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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夕的视线移向眼前的女子,她看不清她的容貌,但那正对着她的美丽云髻,从她身上发散的温柔,炎夕想,她是位好女子吧,昭然的情应该要被一位好女子收藏。
她淡淡的浅笑,往桌案走去,在宇昭然的注视下拿起瓷瓶,她又徐徐低下身子,完全没有一点金枝玉叶的姿态。
她轻柔的执起丹姬交叠在裙上的柔荑,将瓷瓶往她手里一放,“这是宫里最好的伤药,你一定要为他涂上。你不要误会,他是为了救我一命,才会伤成这样,我现在向你道歉。”炎夕抿了抿唇,继续说,“对不起,我害你的昭然受伤……”
下一刻,她被一股力量牵制住,她旋身一转。宇昭然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的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他失控的吼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谁的昭然?难道你的情绪就不能为我动一下?难道你就只能哭吗?除了你的眼泪,我还能要什么?”
他们四目相望,炎夕不解的看着他,她是不是又错了什么?为什么她总是伤害眼前这个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殿里只有他们两人,孤独的烛光激动的宛叹。宇昭然移开了眼,他沉声,背对了炎夕一会儿,才回头,笑意初绽,引来了春光明媚,他还是那朵只为明月低头的牡丹,他轻柔的语调,漾着世上最甜美的温情,“你赢了,我还是那个喜欢明月的昭然,我不爱丹姬,我只爱明月。”
炎夕有些心痛,但她不能再落泪,她留意到他的影子,是那样的寂寞,但她给不了他要的爱情,她对他说,“我有什么好?昭然,我不值得。”
“谁说你不值得?”他立刻答道,他叹了一声,“你不会明白,我有多怀念那个与你并肩行走的晚上,你的目光是那样的清澈,你的生命是如此的顽强。我真的以为,我从此不再孤单。我曾经对你说过,这个世上只有两个女人,我不会碰,一个是韦云淑,另一个人,是炎夕,朝宴的早上,我就在三哥房里见过你的画像,知道了你的身份,但我仍是自私的沉醉在梦乡,当时我想,我不把你当成炎夕,只要你愿意当我的明月。但你没有,你还是站在了高高的皇台,你选择了你的身份,选择了你的国家。”
她静在原地,任他无根的游弋两步,他倦恋的凝视着她美丽的侧脸,“你和三哥是那样的相像,你们爱国,你们忠于自己的身份,勇敢的接受自己的责任,但我不会嫉妒,因为我是宇昭然。”
“昭然,要我怎么做,你才不会痛?”炎夕注视着他。
宇昭然黯淡的笑了笑,“你不要难过,自责,你不是苇草,因为你从来没有在我身边停留过,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感情。你是三哥的女人,是我越了界限。但我不后悔,我只想静静的站在远处,你没有亏欠我什么,你只要幸福一点,开心一点,对我来说,就够了。”
炎夕无言以对,她该怎么改变他的想法?“宇轩辕说的对,该死的是我。但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告诉他,你的秘密。”
“只要你说的,我都信。”宇昭然缓声又说,“我只想问你,那天你是真的相信我?真的愿意为我而死吗?”
炎夕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他满意的露出笑容,如稚儿般纯真,他叹了口气,“我现在不怕什么,也想通了。我要娶的人是丹姬,我不会倾向任何一方的势力,她没有任何背景,是个好姑娘。”
炎夕笑了笑,她的眼里含着水光。他们之间的景色变得明亮。
宇昭然释然的又问,“我就要娶别的女人了,你还相信,我刚刚和你说的话,我曾经对你许的承诺吗?”
“只要你说的,我都信。”炎夕坚定的答道。她的容光无痕的刻在他深邃的黑眸,她在想什么?她在为这个俊俏的少年编织他的幸福未来。
他放手了,会有一个名叫丹姬的好女子,永远的陪伴他。
这朵牡丹,从此再也不会落泪,孤单……
还是在那片云鹰盘旋的青障,午后一丝风也没有。
宇轩辕淡淡的问,“他上药了吗?”
“不知道。”炎夕诚实的回答。她专注的查看奏章,发现宋玉与孙翼又回来了。子愚将路上发生的事告诉炎夕,营里的那把琴断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是春雷琴的伏羲,刘薇送给她的是连珠。当然,她也发现了子愚的不对劲,根本宋玉的说话,子愚与孙翼是一起回来的,孤单寡女,朝夕相对,这后续也就不言而喻。
还有件奇怪的事,就是韦云淑身边的朝若,时不时的她都看见,朝若在清凉殿外徘徊,她到底在窥望什么。
“陛下。”竹目一向温和的嗓音有点紧绷。
宇轩辕认真的抬头,他微眯起眼,说道,“何事?”
竹目跪了下来,“赵如良大人领着六部的官员,以及文武朝臣四十余人在青障外跪着要见您。”
炎夕狐疑的望了那幽深的林木一眼,昭然已经上了奏章,指明要娶丹姬,宇轩辕也准了。那外面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折子断去。宇轩辕面色沉稳,冷然说道,“宣他们进来。”
青障本是安然一片,多了一片五颜六色的华服,景光染了浮华,有点可惜。赵如良豆大的眼,他将头上的乌纱正了正,颤着声音说道,“臣,臣赵如良,叩见陛下。”
炎夕没有回避,她细细的扫过眼前的官员,按照监国公曾对她说过的话,这赵如良不过是晃子。真正掌权的卢照。
宇轩辕冰冷的眸光,更是吓退了一大批臣子。他阴鹜而又缓慢的说,“你们有何事上奏,何故跪谏?”
“陛,陛下。”赵如良匐着的身子像被断压的干柴,他的胡须紧贴地面,“是,是关于朝上所谏之事……”
“朕早已说过,那是谣言。”宇轩辕肃穆的说,但瞅着赵如良的眼神却如利剑一般。
赵如良不由自主的叩了几个响头,头低得更深,“臣,臣有奏,此事有关我朝的尊严,陛下,怎能……”
宇轩辕甩了甩衣袖,站起身,赵如良的声音嘎然而止,他额上的汗水不停的落下,寒冬里格外的显现,宇轩辕走到他跟前,说,“赵大人,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朝臣们面面相觑,小心的抬首,又不敢声置一辞。此刻,一道回应十分响亮。
“臣有话说。”
炎夕望了过去,那人跪在赵如良身后,长得还算端正,也是个老臣子。
宇轩辕睨了他一眼,侧身说,“卢大人,你何时关心起朕后宫的事?”
卢照往前一步,他挺直的高鼻,影映着薄唇,“此事关乎我朝的威名,为人臣者当要为国鞠躬尽瘁,陛下是明君,所谓无风不起浪,还是要端正小心。”
赵如良好似有了力量,说道,“皇城内外都人声潮沸,西朝延曦公主打碎了玉盘。玉盘虽为后宫之物,但忧关我朝皇室的荣耀,我东岳朝泱泱大国,陛下是天子,岂能受辱他国?大婚之期将至,念及苍生,联姻虽有约在先,但绝不能立她为后。臣请陛下护我东朝之尊,查清此事,废去一后。”
卢照又说,“陛下,此为九寺五署以及三省应天的联名奏褶。请陛下三思!”
后有朝臣四十人,都默契的齐声附合,
“请陛下三思,护我天岳之尊。”
“请陛下三思,护我天岳之尊!”
……
云鹰旋而即飞,它嚎叫两声,低眸俯视这整齐的布列。
只听树叶沙沙作响,冬影至深。
宇轩辕回身而立,他的气势有不可抗拒的威严,“朕是她的人证,玉盘还在清凉殿。这个江山是朕的,国尊如何,朕比谁都关心?毋需你们在此跪谏。现在,你们作何回应?”
“这……”
地上有人怯怯私语,嘈杂声退去之后。
卢照纠着的浓眉舒展开去,他有礼而又恭敬的说,“臣怎敢怀疑陛下?只是,这和书立二后,玉盘之制也是祖定,总有冲突,若是玉盘真是碎去一盏,那,这该如何是好?”
清虚迷幻,却又紧绷难当。
宇轩辕的嗓音却如弦一般,厚重万分,无人可挡,“离大婚还有些日子,祖制自然不可废去。皇后必定要手持玉盘,才能登上凤座。”
当青障再度恢复平静之后,偶有鸟鸣声合切的传来。
炎夕云淡风清的表情,冷冷的问,“你为何不说实话?”
宇轩辕坐回她的身边,挑着俊眉答道,“断了翅的云鹰,朕不要。”
“你在保护我吗?”她的眸里只有凉光,这话里带刺,扎人心肉。
宇轩辕看向她,勾起笑弧,不带温度的说,“朕这么做自有朕的道理,你这几天倒是长得不错。越来越有模有样。真正的公主就该如此,朕也和你说,你是不是皇后,现在已经由不得你。”
炎夕合上奏章,明丽的脸上有毫不逊于宇轩辕的彻骨寒凉,“不要说我没有玉盘,就是我的玉盘没有破,我也没正眼看皇后的位子。皇后有什么用?你以为我喜欢权力吗?”
“皇后有什么用?不久之后,你就会明白。权力是什么?权力是你的武器,你没有武器怎么保护你的子民?皇廷角逐,比的是权,比的是谋。你不得不要去喜欢它。”宇轩辕说。
炎夕苦笑一声,“我又不是皇帝。”
宇轩辕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朕不重视名位,背景。朕因位而选人。你看眼前的奏章,它们就是天下。朕让你习政,教你辨识,总有一日,你会有你的作用。”
“你不怀疑了吗?”炎夕反问,她直视他漂亮的眸子,说,“你不怀疑,是我故意将消息传出去,或者,这是我为了逃跑而设下的计谋。”
宇轩辕一笑,阴雾尽散,他脸上的光华照亮道道青影,“你不会。因为你是和朕一样的人。”
炎夕沉默了,她继续坐回她的位置。
他们又回复了原本的样子。云鹰长大了,树影上多了几抹飞行的翅膀,但无论它们怎么飞,也总飞不离青障。
雾深更重,清凉殿这几日热闹得很。朝里也要办喜事。宇昭然将婚期定在宇轩辕之后。
这天章缓挽着竹筐,又是满满的一篮。
他俊逸不凡,身姿才现就比过满廷的粉花。
子愚也不知去了哪里。
章缓一粒粒的拿出果子,脸上的笑淡去了些,“炎夕,近来可好?”
炎夕笑了笑,“这宫中的日子还不是一样。”
章缓定下了手中的动作,“我常在想,这种境况,你要如何才能逃离?”炎夕望向他,章缓表情一般,继续说,“我们说说笑,若是你要回西朝,恐怕要皇帝崩去才行。”
“章缓!”炎夕厉声一道,章缓清影一窒。炎夕才说,“这宫里说话,你怎么也不留个心眼?就算是说笑,被人听到也会生出是非。”
章缓看了炎夕很久,他才又一笑,点了点头,“算我失言,真是罪过。”他移步一下,莲踩几盘,照例都是如此,留下半筐子也不知给谁。
炎夕也没问,章缓不想说,她问了倒唐突了这个有些腼腆的少年。手边放着一本《诗经》,这淘气的子愚,出战时不是说要和她学诗学礼的吗?炎夕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出了殿外。
明亮的光线杜绝了愁绪,暖阳之下,热意融融。不远处,那女子的娇笑如花一般,她身边的男子明眸夺目竟比过了她的娇美,她执起一粒水灵的果子,舍不得放开,羞涩的偷瞄眼前的少年。
炎夕不禁露出微笑,原来……章缓和朝若。
她又转身,越过玉淋池,花茎已枯,那侧边,有人喊道,“你这只大笨鸟,为什么整天缠着我不放?”
那女子如火一般,没有柔弱的气质,却有春天的气息,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