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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看昙花。心里却寻思开了,据林媚说,二公主看见自己拣了香包,说道要为京城女子出一口气,一时便威逼史平佐设法拿左梨的香包来调换。
只是二公主为何不是和周明扬一处,却是和史平佐在一处呢?昔日周斯露过口风,说道周明扬不甘愿尚公主,只是太后和皇后属意他,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忍耐着。莫非,今晚二公主和史平佐在一处,是周明扬设下的局?
柳永想了半晌,却是认定,二公主的举动,或许跟周明扬有关。极可能是周明扬不欲周敏敏和林媚跟他拉扯不清,因此使了法子让二公主来“主持正义”。欲塞了左梨给他为妻,让周敏敏和林媚皆死心。
另一边,史平佐着愁。众目睽睽之下要神不知鬼不觉得左肥肥的香包,然后跟柳永袖袋里的香包调换,这个事情的难度,不是一点半点。
史平云端午节时,也听到史夫人提及林媚的婚事,她却是喜欢林媚,说道林媚温柔可亲,配性子温厚的大哥正好。今晚赴宴时,便寻思要如何代母亲打探林媚的心思,谁知一转头,就不见了林媚和周敏敏,连哥哥也不见了。好半天,哥哥终于出现了,却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莫非敏敏表姐安排哥哥和林媚见面了?史平云猜测来猜测去,见哥哥游目四顾,看的却不是林媚那一边,而是左待郎那席,一时没忍住好奇心,上前喊了史平佐一声,笑道:“哥哥看什么呢?”
“妹妹,大哥可能有祸事了。”史平佐想及史家和左待郎也有来往,妹妹更和左梨认识,这件事,只好告诉妹妹了。一时趁人不觉,和史平云站到角落中说话。
史平云听完史平佐的话,也吓的不轻,轻声道:“你待前头这儿,见得有人去请安喊公主,方知晓她是二公主?”
“若是别人威胁我如此做,或能想个法子避过。但她是二公主,若是违她意思,却怕。。。”史平佐叹气道:“若左小姐和柳状元是良配,调换香包或正好促成良缘,但明知不可能是一对,如此做了,却是害他们两人一辈子。”
“怎么办好呢?”史平云也急了,眼见史平佐焦头烂额的样子,一时咬牙道:“哥哥,这样好了,我去拿左小姐的香包……”她说着,后面的声音也低了下来,见得史平佐点头,这才悄悄往另一边过去。
“左姐姐!”史平云找到左梨,拉她到角落中,把史平佐遇到的事情细细说了,未了发愁道:“我哥哥不想这样做,可是得罪二公主的话,她随意拿个罪名扣下来,却怕全家不好过。而且也怕哥哥不做,二公主会指使别人这样做,一样损及姐姐。”
左梨一听,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按理来说,才貌双全状元郎,谁不爱慕?但这样的情况下配成对,只能是怨偶。从此之后,她只能在对方轻视甚至鄙夷的眼神中,自惭形秽过一辈子,这不是她所求。
看着堂姐堂妹表姐表妹一个一个的嫁出去,自己还待字闺中,左梨,不是不急的。只是怎能因为自己长的胖,就随意下嫁呢?她虽然胖,也是女孩子,也想追求美满的婚姻,也想良人疼爱自己,这有什么错?可是没错又如何,根本没什么才俊愿意多看自己一眼。以她的门第,当然也有求亲的人上门。只不过,门当户对的求亲者,多是爹不疼良不爱破罐子破摔的庶子,好容易来个略有才学相貌过得去的寒门子弟,嘴里说的好听,眼睛里哪里有半丝爱重?是的,她胖,她不再指望有人爱慕她,但至少要有三分敬重,至少要把她当个女人来看。
现下二公主说要为女子出口气,给柳永一个难堪。但,她难道不是嫂子么?二公主牺牲她一个胖姑娘,要为其她漂亮姑娘出气?
“平云妹妹,谢谢你告诉我。”左梨按下怒火,冷冷瞥一眼被众星拱月围着的二公主,从腰上摘下香包,递在史平云手里道:“只管拿给哥哥去调换。”左梨人胖,香包做的特别大,放在史平云手里,却显得史平云手掌极小。
“左姐姐,这?”史平云告诉左梨这件事,自然是希望大家能合计出一个既不得罪公主,又不使左梨陷入困境的法子,现下见左梨递过香包,却有些懵了。
左梨见了史平云的神色,便俯在她耳边道:“你想啊,柳状元这样的男子,怎会私藏我的香包?到时他怀里掉出我的香包,大家第一个想法,便是他受了陷害。待二公主要为我作主时,我装着糊涂,却要使大家明白,陷害柳状元的,就是二公主。于我,于你哥哥,都没相干。”
史平云这下嘴角绽开了笑,赶紧藏好香包,低声道:“左姐姐真聪明!”顿一顿又道:“可惜男子爱以貌取人,皆不识宝!”
“好了,快走吧,免得那二公主看出端倪来。”左梨目送史平云往史平佐站着的地方过去,这才转身去找母亲左夫人。
左夫人因左梨一直待字闺中,差点急白了头发,每到宴会,总是凑在夫人堆里,极力想找机会推销左梨。因今晚长公主宴请的人中,也有几个候在京城等补缺的外地官夫人,这些夫人们也带了儿子女儿来见世面,现在都混在举子堆中吟诗作对笑闹。左夫人相中了两个,只是一问,皆有婚约,只得作罢。待一抬头,见左梨走了过来,再对比园中其他窈窕的女子,不由埋怨道:“都怪你爹,那会我生你时,恰好有人送了一筐蜜梨上门,他随口就给你命名梨字,这才会长了一个梨形身材。若是他给你命名左竹,没准就能长个窈窕身段呢!”
左梨听多了左夫人这些不许理的抱怨,一时笑了,坐到左夫人旁边,问道:“适才不是见娘和苏夫人她们说话吗?怎么又坐到这处了?”
“这处风景好,满园的才俊几乎都收在眼底了。”左夫人说着话,恨不得出手在园中拉一位才俊给女儿夫婿,嘴里却道:“梨儿啊,不若再放低一些标准,在外地人中挑一个作夫婿可好?”
“娘,不管京城还是外地,男子的本质皆差不多。此事不必强求了。”左梨被二公主之事一闹,更是灰了心,见左夫人转过头来,看看附近无人,便把史平云说的话告知了。
左夫人一听,也颇为气恼。隔一会却道:“史平佐是一个不错的,若是跟他调换香包,二公主出来作主,倒能顺势应下。”
史平佐从史平云手里接过香包,莫名其妙打了个寒噤,一时朝左夫人和左梨的方向瞧了瞧,见左梨似也瞧了过来,略一点头,这才移开视线,跟史平云道:“左小姐虽胖些,却有智慧,可解了我的困境。”他说着,见那头二公主朝他看,知道再耽误不得,忙装作新得了两首诗,要请柳永品评的样子过去了。
柳永听得脚步声,抬头笑道:“史兄有何事?”
“今晚昙花一现,心有感触,却得了两首诗,想请柳状元品评一番呢!”谁说着,递上一张诗稿。
柳永接过来一看,虽工整,并无甚出奇之处,口里赞道:“不错,很是切景。”他说着,甩甩袖子,袖袋里的香包掉落在地,眼睛还瞪在诗稿上,恍如未觉。
真是天助我也!史平佐平素笨手笨脚,这会儿动作前所未有的敏捷,左手已从地下拾起香包,在右手另一张诗稿的掩护下,迅速放进怀里,另一掏出一个颇大的香包来,递在柳永跟前道:“柳状元,你掉了香包!”他说着,不待柳永看清,早以一种密有的姿势扯起柳永的袖子,把香包放进他袖袋内。
苏仲星见得柳永和史平佐看诗稿,凑过来道:“左兄作了什么好诗?”
“呀,好痒!”柳永突然站起,把诗稿还给史平佐,右手去抓左手臂,抓得几抓,袖袋里的香包早掉了出来,没等史平佐和苏仲星反应过来,他早退后一步,伸左右手各推了苏仲星和史平佐一把,然后迅速闪到另一边案几前。
苏仲星被一推,一下站不稳,向前趑趄,一时却踩在一颗圆滚滚的珠子上,脚下一滑,早扑倒在地下,导致他滑倒的珠子,滴溜溜滚到他手边,卡在他张开的右手虎口上。
史平佐也一跤跌在地下,感觉胸口处有东西卡着伸手一掏,却是一个香包,他举到眼前一看,却是他塞进柳永袖袋里那个大香包。
众人听得声响,早围了过来。
有声音道:“咦,这不是避汗珠吗?仲星藏得此等好东西,怪道不怕热呢!我听说此物只有三颗,两颗在宫中,一颗被圣上赏了相爷。不知道仲星手里这一颗,却是从哪儿来的?”
另一个声音道:“天咧,这是我妹妹左梨的香包,平佐从何处得之?”
第三十四章 环肥燕瘦
史平佐手里拿着的荷包,有他手掌那么大,上面绣着一只圆润的香梨,熟悉左梨的人一眼便认出,这是左梨的香包。
比起苏仲星如何得到避汗珠,众人更关心肥女左梨的香包因何会落在史平佐手里。因此左梨的大哥坐森话语一落,众人齐刷刷看向史平佐,欲听他解释。
任晓玉和二公主一听声响,也赶紧围了上去,结果两人都几乎气歪了鼻子。
任晓玉:林媚的香包怎么换成左梨的香包?还有,柳永因何会避的这么快?难道桃心的举止让他生了怀疑?不管如何,最可恶的是苏仲星,好好的,你跑过来干什么?嫌日子过的太平淡么?
二公主:史平佐啊史平佐,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让你调换一个香包,你倒好,把香包调换到自己手上了。你要是解释不好,就等着娶左梨吧。
桃心眼见避汗珠落到苏仲星手里,任晓玉的计算落了空不说,一个不好,还会让人误会任晓玉和苏仲星私相授受,一时急得鼻尖冒出汗来,拼着会受任晓玉责骂,挤进人群内道:“苏少爷,原来避汗珠被你捡到了呀!我家小姐让我保管者,我一个失手滚落在地,正到处找呢!”
苏仲星适才被柳永一推,晃眼间,见着一颗珠子迎面而来,分明是有人特意扔过来的,哪里是不小心滚落的?他正要找出珠子的主人理论,桃心撞了上来,又是一个丫头,一下火冒三丈道:“这么宝贵的珠子,怎会让你一个小丫头随手拿着,任意滚落?”
“是奴婢失职。”桃心急于拿回珠子,低声下气道:“还请苏少爷还回珠子!”
任晓玉见桃心失手,本来就迁怒于苏仲星,眼见苏仲星呵斥桃心,她也怒了,上前道:“我的东西交给丫头保管,她如何保管法,不由外人置评。”
“任小姐不愧是宰相千金,连圣上赐下的避汗珠也能随意交与丫头,满园乱扔着玩,失敬了。”
罗明秀见任晓玉喝斥苏仲星,苏仲星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十分与女子计较,更不能与女子耍嘴皮子,便上前道:“也是,我表哥长成这样,先前就有丫头小姐扔手帕香包引他注意,现在倒好,连避汗珠也扔过来了。”
任晓玉一听气白了脸,瞪着罗明秀道:“罗小姐什么意思?”
苏仲星也知道罗明秀的话无礼了些,便道:“任小姐息怒,是我表妹乱说话了。只是你这丫头乱扔珠子,确实有些不妥。”
罗明秀一时也醒觉,任晓玉可是宰相千金,气焰嚣张,得罪了她不是好过的,因也止了话。
任晓玉计算不着柳永,胸口全是郁气,偏生又被罗明秀一句话刺激着了,气的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