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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是怎么回事?”寒王轻描淡写的问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膝盖一软,扑通跪伏在地,用力磕头道:“王爷恕罪,公主恕罪,老奴……老奴有眼无珠,死不足惜。”
寒王优雅的笑道:“的确是死不足惜。”
中年男子顿时脸色煞白,整个人惊恐的匍匐在地上,眼中得光亮如燃尽的青烟,一点一点的消散殆尽。
白离微微蹙眉,柔声道:“寒王殿下,我想你是误会了,是我的马撞坏了你的马车,与这位大叔无关,还请殿下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责怪其他人,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殿下的损失,我会想办法补偿的。”
寒王诧异的看了白离一眼,点头道:“公主果然是宅心仁厚,小王听过公主的贤名,今日算是亲眼见着了,金银都是身外之物,公主何须说要赔的话,都是家奴不长眼。”说着,他瞥了中年男子一眼,道:“公主不追究,那就算了,你就谢恩下去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中年男子从死亡边缘线上跳回来,欣喜若狂,他狠狠磕了两个头,在白离注视下,他很上道的亲自扶起受伤的马夫去疗伤了,白离松了口气,忽然对上云达明亮的目光。
“这位是……”寒王看着云达,神色迟疑。
白离道:“他是蜀国使臣。”
寒王哦了一声,忽道:“你是皇表兄的近侍?小王怎么从未见过你?”
从寒王出现起,云达就没说过话,似乎在故意减少存在感,白离心里也有些疑虑,一双大眼睛直溜溜射过去,只听云达沉声道:“我是王族隐侍,寒王没见过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态度不卑不亢,语气尚留几分傲骨。
蜀国的侍卫分成四种,四等外侍,三等近侍,二等内侍,然后才是一等隐侍,隐侍只负责保护君王的安全,而且身份神秘,从不在人前露出真实面目,一旦相貌曝了光,终身都不能再做隐侍了,且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就算是蜀国王族的人,并不一定见过真正的隐侍,何况是一个异族姻亲的小王爷。
寒王挑眉一笑,道:“也是,皇表兄即位之后,我还没有去过蜀国,这一次,我奉父王的旨意,特地去蜀国贺皇表兄大亲之喜。”
云达酷酷的不做声。
白离觉得有点冷场,道:“好巧,我们也是去蜀国。”
寒王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道:“这便是缘分吧。”
白离心里一楞,看此人一副笑里藏刀的模样,难道是打着一起拼队上路的念头?不要啊,一个大师已经够惹人眼了,再加上这位俊美无俦,又身份贵重的小王爷,岂不是更加打眼,而且,白离对寒王此人,有些畏惧,这种排斥的感觉从在皇宫的时候就有了。
“公主,既然我们都是要去蜀国,不如一起走吧,路途遥远,彼此间也能有个照顾,你说好不好?”他言辞温煦的询问,却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
白离定了定心神,她为难的看着云达,道:“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云达目光冷冷的,道:“既然寒王有意,那就一同上路吧。”
白离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以后是不能骑马了,寒王的人把走丢的那匹马寻了回来,随后云达的人也到了,长喜奔在最前头,一看到白离就欣喜若狂,轻声道:“公主没事就好,大师一直说您没事,奴才还不相信。”
白离怪道:“大师怎么知道?”
长喜笑嘻嘻道:“大师说他会算命啊,他就那么掐指一算,便说公主不仅没事,还会遇见一位故人呢,大师说得信誓旦旦,奴才心里也好生奇怪着呢。”说着,长喜伸着脖子看了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来大师说的故人,是寒王啊。”
白离一愣,还会算命?他不是除妖师么?不知为何,白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似乎每次大师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但花样也太多了些,白离自己也糊涂了。
云达带着一身肃杀之气安置了寒王的人,他的气场太冷了,白离被长喜护着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他的怒气辐射到,白离暗地里猜想,云达是不是很讨厌寒王啊,怎么这位小王爷一出现,云达就变身成冷酷魔头,一干侍卫被他呵斥得胆战心惊。
因山路难行,马车经不住颠簸,白离一行人都是骑马的,独白离享受着坐马车的待遇,寒王却不同,除了侍从,其他人都是坐马车,寒王的加入,一下子大大缓解了队伍里马车的供不应求。
这一点白离倒是乐见的,至少寒王的马车多,可以空一辆出来给大师,这样她就不用到处躲了,不用大师出面,白离亲自去找云达商量,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长喜捧着一盒点心颠颠地跑到白离面前,一脸兴奋道:“公主,这是寒王的人送来给公主您吃的,是新鲜的粽子糖糕,这可是稀罕物,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都能做出点心来。”
白离看着粽子糖糕,想着寒王出远门都带着贴身侍婢,一派公侯王族的做派,在吃食上,自然是精细的,不比她这个和亲公主,为了不打眼,连随身服侍的也只有一个丹琴和一个长喜,白离振了振气,道:“点心给丹琴收着,一会我们三个一起吃。”
长喜猛点头。
白离可怜的看着他,长喜打小就在宫里,什么富贵场面没见过,没得跟着她吃了这么多苦头,一碟粽子糖糕就把他高兴成这样,白离有些愧疚。
“看见云大人没?”她问。
长喜小心的盖起食盒,四处看道:“欸,奴才刚才去寒王那边取点心,似乎看到云大人和寒王在说话,怎么一转眼,就看不见人了。”
白离也诧了诧,这两人不是说不认识么,怎么这么快连话都说上了?
“公主,您瞧。”长喜轻轻扯了扯主子的衣袖。
白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瞧见一个黑衣一个锦衣的身影往山路旁边的林荫处走去,云达是一个很谨慎的人,有老鹰一样灵敏的嗅觉,像猎豹一样迅猛,他们只是走到一处开阔的地方,有山泉的声音作为掩饰,说起话来很方便。
“我中毒了,大夫说无药可解,母妃知道皇表兄能救我,拼死派人护送我出王宫,但我的大皇兄是个聪明人,我不在宫里的事瞒不了多久,说不定很快就会派杀手来杀我。”寒王语气浅淡,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
云达漠然道:“是你大皇兄下的毒?”
寒王道:“正是。”
云达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么说,就是你们外蒙的家事,与我蜀国何干?”
寒王微讶,笑道:“皇表兄会见死不救?”
云达冷冷道:“蜀王如何想,我做属下的,自然是猜不到,就是不知寒王独独对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寒王道:“既然你是隐侍,武功自然没话说,我需要一个能保护我安全到达蜀国的人,我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可不想死在异乡。”
云达用能杀人的目光瞧了他半响,寒王淡定自若,一丝求人的卑躬姿态都没有,反而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优雅高贵,云达冷笑道:“我的职责是护送天朝公主安全达到蜀国,对你,没有这个义务。”
说完,云达留给他一个背影,朝队伍的方向走去。
寒王在后面不轻不重道:“我想,皇表兄一定很信任你,不然怎么会把他最钟爱的亢龙交给你呢,我记得小时候,我不过是看着亢龙稀奇,用手摸了一把而已,皇表兄就揍了我一顿,事后还被姨妈罚跪四个时辰,后来回到外蒙,我对母妃提起这件事,母妃却高兴的告诉我,亢龙是蜀国战神的象征,皇表兄小小年纪就从老蜀王手中得到亢龙宝剑,说明老蜀王是中意让皇表兄继承王位,哪知后来别人继了位,但母妃告诉我,只要亢龙还在皇表兄手里,王位就一定是皇表兄的,母妃说的话,从来都是对的。”
云达立住身影。
寒王微微一笑,他有些虚弱的喘了口气,道:“皇表兄把亢龙交给你,让你护送公主,是不是说明重视公主就如同重视蜀国一样,可惜,我这个极度危险的人与公主一同上路,也不知道会不会危及到公主的安危?”
云达肩膀僵了僵,道:“寒王保护好自己就足够了,公主的安危,由我来保护。”他冷漠的离开。
寒王站在原地愣了愣,自言自语道:“母妃,难道您这次想错了吗?”
“公主,他们都走了。”长喜轻声提醒。
白离回过神,道:“他们说了什么?”
长喜沮丧道:“离得太远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白离有些怔怔的,她和长喜躲在远处的草堆里,虽然听不到他们说话,但从他们的姿态看来,这两人一定是认识的,他们两国是姻亲,相识很寻常,连这个都要隐瞒,就有点不寻常了,蜀国之行的这趟水,可真是越来越深了。
“公主,原来您在这儿啊!”丹亲一脸焦急的寻过来。
白离和长喜赶紧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丹琴抚着胸口道:“奴婢还以为公主去泉水边洗手了,刚碰到云大人从泉水边上过来,说没瞧见公主,真是吓死奴婢了。”
“那云大人是怎么说的?”白离忙问。
丹亲严肃道:“大人说这里不安全,会有山贼,公主快快回马车吧。”
山贼么?白离暗忖,山贼哪里有内贼可怕啊!
☆、第二百七十二回
一个人独占马车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白离执意不让丹琴在旁边伺候,她抱着大迎枕在软榻上滚来滚去,滚得正欢,一人掀开帘子进来,白离傻眼的看过去,正是瘸腿的大师,他有些滑稽的倚着马车壁,眼眸分外明亮的瞧着自己,像看着一只小动物的感觉。
白离连忙爬起来端身坐好,用手扯平衣服上的褶皱,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自从亲眼目睹大师捉了狐妖后,每当大师看着她的时候,白离就会怀疑自己的身份,莫非她不是娘亲的亲生的孩子,而是从野地捡来的某种动物?这种猜测,令白离全身战栗,是故,这是她不想看见大师的缘由。
“公主,玩得可开心?”大师嘴角含笑,问的意有所指。
白离脸上有些烫,故作镇定道:“丹琴在软榻底下垫了一层蚕丝,是寒王派人送过来的,说是极其稀罕的东西,我就试试那蚕丝软不软。”呸呸呸!说这些做什么,白离拿帕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笑意渐渐浮上大师的眼眸,藏都藏不住,他用袖子掩了半张脸,肩膀抖了半天,才道:“本大师来,是想同公主说一声。”
他停顿下来,白离不禁伸着脖子问道:“大师想说什么?”赶紧说完赶紧走,白离觉得自己已颜面扫地了,心里头正有些不舒服。
大师咳了咳,用一种狗咬吕洞宾的眼神看着白离,叹气道:“本大师是来提醒公主,山路难行,保不正有什么毒蛇猛兽跑出来伤人,公主是金枝玉叶,往后还是别到处乱跑,待在马车里才是最安全的。”
白离心头一沉,严肃道:“大师,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大师目光微闪,笑道:“公主不必忧心,本大师不过是提醒一下,哪里真会有毒蛇猛兽,别怕别怕。”
白离疑惑的看着他,道:“长喜说大师会算命,而且也猜中了我今天会遇上寒王,难道大师你真的能未卜先知吗?”
大师欢快的笑起来,笑声像清泉瑶琴,恍若白玉的容颜散发出绮丽的华韵,白离看得眼睛眼花缭乱,几乎有种想上去掐一把的冲动,她暗自压下这种奇怪的念头,强迫自己坐着不要乱动。大师自顾掀了帘子下马车,走时还不忘回头调侃一句:“不过是逗长喜好玩的话,公主也信?”
白离愣住,大师的话一向都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但是,不管长喜信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