾留下。
让他怎么能相信!
他们才刚刚见面,才刚刚了解彼此,他们才刚刚要开始好好面对未来的一切,她怎么能就这样消失了?
血越来越多。
不断地滴下,他没有的思想,没有了意识。
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全部。
如果不曾爱过,他就永远不会知道,原来爱可以让人甜蜜幸福,也会这么让人痛彻心扉……
如果不曾爱过,他永远不会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可以有人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如果不曾爱过,他永远不知道,一分钟的分离也会让人难以忍受,一辈子的相守也会觉得短暂,而他们才刚刚相见……
如果不曾爱过,他永远不会现,原来有她的世界才有希望,没有她的世界只是无底的黑暗与绝望……
“蓝儿,如果你不在了,我一个人还活着做什么?”
他对着白茫茫一片,雾气不断上冲的崖口低喃。
一颗晶莹的水滴清澈耀眼,滴落在殷红的血滴之上,血花贱开,宛若一片怒放的红梅。
缓缓起身,俊挺的五官在朝阳下尽情地呈现。
他闭了闭眼。
“蓝儿,你不会有事的,等我!”
纵身一跳,他飞身下去,金色的身影犹如白雾中翻腾的蛟龙。
剑身在石壁上“叮铛”作响,他用尽体内仅存的真气,沿着凹凸不平而冰冷的石壁不断坠落。
坠落……
巴都惊骇得几乎要跟着跳下石崖,却被楚弈一把拉住。
“大王……大王!”这个忠实的侍卫不住地狂喊。
“马上下山,派人搜寻!”几个气势非凡的男人同时下了命令。
他们是生是死,老天爷自有定断,而活着的人,唯有尽力抱着一线希望去祈祷而已。
南诏王妃 正文 066 相融
日出,雾散。
山崖之下却是更加朦胧一片,杂生的丛林全在白雾之中若隐若现,一丈之外都难以辨别出是人影还是树影。
四诏本就属于林深叶茂之中逐渐开垦扩展出来的平原,所有的丘陵、草地都是后人一年年拓荒而成。
茶溪镇一带连着三诏之间的山脉,突然坠入这么一片古朴的林子,一时难以让人辨别方向。
殇烈握紧手中之剑,剑尖在坚硬的石壁上刻下了一道道痕迹,他不是想死,在确定蓝儿还没有生意外之前,他绝对不想死,也不能够死。
她雪白的身子如棉絮般轻柔飘下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已经死过了一回。
那种刹那间让人难以呼吸,甚至会停止心跳的伤痛至今还刻在他的心间。
他知道自己深爱的人如果“死”去,那剩下的那一个将如何独活?
所以,除非他已经确定了蓝儿真的遭遇了意外,而在那之前,他必须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找到她的踪迹。
剑尖帮他减轻了下坠的重力,在坠入地面的那一瞬间,剑差点从手中飞了出去,而他正面躺在地上,只微微动了一下手指,似乎已经用完了仅有的力气。
所幸,命不该绝。
地面很软,他就地反手一探,抓到了几片软软的枯叶。
枯叶上布结着薄薄的冰霜,大约是因为常年累积,枯叶竟有半尺来厚,隐隐散着冰霜与腐朽的气味。
空气好冷,崖上风大,这里气温较之却给人冰寒的感觉。
“蓝儿……”无意识地低喃,黑色的眸子里映着白雾那头橘红色的淡淡阳光。
“蓝儿……”他做了个深呼吸,翻身坐起,心口一阵剧痛,殷红的血丝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手指一摸,指间濡湿一片。
以剑支起身子,他盘腿而坐,吐呐调息。若非今日诅咒突然作,让他瞬间气血虚亏,否则有备之下坠此山崖应该不成问题。
蓝儿……等我,老天保佑,你一定要没事。
等我!
他心中默**,又是一阵气血翻腾。
林间似窜过一只小鹿,远远地惊骇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拔腿而去。
片刻之后,他感觉已经恢复了少许力气,当下丝毫没有迟疑,飞快地起身,开始往四处打量起来。
密密的树林。
已是冬天,树林里全是光秃秃的枝桠。
“蓝儿!”
“蓝儿!”
“蓝儿……”
沿着石壁,他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步子有几分沉重,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气运丹田,他再次大呼——
“蓝儿,你在哪?!”
声音传得很远,可以听到林子里小动物被惊吓的声音。
除此之外,四周一片寂静,寂静地如幽暗的湖底,听不见半点人声。
心口一热,似有一股血腥再次涌了出来。
蓝儿……你在哪里?你可听到我这呼唤你?
蓝儿。
你不能有事!
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黑眸坚定而幽远,打量茫茫地四周,他自次顺了一下胸口的气息,一步又一步地往前走。
我这是在哪里?
水一般迷蒙的眼睛睁了开来,缓缓地眨动了几下,看到了只剩下光秃秃枝桠的大树,大树在头顶旋转了几圈,才渐渐静止了下来。
蓝倪没死!
她这样的命格哪会那么轻易死去?
“烈……”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张俊挺的脸庞,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那个名字,至死不忘!
刻入脑海,深入骨髓,即便她就这样死了,她的记忆里也已经刻下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恐怕连孟婆汤也难以让她消除。
“烈!”意识逐渐清醒,她翻身坐了起来,抬头望望崖顶,几乎看不到天空,眼前云雾一片,阳光都难以透进来。
她不是在做梦,她是真的看到烈来了,他抱着她,怀抱那么温暖,气息那么熟悉,手臂那么有力……
他保护着她,以他强健的躯体、矫健的身手帮她挡过一招又一招,这一切不是幻觉,她分明还记得腰间被他紧箍的感觉。可是他人呢?
晃晃脑袋,她想起了黑衣人阴冷的笑——神秘的黑衣人欲至自己于死地,左一剑又一掌非得杀了她,然后……
“啊!”蓝倪才刚想起身,手臂传来一阵痛楚,低头一看,几层素白的衣裳都已经裂开,红色的血已经染湿大半个手臂,而自己的左手上还紧抓着一根腕口粗的树枝。
这里好冷,牙齿不由控制地咯咯作响,身子畏缩地簌簌抖。
她再次抬头看了看,记忆全部回到脑海中。
强大的掌风,她无力抗拒,坠崖的瞬间所有感觉似乎都消失了,脑海中全化为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她紧咬着那个名字却卡在喉间,连最后的呼喊都未曾出口。
下坠,不断地下坠。
有着面临死亡的恐惧,她是慌张的,害怕的,甚至带着一股怨恨的。老天爷怎么可以让她在与烈刚刚打开心结再度重逢之时,又这么残忍地让他们面临死亡?
不能死!
死了烈会痛不欲生。
下坠的度很快,所有的**头只是瞬间如闪电般划过,来不及捕捉,求生的**那么强烈,她不顾一切地挥着双手,企图抓住一点东西……
望着手中紧握的树枝,蓝倪感激地握在胸前,终究,上天是怜悯她的。
受伤了。
手臂异常火热,又似被这里的冰冷冻到麻木。受伤了,比死去要好得多,她该感谢上苍,咬咬牙稳住自己的呼吸,她拉起衣角撕了块白绸,小心地将她缠上自己的胳膊。
站起身,烈——她要去找他!
他们在崖上,被那么多黑衣人包围,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一种恐惧,比自己坠崖时更加令人紧窒,心脏紧紧地抽痛,缩在一起。
小小的脸庞毫无血气,只剩下双唇上两片被冻的青紫。
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以手中的树枝拔开杂丛,她不禁暗暗庆幸自己自小是在树林里长大,深不见人的林子,无论是在哪个山头,她都会觉得一种莫名的熟悉。
“蓝……儿……”
白雾打湿梢,耳边是谁在呼喊?
可是幻觉?
“蓝……儿……”
声音很弱,却真真实实地再次传来。让她如何相信,在这里会听到与他极为相似的声音,可是那个声音如此相似,相似得让她几乎忍不住掐住自己的手指。
“蓝儿……你……在哪……?”
指尖很痛,切切实实,呼喊的声音也一声比一声清楚。
沙哑,疲累,虚弱,却是他的声音。
眼眶一下子湿润了,雾气从自到外冲上了水晶般的眼瞳。
“烈!烈……”
“烈……是你吗?”
她张嘴大喊,几乎是哭了出来!烈,是他,是他!她开始加快了脚步,寻着声音的方向,她的身影更加匆忙。
寒冷,痛楚全部都忘记了。
所有的意识里只有一个声音,梦里千转百回的声音。
生死只是刹那,一线之隔,再次见面却宛若历经千年。
幽幽白雾飘绕的树林里,他们终于看到了对方。
走近,缓缓走近。
越走近越是害怕,怕是幻影,怕是一探出手指所有的影象都会消失。
直到对方的体温温暖了彼此的身躯,直到对方的呼吸就在唇齿之间,直到心跳的声音清晰可闻,他们不顾一切地拥抱着彼此。
高大的身躯不住地轻颤,他还在恐惧与欣喜中徘徊,她早已泪眼朦胧,无法言语。
然后,他吻住了她。
深深地,炙烈地,仿佛世界末日又仿佛获得重生般渴求地吻着她……
舌尖窜进芬芳的唇瓣里,与如蜜一样香甜的丁香紧紧纠缠。
他深深地嵌着柔软的娇躯,如饥似渴,唇舌相交。
如酒,如花,如蜜,如天堂。
寒冷逐渐远离,气息逐渐灼热,他靠在她的肩窝喘气。
“感谢老天……你还活着……我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