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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几天,糕点店的李阿大来了,带着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小子。他前脚进门,后脚又有一个人带人进了门,那个儒生打扮的哥子是雷守诺卖古董的朋友,叫古佬,叫得老,不过三四十岁而已。
古佬带来了三个哥子,看上去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枣子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那个漂亮的小子,他来这个世界那么久,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不是男人的俊朗,反而更接近女性的柔美。在这个都是汉子哥子的世界里,枣子见过的人都和上辈子男人差不多,粗犷一点秀气,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男人,唯独这个孩子,雌雄莫辨。当然,这个想法他不能说出来,女人这个词就先解释不通了。
或许是他看得太专注,旁边的雷守诺忽然道:“枣子喜欢这个孩子?”
枣子倏地回过神来,笑笑,不说话。
梅小爹在旁边道:“皮相都是虚的,我们梅家不会跟你们签什么卖身契,工钱也比外头的人多,而首要条件是可靠,信得过,不会跟外人串通对付梅家,其次就是要求你们勤快能做事。这两点放哪个东家都是一样的,不过分。”
雷守诺接着道:“其它的也不罗嗦了,你们跟我来,我找几样事给你们做,谁做得好就请谁。”
古佬温文地跟着,不插手雷守诺的做法。枣子也注意了他几眼,都说君子如玉,雷哥这个朋友却更有点白瓷的感觉,没玉那么通透,多几分踏实。古佬忽然转头对他笑了一下,枣子也回以一笑,两人就算打过招呼了,之后再没有过什么交流。
雷哥的朋友遍天下,什么性子的都有,看来一时半刻是结识不完了。枣子想道。
走在前头的雷守诺把一群人带到了厨房,“你们,一人蒸一碗蛋。”
枣子扑哧笑了出来,雷守诺偷偷对他挤了一下眼:别泄我底。
枣子忍下笑意点头,雷哥就只有蒸蛋最好,做别的菜恐怕他还不知道怎么挑好与坏。
三个哥子面面相觑,似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李阿大带来的小子却在听到指示后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先是从碗橱拿碗筷,再从陶罐里掏出两颗鸡蛋,一手端碗,单手啪啪两下就把两个蛋打进了碗里,紧接着打蛋也是干脆利落,一滴蛋液都没溅出来,手势比雷守诺熟多了。
这时候那三个哥子幡然醒来,争先恐后地去拿东西。小子没看他们乱糟糟的状况,打好蛋之后搁下碗,架锅加水烧柴一气呵成,当他把蛋稳稳地放进锅里盖上锅盖,那三个哥子的蛋都还没打好。
小子的蛋熟最快,他问离他最近的小爹,“请问,我能用点油和葱么?”早餐煲粥还剩了两把葱在灶台边上。
梅小爹说可以,小子低声细语地道了一声谢谢,埋头切葱点油,一碗香喷喷的蒸蛋就出锅了,蛋表面很平整,看着像水豆腐一样滑嫩。
梅家的三个人都试了几口,雷守诺没什么反应,枣子却知道他肯定是认同了这碗蒸蛋,因为比他做的还好吃,水和盐都下得刚好,蒸的时间也拿捏得很准,入口即化,蛋香和葱香配得很好,最重要是葱的分量不会多到盖过蛋的香气。
好歹从小跟小榕玩一起,好吃不好吃枣子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剩下三个人的蒸蛋挤在同一个锅里,一个哥子端出来的时候太心急,没用布包手,烫到手就把蛋跟碗都摔了。梅小爹当场就说了:“你回去吧。”
另外两碗蛋一个水多一个太粗,各人心里自然就有了评断。
离开厨房,枣子回了一趟房间,小阿月睡醒了,抓着木床的栅栏看着房门。他过去把儿子抱起来,亲了两口。
之后的考核基本都由小爹来做,考的事情不多,都是比较基本的问题,例如给钱买菜他们会不会算帐,小阿月哭了怎么做,家里多久打扫一次卫生……
半天下来,只有李家阿大带来的小子的表现让人满意。如果不是没有胎记,大家都要认定他是最贤良的哥子了。
雷守诺送走古佬和那三个被淘汰掉的哥子,问李阿大,“这孩子叫什么名,多大了?”
李阿大全程保持沉默,现在才开口说话,“他叫二郎,十二了。”
枣子道:“还是个孩子,不怕辛苦?”
二郎摇头,声若细丝,“不怕,我中意干活。”
枣子拍了拍他的头,“没想到小子比哥子还懂做家务,以后谁嫁给你就幸福咯。”
李阿大和二郎都怔了一下,二郎脸色刷一下白了,颤着道:“我、我是哥子……”
咦?不只枣子,连雷守诺都吃了一惊。
李阿大轻轻把二郎的衣领拉下了两寸,果然,在脖子根有一点红。枣子惊奇,这不就是心形吗?
“像倒过来的桃子,”梅小爹道,“怎么你的胎记会这么小?”
枣子也觉得小,才一节拇指大小,哪怕是矮领子的衣服穿上照样看不到。
李阿大解释道:“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胎记更小,他家里的人都以为生了小子,高兴得不得了。没想到长大之后胎记显露出来,大夫把脉一诊,才知道摆了个大乌龙,这孩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哥子。他上头有七八个哥哥,都是哥子,养不过来是一个问题,他双亲以为盼到了小子结果到头才一场空,气得要命又是一个问题,把他当工人那样使了几年,实在气不完就把他扔出了家门。我捡到他的时候,他都快饿死在街边了,几番周转问到他家在哪里,领人过去一路上知道了个彻彻底底,他双亲靠不住,送人回去那日还用扫把赶我们走。”
二郎的身世几句话就能讲完,但个中的辛酸谁明白?
枣子心肠软,曾经被父母抛弃的他很能体会二郎的心情。他斩钉截铁道:“我们家就雇他了!”
雷守诺觉得二郎各方面都做得好,他和小爹都很满意,雇他也好。
“小子,以后你就住那个房间,等下给你几身换洗衣服,明天就开始做事,可以吧?”雷守诺指过之前小松两夫夫住过的房间道。
二郎脸色由白转红,白里透红十分好看,猛地点头,转身对枣子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二郎人很聪明,也很安静,意外地和雷管家合得来,大概是那种只对某些事专注的行为很相似。雷管家只爱书,他只爱干活,平日两人坐在一起不说话也不会有尴尬的气氛。
枣子近来就挺喜欢看这两个人肩并肩坐在门前台阶上,尤其是清晨和傍晚,仿佛只用看的就能让心境平静下来。
不过二郎也不是一直都那么安静的,有一次枣子带小阿月在院子里玩,小阿月不小心摔了一跤,枣子想教小阿月自己克服困难站起来所以没去扶,二郎却脸色一白,兔子似的蹦着出去找大夫。幸好枣子拉得快,要不花大夫又要折腾一趟了。
“小孩子要锻炼才行。”他微笑地对二郎说。
二郎嗫嚅道:“我怕小小少爷受伤……”
小小少爷?枣子心下了然,看来他果然跟雷管家亲近了,连小小少爷的称呼都学上了。不过枣子不介意,称呼而已,知道叫谁就好,怎么叫自己顺口就行。
“不怕,有你和我看着,小阿月不会受伤的。你是可靠的哥哥。”
二郎脸红了——脸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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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庆祝写到六十章的三人人设~
☆、第六十一章
随着相处的时间逐渐变多;枣子发现二郎是个心细谨慎的人;话不多,熟络之后更加少话;只会埋头做事。这种性格在有些人看来不讨喜;因为不会说好话,但在梅家却无伤大雅,实诚孩子比油腔滑调的人可靠得多。
做了一个月;大家都很满意二郎的表现,事情基本就定下来了。
家里多一个帮手;做起春节的准备来好歹不用手忙脚乱;不过;二郎人虽然聪明,但毕竟来自不富裕的小人家,买菜还可以,买节庆物品却不在行。据他说,家里过春节能吃上带油的菜和一块猪肉就很好了,没考究过。
枣子很心疼他,于是背着小阿月领他去下村买东西,一样一样教,甚至还给他买了甜糕吃。
陆陆续续跑了几天,就在东西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天气突然冷了下来。南方四季如春,按枣子的观感来判断,最低温顶多就十度左右,但是这突然起来的降温仿佛瞬间让空气里掺了冰碴,他穿着棉衣都觉得受不了。睡醒一觉之后越发的冷,出门一看,菜园的叶子上竟然有霜。枣子搓手跺脚,呼出的气都成了白雾。
雷守诺穿了大棉衣出来,把一张薄棉被罩在他身上,“出来又不多穿点。”
枣子拉开被子,把雷守诺也裹了起来,“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冷、冷啊。”
“回房去。”雷守诺亲了枣子一口,发现嘴唇凉了,不能再呆在外边。
回了房间,枣子把棉被折了一下盖到了小阿月身上,掖好。雷守诺搬了一个铁盆进房,加了点木炭烧起来,开了一点窗缝透气以免屋里气味太呛。木炭烧旺之后屋里头才算有了点暖气,枣子蹲在铁盆前面烤了一会。
枣子被烘得脸颊微红,雷守诺把他拉开,将火盆移到离床比较近的位置,拉他又窝回了被子里。被窝里尚有余温,倒不算难受。
雷守诺年轻力壮,身体好血气旺,一会儿就把被窝捂成了小火炉,不过他没贪睡,没等天色大亮他就起床换好了衣服,要出去做事应酬。枣子也跟着起身,被他摁住,“外边冷。”
枣子道:“总不能从早到晚都躲在房间里呀,冬天还那么长,春节快到了还特别多事要办。”
想想也是,春节是一年到头难得的几个大节庆之一,凡事还是要亲力亲为的好,没得将就。他提醒道:“记得多穿几件衣服。”
枣子很听话,衣服穿了一重又一重,再穿就连腰都玩不下了他才作罢。原以为这样就没问题了,结果还是出了事。不是风寒,也不是别的病症,而是……冻疮。
在温暖的地界住久了,枣子都忘了还有冻疮这种事。那晚睡觉,他觉得手有点痒,原先想不理它,结果那痒就像小虫子一样附在骨头上似的钻心,他没忍住挠了一下,之后就停不下了。
被窝里一动一动的,雷守诺问:“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今天削了深薯,手有点痒。”
“痒?”雷守诺作势要起床点灯。枣子阻止了,“这么晚了,别起来,一进一出漏了风容易着凉。”
屋里黑蒙蒙,看不清楚神色,但能从听出来雷守诺的关切。枣子还以为过一阵就不痒了,所以没让雷守诺起身。
结果这一忍就忍到了天亮,期间他几乎没睡着过,当光亮透进床里他举起手一看,吓到了,十根细长手指都成了红肿萝卜。雷守诺几乎是在他把手拿起来的同时醒来的,一睁眼就见到了那十根走样的指头,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握住手指道:“什么削深薯,长冻疮了!”枣子这才反应过来。
高良县的人自小生活在这种温暖气候里,一般来说抗寒的能力比住在下雪地方的人要弱,血气旺的人不怕,但弱一些的人就容易长冻疮了,一般都是偶然在北方过冬天或者县里天气特别冷的时候发生。
雷守诺本身没有长冻疮的经验,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找大夫。结果还没走出院门两人就被小爹叫住了。
“冻疮哪里要看大夫啊,等下到下村要些菜头叶子回来就行了。”
菜头就是白萝卜,白萝卜的叶子?“小爹,萝卜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