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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春忙道:“皇上,娘娘身子不适,所以才……”
“闭嘴,都给朕滚出去。”辰帝突然发火,他的眼睛有些红,像暴躁的野兽一样,全身散发出慑人的气息。
沐春呆住,随后走进来的吕公公忧心的放低声音道:“沐春姑姑,咱们出去吧。”
沐春缓过神来,她挺直后背,福了福身,竭力控制自己想奔过去护住主子的冲动,木然的走了出去。
皇后睁开眼,辰帝一进来她就醒了,只不过他无缘无故对自己身边的人发火,她面子上过不去,事到如今,他连敷衍都不屑,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待她还是相敬如宾的。
心冷了再冷,痛到麻木就没有感情了,她反而将嘴角上扬,露出娇憨绝美的笑容,轻巧的坐起身,盈盈望着他道:“四哥,怎么我病了,你都不来看我?”她早已经不是碧绿年华,纵是曾经最恩爱的时候,她也是最优雅高贵的千金小姐,不轻易跟他撒娇。
辰帝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皇后脸色一黯,她的笑容淡去,转而是一片冷清。
辰帝的心悸动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多年都不曾有过了,她唤他四哥,这个称呼在没成亲前,当着老丞相的面,她这样叫过他,那个时候,她不将他放在眼里,后来,后来她也这样唤过他,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就是为她而活,他做皇帝,做这世上权势最大的人,他以为这样会令她幸福,到最后,她迷失在权势里,成了他的敌人。
淳和说她疯了,他不信,非要亲自来看看,此刻,他却迷糊了,她是那样清傲的一个人,不会为了耍把戏而装疯来骗他,而且还对他……撒娇。
辰帝弓着身子,用帕子掩唇咳嗽了一阵,皇后眼中浮起水雾,她僵持了许久,终于走下床扶着他,责备道:“你太操劳了是不是?都咳成这样了还没有请御医?”
她的关心,令他有一瞬间的无措。
皇后强拉他坐在榻上,自己将头慢慢搁在他的肩膀上,辰帝神情变软,她看不见他的脸,他才这样放心大胆的,温柔的与她相处。
皇帝做久了,他早就忘了该怎样放低身段去与她相处,她的脾气,她的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四皇子的事,就是要给她一个最大的教训,辰帝眯了眯眼,是不是这个教训太过了,反而逼急了她。
或许,她真的在骗自己。
辰帝揣摩不透,温香软玉在怀,他满眼看到的都是算计。
“皇上,您喜欢我们的皇儿吗?”皇后幽幽的声音响起。
辰帝漠然道:“我们的孩子,朕自然喜欢。”
皇后仰头看着他,目光有些陌生,她像端详一个不认识的人,紧紧看了他许久,她猛地站起,举起手用尽全力朝他打去,辰帝往后仰起,但她的指甲还是刮到他的脸,留下一道血痕,辰帝推开她,皇后跌坐在地上,她冷笑,笑声在殿中回想:“辰珏,我恨你,我的四皇子要是死了,我就拉你陪葬,我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和鸾妃那个贱人!”
辰帝站起,眼眸幽黯道:“你真的疯了!”
皇后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忽然安静下来,轻柔至极道:“辰钰,你想不想知道当年是谁对我下毒,几乎要了我和四皇子的命?”
“你说什么?”辰帝的声音在胸腔闷闷作响。
皇后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子晃了晃,她含笑看着他,道:“当初我动了手脚,让你查不出真相,反而让宫人去误导你,你以为我是故意下毒害自己才会恨我的吧,我今天就告诉你,下毒的人是鸾妃,我忍了她这么多年,就是要你看着,你最心爱的女人,她养出来的儿子,也会背叛你,又或许,她敢对我下毒,是经过允许的,这些年我是自欺欺人,我同样也会悔恨终身,皇上,您说是不是呢……”她轻笑,容颜一如当初的清绝无双。
辰帝眼眸像血一般的红,他凶狠的冲过去,抓起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她扬起头颅,露出弧度优美的曲线,这一刻,他就想狠狠咬下去,咬死这个女人。
“你再说一遍!”他面目扭曲。
皇后愈发笑得柔美,道:“害我的人是鸾妃,我却恨了你这么多年,你没有想到吧,鸾妃的手段有几分几两,她以为瞒天过海了,她专宠后宫十几年,我看着一点都不眼红,因为我恨你,也恨这个皇宫。”
辰帝同样恨她入骨,咬牙道:“你没有资格!”
皇后神色怔了怔,像中了邪似的笑起来,她歪着头,喃喃道:“四哥,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一眨眼,一辈子都过去了。”
辰帝心痛如刀绞。
“玄慎,我的玄慎呢,你们把我的玄慎怎么了?啊……”她尖叫,挣脱他的手,发狂地摔身边的东西,辰帝仓惶的退开一步。
吕公公的声音在外响起:“皇上,皇上……”
辰帝捂着胸口,大步走出去。
皇后跌坐在地毯上,沐春跑进来,哭着跪在她身旁。“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那些话,她在外面候着,自然是听到了。
☆、第二百二十八回
皇后的表情却是极为轻松,就像是完成了最后的心愿,她微微弯起嘴角,轻声道:“他会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玄慎。”
“娘娘,您要做什么?”沐春直觉不对劲。
皇后脸上的笑如莲花般出尘而不染,她喃喃自语道:“玄逸,他也是我的孩子,可我这一生都没有给过他关心与爱护,这也许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娘娘!”沐春大哭。
淤黑的血从皇后嘴角流出来,沐春惊得瞪大眼,皇后攥住她的手,道:“沐春,沐春……”
“奴婢在。”沐春一下子全明白了,主子为了牵住皇上不忍的心,想要用自己的命来救四皇子。
“娘娘!”沐春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沐春,你帮我去做最后一件事。”皇后的目光已经涣散,她哆嗦着,用尽全力道:“去……去告诉……鸾妃……她以为自己得到的……其实……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她不是说自己真心……爱皇上吗……那么……皇上不爱她……就是最好的报复……”
一阵怪异的阴风,吹灭了凤仪宫走廊上的羊角灯,有个宫人蹑手蹑脚的上前,想将灯重新点燃,天快亮了,她昨晚没有当差,一直担心着走廊的灯,夜里睡不好,忍不住起来看,果然,羊角灯被风吹灭了,沐春姑姑最严厉了,若是教她发现,一定会责罚她的。
宫人正在庆幸时,有人打开门从殿里走出来,宫人吓得像见了鬼,眼前的人不是沐春姑姑,还会是谁?这还不到娘娘起床更衣的时辰啊,宫人扑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喊了一声:“姑姑好。”
沐春看了她一眼,道:“你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进去,娘娘是最不喜欢人打搅的,你好好当差,这支金钗就赏赐给你。”她拔下发髻上金光灿灿的金钗,放到宫人手上。
这是天降之财,宫人又惊又喜,忙不迭的磕头谢恩,沐春身姿笔直的走出凤仪宫,她在角门提了一盏灯,守宫门的人见是她,自然不敢拦也不敢问,她轻车熟路的往华盛宫走去。
慕容家盘踞在宫中的势力比鸾妃想象中的要强大,至少沐春毫无阻拦的进入她的寝宫,出现在她面前,鸾妃还是吃了一惊。
华盛宫一夜之间变成了牢狱,皇上放着她,不管不问,就像是知道自己是要死的人,却不知道何时会死去,这种感觉,令鸾妃备受煎熬。
面对沐春,皇后身边的老宫人,鸾妃该有气势一样都没落下。
“皇后特地派你来,是看本宫笑话,还是想与本宫结为同盟呢,听说太子回宫了吧,不知道太子殿下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弟弟联起手来谋害他,太子殿下会作何感想?”鸾妃讽刺的微笑,那双长长的凤眸透着讽刺。
沐春面无表情,她微微福了福身,道:“皇后娘娘要奴婢来传一句话,不知道鸾妃娘娘还记不记得,皇上的辰央宫,永远都为皇后娘娘准备着,只可惜我们娘娘性子倔,始终不肯原谅皇上。”
鸾妃身子一震,脸色顿时有白转为青。
“皇上失去了我们娘娘,却日复一日的宠着鸾妃娘娘,不知道鸾妃娘娘还记得不,当年选秀,舒太妃说了一句话,就被鸾妃娘娘逼得走投无路,只好遁入空门,跑到殿庙去避祸。”
鸾妃一双眼睛喷出火来。
沐春笑出声来:“啧啧,鸾妃娘娘这双眼睛,可真是像足了我们娘娘,凤眸无双,只有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才配拥有这样一双凤眸,鸾妃娘娘真是好福气,凭这一双眼睛,就得了皇上十几年的庇佑,怪不得呢,三皇子的眼睛长得也像鸾妃娘娘,可惜啊,可惜……”
“狗奴才!你竟然敢这般与本宫说话!”鸾妃气极了,抓住一旁的茶盅就砸过去,沐春闪开,茶盅撞在柱子上,碎渣四溅。
“贱人,你以为你几句挑拨,本宫就会上你的当吗?皇上待本宫,是一片真心。”鸾妃尖叫。
沐春冷冷道:“那皇上可来看过鸾妃娘娘您?”
“皇上日理万机……”
沐春道:“鸾妃娘娘还不知道吧,我们娘娘亲自要求见皇上,皇上也去了,我们娘娘跟皇上说了好多心里话,当然包括鸾妃娘娘下赤毒害我们娘娘这件事,您说,皇上知道后,会相信谁呢?”
鸾妃大怒:“贱人,贱人是要挑拨本宫与皇上的关系!”
沐春笑道:“鸾妃娘娘,您就等着看吧,若有一天皇上来看您,那说明皇上心中还是有娘娘的,若是皇上不来,鸾妃娘娘就清楚,就明白了,皇上的心,在哪里了吧。”
鸾妃尖叫:“来人,把这个贱婢子赶出去,赶出去……”
沐春见鸾妃发了狂,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姿态从容的走出华盛宫,从头到尾,没有宫人出现在鸾妃面前。
白离睡了一个好觉,等她洗漱更衣完毕,吕公公就派人来催她,白离来不及吃翠微和丹琴精心准备的早膳,就带着长喜去了宣德殿,吕公公看见她就如获至宝,亲自作揖下跪,道:“公主,您去劝劝皇上吧。”
“父皇怎么了?”白离问。
吕公公指了指旁边端着药碗的太监,白离顿时明白,皇上又不肯吃药了,吕公公道:“早膳已经摆在里面了,公主也还没吃早膳,不如陪着皇上一起用一些,说不定皇上看着公主吃得香,也有胃口进食了。”
白离无奈,吕公公真是把她想得无所不能了,但到了这份上,她也不能推辞,端着碗进去见辰帝,今天是八公主和十一公主出嫁的好日子,宣德殿离后宫远,还感受不到喜庆的气息,想之前七公主出嫁时,宣德殿也系了红绸缎,而这一次,两位公主却嫁得仓促,好在是外嫁,宫里不过是走个形式,重点还是公主在夫家那边的操办不能随意,女子一生,也只有出嫁在这日是最风光的。
内室暗得没有一丝光线,白离不禁发杵,为何不点灯呢。
☆、第二百二十九回
“父皇,淳和给您请安了。”白离壮着胆子,对着黑黝黝的屋子说话。
里头传来咳嗽声,白离松了口气,有人声,这幽深的宫殿也就不那么的可怕了,她柔声道:“父皇,淳和为您点灯好不好?”
没有回应,白离正想着要不要退出去找吕公公当救兵时,内室一下子亮起来,辰帝动作缓慢的将一颗夜明珠放在壁龛上,然后坐回榻上。
白离趁机打量他的脸色,剑眉星目,面如白玉,眉宇间的有一指的沧桑,似乎……似乎一夜之间,辰帝的精气神恢复了,又变得神采奕奕,白离自然乖巧的进言:“父皇,您看上去好了许多,看来御医的药起作用了。”她端着碗跪在榻前,弯起笑眸。
辰帝看着她,目光温和,道:“又让朕喝药。”言语间没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