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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小碗鲥鱼汤,白离稍稍有了胃口,但也只吃了半碗饭就有撂筷子的意思,丹琴见此,忙向一旁的宫人使眼色,那宫人悄声退下,然后飞快地跑往小厨房。
片刻之后,冰露提着一个小食盒在外面求见。
白离忙宣了进来,冰露里面穿一身葱绿色的窄袖裙子,外面罩蜜兰色绣衫,头上插着两支蝴蝶珠花,一张秀气的脸蛋虽不够白皙,但透着健康的红润,脸上扬着大大的笑脸,愈发娇态可憨。
“奴婢见过公主,公主玉安。”礼仪上倒是没什么差子。
白离望着她,一时有些欲言又止,问兰瞧得分明,不禁用袖子掩唇笑了笑,道:“公主,您瞧这小丫头,打扮得花枝招展,也不知是自个儿琢磨,还是跟谁学的。”
冰露睁大圆圆的眼睛,不知所措道:“问兰姐姐,我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问兰见白离眼中微微盛了笑意,道:“你这身衣服不错,就是裙子和外衫的颜色……搭得有些不当。”
冰露愣了愣,脸上竟然浮起了浅浅的红晕子。
白离看得稀奇,饶是心眼实在的冰露也晓得在衣饰上下功夫,可见真是成了大姑娘,她先是声音温和地让她起来,又问:“手上提的什么东西?”
冰露一扫些许的尴尬,忙从食盒里端出盘子奉上,道:“是鸭脯肉,是奴婢自己槽的,听丹琴姐姐说公主喜欢用这个喝粥,就自己做主送了一碟过来。”
白离笑起来,道:“你已经会做这个,真不错,我好好尝尝看。”她伸筷子夹了一块,入口便觉得十分美味,笑容更加欣慰道:“我们冰露现在是顶会做菜的人,周公公对你也是赞不绝口,我想起还没赏赐过你东西呢。”
冰露惶恐道:“公主喜欢吃,奴婢就很高兴了,不敢要什么赏赐。”
白离看了丹琴一眼,丹琴立刻心领神会道:“好妹妹,你别推辞了,公主平常也赏赐我们东西,你虽不在公主跟前服侍,公主还是记挂你的。”
冰露听了,感动得两眼微红,却又高兴地笑着。
白离对丹琴道:“我记得箱子里有一件暗紫色夹衫,一条桃红色的裙子,是寻常的样式,你拿出来赏给冰露。”
丹琴道了声“是”,忙去找衣服。
冰露慌张道:“奴婢身份卑微,怎么能穿公主的衣裳,奴婢……”
白离打断她的话道:“我见你似乎长高了不少,虽说宫人衣裳每季都是有定例的,但你正在长身子,若是尚衣局做的衣裳不合身了,你还可自己动手改一改,但你平时跟着周公公学做菜,没什么时间穿衣打扮,我赏你衣裳,正好可以让问兰教你些简单的针绣,以后自己得空做衣裙,才显得体面。”
冰露讷讷望着白离,又瞧瞧看了问兰一眼,见问兰向自己点头,她忙磕头谢恩:“奴婢受之有愧。”
丹琴怕耽误主子吃饭,跟冰露使眼色,这点上她也机灵,说厨房还有不少活计,便退下了,白离就着鸭脯肉开胃,多吃了半碗燕窝粥。
丹琴心满意足地服侍她净手漱口,宫人已经将桌子清理得干干净净,翠微亲自奉了香茶,白离看着她们笑道:“一大早跟着我起来,想必还没吃饭,都下去吧。”
翠微笑着道:“奴婢们一点都不饿。”
白离道:“不饿也要吃些东西,换问兰和敏嫣来服侍吧。”
“是。”翠微和丹琴屈膝福了福,无声退下。
问兰和敏嫣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吃饱喝足,白离眼皮微微下沉,问兰柔声道:“不如公主去寝宫歇着?”
白离点点头。
问兰上前扶她,敏嫣先去寝宫铺床,等白离慢慢走进去,床已经铺好,屋子里正燃着百合香,清幽静谧,白离倦意更浓,任由她们脱了衣裳,钻进被子里就睡着了。
本是春困最磨人,外加上又起得早,深眠之际,似有人在一声一声地唤自己,白离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上好的锦缎柔软丝滑,她又似乎知道自己在睡觉,稍稍安心了一些。
“阿离,阿离……”
这声音格外温柔诱惑,白离脑子里迷迷糊糊地闪过一张脸,是太子,在宫中只有太子会用这样的声气叫她的名字,她心中喜悦,努力睁开了眼睛,却猛地见到无欢的脸,一双斜长入鬓的桃花眼,笑容绚烂。
“阿离,阿离……”
白离一下子从床上惊坐起来,前额濡~湿,神色仓皇中有些无助,问兰忙道:“别怕,别怕,公主是在做梦呢。”
☆、第一百五十一回
白离用温热的丝巾擦了把脸,目光仍有些怔怔的,问兰端了安神汤喂她喝下,柔声安抚道:“公主,用不用宣丹琴进来伺候?”
白离摇了摇头,笑容有些苍白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会梦见无欢这个人,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问兰看了眼墙角的漏刻,道:“离大宴还有两个时辰,奴婢瞧公主脸色似乎不太好,不如再睡会吧。”
白离道:“我不觉得困,但这样躺着舒服,我们说会话。”
问兰拿大迎枕搁在她身后,自己端了小杌子坐在床榻前,道:“公主想不想喝茶?”
“不用。”白离冲她一笑,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人来,蛾眉秀目,身姿窈窕,言行举止温厚端庄,生得这样美,又读书识字,以前白离没往深处想,但自从知道问兰的心思后,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趁早问清楚了的好。
丹琴、问兰、寻燕和冰露是自己带进宫的人,他日出宫必然是要带出去的,娘亲既然安排她们四个服侍自己,就是打算嫁去蜀漠时让她们作为陪嫁,寻燕死了,丹琴与自己朝夕相处,情分不一般,冰露有做菜的天赋,是周公公的得意弟子,到时候问她本人的意思,若想留在宫里,也不是不可以,入宫籍的事爹爹可以帮上忙,而问兰,如果她的志向不只是做宫人这么简单的话,却不知她会不会有所行动?
问兰见主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良久,心里不禁有几分鼓颤,同时也生出莫名的勇气来,她嫣然一笑,道:“公主,您前儿个说奴婢绣的燕子荷包有趣,商芷郡主见了也喜欢,奴婢想着公主与商芷郡主交好,便多做了几个,有绣金鱼和仙鹤的,只是不知道郡主喜欢什么款式。”
白离微微弯起嘴角,道:“商芷郡主身份娇贵,是个极大气的人,我见她平常所戴的东西都不打眼,却十分讲究,想来眼光是颇高的,你做荷包是心意,先拿来我看看,若是合适,你亲自送过去,她自然会喜欢的。”
问兰稍愣了一下,她低下头去,眼中的欣喜不言而喻,忙去拿了一个芙蓉檀木香的托盘来,上面摆着五个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荷包,白离随手拿了一个秋香色福字不断的细看,针脚很密实,是上乘的缎料,绣着两只小小的仙鹤在戏水,十分雅致。
白离笑道:“真好看,这种缎料是内务府专门进献给母后的,母后赏了我几匹,我见料子颜色素雅,便都赏了你。”
问兰正襟危坐,神色有些紧张道:“公主……”
白离放下手中这个,又看了另一个妃色荷包,做工精致,一律绣些逗趣的花鸟虫草,别出心裁,看着也新鲜,正好投了商芷郡主爱热闹的性子,此刻白离心里有了另一番计较,问兰的用心,着实太深了些,她想留在宫中,主意竟然打到商芷郡主那儿去了,她原是白家的人,进宫前与欢喜相处了一段时日,欢喜为人太过正直,性子又强,丹琴和问兰几个是后选去的侍女,欢喜怕她们伺候得白离不尽心,没少在她们面前立规矩,丹琴老实,不会心存芥蒂,问兰本就玲珑剔透,模样能力都不错,万一对欢喜的强势有了想法,她再去商芷郡主身边伺候,闲暇无聊时,为讨郡主的好,说了不该说的话……
白离脸色寻常,她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嘴角挂着笑意道:“这些荷包都很好,原本就是母后宫里的缎子,做了荷包给郡主用,也不僭越,你用盒子装了亲自送到郡主那边去。”
“是。”问兰低下头。
白离挑了下眉,道:“你此刻便送过去吧,再晚些只怕她会去母后身边伺候。”
问兰盈盈一笑,起身福了福,道:“奴婢这就去办。”
白离看着她出去,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不管问兰存了怎样的心思,她想到时候留在宫里去商芷郡主身边伺候是不可能的,白离不能保证,人心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变,她相信商芷郡主的为人,却对问兰有所保留,毕竟,在韩元修这件事情上,商芷郡主受了极大的伤害,若受人挑拨,一时鬼迷心窍,也是有可能,欢喜嫁作人妇,生活上美满幸福,白离可不想以后自己不在京城,韩家还会有什么变数。
翠微领着丹琴和敏嫣进来伺候,白离在床上赖了一会才肯起来,翠微按品为她上大妆,完全是长公主的品阶,本应该穿大红的衣裳,为避嫌七公主的大喜之日,改用绯红色,头发高高挽成凌云髻,插满珠翠和一支点着七色琉璃宝石的孔雀簪子,娇美奢华,白离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都矮了几分。
翠微好劝歹劝,在白离两颊擦了一些胭脂,在唇上点了点香蜜膏,她对着镜子里的人喜不胜收道:“公主穿红色衣服真好看,听闻这支簪子是内务府总管亲自为公主打制的,单是这点翠的功夫,就是一门绝无仅有的绝活,如今戴在公主头上,奴婢看就算是九天仙女下凡都不及公主的美貌了。”
翠微嘴皮功夫好,白离沉着一张脸不愿意戴这顶高帽子,扯了一下嘴角,连笑容都勉强,丹琴和敏嫣在一旁偷偷地笑。
问兰回来时,白离正要出门去凤仪宫,见她眉目舒展,便问:“商芷郡主可还喜欢?”
问兰躬着身子道:“回公主的话,郡主见了荷包便说有趣,收下后还赏了奴婢一把金瓜子,让奴婢传话说谢谢公主惦记着她,郡主还说了,她以后若是得了好东西,也会和公主一起分享。”
这像是商芷郡主会说的话,白离笑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去母后那儿,你就留下看守宫门。”
问兰抬头看了一眼,大宫人里头翠微、丹琴和敏嫣都跟着,她立刻恭敬地回道:“是。”
张公公安排了轿子,白离嫌自己一身行头累赘,走不得路,出了辰央宫就坐上轿子去了,问兰目送她们离开,脸上有化不开的愁绪。
☆、第一百五十二回
皇帝嫁女儿,举宫同庆,宴席破例摆在凤仪宫中,不仅有身份的皇亲国戚有席位,就连嘉卿城主和寒王都在受邀之列,与众皇子安排在一起入席。
白离、八公主、十一公主和商芷郡主陪同在皇后身旁,外戚不得近御前,席位虽安排得远远的,但有几位公主在场,还有许多宫妃,少不得都用纱幔隔了,便是得皇上宣见上御前敬酒,没有不是低着脑袋,目不斜视的。
偏皇子的席位离御前是最近的,嘉卿城主与寒王再怎么避嫌,与公主宫妃们照面也避免不了,好在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宫妃们坦然自若,打量着寒王的长相十分俊美,身姿颀长,与嘉卿城主相邻而坐,一个眉如墨画,神仙之姿,一个皎如玉树,光彩照人,而皇后身边正好有两位适龄的公主,其效果就不言而喻了。
皇上酒兴不错,三皇子一改平日在御前的沉稳形象,频频举杯敬酒,他说的话都适宜得体,皇上听了很喜欢,当面夸赞了几句,坐在皇后对面的鸾妃脸上不仅有了笑意,坐姿也格外笔直傲立。
四皇子话语不说,只在皇上高兴的时候,含蓄地说笑几句,倒也过得去,期间白离悄悄打量了寒王一眼,他脸上突然浮起一抹旖旎的浅笑,开口道:“皇上,在这种大喜的日子,怎么不见太子殿下?”
白离正要端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