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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就是为了蘑菇的事儿。”祝永鑫夹了一筷子菜说,“现在没啥事儿了,孙公子说要找人过来帮咱们把东西先搬去城里,反正现在也不种蘑菇,有啥事儿年底再说吧”
“你自己啥都不知道,还年底再说,要是到年底还解决不了,那咋办?”方氏着急地问,“好不容易有个省力又赚钱的营生,难不成这就被人惦记上了?”
“惦记不惦记的也不是咱家能解决的了的,孙公子自然会做了,你操那么多心干啥”祝永鑫埋头扒饭不再吱声。
方氏只好扭头去问荷花:“孙公子到底咋说的?”
“具体是咋回事儿人家也不会跟咱们细说的,只说他会处理的,到秋天应该就没事儿了。”荷花安慰方氏道,“既然孙公子都说得这么肯定,那应该就是没事儿的,你也别太担心了,有孙家撑着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第二天上午,秦叔果然带人到祝家来拉东西,看荷花家搬出来的不过是些坛坛罐罐,还有就是一些木架子、布袋子之类的,不由得微微皱眉,以为祝家是怕种蘑菇的秘方外泄,所以不敢把东西都交给自己,便含蓄地说:“博荣爹,东西放在你家怕是不安全,还是让我 一起带到城里去比较妥当,若是你家觉得不放心,也可以让人跟去看着的。”
祝永鑫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秦叔的意思,只笑着说:“有啥不放心的,东西这不都在这儿了嘛”随后却咂摸着这话似乎滋味不太对劲儿,不由得摸摸后脑道:“秦叔,你这话说得是啥意思啊?我家可没藏着掖着什么,种蘑菇的事儿都是良子和荷花在弄,你问他们去吧,我得去地里瞧瞧。”说着就扛了锄头就自顾自地走了。
荷花从后院儿又搬了个小罐子出来,见祝永鑫没在院儿里就觉得有些奇怪,又看秦叔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就笑着问:“秦叔,咋了,我爹干啥去了?”
秦叔没回答荷花的问题,反倒是问:“我记得后院儿里架子上东西很多的,我叫人进去帮忙搬出来吧”
“袋子里的东西用了挺久所以都倒在田里做肥料了,等秋天需要的时候再重新弄,不然白搁着大半年到秋天也都不能用了,所以也没啥太多可搬的。”俗话说听锣听声,听话听音,良子倒是大致听明白了秦叔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只是觉得祝家不信任他而生气,还是想要窥伺种蘑菇的法子,就只淡淡地说道。
“其实这么点儿东西,当真不用劳烦秦叔了,可建羽哥都给安排了,我们也不好意思一直推脱,给您添麻烦了。”荷花把手里的东西都搁在车上,“秦叔中午在家吃顿便饭吧?”
“不了,既然东西就这么多,我们就也趁早地回去了。”秦叔看看天色,估摸着晌午时分应该能赶回去,就拒绝了荷花的挽留,准备打道回府。
良子伸手扑打了身上的灰尘,上前对秦叔说:“若是不麻烦的话,秦叔能不能把我一起捎进城,这些东西你家的伙计也不知道是干啥用的,所以还是我跟去收拾一下比较便当。”
把秦叔送走之后,荷花就觉得这两天整个人累得不轻,虽说没做什么重活儿,但是这种斗心思的活计,真心的觉得不适合自己这样的人,若不是自家真的是需要赚钱,她倒真宁愿在家种种地、养养鸡,没有那么多需要费脑子的事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才是最惬意的。
她趴在炕上正恹恹地没精神,就见茉莉笑盈盈地哼着小曲儿迈步进门,翻身奇怪地问:“大姐,啥事儿让你这么高兴?”
“咱家宝儿会笑了,咧着个没牙的小嘴儿笑得欢实。”茉莉心情极好地说,“我看宝儿比栓子小时候还招人喜欢。”
“小心让栓子听见了跟你闹。”荷花被她说得也稍稍提起了点儿精神,但还是伸手揉着眉心没起身儿,“其实还是我小时候最乖最招人喜欢了。”
“切,你可还真有脸说,打从生下来就病歪歪的,虽说人是机灵,可一年里头有大半年是个没精打采的模样,爹娘给你又是找人招魂又是算卦的,连护身符都不知道求了多少个,结果到了五岁那年到底还是一病不起,找了好几个郎中都说怕是救不过来了,那会儿我年纪也还不大,就记得半夜醒了就总看见娘抱着你哭。”茉莉说到以前的事儿,原本还有些飞扬的神色也稍稍地暗淡了下来,叹了口气道,“那会儿娘可真是伤心得不行。”
对于五岁以前的事儿荷花并不知晓,偶尔听方氏说起,也只说的都是些小孩子好玩儿的事,对于这些倒是第一次听说,一想起方氏那时候肯定很是揪心,虽说时过境迁了却还是觉得十分心疼,凑近茉莉问:“那后来呢?后来是咋好起来的?”
“后来还不就是奶去找了个神婆刘婆子,来家里给你看了毛病,说是生下来就魂魄不齐,所以打小就多病多灾,若是到了七岁里魂魄还回不全,怕是大罗金仙都就不回来了,她给写了个什么符咒,包在个小荷包里做了护身符给你带着,说是能召魂儿用的,结果当晚就开始高烧不退,等第二天又突然间退了个干净,然后你身子就慢慢好起来了,你也应该记得那个刘婆子的,她之前还说你是菩萨身边儿的金莲转世,那时候爹娘还说,给你取个名儿叫荷花还真是取对了,正正儿地应了这个金莲。”
茉莉一番话把荷花的鼻子说得有些酸酸的,虽说那时候这身子的主人还不是自己,可是方氏对孩子的那种感情,她这些年却都是切切实实能感受到的,想到这儿就为自己刚才的懈怠感到一丝的羞愧,虽说如今有些劳神,但是为了自家能越过越好,这点儿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手打txt 第二百二十九章 岳丈的担心
第二百二十九章 岳丈的担心
姐妹俩正在屋里说话儿,留哥儿从外头跑进来道:“茉莉姐,荷花姐,我娘说,叔把童蒙礼定在后天了,到时候别忘了送栓子哥过去。”
“行,知道了。”茉莉应道,“今年倒是比往年都晚呢”
“姑父这几日只顾着照顾大姑的身子了,这会儿能想起来童蒙礼倒是也稀奇了。”荷花笑着说,“总归没忘了就是好的。”说着招呼留哥儿过来,抓了把糖果给他,“赶紧回家,别在外面瞎跑。”
订了童蒙礼的日子,茉莉就把老早就做好了的新衣裳拿出来,拎着看了看说:“还是叫那小子过来试试看吧,我这还是年前量的尺寸,若是不合身儿还能改改。”
“那也好,这会儿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怕是一天一个样儿呢”荷花出门去把栓子叫了进来。
茉莉拿着衣裳比量了一下,果然是长高了点儿,人倒是又精瘦了些,她拈着画粉在两侧轻轻划了道印子,翻开下摆看看说:“幸好当初怕他长高,我在里头多留了一大截儿,这会儿只要放开两寸就是了。”
栓子见茉莉拿了新衣裳,顿时就知道是要去学堂了,忙拉着荷花道:“二姐,你说等我上学堂的时候送我一套新的笔墨砚台,还有镇尺,可不许赖账。”
“谁赖账啊?”荷花捏着他的鼻子说,“从来都只有你赖账,二姐什么时候赖过你的了?”说着从炕琴里拿出一个新的布包,打开给栓子看了看里头,笔墨纸砚还有镇尺都齐齐整整地放在里面。
“二姐最好了”栓子立刻喜笑颜开地凑过来,“给我先拿去吧”
“那可不行,这得到童蒙礼的时候用的,你就再忍两天吧”荷花忙把布包收起来,又重新放回了炕琴里。
方氏和祝永鑫从地里干活儿回来,听说栓子要到学里去念书了也很是高兴,方氏还对茉莉说:“你姑父要管着学里的事儿,这回又收了这么多孩子,肯定照顾不过来,你平时多去你大姑家,帮着干干活儿啥的,别让你大姑累着。”
“娘,这还用你嘱咐,再说枝儿姑姑也每天过去,早晨去晚上回来的,就差搬过去住了,大姑最近日子过得滋润着呢”茉莉没太当回事儿地笑着说。
方氏心里却是担心的,祝大姐都三十多快四十的年纪了,这才刚是第一胎,孩子们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她却是放心不下的,便私下跟祝永鑫商议,要不要请郑大夫来给瞧瞧,开点儿好的安胎药吃着,这样心里也踏实。
祝永鑫虽说也是惦记,但是终究是个男人,也不好去管自个儿姐姐怀孕生孩子的事儿,只对方氏说:“这是女人家的事儿,你自个儿拿主意就是了,我哪儿懂得啊”
方氏见他这么一推三六五的,白了他一眼说:“我这不是觉得,为了这事儿麻烦亲家会不会不合适,可又总不能大老远地拉着大姐进城一趟。”
“你们女人家就是想法多,人活一辈子总免不得有求人办事儿的时候,咱请了亲家来,欠的人情咱自己去还,有啥合适不合适的?”祝永鑫起身儿道,“正好把亲家接过来看看小秀和宝儿,我明个儿就去。”
“那也好,明个儿来了让亲家住一晚再走,我好生拾掇几个菜你们俩喝几杯。”方氏其实也就是好自个儿嘀咕,这会儿见祝永鑫拿定了主意,就也很是高兴地盘算着做什么菜才好了。
晚饭的时候小秀听说要接郑大夫过来,立刻说:“爹明个儿下晌儿去吧,正好把宝儿爹一道接回来,明个儿是初九,他们后儿休沐,回来还正好能赶上栓子的童蒙礼。”
“还是秀儿记性好,我都没想着老大也该回来了。”方氏笑着在碗里刮了一小勺米糊糊去喂宝儿,见她也吧嗒着小嘴儿吃得香甜,“咱们宝儿最大的好处就是吃东西嘴壮,给啥都吃啥的,瞧这小胳膊腿儿的多结实,一看就是个好养活的。”
乡下对孩子最看重的就是好养活,在这种缺医少药的时候,孩子的夭折是最常见的事儿了,方氏自己生了七个就有两个没活成,荷花还打小儿就多病多灾的,所以她看着宝儿这么点儿就好吃好睡,长得壮壮实实的,就打心里觉得高兴。
小秀也抿嘴笑着说:“可不是,这孩子也不怎么哭闹,天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跟那小猪崽子似的。”
“去,哪儿有这么说自个儿闺女的。”方氏笑着嗔道,“咱们宝儿这是给爹娘省心呢,你是没带过那难养的孩子,你别看荷花现在机灵懂事儿的,小时候老难带了,三天两头就病歪歪的,那时候小还说不出自个儿哪儿难受,就蜷着身子在炕上哭,连哭都不像别人家那孩子哇哇地哭,哭得跟那小猫叫似的,哼哼唧唧地,让人听着就心里难受,后来总算是好起来了,可真是不容易。”
“咋好好儿地说我咧”荷花吐吐舌头说,“小时候的事儿我都记不清楚了,反正我现在好好儿的不就是了。”
祝永鑫也插话说:“就是,孩子现在好好儿的就行了,以前那也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也翻出来说。”
“我就也是一说,过去就过去了,以后都好好儿的就行。”方氏又喂了宝儿几口,见小秀吃完了,就把宝儿递给她抱着,自个儿赶忙地吃了饭。
转天祝永鑫把郑大夫和博荣从城里接过来,直接先奔祝大姐家去了,先给把脉看了情况,说祝大姐身体的底子不错,虽说年纪稍微大了点儿,但是也用不着太担心,开了滋补和安胎的方子,一并都交给了傅先生,又嘱咐了平时需要注意的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