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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郡主要是生出一个小子还罢了,要是生出一个模样像他们的小姑娘,横竖都是一副黑黑壮壮的模样,以后找婆家,还不得愁死人。”
林媚一听,不由也笑了,嗔道:“没准生出来的小姑娘就不像他们呢!”
“呀,要是不像他们,那更糟。”
“胡说八道。”林媚伸左手捂住柳永的嘴,右手去戳他鼻子,“你就不许人家生出一个像祖母的小姑娘呀!”看柳婶娘,多端庄的模样啊!
柳永亲着林媚的手掌心,从林媚的手缝里漏出话道:“咱们,……不能输给郡主和柳勇那一对。”
林媚不由红了脸,一把松开柳永,哼哼道:“天天折腾,我没力气了。”
“来人,彻两杯参茶上来!”柳永冲门外一喊,笑吟吟道:“咱们喝参茶补补元气,今晚要挑灯夜战。”
丫头端了参茶上来时,柳永挥退了她,关上门,呷了一口参茶,用嘴去喂林媚。
烛影里,林媚娇颜如花,眼波如水,勾人心神,柳永哺了一口参茶,早有些心神荡漾,顾不得再哺参茶,就要上下其手。
林媚含了参茶在嘴内,却有些反胃,忙把参茶反哺给柳永,喘着气道:“怪了,我一闻这参茶的味道,怎么就反胃呢?往常可不是这样的。”说着怔住了。
柳永扶在林媚腰上的手停止了运动,又惊又喜道:“莫不成你也有喜了?”
第六十七章 兰心慧质
第二天一大早,永平侯夫人和苏夫人就赶到状元府,待听得已请了王大夫来给林媚诊断过,确认是有喜了,她们喜悦之余,免不了有许多话要嘱咐。
因柳永最近颇忙碌,永平侯夫人怕状元府其它人照顾不周,一时不放心,又叫进顾奶娘和柳奶娘嘱了一番话,令她们好好服侍林媚,有事马上令人报到侯府去。
稍迟些,永平侯夫人又着人送了两位稳妥的老嬷嬷过来,让她们好生看护林媚。
当晚,两位嬷嬷就拦住柳永,不让他进林媚的房,陪笑着道:“夫人这是第一胎,头三个月最怕动了胎气,现下为了小心起见,少不得请老爷安歇在书房。”
柳永一怔,随即笑道:“两位嬷嬷,我是孩子的爹爹,自然比你们更上心,明知道头三个月紧要,难道还会不小心不成?两位嬷嬷只管去安歇,有事再叫你们。永平侯夫人那儿,自有我去分说。”说着手一抬,不顾两位嬷嬷不愉的神色,揭帘子就进了房里。
林媚见柳永进来了,不由抿嘴一笑。永平侯夫人原是一片好心,怕林媚有了喜,状元府又没有长辈,一应事儿没个头绪,这才令两位老嬷嬷过来状元府坐镇的。偏这两位嬷嬷仗着侯府的势,不把状元府的下人看在眼内,半天下来已是指指点点了好一遍,惹的状元府其它人不快。林媚因她们本是永平侯夫人的陪房,在侯府也有面子的,这会也不好十分说她们,正寻思到时找个由头禀了永平侯夫人,把两位嬷嬷送回侯府的。没想到两位嬷嬷又到房门外拦着柳永,不让柳永进房。柳永哪儿会听她们的,一番话下来,令得两位嬷嬷没了应答之语,倒让林媚吁了一口气。
柳永进了房,轻轻拥住林媚,伸手要去摸她的肚子,一时又缩回了手不敢摸,柔声问道:“今儿觉着如何?可有不适?”
“就闻不得一些味儿,其它的并无不妥。”林媚心下甜蜜,低笑道:“你真的不去安歇在书房么?”
“你怕我乱来?”柳永笑嘻嘻凑过去道:“放心,我会忍住的。”
林媚不由红了脸,把头伏在他肩膀上,小声道:“王大夫说了,早晚要出去散散步,不能一味闷在房内,要注意保暖,但也不能紧闭了窗子不透气。偏两位嬷嬷今天不许我出房门,还关了窗子,差点闷坏了。”
“我明儿就着人送走她们。”柳永捏捏林媚的脸道:“侯爷夫人问起来,我自有话说。这阵子我会赶着办好手头的事,提早回府陪你。”
“你这才升了职没多久,正要和上上下下拉关系的时候,怎能只顾着我呢?”林媚笑道:“况且,府里还有顾嬷嬷和柳嬷嬷呢,婶娘也常时过来,你还怕没人看顾我?”
“最近朝堂有些异状,翰林院有皇上的人,也有太子的人,更有宰相大人的人,几方角力,我初进去不久,正好借着你有喜之故,早早回府,不赴他们任何一方的宴会,避开纷争。”柳永沉吟着道:“皇上正当盛年,底下的人却已忙着巴结太子,只怕……”说着止了话,拍拍林媚的手道:“在外的事,不用你忧心。你只好好养胎便是。”
两人说着,着人打水进来洗漱,这才上床安歇了。
柳永平素虽爱上下其手,这晚却小心翼翼,不敢乱碰林媚。待过了几天,王大夫又来问诊,柳永听得林媚各事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至晚间,伸手轻抚林媚的肚子,猜测是男是女,一边嘻笑道:“我猜,一定是男孩儿。”
“如果是女孩儿呢?”林媚没好气,拍开他的手,嗔道:“谁能保证就一定生男孩呢?”
“女孩我也喜欢,只是……”柳永说着,俯到林媚耳边道:“我就怕生下一位女孩儿,也像你一样得个软骨病,那就……”
“乌鸦嘴!”林媚翻个身去捶打柳永。夫妻两人在床上笑闹。柳永一下又动了心,好容易按下心思,这才拥着林媚睡了。林媚这一晚却梦见自己那回随苏夫人上永平侯府赴宴,被罗明秀诱到小茅屋中,柳永正抱了她塞出窗外。只是好奇怪,窗边一根小黄瓜,居然会动,伸过来硬邦邦顶在她腰上,……。
待得年底,林媚的胎像也稳固了,柳永这才放下心来。因年下正好是皇后寿辰,各府夫人自然进宫朝贺,又各有礼物呈上。林媚有了身孕不好进宫,只让永平侯夫人代她呈上亲手做的一对鞋子。不想皇后对别的礼物无可无不可,却颇为喜欢林媚做的鞋子,说道看着不奢华,试穿了一下却舒适。因赞林媚一声兰心慧质,又有礼物赏赐下去。
众人眼看柳永突然升官进了翰林院,现下林媚又得了皇后的夸赞,一时纷纷猜测柳永得了圣心,前途无量,没准过了年还能继续升官云云。
皇后的寿辰一过,便有一些府里的夫人借着由头上状元府拜访林媚,又和林媚交流一些安胎训夫等事,宛如闺蜜。
柳永本来也怕林媚在京城闺蜜不多,会受人排挤,及见这些夫人和她有说有笑,她又应酬得体,便也放下心来。只是怕她大着肚子劳累,少不得嘱她多些休息。林媚却是认为,和这些官夫人来往,可以打探一些官场的事,也可以联络一些关系,没准能借此帮上柳永,这才尽力应酬的。
顾奶娘等人见他们夫妻恩爱,自是代为欢喜。
展眼过了年,杏榜一出,不光苏仲星中了进士,身为准驸马的莫双柏也中了进士。这一届的状元,也是柳州的举子。一时之间京里全沸腾了,皆说道嫁女当嫁柳州举子,指不定那一天女婿就高中状元了。
相较于外间的沸沸扬扬,宰相府却有些沉闷。任宰相皱眉对幕僚道:“前一届状元郎是柳永,这一届又是柳州举子沈明夺了状元之位,皆是少年英杰。这还罢了,问题是柳州还有另几位举子中了进士,莫双柏也中了。现下这一干人相聚在一起,以柳永为首,已是形成柳州一派。莫双柏背后有千芳公主和皇后,柳永背后却有侯府和苏府,假以时日,只怕……”
“相爷,莫双柏咱们动不得,柳永也动不得么?”另一位幕僚站起身道:“只要除去柳永,其它人未成气候,不足为虑。柳永不过是娶了侯府义女林媚,借势而上,这才渐得了圣心。只要使侯府和苏府疑忌于他,他失去依仗,自然容易除掉。”
任宰相想着柳永先时弃自己女儿而上侯府求亲,已是表明会站在自己对立面,这等人,怎能留着?只是柳永成亲后,不单进了翰林院,皇帝还单独召见了几次,过年时更有赏赐,似乎颇得圣心,要除去他,却不能落下痕迹,以免有后患。
一位幕僚道:“柳永既然是借着妻室之力上位的,要除去他,只须在他妻室一事上着手便可。”
任宰相颇为信任这位幕僚,听得他的话,笑道:“你有何法子只管说!”
幕僚斟酌言词,半晌道:“据闻柳永和林媚恩爱,未置妾室通房。现下林媚怀孕,大腹便便,正好趁虚而入。”
任宰相为相这些年,固然颇有政绩,但另一方面,他也热衷于不择手段打击异已。现下幕僚提出的方案正是杀人不见血的好法子,自然点头赞成。
状元府中,林媚却已笑着令人摘下写着状元府三个大字的牌匾,换上柳府的牌匾。因每届中了状元的举子,不管是圣上赐下宅第也好,是自己买下的院落也好,皆要在门上挂上状元府的牌匾,直至另一届状元郎出现,才摘下牌匾,换上另一面牌匾。
顾奶娘扶着林媚,深怕她出个什么事,一面嘀咕道:“春寒未尽,夫人不知道保养,只进进出出的,待老爷回来,还不得骂我们。”
“唉呀,王大夫都说道我现下怀了六个月,胎像稳固,正宜多些走动,活动气血。嬷嬷就别拦着了!”林媚心情极佳,以前因有软骨病,不敢随便走动,现下除非柳永紧紧贴着,软骨病已是不再犯了,自是不肯再天天坐在房里。换牌匾这样的事,她也要亲出来瞧瞧方罢。
另一头,苏府正为莫双柏和苏仲星庆贺,席间多数是举子,柳永周明扬等人也在座,一众年轻人意气风发,频频举杯。一时苏仲星举怀站起来道:“这一怀,贺双柏既中进士,下个月又正式和千芳公主大婚,双喜临门。”
众人起哄时,莫双柏一饮而尽,也笑吟吟举杯贺苏仲星,说道苏仲星同样是双喜临门,既中了进士,不日又将娶亲,成就佳话云云。
又因周明扬和二公主的婚期也定下了,待千芳公主和莫双柏一成亲,他也要迎二公主过门,众人也举怀贺他。论起来,柳永是周明扬和苏仲星的义妹夫,而莫双柏和周明扬娶了公主后,也成了亲戚,再有莫双琪已是许了新科状元沈明在京城的一位远房族亲沈新,这样一来,沈明又和莫双柏扯上了亲戚关系。于是论起亲戚关系,众人全笑了,互相举怀相贺,呼哥唤弟的乱叫。
柳永因一天没有回府,却有些不放心林媚,正要令人回府看看她在作什么。却有府里的管事来见,听柳永询问可是林媚有什么事,管事忙笑道:“老爷放心,夫人好着呢!只说现下是莫爷和苏爷高中的喜日子,正该全心为他们贺一贺,就是晚些回去也无防。只是有一事,却要回报老爷。”
“什么事?”
“夫人下午令人换了门上的牌匾,才换好,却有一位姑娘晕倒在府门口,夫人心善,令人扶了那位姑娘进府,灌了米汤,那姑娘醒来之后,千恩万谢的。后来那位姑娘说起身世,倒令夫人吃了一惊。”
柳永听管事说完,也有些惊奇,道:“先时确是听母亲提过,有一位堂姨母嫁在京城附近,育有一女两子,女儿名唤李晴好,后来他们搬家,便失了音讯。我上京城这些年,也有想过寻访他们一家,只是人海茫茫,无从寻访。没想到堂姨母一家会惹上官司,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