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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子每日坐在叶家门外,看不到自己家,却牵挂得不得了。他曾经和小榕偷偷爬上山偷看,很多人在他家忙碌,不见雷守诺和祝大少爷,偶尔见到了,也是来去匆匆的。
这天回家,雷守诺躺在天井里睡着了,额头上汗湿一片。枣子用袖子帮他一一拭去,心疼他累成这样,黑眼圈都出来了。
只是圆房礼而已,枣子问过小爹了,就是……而已,何必这样麻烦。只是认真一想,心里又是觉得甜滋滋的,毕竟这代表雷守诺很重视他,不愿他受委屈。
“枣子。”雷守诺睁开眼,用力伸了一个懒腰,抓住枣子的手咬了一口,“你的手粗糙了。”
“我也要做事的呀,你看看小爹的手,更粗呢。”枣子嘟囔道,“你嫌弃枣子了?”
枣子眼见着雷守诺日渐高大,怕自己太瘦弱站在对方旁边太不协调,所以才努力锻炼,但后来又担心自己这个样子不再得雷守诺中意了。现在还被说手粗,改日会不会嫌弃自己太黑或者太硬邦邦?
他是从现代社会来到这里的,在原来的世界,他只见过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女人都软软香香。来到这里,他不怎么出门,又不敢找人问,所以根本不知道这里挑伴侣是怎样的标准。
越想越不是事,枣子不自觉地揉起了衣角。
雷守诺认得枣子的这个习惯,不安或者不高兴的时候都会揉衣服。他抹了一把枣子的脸颊,说:“雷哥的手比你的粗多了,你都没嫌弃雷哥,雷哥又怎么会嫌弃你。”
枣子蹭了蹭,真的,指腹都是粗茧。他想了想,既然这里都是男人,那和男人比较就好了啊。嗯,他和雷哥比就好了。他笑了开来,“那我也不嫌弃雷哥。”
“雷哥,你让我帮忙做事吧,我太闲了。”
“不准,就只有这一次你要听雷哥的。”雷守诺眨了眨眼睛,“等着。”
枣子没办法,只好继续天天去叶家干等。随着定好的日子临近,他紧张得连饭都吃不下。
圆房礼前两日,枣子干脆住进了叶家。
枣子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在媒哥儿和雷府逗留过一日半日,其余日子都是在雷守诺家度过的,他早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从来没离开过。突然被送到陌生的房间,他慌得像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
幸好梅小爹随后也跟了过来,还跟着两个哥子——秋庚和成悟,雷守诺的朋友。他们一人背一个大竹筐,也留在了叶家。
梅小爹和叶家阿大在房里商量事情,秋庚和成悟陪着枣子在另一个房里聊天。
枣子有点怕生,但是秋庚很活泼,让他很快就卸下了心防,放松下来。秋庚拍拍自己的胸膛,说:“多紧张,原来成亲是这般让人急不可待的。枣子,你可紧张?”
枣子按着心,“紧张。”紧张死了,明明还有两日,他现在就紧张得喉咙发紧、坐立不安了。
成悟温和地说:“瞧你们二人,到那天可要怎么办。放宽心,大喜事的,顺其自然便是。”
秋庚搂着枣子回道:“又不是你办喜事,你自然平静了。”
枣子噗一声笑了出来,成悟忍笑道:“可也不是你的亲事呀。”
秋庚红了脸,枣子拽了两下他的袖子,说:“我只是圆房礼,到秋庚哥你真正成亲的时候,可能更要紧张。”
秋庚按着额头,“那倒是……算起来,枣子你比我俩还小几岁,能得这样一个好当家,以后一定会更福气的。”
“承两位哥哥贵言。”枣子也学了一句客套话,笑得脸颊像苹果一样红。
……
喜事的日子千呼万唤之下终于来到。梅小爹前一晚就回家了,接下来的事情将由叶家阿大代劳。
枣子睁着眼睛辗转了一宿,鸡打第三次鸣的时候,叶家阿大推门进来了,外头天色刚泛起鱼肚白,彩霞才露出薄纱几缕。
“枣子,起床梳妆了。”叶家阿大笑着拍了拍枣子的被子。
枣子立刻爬了起来,来到叶家后面的小院子仔仔细细地梳洗了一番,眼角耳朵脖子,全都不放过。
进屋之后他被叶家阿大拉进了客房,这里的窗正好朝向东方,逐渐明亮的光线从这里透进,金灿灿的,教人打从心底欢喜,仿佛吸饱了一整日的满满朝气。
叶家阿大解开枣子的长辫,纤柔的秀发顺着背脊的弧度散开。这时候,房门开了,两个哥子领着一个老人进了来。
“梳头的阿爷我们接来了。”
叶家阿大让开一边,“有劳阿爷了。”
枣子不解地转头,被叶家阿大扳了回去,“乖乖,让阿爷为你梳头,不管是成亲还是圆房礼,都要做这一步的。”
阿爷是雷守诺众人翻遍了高良县找到的最有福气的老人,他慈祥地抚了两下枣子的头发,“好顺的头发,孩子,不要怕,你有的是福气。”
成悟在左边,躬身打开一个锦盒,里头放着一把精致的玉梳。阿爷拿起梳子,另一手撩起枣子的头发。从发根至发尾,他缓缓梳下,嘴里同时说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梳完三遍后,阿爷将长发仔细分成三股,每一股都梳理顺服,逐寸逐寸编起来,编成一根光滑的长辫子,然后比枣子平时做的多了一步,就是盘成一个扁圆的髻。阿爷手势很好,枣子一点都不觉得疼,发髻却紧实得怎么甩都不会乱。
这时秋庚出现在他们右边,同样微微躬身打开另一个锦盒,这次是一支小簪,清秀的小木簪雕工精湛,方寸之地刻了青竹绿水,栩栩如生。阿爷夸赞了一番,将小木簪从下往上别入发髻上,压住收尾的位置。
上髻终于完成,枣子紧绷的肩膀才得以松下。叶家阿大笑了,“小枣子这样就累了?才刚要开始呢。”说着,他拿起一只小毛笔,在桌面上的小盒子里沾起桃红色的水液,一点一点为枣子的胎记上色。
枣子脖子有痒肉,笑着闪躲,叶家阿大无奈笑道:“忍一忍,秋庚成悟,你们来把枣子摁住吧,小心不要弄乱发髻。”
“叶、阿大……”枣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会、会染上颜色吗?”
叶家阿大全神贯注,说:“不会,只会在成亲或者圆房礼当日上色,这个染料是能吃的,过了今晚就没有的了。”
“洗得掉?”
叶家阿大停下手,笑了一会儿才继续,“到时候你就知道。”
枣子心想,看来晚上洗澡的时候,要多搓两下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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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风、偷得浮生半日闲、墨涧空堂、猫咪不爱吃鱼最爱吃肉骨头、mini13899911几位亲的地雷。
20130131:今晚晚一点还有一更,具体时间我说不准,时差和夜猫子们可以在两点左右来看,等不了的妹子可以明天看。明天另外有更新。
☆、第三十章
叶家阿大描得极其细致;好不容易画完胎记;还要为枣子的唇点红,眉毛也要轻扫两笔;让整个人更精神。
等这些都弄好天色已经大亮;到了换衣裳的时候。
喜服是梅小爹前一晚放在叶家这边的,红料玄边宽袖长袍,用银线杏黄线绣出层次丰满的图腾;沿着二色接缝处蔓延而上,细密而不凌乱;看得出绣工的用心。
其他人先出去;等枣子自己换好白绢单衣;他们再进来帮忙穿上喜服。喜服料子用得中,枣子一个人穿不端正,他也从未穿过这样郑重的衣服,在其他人帮他整理的时候,他腰板也不由自主挺得更直了。
最后穿上鞋子,来到门边,叶家阿大让枣子半蹲,对着屋内施礼。枣子照做了,感觉叶阿大将一个什么东西扣到了他的发髻上。
“这是凤冠,虽然这么叫,但是龙凤都是帝王家世家才能用的,我们平头百姓定做的是小凤图样。”叶家阿大解释道。秋庚抱着铜镜过来,让枣子看自己头上的小小凤冠。
银色凤冠刚好与发髻同宽,底座半圆拱形,顶镶花丝银小凤,银叶叠翅展伏于头上,只半指高;尾羽里垂下一帘流苏,坠着小巧的玄色琉璃,盖过发髻。银珠帘随着走动,轻轻摇晃,偶尔可听见叮叮细响。
枣子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凤冠两端有长齿,可以插入发髻两边作为固定。他以前以为这里的凤冠也是像帽子一样套在头上,重得抬不起头,现在看来,反而是十分轻便简约的。
“这是雷守诺找好工匠做的,以后还有大把时间让你慢慢看,现在要出门了。”叶家阿大扶着枣子转过身来,走出房门。
到了正门,一顶奢华的大红轿跃入眼中。还有整个奏乐队伍十几二十人,雷守诺坐在高头大马上,看来是等了不短时间了。他见到枣子出来先是一愣,随即笑开了眉目。
枣子进了轿子,心里忽而有些忐忑,记得进村也是类似的轿子,只是这顶要大上很多。不过很快地他就不怕了,喜气洋洋的乐声从村头响彻村尾,甚至在山头间回响,热闹得教人心安。
枣子从微微支起的帘子间见到村里的人都围了过来,交谈声和喝彩声不输奏乐。许多下村的人也来了,将村道挤得满满当当,几乎水泄不通。奇怪的是他还见到了县城里出名长舌爱八卦说事的几个阿叔,不知道是谁领他们进村的。
轰轰烈烈地回到家门,枣子被雷守诺领出轿子,院门修葺过了,簇新的。
秋庚成悟捧着两筐金灿灿的谷壳出来,站在枣子他们的左边,说:“我们洒‘金谷’,枣子你只管跟着‘金谷’道子走。”
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慢慢洒出一条简单的谷壳小道。
这时候正是晌午,谷壳被阳光照射着,像细碎的金色一般熠熠发亮。叶家阿大帮枣子解释,这个寓意新抱子经过许多年月后终于长大,将踏着金子的富贵大道正式进入夫家,为夫家带来好意头。
这条路很长,哪怕新抱子“出门”的地方离夫家很近,也会绕到足够的路程——雷守诺不愿枣子受这份苦,所以执意用轿子取代了枣子步行到家门的这段路。其实只有正式的娶亲才是直接用轿子抬进夫家的。
“金谷”由夫家指派的人来洒,路程多少有说法,至少要绕夫家三圈。如果夫家有新刁难,那这段路就要绕很久。虽然说绕得越多越有福气,但对盛装的新抱子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眼下,熙攘的人群都等着看枣子要“绕金谷”几圈:
“我猜顶多五圈!”
“怎么可能,雷守诺能答应吗?一圈就不错了。”
“宝贝归宝贝,一圈不合规矩,福气不够啊。”
“就是说,就算雷守诺不在意,也要为枣子着想嘛。”
……
这些议论雷守诺自然一字不漏地捕捉到了,他在心里得意地笑了笑:他雷守诺的想法,怎么会是你们能猜到的?
秋庚和成悟交换一个眼色,忽然加快了洒金谷的速度,枣子连忙轻提起衣服下摆,就要开跑。
就在他一脚踩出,众人鸦雀无声的时候,雷守诺从后赶上,一下就把枣子横抱了起来。
所有人惊呼出声。
雷守诺抱着枣子原地转一圈,大笑几声,忽而飞奔起来,“秋庚成悟,洒快点!”
连知晓雷守诺别有打算叶家阿大都看呆了,等雷守诺抱着枣子跑完一圈他才反应过来,跺着脚喊胡闹。叶小榕拍手笑,最后也跟着跑。
有人帮着叶家阿大追人,有人在旁边挥舞汗巾加油,一时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