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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还有我呢?”
“嗯。也是漂亮,亲一个。”
……
炎夕瞪了他一眼。果真是风流的皇孙贵胄。她头也不回地就往雕着兰花的侧门边走了出去。她可是个识相的人,若是再待下去,难保会看见不堪入目的春媚画。
楼兰花几枝,蔓藤勾青瓦。炎夕发现这宅子竟有些诡异。且不说宅门之上无匾额,这府里更是装点得华丽中带有几分典雅。
已经过了一日,昭然只沉浸在温柔乡里,人影也不见一个。她走来走去都走不出去。这府里的侍从,嘴像铁打得似的,就是不说话。
夜静静地来临,夏空中,飘有淡淡的女儿香。
“明月,你怎么跑到这儿来?”昭然一脸着急地走了过去。
“我怕扰了你的好兴致。”她学着昭然的样子,睨了他一眼。
昭然身材修长,笑时如画中童子,鸿眉星目,在这夜风之中,更是俊美。他走近炎夕,笑道,“你是不是在吃醋?”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炎夕顿时无语,这人还不是一般的自负。
昭然没有继续调笑下去,今日显得特别认真,炎夕可以清楚地发现,他眼里的精光变得更加深刻,“明月,你忍耐一下。到了这都城,我也身不由己。”
炎夕怀疑地望着他,他好像马上变成了另一个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昭然苦笑。“明月,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他拉起炎夕的手,就往那泛着朦胧光的艳阁走去。
“昭然,你干什么?”炎夕想起那些身着薄纱的女子,就直觉地不想靠近。但她仍是敌不过昭然的力量。
这夜府里的侍从,全都离去。昭然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定,不容抗拒地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去。
“昭然,你放手!我不要进去!”炎夕喊道。
昭然只是笑着,他的力道不算重,但却让她无法挣扎开。
果然,一开门,她便感到两眼一花,数十只粉蝶迎面扑了过来,她似乎还能闻到甜腻的花粉味儿。
她的耳里像被人正在搔着痒痒。那一声声媚音,“公子,公子”的,一下一下地钻进她的脑门。让她不禁发抖。
昭然只是含笑,退到一边。炎夕诧异地发现,那些女子竟只是将她团团围住。
她们个个都长得艳美无双,水灵灵大眼睛直盯着她,让她忍不住脸颊泛红。
“你就是明月,长得真是漂亮。怪不得公子钟情于你。”
“何止是漂亮,你看她,乌发如锦,雪肌如霜,盈盈身段……”
“明月姐姐,我们公子啊,可是个好人。”又一女子说道。她的眼竟清澈无比。
炎夕有些犯傻。昭然满意地笑了笑。才挥了一下手臂。美姬们便都含笑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
昭然摇了摇头,他并不想隐瞒。“明月,我有很多的秘密,但,只能先告诉你这一个。”他高深莫测,侧脸苍绚。“我不想你有所误会,以为我是一个风流种。”
炎夕伫在原地,绮楼里的芳香催眠着她的大脑。他似立于云雾之中,俊逸的颀长,丽影几道。
“那些女子只是假象?”
昭然笑道,“你可还记得我的三哥。”
炎夕的脑中窜过一张阴寒的脸孔,即使是隔了些日子,那股冷意还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她点了点头。
昭然又说,“连我最要好的三哥,我都没说。这个秘密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普天之下,我也只告诉你一个。”他停了停,继续说道,“我不瞒你,我的确是贵族出身,至于是哪支贵胄,如今已不重要了。再过一日,我便只是一个平凡人。”
炎夕怅然,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舍去了富贵荣宠。
昭然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曾游于万千姬女中,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此刻,他离她极近,他低头耳语,“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昭然,你又何必?”炎夕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华衣美服与他是如此的相配。
昭然了然地笑着,平淡地说道,“明月,你绝对是我的唯一,无论是我的肉体,还是我的灵魂。这天下,只有两个女人,我绝不会碰。这天下,只有一轮明月,值得我一片昭然之心。”
炎夕笑了,她的心如汹涌的海潮,没有人敌过得这样的感情。她曾经以为自己对爱情有的丰富想像力在他的面前竟变得乏味而苍白。他的每一言,每一语都像在教导她,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昭然,这么说,这府坻不是你的?”
昭然柔声答道,“这府坻是我三哥的。兄弟之中,我和他感情最好。他的喜酒我恐怕是喝不上了,这次来向他辞行,顺道也陪他小叙一番。”
炎夕看出了他眼中的不舍,“为了我,这样值得吗?”
昭然点了点头,温润的嗓音,细述着炽热的情话,“我说一绝不二,我只对你一人说过喜欢,人生短短数十载,能觅到一个心里喜欢的人,怎能轻易松手?况且,我也不喜欢这种贵族生活,你不喜欢权势,我就不要权势,你不喜欢富贵,我也可以放手。我们远离这片繁华地,平平淡淡在一起,我这一生只跟着明月走。”
炎夕愣住,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仿佛是要刨开心脏,用胸膛的热血来表明他的真心。他笑得稚真,答得至诚。若是跟着这样的男人,她也会是幸福的吧。
昭然的眸闪动着,因为她清浅的笑容,带有柔意馥香,泌入他的心脾。
“昭然,你要想清楚?”
下一瞬间,他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她答应了。他确定。
她并没有挣扎,任由那股火焰将她燃烧,熨暖她冰冷的身体。
“明月,这句话该我来问你。”昭然认真地望着她的眼。“你确定你要让我跟吗?”
他的骄傲顿时无影无踪,他的脸上有浓浓的不安。
到了这个时候,他倒忸怩起来。炎夕动容地笑道,“我不介意,有人替我打水劈柴。只是怕你不习惯。”
“习惯,习惯。”昭然像孩童般,连连点头,他喜不胜收,将她抱得更紧,生怕松手,怀里的人儿就会不见。
他的笑容黯了不少,“明月,我不是一个好男子,名声不好,你怕不怕?”
炎夕摇了摇头,望着他,笑道,“你是一个好人。”
昭然低声,缓缓说道,“三哥曾说,我有女子三千,那不过是幻象,我,不得不那样做。明月,我觉得很累。我身边的侍从,其实都是他人的眼线。他们与我形影不离,就是要察看我的一举一动。我无意争权,只不过想讨个清静。过去不过是陪他们玩玩儿,现在有了你,这个游戏也该停止了。”他说得有些轻描淡写,想等待日后再详尽地把那事,当个故事一样告诉她。只怕她会吓一跳吧。
她沉默地听他说着,心底倒有几分惺惺相吸。“昭然,你要是做官,必定是一名贤臣。”
昭然笑语,“你怎么知道?”
炎夕认真地回答,“你的心思不一般。肚量也广。”
他的唇动了动,脸色有些狡猾。“你是不是有些爱上我了?”
冷肃的谈话突然被打破,炎夕总算知道,什么叫死性不改。
她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你认真一点的话,那是有可能的。”言下之意,就是没可能。
昭然爽朗地笑了几声,清风几束随他的笑意飞升起来。他随后正色道,“这宅子你不要乱走,免得迷路。”
炎夕点了点头。
他们默契地一同往窗外望去,这红楼之上,月影更显得清晰,往下却是云雾深迷。但炎夕发现,她的星星在空中光华更甚了几分。
桃花源地已是昨日的梦幻,眼前的少年郎才更真实。
他如今笑得盎然,炎夕也回以他同样温暖的笑意。
她有些明白了,在复杂的宫廷中,他们不巧是两朵细致而又洁白的幽兰,遇上了,便从此相携前往一条道路,那条道路是孤寂的,因为少了绚丽的皇城背景给予他们飞行的翅膀。
她之所以动容了,是因为他给了她最珍贵的一样东西,那远比富贵来得珍奇。
斑斓的浮华当中,无论是谁先找到谁,谁比谁的情更深,永恒下来的只有信。
人性中那唯一善存的一点,在时空缺口的一端补偿了人心中那无尽的渴望。
人因为信才能相携共行,这世上也因为有了信,才有更美好的光景。
月宫里有桂树几株,前路已然在她的眼前,有一男子,青眉幽立,露唇浅然。他青春年少,表面确实放荡,却有金子一般的痴心。
她的唇畔闪现笑意,有人愿为她而死,却弃不了江山,有人愿为她而死,竟弃得了天下荣华。
第三天的中午,炎夕倚在红楼阑干上,正值夏日,楼前有绿荫几片,斑斑点点地相互交错着。昭然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
“昭然,怎么了?”炎夕回过头,不解地望着他。
他的额上有几滴晶滢的汗珠,深深凝视了炎夕几眼,好似第一眼才望见她。他充满力量的长臂往她的腰上一放,结实地把她抱住。
炎夕笑了笑,像安慰小孩儿一般,柔声问道,“昭然?”
“那天庙里的白衣男子唤你……夕儿?”他的目光飘得很远,大掌小心地捧着她身后的长发,他又深深地望着她,刚毅的脸上洒满纯净的金黄。
炎夕愣了愣,说道,“昭然,其实,我是……”
“你不要说话。”昭然狠狠地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用尽力量。他低沉的嗓音,有动人的迷醉。“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你是我的明月,你明明就是我一个人的明月。”
“昭然,你,是不是后悔了?”炎夕小声地问道,心中那股熟悉的凉意涌了上来。
四周静寂一片,只有蝉声扰乱着两颗躁动的心。
昭然这才将她放开,“我不会后悔,明月,我们明天就离开。但你千万要记住,不要离开这座红阁,哪里也不要去?你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炎夕点了点头。她笑了笑,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或者明天,她该告诉昭然,她是谁。
这天的气氛很不寻常,她坐在红阁边上,望着这陌生而又繁华的府地,清凉的风吹到颊上,感觉很是舒爽。
古时幽会的少女总会倚栏遥遥相望,而她望着远方,却心情复杂。最后,她还是选择逃亡。在这牢笼的一角,她的心不免得有些慌张。
“何人?”她听到门开的声音。
只见一名少女,她身着红衣,看来不过十五六岁。“姑娘,我家夫人有请。”
“夫人?”她纳闷地想,昭然曾说,这是他三哥的府地,但却没有提起,他有母亲。想来,这贵族家里,也未必是同胞兄弟,或者那是他三哥的母亲。既然主人家有请,她怎么好推托。
“好。我这就随你去。”她点了点头。
红衣少女只是笑着,她带着炎夕走下了红宫楼,水和青色,雕栏凭倚。经过了宽大的院闱,她被带进一间房里。
迎面是一座金色佛像,面容庄丽而慈蔼,有一名老妇人,背对着她跪在佛像前。
“夫人,姑娘请来了。”
“好。”妇人的声音庄严而又舒缓。
门背关上了。炎夕看清楚那人的脸,她眼角处的皱纹无碍她仍存有美丽的韵容。她的唇边漾着一缕笑意竟与昭然有些相像。
“想来,你是昭然的客人。”
“是的。”炎夕恭敬地说道。
妇人笑了笑。“不必拘谨,请上座。”她的手不停地滚着玉念珠,从未停下。
“我请你到这儿,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要求?”妇人又问。
炎夕回以浅笑,“不必了。这府里的东西都好。”
妇人也笑了。“我问的是,在随昭然离去之前,你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