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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杜熙月心里大致明白,见外面夜色深了,就遣了邢妈妈回屋。
邢妈妈见状赶紧把怀里的暖炉还给月巧,起身告辞。
杜熙月笑了笑,说了句:“叫吴妈妈别冻着才好。”
话音一落,邢妈妈愣怔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谢姑娘提醒,我回去就和吴妈妈说。”
杜熙月点头,月巧送邢妈妈出门。
没一会,月巧进屋锁了堂屋的门,进了里屋,问道:“二姑娘,要不要我去看看?”
杜熙月看着窗外的夜色,思忖了会,道:“明儿一早你就找人跟着吴妈妈,看看白天都在干些什么。”
“是。”月巧应了声,替杜熙月掖了掖被角,不解道,“姑娘为何现在才动手?”
杜熙月只笑不语。
老太太拨来的人在缀翠屋快住一个月了,该熟悉也都熟悉了,何况有四姑娘做出头鸟把老太太的下人管得紧,仿得紧,老太太也没说什么……那证明,老太太对她们的管教是默认了。
既然老太太都默认了,她还需要什么顾虑……正好也可以借此告诫邢妈妈,她放任吴妈妈不代表她可以欺负。
定下主意,她便躺下歇息了。
月巧过来熄灯时,她吩咐了一句:“从下个月起叫梨芳和吟香轮班值夜吧。”
“是。”月巧应声,拿银勺按灭了烛芯。
而邢妈妈那边,自从被杜熙月叫去说话后,倒也不怎么出院子了,只要杜熙月想见,她基本上都会在院子里出现。
月巧那边一连跟了吴妈妈几天后,每日午休后,跟杜熙月禀报一番:“吴妈妈每天在辰时三刻跟着府内拉货的马车出去。至于去哪,就不太清楚,一直到未时末回来,然后会去趟西院。”
去西院……杜熙月怔了怔:“她去西院干嘛?”
月巧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去找二太太。”
找二太太?杜熙月疑惑道:“她之前跟二太太认识?”
月巧轻摇下头:“没听说过,不过可以肯定,她这几天每天都去找二太太。”
既然之前不认识,现在又天天往二太太那跑……是把自己的事报给二太太听吗?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二太太在老太太那儿失了宠,还有什么可以拿捏她们呢?况且,老太太也吩咐姑娘们都到她定省,不就是旁敲侧击告诉大太太和二太太,不要再管姑娘们的事情吗?
二太太不 糊涂人,绝不会在自己处于劣势时跟强势硬碰硬。
到底是为了什么二太太跟吴妈妈联系上了呢?
是和自己有关还是无关?
杜熙月不由陷入沉思。
月巧坐在一旁,小声道:“姑娘何不直接叫吴妈妈来问个明白。”
问明白……杜熙月不是没想过,可是她想起那天去看二太太的模样,绝不像小红说得那样,只是说句疯话这么简单。如果二太太真要拿徐夫人如何,仅凭一个梦又能说明什么……
以二太太的性格,定会想方设法找到能站得住脚的证据
她知道多了又有什么好处?
回过神,杜熙月淡淡道:“眼下别搅进二太太的浑水里才是。何况,我们也不知道二太太找吴妈妈 的目的。”
那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静制动。别冒冒失失问了话,知道些无关的,到时坏了二太太好事,还成了她们的不是。
月巧会意,只说:“不然再观察吴妈妈一段时间?”
杜熙月没有反驳:“你先看着,然后再去查一查吴妈妈在府里的关系,越详细越好。”
而吴妈妈那边一连好几天都和二太太走得亲近,全然不知杜熙月对她很是不满。
“姑娘,有件事很是奇怪。”月巧详细打听一番后,趁着屋里没外人,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
月巧道:“吴妈妈在府上的关系倒没什么,但是昨儿我和邢妈妈坐在一起说话时,她无意说了个事。她说,吴妈妈在城外通州县有个远方小姑子,上两个月进到城里,在一户有钱商户家里做粗使婆子,还说这家人姓徐,是从余杭来京不久,出手阔绰得很。”
姓徐……从余杭来……
杜熙月神色一凛,难道是徐夫人家?
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情?
月巧也察觉出异样,小声道:“二姑娘,你说不会是徐夫人家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宴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杜熙月回了缀翠屋。她前脚进门,月巧后脚就把屋门落了锁,神情紧张地问了句:“徐夫人怎么又来了?”
杜熙月坐在炭炉边,伸出手来烤火,喃喃道:“不知道。”
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
“依我说,姑娘这时应该把吴妈妈抓来问个明白才对”月巧一脸气愤的模样。
事已至此,把吴妈妈抓来问明白又如何?
徐夫人既然又去探望二太太,有些事不已经挑明了吗?
什么能让徐夫人低眉顺眼、伏低做小,除了为保徐巧这个病痨子外,杜熙月想不出第二件事来。
“二姑娘,都这个节骨眼了,你倒是说句话呀。”月巧见杜熙月半天不说话,着急跺了跺脚。
“你急什么。”杜熙月睨了她一眼,拿起手边的茶盅,思忖了会道,“吴妈妈毕竟不是二太太心腹,二太太怎么会跟她说心里话。你现在把吴妈妈叫来兴师问罪一番,闹得府里上下都知道了,指不准别人怎么看笑话。”顿了顿,又道:“不如拿些银钱出来,你跟厨房的管事妈妈说一声,就这两天给刑妈妈和吴妈妈加些菜,你再备些酒来,叫上梨芳和吟香,就说是这些时日犒劳两位妈**。”
“姑娘这个方法好。”月巧笑道,“到时再多灌吴妈妈两杯,怕是想藏也藏不住了。”
时间定在隔天申时末,地点定在两位妈妈住的通屋里。
当晚,吴妈妈听梨芳来报,眼里露出笑意,嘴上还说着客套话:“哎哟哟,让二姑娘破费多不好意思。”
梨芳笑了笑:“姑娘说了,原本早就想请两位妈妈 的,不巧前些日子天气不好,老太太也经常叫姑娘们过去坐坐,这一拖就是个把月了。见这些时天气暖和了,老太太那儿也没什么事情,就想到这事上了。这不,打发我过来问问两位妈妈,这两天哪日得空?”
一个姑娘院子能有多少事,再说平时院子里就刑妈妈一人都张罗得来,吴妈妈更得清闲。
“我们倒没什么意见,就看姑娘怎么安排了。”吴妈妈咧嘴笑道。
梨芳见话已传到,便没再多言,起身道:“既然两位妈妈没什么意见,那我这就去回了二姑娘。”
“好,好。”吴妈妈难得显出客气,把梨芳送到门口,眼见她进了正屋才把门关上,转身笑道:“都说二姑娘大方,我看不像假话。”
刑妈妈坐在炭炉边,抬了抬眼,淡淡道:“这饭你也敢吃?”
吴妈妈随即坐到刑妈妈身边,把手插进袖子里,不以为意道:“为什么不敢?我一不偷二不抢,是姑娘赏来的饭,不吃白不吃。”
刑妈妈白了她一眼,往旁边挪了挪:“别人说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倒好,你是做了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
“呸呸呸大晚上什么鬼啊鬼的”吴妈妈骂道,“姑娘赏个饭是好事,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得晦气。”
说着,用铁钳拨了一下炉子里的干木材。
火苗一下就窜了出来,跳耀着,照在刑妈妈脸上反射出橘红色的光。
刑妈妈烤了一会,觉得脸上暖烘烘的,才开口道:“你别把二姑娘当傻子,前些时她还问起你来。”
吴妈妈一怔,很快又反应过来,佯装糊涂道:“二姑娘问我作甚?”
刑妈妈冷笑道:“我们两个住一个通屋,你还在我面前装傻?”
吴妈妈见她不像是套话,神色一正,道:“既然刑妈妈心里明白,我也不说暗话,这些时托刑妈妈您照应,我才能出去。至于干嘛,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明着跟你说,是二太太让我这么干的。”
二太太……刑妈妈一听,愣了愣,半信半疑道:“你怎么跟二太太搭上了?”
吴妈妈摆了摆手:“跟你多说无意,只是妈妈您知道这里面的轻重才好。”说着,她从袖兜里拿出二两足银摆在刑妈妈身边的花几上。
“这些钱……”刑妈妈脸色变了变,就见吴妈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刑妈妈,你我都是在老太太身边呆过的人,都是明白人,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主子的事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自是不必我多说吧。”吴妈妈眯着眼,口气里带着几分威胁。
刑妈妈看了眼那二两银,半晌说了句:“钱我不要。”
吴妈妈也没勉强,伸手把二两银子拿回去:“刑妈妈,这钱我先替您保管,您何时想通了何时跟我说一声,这银钱我一份不少的交给妈妈。”顿了顿,又道:“只是,有些话您还是要斟酌地跟姑娘说才是。”
“我知道了。”刑妈妈烦躁地站起来,不等吴妈妈再说什么就回了里屋。
吴妈妈对着刑妈**背影白了一眼,冷声道:“有钱还不要,装什么臭德行”
二太太虽没了实权,但毕竟还是主子,就算刑妈妈曾是老太太身边的下人,总归是个下人。以下犯上的事,她做不出也不敢做。
如此一来,她只能瞒着二姑娘了。这让刑妈妈心烦意乱。
惹不起还躲不起……
隔天一早,刑妈妈跟杜熙月告了假,说是家里那位发了旧疾,要去抓几副药方子。
杜熙月没多问就应下了。
待刑妈妈一走,月巧端了茶进来:“这刑妈妈怎么回事?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就说家里有事?”
杜熙月接过茶,喝了口:“我叫梨芳去甘妈妈那早打听过,刑管事腰部有旧疾,一到冬天就容易犯病,刑妈妈要回去照顾照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姑娘倒打听的仔细。”月巧笑起来,又道,“我是怕这两位妈妈看姑娘人好,好说话,就越发规矩。”
杜熙月“噗”地笑出声来,指了指月巧:“你倒是越来越有管事的派头了。”
月巧被说得红了耳根子,低头道:“哪有姑娘说得那般,不过是看不惯她们对姑娘的做派罢了。”
杜熙月知道月巧跟自己一条心,又笑道:“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自有分寸。”
说完,又问了晚上聚宴的事。
月巧道:“姑娘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想着天冷也就不备冷拼了,就四份热菜一份汤,京酱肉丝、板栗烧野鸡、酸笋虾丸、豌豆苗,再加一份鱼丸汤,刑妈妈今早临走前又拿了一坛女儿红来,说是人不在,可礼性不能少。”
杜熙月听完,点了点头:“就按这菜样下单给厨房,然后再多加一碟盐味花生米,那个下酒。”
“是。”月巧应了声下去。
……
因为有饭局,吴妈妈便回来的早了些,未时刚过一小会,月巧就见吴妈妈进了院门。
“吴妈妈今儿可回来的早。”月巧高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