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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襟敞开大半,裸露一片麦色的胸膛,右半黑发洒落在白衣上,凤眸微启,秀美的眼睫下是迷朦的秋色。
一股香液由那瑰丽的唇瓣缓缓流下,如雨露般滑过他的喉结,滚至玉样的锁骨上。
我瞪大眼,还未出口,手便被擒住,背脊触到锦色的柔软,他一个翻身,半压在我身上。炽热的鼻息擦过我的唇,汹涌的热潮压制我的呼吸,我喘着气,硬是与他对望。
他柔柔的弯起唇,于是,那美妙的鼻眼在昏黄之下化作一道魔咒,那双星眸里,是别样的春情,像春日初始的那束光芒,融融的淋在我头上。
“你来了?”
“嗯。”我只能点头。
他满足的像个孩子,蜷在我的颈间,冰凉的湿热点起燎远的火光,我挣扎一下,他与我十指交握,那样的温柔,窗门还在风中拍动,粉帐灵犀的交缠。
我闭上了眼,他如期吻上我的额头。
“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
我反扣他的指尖,听见自己如鼓样的心跳,暖意拂过我眼上。
“你的眼眸,我永不会忘记。”
许久后,他拥紧我,瘖痖的嗓音,深沉悲凉,“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正想开口,他炽热的唇疯狂袭来,我几乎快要窒息,唇齿纠缠间,有种未知的燥热蕴酿在我们四周。
他呢喃的喊,“炎夕……”
我如梦初醒。他不断的低吟而出那个陌生的名字,我抽出双手,他却仿佛醉了似的,任性的不肯走开。宇昭然,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放手,宇昭然。”我咬牙,拼尽全力推拒他的身体。
他固执的拉住我,脸上是暴雨般的伤痛。
衣襟缠实之间,我反手掴了他一巴掌。“放手!我是丹姬。”
烛火曳动,他氤氲的眼变得清明,完美的面容一边,缓缓掀起红色的波浪。
擒住我的手松开。玉壶碎了一地,他喘息一声,赤足走下床榻。
不知是疲惫,还是怎样,他单手支起额际,修长的指拧拧眉心。
掌心的疼痛提醒我,刚刚自己做了什么,“我……我打了你。”
“打得好。”他淡淡回答。
我不顾自己此刻的狼狈,走到他跟前,对他对视,“宇昭然,她是谁?炎夕是谁?”
他不作答,冷峻的面庞如同冰山寒潭,方才的暖帐温情已不复存在。
我咬着唇,十指握紧,尖甲扎入手心,“炎夕……延曦……她是西朝的延曦公主……”
他宽厚的肩动了动,睁启双眼。
我摇着头,退后,我害怕他的目光,终于明白,那里面莫明的情绪是什么,他试图在我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抚着自己的脸,倔强的问,“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
“你不该来这里。”他冷漠的开口。
“我不要听这句。”我吼道。
“我认识她时,她不是公主。她只是明月。”
我不想听下去,大声又逼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她?”
他站起身,坚定的,毫不犹豫的脱口答道,“我不喜欢她,我爱她。”
他明知道延曦公主已经玉盘策封,竟然想也不想的说这样的话。他不是汝王么?他难道一点都不顾虑自己的身份?
“那我呢?你喜欢我吗?”我纠紧心,痴痴问他。
他的黑发妖冶的飘在风里,眼前,那罗衫微启的俊雅男子,冷酷无情的将我打进地狱,“我只爱她一个。”
我踉跄的跌在地上,他似乎想来扶起我。我摇头,尽管视线模糊,却扶着门扉站起身,他的眼底是内疚,还是同情?
我挺直了背,“走开!宇昭然,你不要惺惺作态,我不需要你可怜!”
足下一滑,我的脚跟撞到门槛,一只长臂扣住我的手腕,帮我稳住了身子。
泪,落在他的肌肤上,发散晶滢的光芒,我一点点的擦去,然后,用力推开了那芬芳的俊美男人。
“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
天际沉暗,我奔在风里,已没有知觉。
天未亮时,我走出屋子,回眸眺望,红阁的光亮灭去了,只觉得唇角动了动,也不知自己笑得如何。
人说,青楼女子寡情多。丹姬我,并不是寡情人,既然宇昭然不喜欢我,我又何苦纠缠他?
我朝红阁的方向跪下,低头一拜,他给了我自由,我留他一片丹心。
这世上只有一朵牡丹,只有一个宇昭然,但我从来不是卑贱的女人,即便一生萧索,我也不做别人的替身。
一轮红日映透东方,我离开了汝王府,重新踏上原来的路……寻找“琴王”薛琪。
(本章完)
弦音(十一):丹心(三)
如果没有离开,我绝对不知天下原来这么大。
朝都的客栈很多,我随意找了一间,点了几样小菜,只听市井之徒在谈论近日朝里的大事,说是路疆的殇王宇苍武整兵待发,皇帝有意御驾亲征。
我结了帐,离开客栈。
白日时,有阳光照耀,尚不显得寂寥,夜晚来临,心底却隐约有恐惧之感。我扮作男子,走上路灯铺闪的古朴长道。
眼见街头的小摊很是热闹,再走一日,便能离开朝都。刘薇是瑶琴先生的唯一徒弟,那“琴王”一定会去路疆找她。
可是,找到薛琪后,我会怎么做?
我会杀了他吗?
我一笑,我不会。杀人偿命,那样,我也要做牢,以往觉得活与不活,无关紧要,近来,也不知为什么,总想着解决完薛琪的事,然后……
脑海里闪过那男人的面容,我拂拂衣袖,放宽视线。
迎面而来,是几个衣冠处处的少年,清俊的模样很是眼熟。
才擦肩而过,就有人扯过我的手,“哟,这公子看得可真美。”
我蹙眉道,“公子,同是男人,你这是干什么?”
调戏良家妇女的见多了,我还没见过有人连男人也要调戏。
他眼里的促狭令我厌恶。
“放手!”
路人时不时侧目,却没人敢阻止,那人的背景非同一般。我心中陡窜不安。
貌似有礼,他用劲一拉,低语,“你真是男人?”
“什么意思?”
“跟我走。”他的语调有如毒蛇,“别逼我在这儿撕碎你的衣裳。”
“无耻!”
他挟持我到临近的客栈,反踢上门,伸手,他拆去我头上的缨绳,青丝乱舞,他怔了怔,随即笑意更深,我恼怒不已,“滚开!”
“丹姬……我就知道是你。”
我试图在记忆里寻找这个人。
“丹姬,我是骆卿。”他的眼里有浓浓的炽热,捏住我的下巴,娓娓道,“早在倚红阁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你的一年之期将至,我正想娶你回府,哪知被汝王捷足先登。”
“哼,既然知道我是汝王的人,你还敢碰我。你不怕……”
“怕什么?”他狂笑几声,“你离开了汝王府,以为我不知道?嗯?”他靠近我的脸,我嫌恶的撇开头。
足,离地,我恐慌的挣扎,“你要干什么?”
他抱起我,痴疯的说,“干什么?丹姬,当然是要你。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处子。今夜以后,跟了我,做我的正室夫人。总比做汝王的小妾强。”
“你疯了。放手。”
他丢把我丢在床榻,放下水纱帐,笑着捆住我的手。压制我腾踢的小腿。
我动弹不得,那男人的脸上除了痴恋外,还有令我作呕的淫光,“你疯了。”
他一下下的解开我的衣结。
“不要……”悚心的恐惧如潮般涌起,陌生而又熟悉的软弱粉碎了坚强的堡垒。
“丹姬,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看现在我是小官,他日,我会是六部之首,丹姬……”他喘着气,低头离我仅有一寸。
“咚咚咚”
他皱皱眉,不悦道,“谁?”
“公子,快走。”
“什么事?大惊小怪。”他抓着我的手并不理会。
“有人……有人来了。”
骆卿低咒。
我嘶吼道,“不要!”肌肤上已是冰凉一片。
心一横,我正想咬断舌根,下鄂却被人猛一捏,耳际有人惨叫。
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口鼻,辛辣的贯进我的喉。
门扉又关,我蜷缩在床角,他沉默不语,鲜血滴进水帐,融开,一片片触动我的眼。
修长的指节如竹样美妙,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他的凤眸,荡漾春般的柔情,我分不清宇昭然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另一个女人。
当理智全然崩塌时,我扑进他的怀里,不顾他身体的僵硬,我失声痛哭。他撕断一排水纱,包裹住我的身体,等我不再哽咽,他抱起我,是尊重的,不带一丝亵渎。
那天以后,我没再见过宇昭然。那日教训骆卿的侍从告诉我,他奉汝王之命一路跟着我。我的心情仿佛窗外火红的枫叶,有火焰般炽热的温度,却是生命将尽时,被风一吹,飘然零落。他为什么不来见我呢?难道,我连做替身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我要去见他吗?高傲如我丹姬,难道就甘心做别人的替身?
午后,我推开房门,顺亭而望,有一位男子,他衣服款款,玄琴在手,他挑目对上我的眼。
我不由得走近他,他含笑道,“姑娘。”
我并不明白他的话。
他有礼道,“在下薛琪。”
我万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薛琪,他的风仪堪比他手里的玄琴,那是绿乔,倚阑垂歌,玉籁绝弦。
郁积的怨气绵绵袭来,我阴冷问他,“你可知道我是谁?”
他摇头,岁月于他,仿佛极仁慈,他的模样看起来不过刚过而立,我的姐姐却心力憔悴,满目疮痍。
我怒道,“薛琪,你可记得当年西冷桥畔的莘瑶?”
他的腰明显一僵,我步步逼近,“当年,你们恩爱缠绵,每日弹琴对诗,当年,你们寄情烟江阁,对吟伊人辞。”
“你到底是谁?”他扶着石桌,足下不稳。
“我?我是她的妹妹。替她来找你。”他面色苍白,我冷冷笑道,“薛琪,你想知道我姐姐后来的日子吗?”
“她……好吗?祝邵待她如何?”
“她根本没和祝邵在一起,你走以后,她卖身给东朝的名仕,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
他死灰般的青色脸庞,攥紧指节,“莘瑶不是那种人。”
“不是?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告诉原因。”我柔媚笑笑,轻声道,“她是为了找你。烟台第一歌姬,为了你这种人,作贱自己,你开不开心?”
“你告诉我,她在哪里?”他压低身子,充血的眼里满满的全部都是痛苦,狰狞不受遮掩。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拂袖,我正欲离去,裙摆却被他扯住。
他蹒跚,在碧湖前,朝我跪下。
七尺男儿,匐在我脚边,失声哭泣,莫名的,心中似有锥子扎来,钻心之痛四散我的五脏六腑。
“她在哪里?”
“她死了。”我答,“她就葬在西冷桥畔。你们相遇之初的那个地方。”
薛琪像木偶般,保持不动,僵在原地,仿佛跪的是我的姐姐。
我一动不动的伫在原地,暖阳笼在我俩身上,却是凄凉惨状。
薛琪告诉我,祝邵说了谎,他骗薛琪,姐姐早就钟情于他,他拿出“蒹葭”一词,上面的字迹是姐姐的。但我告诉薛琪,姐姐绝没有写过这种暧昧的情信给祝邵。如果当年,姐姐放下骄傲,便不会和薛琪产生误会,如果祝邵如实将姐姐的话转给薛琪,他们最终仍会在一起,我忽然明白了,祝邵眼里最后的情绪,那是浓浓的悔恨,他将一生受到良心的指责,因为他害了姐姐的一生。
多年的仇恨,多年的怨怼,当我看见一昔苍老的薛琪,我停止了报复,因为他此生都留有缺撼,那个名叫“莘瑶”的女子这样钟情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