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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起来!”青儿气极了,扯着戍的一只胳膊就往外拖。见狄戍不动,伸手就在狄戍的头上打了好几巴掌。狄戍被她这么又凶又打地吓着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抱着头哇哇地哭。狄戍哭得起劲,青儿打得越用力,一边打口里一边骂:“混小子,咱们弟弟都没了,你还睡!混小子,看我不打死你!”狄戍被青儿打得疼,连连往那被子里缩,一边缩一边委屈地哭叫。
老头正抱着狄家老三拉巴巴,听到里头乱糟糟地一团哭起吓了一跳,随手扯了一个东西将小东西的屁屁擦了一把就搂着进了屋。进屋一见傻了眼,只见那个头发乱糟的丫头奋力地追打着狼狈的狄戍,他那个小屋子已经被这姐弟俩折腾得不成样子了。睡着青儿吃力地掀起一件东西要扔狄戍,老头不得不叫停:“停,停停停。小丫头你这是要拆了我的家吗?”
青儿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就朝老头冲了过来,一把将老头怀里的小东西扯了过来,嘴里一边又一边地叫:“小弟弟,小弟弟。”轻哄两声后突然转头怒气冲冲地瞪着老头,瞪了一会儿抱着小东西就到了火堆边坐下,对狄戍与老头理也不理。
老头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脚步抬向里间,不一会儿那东边的小厨里冒出一些青烟来。
狄戍见自己莫明其妙地挨了一顿打,而自己好像还很生气,他委屈极了,蹭到狄青儿的身边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姐姐。”
听到戍弟叫自己,狄青伸手将戍弟拉过来揽进怀里,将这两个弟弟各看了几看呜呜地哭了起来。
狄戍见不得姐姐哭,学着姐姐以往的动作轻轻地摸了一把姐姐的脸,喃喃地说:“姐姐,不哭。”
狄青抓住弟弟的小手捍在手心,在怀里的那个小东西脸上亲了亲,然后又将戍弟的头扳过来亲了一下,咬紧下唇方才止住哭泣。用哽咽的声音乞求着自己那个不到四岁的戍弟:“戍弟一起照顾小弟弟。”看着狄戍懵懂地点头,小狄青忍不住又哭了。
青儿早熟老头看在眼里心头特别难过,想当初他远远地看着这个小人儿在狄仕文的怀里撒欢,那是何等的快乐与无邪,现如今,她不仅学会了骂人,还学会了大人。那个黑漆漆闪亮亮的眸子不再有跳脱的闪烁,小小年纪的人儿,那眼就像一潭深水一样,轻风拂过也只能拂起些许褶皱,转瞬间又恢复那不复年龄的深沉。
“来,吃饭了。”老头端着一个大木盆往桌上一放,招呼了一声姐弟三人,自己大刺刺地坐在一方开动起来。
青儿也不客气,双手抱着小东西蹭上凳子,小狄戌也乖巧地爬上凳子与姐姐并排坐在一起。
老头看青儿吃饭也不放下那个小东西,叹了口气,指着旁边长椅无奈地说:“你把他放到那个上头,又不会丢。”
青儿拿眼瞟了他一眼,理也不理,呼噜噜地猛吸着粥。
吃过了饭,青儿将怀里的小人儿塞在狄戌怀里,麻利地收拾起碗筷来。老头叼着一个烟袋,一边给那烟斗里点火,一边拿眼直瞟狄青,看着青儿熟练的动作眼睛眯了眯,猛吸两口旱烟,滋滋地吐口烟雾来。
坐在他旁边的狄戌被呛得直咳,那个缺心眼儿的孩子也不知道挪一下,青儿见了又气又疼,一手托着装有碗的木盆,一手扯了扯狄戌的衣服。
许是觉得那烟儿对孩子不好,老头看见青儿扯狄戌的衣服,又猛吸了两口,然后咚咚地在火堆边将烟磕息。然后就偏着头看青儿在厨房里麻利又显得吃力地洗着碗筷,“狄大小姐,你想要在我这里长住吗?”
听见老头的话,青儿顿了顿,然后一声儿也吭地继续着手头的活。
老头也不管青儿有没有听,继续说着:“不是我不收留你们……,也罢,你们想要留多久就留多久吧,谁叫我该你老子狄大官人的呢!”
“该我狄的又不止你一个人。”老头正要转身出去,青儿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
老头转过头来,有些生气地瞪着青儿:“你当老子跟那些没良心的人一样么?”看着青儿倔犟地昂着头,老头扯了扯嘴角,唾的一下吐了一口口水到地上,往青儿这边踱了两步说:“那也怪你老子,净做大善人,若不是可怜那个孙丽娘,你与你戌弟会受那些罪?”说着将青儿扯过来,粗鲁地撸起青儿的袖子,那胳膊上依稀能看见一道道的青痕。
“不疼了。”青儿淡淡地将袖子扯下来,低着头扳了会儿手指,突然仰起头来,朝老头笑着说:“爹爹说不要想别人的坏,要想别人的好!爹爹还说爷爷是好人!”
老头眼睛一酸,伸手在那个稚嫩的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肠地说:“你想得很好,记住你爹的话就好。”见着青儿扑闪扑闪的眼睛蹲下身来,平静地与青儿对视着:“青儿,记住,不管别人给你多大的委屈,你都要快乐!都要善良!记住了?”
青儿使劲地点了点头,笑着回答:“记住了,爹爹也是这样说的。”
拍了拍青儿的后脑,老头笑了:“对,记着爹爹的话就好。”
“可是我也难受。”青儿扯着胸前的衣襟皱着眉头补充道。
“难受也要觉得不难受,要不然你会更难受。”老头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在青儿的小脸上轻轻地拍了拍,转身朝外走去。走到外间,一边穿兽皮做的袄子,一边笑着与青儿说:“我出去给你那个小弟弟找个奶娘回来,你哪儿也不要去,前后门我都给我锁得死死的,你就在屋里呆着知道吗?外头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往外面看,知道吗?”
青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老头不放心,又回到屋里四下打量一下,拿了几块板子将几个窗户给钉得死死地。出来将呆在门口的青儿一把抓进屋里一扔,然后咔咔地拉上厚重的木门。“乖乖地在家,等我回来,饿了就吃锅里的饭。你小弟弟的我已经备在那个罐子里了,就学昨天那样喂他就好。”
“爷爷,你要快些回来。”青儿站在光线昏暗的石屋内,对着那丝光亮喊着。
老头在外面回答:“知道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青儿感觉肚子饿得不行了才记起给两个弟弟弄吃的,待两个弟弟吃饱了她自己才吃,中途又给小弟弟把了两次巴巴,不觉得那缝处的光亮不见了。外面传来一阵阵呜嗷地吼叫声,青儿听了有些害怕,死死地搂住狄戌想要寻求一些帮助。狄戌也很害怕,他紧紧地缩在姐姐的怀里,脑子埋在小弟弟的襁褓上。
“哇……”一声响亮的哭叫从狄戌的脑袋下传来,狄戌郁闷极了,抬头可怜惜惜地问姐姐:“弟弟又饿了么?”
青儿也感到很无奈,明明刚给他吃过了东西,怎么又饿了?想归想还是操起干净的布巾浸着热汤,小心翼翼地给怀里的小人儿喂着。小东西哇哇地哭了一阵,吃了几口热汤后就不再哭了,直到吃饱方才噜噜嘴不理人了。青儿将小东西交给狄戌抱着,自己转身去洗碗筷。
狄戌抱着小人儿坐在火堆边,过了没一会儿感到一股热热的湿湿的东西,低头一看,气急败坏地朝姐姐吼:“姐,他又尿了!”
正在洗碗的狄青扶了扶额头,快速地将碗筷解决掉,然后又回到火堆旁边。将小人儿从戌弟怀里接过来,一边轻哄着小人儿,一边指挥着狄戌:“去把柴禾拿些来,火小了。”狄戌闷闷地去拿柴禾,狄青熟练地解开小人儿下身破袄,拿起昨天晚上刚换下来的红袄将他包裹起来。
这个小东西一会儿要吃,一会儿要喝,一会儿拉屎,一会儿撒尿地胡闹,倒还真让狄青姐弟俩不再听见那屋子四周的吼叫声。姐弟俩围着那个小人儿忙得团团转,不知不觉吼叫声逐渐停止,那缝儿处渐渐地飘入一两缕的光亮来。
左官人入山尽显情义
话说那个老头将青儿姐弟俩锁在屋里,自己兜兜转转出了山直奔汾阳县县城而来。望着左之常那高高的府门直摇头,伸的招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将一纸条递给他,在那小伙耳朵里嘀咕几句就退了开来。看着那个年轻人伸手轻轻地叩响门环,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仆人后方才离开。
“你找谁?”仆人见着一身寒酸短打的小伙,想想并不认识,有些纳闷地问着。
“刚才一个老头让我把这东西交给左老爷。”小伙子掏出纸条来,一边说一边递给仆人。
仆人看了两眼道:“我不识字,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个识字的人来。”眼见着夫人身边的丫环甜歌从眼前走过,老仆连忙将甜歌叫住:“歌儿姑娘!”
“谢伯什么事?”甜歌停下朝老仆谢伯眨着扑闪闪地大眼睛。
“这个人拿来一张纸条,说是给老爷的。我不识字,特来让你看看是什么事。”谢伯笑着将纸条递过来。
甜歌却不接纸条,只是甜甜地笑着说:“谢伯真是糊涂了,这条子既然是给老爷的,当然只能老爷瞧。”说完朝愣在那里的谢伯咯咯一笑,转身一蹦一跳地往另一个方向走着,一边走一边说:“老爷现在在伯忠房里呢!你去那里找吧。”
那丫头走远谢伯暗骂自己还没有一个丫头知事,将那个小伙子留在门房,自己一路小跑往里赶着。
左之常狐疑接过谢伯送来的条子,只看了一眼就蹦了起来:“忠伯啊,真是老天有眼,青儿有消息了。”见狄忠好似不信,于是将那纸条递了过去。
“是真的?”狄忠了纸条仍不相信。
“是真的。”左之常拍拍狄忠的手肯定道,站起身来问谢伯:“送信的人在何处?”
“就在门房。”谢伯应道。
左之常笑着对身边的丫头说:“你去知会管家一声,让他赶快备车马。”丫头应声离去,左之常笑着对狄忠说:“您老且在家里歇着,不出天黑我就把青儿接回来。”说着就招呼上谢伯离开。
狄忠哪能歇得住,不顾伺候他的丫环劝阻,坚持着要随左之常一道去接青儿,左之常得了信劝阻再三无果,只得让狄忠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走到天黑,在一座山前停下,赶车的车夫掀开帘子对里头的左之常说:“老爷,这里有几户人家,咱们就在这里歇了吧,明天再进山!”
左之常万没有想到会走这么远,天色已晚,这大冬天的赶路确实不太安全,吩咐家人去寻住处,自己扶着狄忠下了马车。
“谢左老爷!”被左之常搀下马车的狄忠有些受宠弱惊。
左之常摆摆手,示意狄忠不要那么见外,这时家人来报说是寻到了一个下处,见狄忠不大自在随便指了一个家人扶着狄忠走,自己拢着毛披风走在前头。前面虽有家人打着灯笼照亮,到底不比得在家里,踏着坑坑洼洼的山路左之常慢慢地走着。
进得一户人家,这家人是猎户,山里头人好客,见有客上门就将家里的好吃好喝都抖了出来,左之常笑着一一笑纳。吃好喝好,等家人整理好床铺,他坐到床上一边解衣一边对家人吩咐:“去把咱们的白面馍都拿来。”
“老爷要镆做什么?”家人不解,掇着火盆偏着头问。
“我看了,这家人吃饭的时候都吃白馍,可见他们喜欢,咱带了不少白馍,晚上又没有怎么吃,你拿来就当是还了人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