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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阙-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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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盒里除了记载两大玄术的修习要领之外,还存有一道批言,袁坤只顾翻阅玄术习法,批言之事渐渐被他遗忘,他母亲忧心成疾,那晚,他守在母亲身边,风韵尤在的妇人气若游丝,轻叹道,“竹盒里不会只有一道批言,坤儿,你可曾看仔细?”

“孩儿查得仔细,确实只留这一道批言。”

她不知为何,阖上了眼,“《周易》有一卦为坤。乾为天,坤为地,两相之间便是人。”

“《周易》怎可与玄星,测意相提并论?”实际上,他根本对测意毫无兴趣,修习测意只是好奇罢了。

他母亲竟笑了,诡异的笑痕凉进他心底,“我要你有容万物之心,你已是男儿身,若能掌阴,此生遁于世外,也算活得逍遥。为人者,不与天斗,不与地争,你生性好强,不遮锋芒,我真怕……”

“这个道理,我明白的。不与天斗,也不与地争,顺命而行。”袁坤草草附和。

她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地说,“坤儿,我今日的话你要记在心底,二十五未满,绝不得出桃源。”

袁坤没有答应,他该如何告诉她,自己已算到了她的死期,又该如何告诉她,明年三月,他必须前往南朝,只因玄星有言,那日,他将遇见适合当他妻子的女人。

袁圆出世时,桃源神地上空布满五彩祥云,源内的乡民啧啧称奇,无数仙鹤嗥叫在竹轩外,万千桃树竞相绽放,综综相簇。

袁坤由产婆手中接过女儿,她不哭也不闹,蹬着小腿,咯咯地在对他笑,他只沉默地发出一声极为细小的叹息。

周仪天资过人,生于外世,但长在桃源,以往足不出户,专注于五行玄阵,近几年,频频怪事,源内有人传言,微河游畔的深处锁着一名女妖,鸟兽蝶蚁,死尸满地。

河畔深处本来是片荒地,他追根问了,才探得传闻的由来。短短几日,荒地莫名丛生桃树,百余桃木,深不可测,又绯色艳丽。周仪捺不住,终是去了那里。再回来时,他走到师父的房前。

门扉是敞开的,他见师父盘腿坐在竹簟上,短案上还摆着清茶,水是热的,暖暖飘散轻烟。周仪行礼,“师父。”他是多问之人,这些年除了一件事以外,他逢惑必问。

“你心里有两个疑难,你想为师答哪个?”他师父说得极慢。

周仪道,“自然是后者。”

师父轻笑几声,“桃林的阵法难得了你?”

“我不想被困于幻境。”周仪自是识得出的,“至于前一个问题,师父既然提起,徒儿也不隐瞒。师父的女儿自出生起,便不见踪影,她定还在桃源。徒儿心里虽然有疑惑,但并无立场问话。”父亲藏着女儿,那是师父的家事,他无权过问。

师父将茶推开,饮起酒,薰醉当中,问道,“周仪,你今年几岁?”

“十四。”

“十四……”十四……。一代仙师眼光迷茫,扬手道,“我十四时,已是桃源主人。”

周仪顿首,静静聆听。

“周仪,为师以往不曾教导过你,一是因为五行乾坤难不住你,二是因为,为师要你谨记今日。”师父扶案,踉跄地立足在他跟前,“也许……有一天,你将继承这片神地,为师送你四个字。”

师父第一次靠离他那么近,他神秘道,“绝情断义。”

周仪忙跪在地上,“师父,我并非贪图桃源主人的位置。只是……”

“只是什么?”

周仪目光炯炯,“徒儿钟于玄术,愿一生习研玄门大法。”

“钟于玄术……玄门大法……哈哈……哈哈哈……”他先轻笑,后来,又仰头,大声地连连发笑,周仪只觉得师父陌生得可怕,背影如朽草枯木,四周尽是怆然。

袁坤收了笑意,语带怒意,“你懂什么?”半晌后,他似是疲了,整个人斜向竹榻,摆手道,“罢了罢了,你毕竟还小,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懂……”

周仪第一次出桃花源,师父特地去见他,周仪有点意外,师父说道,“出桃源前记得易容。”

周仪笑,“师父怕我逞强好斗?”周仪收好细软,说道,“徒儿不会的,俗语说,天机不可泄漏。”

师父敛起眉眼,“天机的确不可泄漏。周仪,古秦时的巫族有一种礼,名为割礼,修习卜术之人,必要割其舌,听来残忍,却是上策。一旦,天机外露,出言之人,必遭天遣。”

言犹在耳,周仪低眼,瞥见自己襟上的银丝,炎夕落子,周仪照例快速执子落盘,“今日,我便告诉你,什么是天机。”

他的手抚在玉盘断痕的下处,“这块古玉已有千年之久,先祖左右搏异,在这上面悟出玄星要领。”他忽而勾起唇角,“这三处断痕,是你母亲弄的。”

“我母亲?”炎夕忍不住多看绿玉几眼。

“她窃了石玉,偷铸成玉梳,姐妹三人,各执一把……”

“姐妹三人……”炎夕豁然醒悟,“莫非……桃嫣……”

周仪格外安静,手指像被烫到一样,忽然退离古玉很远。

他的默认证实了她心中的想法,炎夕道,“桃嫣曾想毒杀自己的亲儿子,天下没有母亲会那么做。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幽深的光里,他徐徐抬头,冷然说,“为什么停下来?下啊。继续下。”

怒中,她掂枚白棋,下子。周仪有片刻恍惚,不过,很快回复,出手夹起一只黑子,“竹盒的批言,进乱世,平天下。我入竹屋的第一日,师父便令我起誓,今生,不得违诺,引领乱世,平定天下。”

“何为平定天下?”

周仪淡声说,“如千年之前的秦朝,一统天下。”

她倒抽口冷气,寒流在心间汹涌,周仪用寻常语调,说道,“隔南显于战外,而后,斗转星移,相助一朝,大统天下。”

一朝统天下,这么说,三朝当中,注定有二朝被灭,一朝统天下,会是哪朝?无论是哪朝,战争的铁蹄都将踏血千里,那些死去的无辜会化作冤灵,诅咒统领者曾经的杀伐,永无安宁……她眼光飘浮,周仪猛然摁住她的手脉,低声道,“凝心于棋。”

一股力量压在心上,如网般强制缚住另股黑雾的抵抗。

她头痛欲裂,阴谋,这一切皆是桃源阴谋,她喘着气,虚弱地说,“周仪,你算尽天机,对谢环过往的批言,分毫不差。你告诉我,袁圆,祀宗,桃嫣,谢环,难道他们都是你们的棋子吗?难道……我由出世起就注定被人摆布一生?”

“你只说对一半,所有的人都是棋子的命运,除了你。”转而,他用颈扣子于玉面之上,声量抬高,“为什么是你?我不相信……怎么会有你?”

她微怔,周仪不再隐瞒,语带怒气和些许不甘,垂眼阖目,他指着右上角的死地,“多年以前,我与她棋战三日,最后,阿圆下了一步死棋。”

母亲……是母亲……

那个静谧而笑的人就是她的母亲,炎夕眼里涌出泪光,手里的硬物好像有了温度,牵着她的指尖在横纵交错的棋道上寻迹。

冥冥之中,她竟觉得母亲还在,就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袁圆,她不在西朝宫廷,她的芳魂自始至终都留在破损的残局上,等着有天,她的女儿亲自寻来,延续她未完成的一切……

她的表情格外兀静,周仪心里不禁一颤,摸过一枚黑子,继续对弈。

他本该娶袁坤的女儿为妻,想不到袁圆却在临出嫁的前一天逃离桃源神地。袁坤大怒之下,移阵换位,一夜之间,桃花尽凋,源地的乡民心忧不止,他们担心桃花源地会就此毁去。

这个地方太过美好,如同长在温泉畔上的明花,长期居住在桃源的人们根本无法适应乱世的生活,四季清朗的天际布满阴云,桃源主人究竟想怎样,无人得知。

几个月以后,一名温俊的男人取代了袁坤的位置,桃源历经一场大变,袁圆出走,袁坤过世,周仪成为真正的桃源主人。别人以为,他会迕逆先祖的遗命,他们不知道,周仪一心一意地研习六字批言,甚至比袁坤更加心思慎密。其实,竹盒还藏着另一个秘密,他只告诉过一个人,四朝早有定运,它们之中,只有那个王朝才是天命所寄,几千年前,先祖助秦皇统一中原大地,如今,他也将倾尽一生完成自己的使命。

“世人因为不信命而创立玄宗法术,后来,又因为知命太深而不得不服。”周仪身后是一片莹光,他有神的双目闪过一丝疑惑,她考虑很久,还是下了那步,几招之内,便会有一枚黑棋受困而死。

“因小失大…。。可惜,可惜。”周仪很快落下一枚黑棋,他阖了阖眼,斜睨白衣少女,眼里的光芒逐渐黯淡,终究,不是她。

炎夕问,“西朝有袁圆,南朝不属于乱世,北朝政风严苛,承袭法家,以刑为上,朝中权伐是百年的大家族,你如何掌探……”

“琅琊,谢氏甚至是长孙士族,于我只如尘埃。”周仪回了步棋,淡淡抬头,“因为我手中的棋子是萧璃。”

萧璃……。秦门真正的主人原来根本不是萧璃,这步棋,恰到好处,既抓住了北朝的政权,又挡去一切威胁秦门存在的危机,有了萧璃,北朝里没人敢动秦门。天下间无人不知萧璃的身份,她是一代妖妃,更是韦王一心专宠的爱姬。

“天地虽然广大,但亘古不变,人看似渺小,却最难测。我手里的棋子也有失控的时候。比如,汶日。呵,无妨,你还是到了这里。你我注定要走这盘棋。”

“我根本就是误入桃源,你既然身在桃花源地,为什么不来找我?”

周仪把玩着一只黑子,幽暗的光投在他润样的手心,他抚摸细玉,轻声道,“这片残局,我挣扎了几年,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却不在了。再后来,我弃了它几年,最后重见残棋已是人事全非。你说我的棋步精妙?它们伴了我这么久,怎能不精妙?”他眯眼轻蔑地望定眼前的少女,“白子所有可能的出路,我都一一设想,这些破解之法,我演练了不下万次。炎夕,盘古棋玉上,你已无生路,不论你走哪步,都是死棋。”

炎夕鄙笑道,“你既然那样自信,又何必多此一举地逼我下这盘棋?”

周仪声音很轻,“这不是单纯的弈棋……炎夕,它如你的命,不论中途有何差错,你依然会得到小冰人,因此,我不需要去找你,你终将名正言顺地站至我的跟前。”

“可笑,那便是我的命吗?”

“你不信?呵,不信才好,她也不信,所以,你才能坐在她的位置上与我搏异。”

她沉默不语,很久以后,落下一子,周仪淡笑,抓了棋子的手指磨梭着。“中天已无你立足之地,你认输了么?”

她唇畔忽逝一道极浅的笑痕,迅速夹了棋子打下一声脆音,白棋落入中天,绿光破裂,她拣去一枚黑子。

“不可能。”眼波溢动,双手猝然扑落盘沿,周仪猛然俯近棋盘,只见玉上白如江练连住右上角的死地,原本不成形的白子竟现出雏形,由死角殿展翅浴火而出,焚出一同新局,他以为是凤……原来,竟是凰,一直都是凰。

……“恨你不是男儿身吗?”

……“何须恨?凤凰凤凰,本就是一体的。”

那早已模糊的面容一瞬间清晰如昔,少女微微浅笑,唇畔有淡淡涡漩。

他怎么忘了?她从来不是一般女子,仅是须臾之间,便能轻易破解他耗费七年所创的太极阵。

那一天,那一天,她也是那样微笑,他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为什么当年他看不到?他甚至从没发现过,她灵动的笑里有致命的神秘威胁,任何人,任何试图阻挡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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