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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年的最后一天,亲们的粉红票子,剩下的都别藏着了,拿来给我们小荷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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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你一个丫头片子来跟我说规矩?再过几年嫁出去就是外姓人了,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博凯火大地说,“就算今个儿是要来说规矩,我这个长子长孙还没拜呢,他算老几啊让他单独的去拜?”
这边吵起来其实祝永鑫和方氏早就看见了,但是祝老大一直没吭声,他们两个也不好出面说什么,老祝头开始还忍着没说话,见闹得不像话了这才喝道:“都给我闭嘴,哪儿那么多废话?”
即便是这样还是惊动了祝老爷子,老爷子虽说是上了岁数,但是耳朵却还没有背得很厉害,刚才因为还在跪着念叨,所以没有开口制止,等领着博荣祭拜完毕,这才起身儿扭头,扫了博凯一眼不乐意地道:“你若是能考中秀才,我自然也让你单独的拜祖先,博荣如今是家里头一个有出息的孩子,不管是博荣还是谁,只要有出息就行,年岁大小的有个什么关系?”
老爷子这话一出,家里人的脸色就都变得奇怪起来,当初博凯被牵连不能再参加科举的时候,老爷子还在老家没有过来,等他来了之后,家里自然也不会有人想起要把这件事告诉他,所以他一直到现在都是还不知情的,所以他并没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对,但是博凯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院子。
祝大姐刚才回屋去拿东西了,刚出来就见博凯气冲冲地跑出去,有些愕然地问:“这是咋了?”
林氏凑近她把事情大致的说了,祝大姐皱眉对祝老大道:“大哥,你家博凯你也不管教管教,爷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即便就是说错了他了,能对长辈这样说话?”
祝老大蹲在地上不吭声,博源道:“大姑别生气,我、我爹说什么如今大哥也不听,他都许久没有回家了,这回好不容易给叫了回来,结果……”
“算了算了,以前的事儿不提也罢”杨氏打了个圆场道,“老爷子说了,今个儿中午全家一起吃饭,老大和老四都回家搬桌子去,今个儿天儿也好,就都搁在院里吃。”
博源又单独的去给李氏的牌位磕了几个头,回家去帮祝老大抬桌子。
荷花见状跟博荣道:“如今瞧着,博源倒像是比博凯哥还要稳当懂事似的。”
“其实博凯哥从小就聪明,我记得我小时候总能听到别人夸他背书背的好,文章写得好,那时候大娘也独独地冲着他一个,连李家也觉得他以后是个进学做官的好苗子,什么好的都紧着他。结果一下子从云端掉到地上,也怨不得他心里不服气,若是他当真是自己考不中也就算了,偏生是这种事儿,让人也不由得不心里难受,自打他不能参加科举了之后,大娘把希望就都搁在了博源身上,博凯哥的几个舅舅也都不捧着他了,他心里不平衡也是能理解的。”
“他心里不平衡归不平衡,凭啥把这股火往大哥、往咱家身上发?”茉莉不乐意地说,“又不是咱家害他不能参加科举的,当初大哥还差点儿被他连累呢,咱家都没说什么,他有个啥可看咱们不顺眼的?”
“人还不都是那样,气人有、笑人无自古皆然,博凯又能有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不成?”荷花反倒是劝慰道,“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以后若是他能心平气和的跟咱们相处,那么该帮该管的咱家也绝不会不伸手,若是他以后还是这样,那咱也离他远些就也是了,有什么值得闹心的。”说罢拉着茉莉进屋帮着择菜收拾,准备中午的吃食。
芍药忽然想起来道:“良子哥和枝儿姑姑还在家咧,是不是得给叫来啊?”
荷花忙道:“芍药姐你进屋去吧,我回家一趟,顺便添些鸡食,免得到下午咱们回去的时候不够吃的。”
因着七月初一城里也都是祭祖的日子,所以学里全都放假,博荣和小秀头一天就回来了,这会儿小秀在灶间帮忙做饭,博荣没事可做便也跟着荷花一道往家里去,打算回去看会书中午再过来。
“郑大夫身子还好吧?”荷花问博荣道,“上个月家里忙大姐的婚事,全都忙得脚打后脑勺的,都有日子没去城里了,前两天娘还念叨着,六月本该去走动走动的,不然七月不是好日子,也不方便去拜访。”
“娘就是惦记得事多,如今都是亲家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讲究,再说平时有小秀在城里照顾着,能有啥不好的。”博荣笑着说,“倒是孙建羽,六月里总问我,你妹子没来看你啊?我还当他找你有啥事儿,最后才知道,原来是觉得你弄的吃食好吃,一直惦记着呢”
“噗,他倒是个嘴馋的,不过我瞧他穿着打扮家里应该条件不错,想吃啥还弄不到不成?咱家的东西也都是些个家常菜罢了。”荷花闻言笑道,“不过那个孙建羽倒是挺开朗的,在你们学里的人缘儿肯定是不错的。”
“这你却是猜错了,孙建羽那人,说话直、做事也不都愣头愣脑的,他若是看着谁顺眼,那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那人好,但若是让他瞧着不顺眼的,那可就是好了,吵吵闹闹那就是家常便饭了,一个弄不好有时候都大打出手的。”
“不至于吧,看着他一副有钱人家公子的模样……”荷花话音未落,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孙建羽时候他可不就是在跟人吵架,顿时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道:“这人道是耿直,不过怕也是家里背景不浅,不然早就被人排挤整治了,哪里还能这么逍遥自在的在学里念书。”
“你这丫头看事情倒是越发的通透了,他的娘舅是在京中做官的,听说跟咱们县里的老爷当年是同窗更是好友,所以他在县城里还算得很是威风的,凑上来巴结的人也不少,只不过他都不稀罕罢了,这人倒是没什么贵公子的架子,平时跟我相处的极好。”博荣夸赞荷花道。
“不过哥哥也得当心才是,你与他关系过近,那些个对他有意见又不敢找茬的人,说不定会把冒头对准你,还是自己当心些才好,毕竟人心难测,更何况城里人本来想法和主意就多,不似咱们乡下这里这般单纯,好还是不好都很容易看得出来,不怕凶神恶煞的敌人,就怕有那起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荷花听博荣说他跟孙建羽很好,又听说孙建羽似乎有些到处树敌的意思,登时便有些担心,忍不住嘱咐博荣道。
“荷花”博荣忽然停下脚步叫了一声。
“大哥咋了?”荷花奇怪地也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博荣神色有些莫名。
“我咋觉得有时候我不像你大哥,反倒是像你弟弟呢?”博荣一本正经地说。
“啊?”荷花闻言一愣,有些心虚地说,“大哥你这是啥意思啊?”
“没啥,我是看着你叮嘱我像是叮嘱小孩子似的,觉得你像是把我当博宁和栓子了吧?”博荣绷不住笑了出来,上前两步揉揉荷花的头发道,“我自己会小心应对的,再说我只要自己好生的读书,别人怎么样也不关我的事。”
“你这人真不知好歹,我说这些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若是换个别人来,我还懒得说呢”荷花见博荣并没有疑心自己,想来是从小大到已经早都习惯了自己的早慧表现,所以在心里偷着吐吐舌头,心道还好不是露出什么破绽,“你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总是容易冲动,我可是还记得,小时候你总跟村里的孩子们打架呢,乡下地方也就算了,孩子摔摔打打的父母也不在意,但是到城里去可得管着自己的脾气,而且你如今都已经是成亲的大人了,遇到事儿得多冷静,想法子看怎么处置才好,可不能一言不合就捏拳头上腿的。”
“嗯,我记得了,小管家婆”博荣笑着道,“快点儿走吧,不然咱到家啥都做不了,就得赶紧地再回去了。”
“明明是你先停下的,怎么还赖在我身上了。”荷花看着博荣大步地往前走去,这才反应过来,追上去不依不饶地说,“罚你回去再给我踅摸两本没看过的书来。”
“小姑奶奶,你看书比吃饭还快,我上哪儿给你找那么多书去?”博荣故意逗荷花道。
“那我不管,你找孙建羽借去,他不是说他为了练字抄了许多的书?你就说吃了我做的饭菜就得借书给我看才行。”荷花挽着博荣的胳膊晃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这次回去就给你借总行了吧?”博荣指着田里干活的人道,“你瞧,人家全都看你呢,多大的姑娘了,还这么的不稳当。”
荷花这才吐吐舌头,放开了挎着博荣的胳膊,就听见后面有人道:“博荣哥,荷花。”
回头一看是王寡妇家的香草,一身白底粉花的袄子和系裙,辫子上只清爽应时地插着两朵粉花,整个人显得柔和干净。
“香草姐。”荷花上前拉着她的胳膊问,“有事儿?”
“哦,没啥,今个儿祭祖我爷奶只叫了虎子过去,我和我娘在家闲来无事就拿上次你送去的山菜做了菜团子,我娘让我拿些来给你家。”香草举起胳膊上挎着的篮子道。
“多谢王婶子还惦记着,我最爱吃婶子家的菜团子了。”荷花忙伸手接过篮子,“香草姐上我家坐会儿不?我和大哥正要回家呢。”
“哦,不了,我既然碰到你们了,就直接回……”香草略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博荣上前从荷花手里抓过篮子道:“往前再走几步就到了,荷花前几天做了点儿沙果的糖水,这几天一直在井里吊着,这时候吃凉丝丝的最好,一起过去尝尝吧,顺便也把篮子给你倒出来。”
“既然博荣哥这么说,那、那我就打扰了。”香草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
荷花见状无奈地皱了皱眉头,自家这个傻哥哥,难道还没瞧出香草的心事不成,不离远点儿让人断了这个念想,反倒还这么客气的招待,不过这种话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幸好博荣每个月回家不过三两次,跟香草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怕是两个月都见不到一次,这么一想她又稍稍地放心了下来。
到家后荷花找笸箩把菜团子都捡出来放好,用干净的包布盖上,再看博荣已经把井下吊着的坛子拉上来,弄了一碗加了蜂蜜的沙果糖水端给香草。
荷花进屋把篮子放在香草的身边,然后打发博荣道:“大哥,你去看看后院的鸡食槽子和水槽子用不用再添,我陪着香草姐就是了。”
博荣自然没有意见,对香草笑笑说:“你坐着跟荷花说话,我先去干活了。”
“咋,博荣哥回来还得干活?”香草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偶尔也干吧,家里的活计也都不累,活动活动身子骨也没啥不好的。”荷花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地说。
“博荣哥在城里念书肯定已经挺辛苦的了,大老远的赶回来该好生歇着才好……”香草话音未落,就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舒服。
荷花忙从她手上接过瓷碗,扶着她往炕里坐了坐,然后才问:“香草姐,咋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香草的神色有些尴尬,手压着小腹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但是任凭荷花怎么问也不肯说。
荷花开始还很是着急,但是忽然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