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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水漂,全浪费了,而且事出突然,也无准备,无异于是铤而走险,实在是一个不稳当的做法。
但是他最后还是同意了,是逼于无奈,是无法说服二王子,是对二王子的妥协。
可是,再次见到眼前这个曾经只是给他一种温文懦弱,毫无主见的印象的皇帝陛下,却在这几日的言谈间流露出一种君王的气度,在他面前展现的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姿态,仍旧是稚弱的身躯,但是这个身躯是在成长着,他的内在蕴藏着无限可能的力量,悄无声息的吞噬着身边的力量,顺我者用,逆我者亡。这些都不是几日间造就的,也不是谁都能模仿出来,那是一种深沉的气质,独特的,属于一个真正帝王的气质。思及此,兀术不禁心下一冷。这样收放自如的驾驭着帝王之术,将自己掩饰的这么完美,只将自己愿意给人看的表现出来,那需要多大的隐忍,多深沉的心思,那真的是一个十七岁少年城府吗?也许,他比云王更加难以相与。成也萧何败萧何,眼前的皇帝就如同一把双刃剑,他可以在需要你的时候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只要你没有跨过他所定下的警戒线,他都是最慷慨的帝王,但是你一旦逾越了,接下来你就会慢慢被吞噬,在你还未察觉到的时候,你的内在已然空无,而到察觉的时候,已是回天乏术,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你一无所有。就如同现在皇帝对付云王的手段一般,他的覆灭是早晚的事。
兀术看着眼前皇帝温和的笑容,只觉得一丝丝冷意从脚尖一点点爬上来,冻得他血液都要凝固了。手上一个不稳,兀术无意识的一个动作,竟将手撒了一身,浊酒污罗衣,北辽的服饰尤为吸水,一下子晕开,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在这皇家宫宴之上也是极为失礼的。
玄昕似乎也注意到了兀术这边的情况,挥手招来身边的小太监,耳语交代了几句。那太监立刻叫了两个宫女,去了北辽使节那边坐的位置。然后很快,就看见那兀术与皇帝派去的宫女们说了几句,便站了起来,朝着皇帝这边躬身垂手一礼,然后就跟着两个宫女一起退了出去。
北辽使节可是座上贵宾自然受的瞩目烦多,尤其是这个两度来朝的兀术,此人八面玲珑,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大家对他也是极为注意的,方才看到他一不小心将酒洒在身上,然后又看到皇上身边的红人路公公叫了两个宫女来到兀术身边,将他带走,自然是明白始末的。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还不如眼前歌舞动人。
舞姬们长袖曼舞,丝裳翩然而飞,水袖似弱不禁风的杨柳,迎面拂来,仿佛能将身上的酒气也吹散了,微醺的酒气在空气中氛氲着,更是教人沉醉。
玄莳看着底下官员的神色,目光似有意般地看了一眼玄昕,两人眼中传递着只有他们明白的意思。见玄昕点了一下头,表情慎重,但是仍旧是自信的,玄莳一笑,这个笑容隐在阴影里多了三分脾睨天下的意味。
酒过三巡,月上西楼落树梢,皇帝担心着太后娘娘今日身体不适,特地赶过去看望了,此时的酒宴上只剩是群臣欢宴。没有皇帝在,大臣们虽然仍旧不敢太过放纵,但是还是神情间也是多了几分从容和随意,饮酒作乐,快意出言,笑不自矜,看着场中舞姬的神色也愈发炽热。
忽然乐声停止,原是歌舞已尽,但是一群舞姬们没有就此退下,而是一个个纷纷四下散去,似林中惊鸟,在在座的各位达官贵人间游走斟酒,游走间也带来一阵阵香风,扑鼻而来,带着一丝魅惑,勾得人心也随着浮动。
蒙都王子意态微醺地看着绕在身边的女人,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眯起眼睛,一杯黄汤下肚,口齿间还有菊花的味道,他享受的玩弄着身边女子的手,大胆地将她揽在怀中,分明是借酒不轨。那舞姬也没有拒绝,欲拒还迎的与蒙都王子纠缠着,一双朱唇就近在眼前,一寸寸,一点点,就这么一步,差之毫厘,只见那朱唇缓缓的嚅动着,不知是说了什么,因着是在蒙都王子怀中,大家都没有看清,但是蒙都王子脸上的耽溺笑容却随之一僵,充满酒色的双眸在一瞬间凝固,几乎是在眨眼间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芒,是沉淀,是阴冷,是志在必得的对权力的渴望,连倚在她怀中的女子都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心中不甚怀疑,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方才那个耽于酒色之辈吗?书香门第
可惜蒙都王子没有给她继续猜想的机会,而是不动神色的从位子上站起,向邻座左右暧昧一笑,就将这个女子揽在怀中,状似亲密的走了出去。在座的人好笑地看着这一幕,都以为,这蒙都王子血气方刚的,已经等不及了。而巧笑情兮的周旋于百官中的舞姬们看着他们走出去,心中都在暗叹宦娘,也就是蒙都王子抱出去的女子的好运,今晚若是伺候的好,那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没想到平日里最是清高的人,勾起男人的手段全是最厉害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所有的人都是这么猜测着,可是只有他怀中的女子宦娘真正明白,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的眼神是再冷静不过,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一出了大家的视线,蒙都王子就放开了怀中的女子,眼神冷冷地看着舞姬,是一把锋利的到,此时他已丝毫没了对这女子XX,在脑海中唯一惦念的便是方才这个女人在他耳边说的那句——“王爷在等你。”
会在今夜等他的人,而且还是王爷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云王。他今天心中正自纳闷,为什么云王没有一起来重阳登山,本是猜想着会在今晚的宴席上看到他出现,可是从开头到歌舞歇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心中已经做好了他不来的打算,正自气恼,想在女人XX,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就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惊奇,将他的怒气也吹没了。
“说吧,去哪里?”
宦娘一离开蒙都王子的怀抱,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她相信,自己若是说不出所以然来,眼前这个北辽王子的眼神都能教她被凌迟千百回。她颤巍巍的瑟缩了一下,眼神似受惊的麋鹿,声音轻细地说道:“在晚隅,王爷在晚隅等王子你。”
蒙都王子似乎觉察到宦娘的害怕,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笑意,恢复方才的三分流气的味道,只见他那双惯握弯刀,长满老茧的手抚上了宦娘似花瓣的粉颊,“怎么,你在害怕我吗?刚才勾引本王的能耐都哪里去了”
宦娘嚅嗫了一声,粉颊一片红云烧,“奴婢不敢。”
蒙都王子将宦娘抱入怀中,充满诱哄之色,“只要你好好替本王子办事,伺候的好,定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也会好好宠爱你的。明白了吗?”
宦娘似是不胜娇羞的垂下头,勾唇含笑,秋波暗转间,剪水秋瞳若黑水晶一般,盈盈看向蒙都王子,流光溢彩,“奴婢明白了。”
原来这个女子亦是美丽的。这是蒙都王子这这一瞬间划过心内的想法。但是此时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低下头,一个热气吹在宦娘耳边,“那就快带本王子去晚隅吧,谈完事,我也好能疼爱你啊。”
哑哑的声音,暧昧分明的言辞,宦娘似是极为害羞的推了一把蒙都王子,口中软软的唤了一句,“王子……”脚步却是分毫不差的望着晚隅走去。
低下头,她的眸中波光闪动,唇角上挑,不在风情,而是蓄势待发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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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莳离开酒宴之后,确实是去了长乐宫看望太后娘娘。太后正因身体不适而躺在凤塌上,皇上就坐在边上陪着。
许是那日太后说的话被玉明若放进了心里,她现在都是尽量不着痕迹的避着玄莳,一听玄莳来了,就作辞告退,免得徒惹是非,太后也由着她去,不声不响的看在眼中,心中也是赞成的。
母子俩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子话,言笑晏晏,母慈子孝,相传出去,也是天家佳话。可是他们含笑相谈却不是什么家常之话,天家无家常,只有权力与谋算,而他们谈的也是死生之大事,推开了左右,只有母子俩,笑谈杀人计,眼神中交汇的狠辣和无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母子连心啊。
玄莳陪着太后聊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太后因着身体不适要早早休息,玄莳难得今日亲手服侍了太后就寝。
出来的时候,正打算摆驾回宫,却见小路子匆匆跑了过来,眼神避忌般看了一眼左右,似有难言之隐。
玄莳眼神一转,挥开了身边跟着奴才,“说吧。”
小路子钳着笑凑到玄莳身边,眼神中都是喜色,“皇上,安逸公主约你今晚在上香苑一会。”
玄莳本来是无波无澜的眼眸忽然一沉,琥珀色的瞳孔旋转着,在夜色中显得尤为耀眼,他忽然笑了,“谁将这消息递给你的?”
小路子见皇上笑了,以为龙颜正悦,继续道:“是安逸公主身边的离姑娘。方才皇上在陪着太后娘娘说话的时候,那小丫头躲在树丛里窜头窜脑的,拼命朝着奴才使眼色,奴才一看就知道是有事的,悄悄拉着他去一旁问话,才知道,是安逸公主派她来相邀皇上。”
“是吗?来太后的长乐宫来找朕……”清冷的目光划过一丝锋芒,转而又成了一抹淡淡的柔情。
“那皇上……咱们倒是去,还是不去上香苑啊?”
“朕的事,也是你这个奴才可以过问的吗?”玄莳薄唇冷珠连吐,神色冷冷的,“你们都退下吧,今日月色正好,朕要独自走走。”
小路子待在玄莳身边这么久,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意,掩着嘴就退下了,但是其他人不知道。
“皇上,这恐怕不妥吧?”身边的太监宫女们哪敢就这么将皇上一个人待着,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死个十次百次都是不够的啊。
“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侍卫,警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们还怕会有人谋害朕不成?”玄莳神色冷怒,挥开众人,率先而去,身后的太监宫女们紧跟着就要跟上前去,他也不回头,只是沉声道:“都不许给我跟着。”
这话说的平常,但是自有一个威严之所在,震慑人心。
下部 二十七 爱何无辜人生苦
所谓的上香苑其实只是长乐宫中的一隅,因着满园的玫瑰而得名。已故太皇太后姓沈,单名一个玫字,对着玫瑰别有一种喜爱情怀,所以她住的地方总是会开满了玫瑰,一到季节,玫瑰怒放,艳色逼人,犹是那香气浓郁,醉人心怀,故此地有得名为上香。不过他的母后却对玫瑰没有多少兴致,一时繁盛的上香苑就这么冷清了下来,连着养护之人也愈发疏懒了。而且如今已是秋季,百花凋零,而这娇柔的玫瑰自然也是不例外的。所以此地就如同退开了喧嚣与灯火的世外之地,空气里静悄悄,仿佛只有玄莳一个人的呼吸在吞吐着。
玄莳漫步走在上香苑中,一个人静静的在这个尤为宁静的夜色中慢慢沉淀,放开,琥珀色的眼眸幽滟飘雪,心中不禁在猜测着云姒宓今晚到底是有何意图。
他的唇角微微上挑,想起今日来他与云姒宓暧昧不明的气氛,初时连母后都有些惊异,甚至将他叫到跟前询问,思及此,玄莳不禁冷笑,心中更是只觉得可笑。他可不是什么傻瓜,会爱上云奴毖这样的女子,也不会单凭这几日的相处,就相信那个心思矫捷,又不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