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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说完就被李氏打断道:“娘,你就估摸个价儿,咱各家拿银子就是了,至于弄个啥样的,咱肯定都得可着梅子喜欢不是?要说如今这东西,那价儿可是一天一个样儿,想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那嫁妆也算是体面了,可也不过才五吊钱,可是前几日听我娘说,她娘家那边一个远房的侄孙女儿出嫁,家世就跟咱家相仿的,只按照乡例置办的,就花了足足十吊钱,可当真是没法比喽”
杨氏原本是想说除了摆酒一共用十五吊,因为祝大姐说她也出一份,所以每家不过三吊钱,但是被李氏这话一堵,若是再说十五吊,肯定就会显得自己说的太高,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祝大姐坐在炕上逗弄着留哥儿,见状开口道:“那方家后生好歹是个读书人,若不是因为守孝,今年早就去考了秀才回来,人家不嫌弃咱家这实打实的庄户人家,咱家也不能太拿不上台面儿。我昨晚跟娘商议了,你们三家每家出三吊钱,娘说要拿出五吊钱给梅子做体己,这样就是十四吊,我寻思着大喜的事儿凑个整数比较好,所以我拿出六吊钱,正好是二十吊,你们觉得如何?”
李氏听说一共要二十吊钱,脸色顿时就有些阴沉,但是还算识趣没有开口说话,毕竟大头都是杨氏和祝大姐出的。
刘氏却已经“嗷”地一声跳起来嚷道:“娘,你十里八乡的去打听,谁家嫁闺女拿这许多的钱?咱家就是个普通种地的,图那么大的脸面做啥?”
“许多钱?哪里的许多钱?”祝大姐不悦道,“若是你们三家和娘每家拿三吊钱,那也不过才十二吊,嫁妆加上摆酒,你以为还宽裕不成?多出来的钱是娘和我给小妹的体己,如今已经分家也轮不到你管,我们若是私下偷着给你以为你会知道?不过是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办事儿也不喜欢藏着掖着,我给多少就是多少,你若是有意见,那咱们就二十吊钱,算上我一个五份儿平摊,怎么样啊?”
刘氏一听这样自个儿更要多拿钱出来,立刻死死地闭上了嘴。
“大姐说得有理,每家拿三吊钱的确不多,若是有啥要帮着做的,娘和大姐一定跟我们开口才是。”如今分家后地里庄稼长得好,荷花上回得了二十两赏银还剩十余两在家藏着,另外卖甸枣子的钱也足够家里买粮吃到秋收,所以方氏说话也比以往多了几分底气,上炕去跟祝大姐研究家具的样式。
李氏见如今方氏也不似以往的低眉顺目,祝大姐更是硬气,祝老四还没娶亲所以心里也偏向老娘和妹妹,自个儿就也懒得多话,毕竟三吊钱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个妆粉钱儿,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刘氏两口子本来就不是个会过日子的,大半年没攒下半个铜板不说,当初分家时候得的那些也基本都被祝老三输了个干净,所以脸上的神色就有些难看。
李氏见状故意挤兑她道:“呦,弟妹这是怎么了,沉着一张脸,是不舍得梅子嫁出去,还是不舍得出那三吊钱啊?若是手里不富裕,那我先借给你也没啥不行的。”
手打txt 第六十一章 下霜了
第六十一章 下霜了
这几天随着感冒的加重,小无只能放慢了更新的速度,主要是怕自己在鼻塞头晕的情况下写歪了东西,希望亲们能够体谅两天。查资料查入神了,一抬头居然都过了12点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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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姐也知道几个兄弟们家里的情况,也没急着催钱,只说自己先拿六吊钱出来用着,其余人的等秋收后再拿来就是了。
刘氏眼巴巴地瞧着祝大姐回了一趟屋,不大一会儿就拎着六吊钱回来,心里就跟猫爪子在挠似的,出门后跟方氏念闲秧地说:“你说大姐那箱子里,得有多少的银钱,拿几吊钱出来都不当回事儿似的,果然不是咱们能比得。”
方氏装作没有听到,直接就领着荷花往地里去帮祝永鑫干活。到了地头方氏一把扯住抬脚就要往水沟里踩进去的荷花,“想啥咧?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
“我在想,小姑嫁人一共拿二十吊钱做嫁妆和摆酒,咱家得多赚钱,等大姐嫁人的时候,怎么也得比小姑的多一倍才好。”荷花骨碌着眼睛道。
“噗”方氏闻言笑出声来,戳戳荷花的脑门子说,“那你说说,等你出嫁的时候,娘得给你陪送多少?”
“我……”荷花嘟起嘴,“我自个儿赚就是了,不用爹娘陪送。”
“好,你自己赚来的钱娘都给你攒着,上回卖甸枣子还花剩下两吊钱,给你单独收着呢”方氏这回倒不是在玩笑,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其实官府的那二十两赏银,按说也应该分毫不动的给你留着的。”
荷花一看自己的话让方氏心里不得劲儿,赶紧道:“刚才是我说错话,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我这会儿还小,攒啥个钱?”
“现在看着小,其实一转眼儿就变成大姑娘了。”方氏伸手摸着女儿的头顶道,“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梅子也不过才两三岁的年纪,如今这么一晃眼儿,就也到了要出嫁的时候,再晃这么几眼,茉莉和你也就都大了。”
荷花这会儿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虽然知道方氏不过是一时的感慨,但也觉得她话里有着许多的伤感。
幸好祝永鑫薅地过来给解了围,“你母亲俩站在地头干啥咧?”
荷花叫了声爹,跳下田埂去看蜀黍,最先种下的几亩蜀黍已经变得饱满结实,在秋日的阳光下一天天羞红了脸,含羞带怯地低下了头,看着一个个沉甸甸的穗子,荷花眉开眼笑地说:“爹,咱家这几亩的蜀黍,趁着这几日天儿好,就赶紧的收了打出来吧”
祝永鑫吧嗒了两口烟道:“嗯,我也是这么寻思的,不过当初若是都听你的,把所有的苗儿都提前育出来,这会儿怕是就都成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的想法也不过是书上看来的,行不行谁也不知道,爹这么做也算是双重保险起见,没啥好后悔的,而且我当初选种的时候,选的都是大而饱满的,所以这一半儿地的蜀黍,待打了粮食出来,估计是能占收成的六七分呢”
荷花转身又去看另外几亩地的蜀黍,这会儿刚刚抽穗开花,有个别的已经开始进入灌浆期,她在心里掐算了一下天气,有些担心地说:“爹,我怕这庄稼还没成,就得先让霜打了。”
“所以我说当初真不如都育苗了。”祝永鑫显然也有这样的顾虑,皱着眉头下意识地看看天,“就看老天爷给不给庄户人活路了,今年除了开春儿晚,好歹还算是风调雨顺,但秋后这会儿是一天冷过一天,怕是当真要提早下霜,这些个还没成的庄稼,可就彻底的完了,只能撑过一日算一日了。”
荷花心里却并不赞同祝永鑫的话,作物灌浆的时候,那可当真是一天一个样儿,能多撑一日就能多打不少粮食,自家的地也不大,想要防霜冻并不是没有法子的,但是最麻烦的问题就是,自家没有温度计,她也不会人家那种老农民的经验,能看出天气的变化,只能日日都警醒地瞧着。
她让祝永鑫把开渠放水的时间改在了晚上,提高地里土壤的适度,也能很好的在降温时保护作物的根系。
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在要下霜的时候用烟熏发驱霜,所以荷花每日都半夜爬起来,偷偷溜出去感受一下外面的温度,生怕哪天就不声不响地偷偷降霜,弄得个措手不及。
祝永鑫和方氏这两天忙着在地里收蜀黍,茉莉在家做饭,中午送到地头上去吃饭,所以几个人晚上都累得不轻,谁也没发现荷花的小动作。
基本把所有的庄稼都收割干净,祝永鑫蹲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说:“明个儿让荷花和博宁去地里翻捡翻捡,看有没有落下的穗儿,我跟爹说好了咱家要用牲口,趁着天好赶紧的给打出来。”
“嗯,你说了算就是了。”方氏在炕上缝棉衣,把针在发鬓处抿两下问,“我这两天看着,咱家今年这个蜀黍穗儿可是比去年的沉甸,估计打出来应该不少。”
“还不都是荷花的功劳”祝永鑫笑着看向女儿,见她在炕梢歪着昏昏欲睡的模样,有些担心地说,“我这几天怎么瞧着荷花一直都没精打采的,是不是病了?”
方氏忙也回头去看荷花,她这几日下地忙的回来一挨炕就睡了,还真没注意荷花是怎么回事,凑过去跟她贴贴额头道:“感觉也不烫啊”
荷花被她的举动惊醒,忙道:“我没事,不过昨晚没睡好而已。”这会儿也没有个闹钟什么的,她生怕自己晚上起不来,只好强撑着直到半夜出去看过天气才睡,自然就是睡眠不足,白天能有精神才是奇怪。
她既然被吵醒了,就扭头问祝永鑫道:“爹,爷说没说啥时候下霜?”
“没说,不过我估摸着,也就这几日了”一说起下霜,祝永鑫就又皱起了眉头,家里怕霜打的菜都已经收了,唯有那几亩地的蜀黍,让人心里揪着难受,虽然嘴上说熬一天算一天,被霜打了也没办法,但是那毕竟是辛苦了大半年的收成,哪里有动动嘴皮子那么容易。
“爹,我知道个法儿可能能驱霜,要不咱家试试?”荷花心道自己这么熬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让祝永鑫也知道,提前准备着总比到时候来不及要强。
“啥法子?”祝永鑫立刻就精神起来,烟锅子丢在一旁就过来问,“你咋不早说,害我着急上火了好几天。”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反正就是要下霜的日子,每晚子时过后,把干柴草或者是秸秆垛在上风处,点燃之后盖上湿草,这样就会烧出很多的烟,每亩地得堆五六个柴草堆,这样烧出来的烟就能把整片地都笼起来,霜就落不下来了,差不多得烧到天蒙蒙亮才行,虽说这法子不费什么钱,但是着实牵扯精力,大半夜都没得睡了。”荷花把自己记忆中的法子说出来给祝永鑫听。
“少睡几晚算个啥,那打出来的庄稼可都是银钱。”祝永鑫闻言心情大好,伸手刮了刮荷花的小鼻子道,“我去跟你爷他们商议一下,到时候若当真管用,爹给你扯花布做新衣裳。”说罢就一阵风儿似的跑了出去。
方氏咬断线头笑着说:“多久没见你爹这样了,愁了好几日总算是放下了心事,倒跟个孩子似的。”说罢见荷花那边没有动静,回头一瞧孩子已经又歪着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铺开了卷在炕里的被褥,把荷花抱过来让她睡得舒服点儿,这才又开始继续做自己手里的活计。
老祝头也是个万事等不及的性子,听了荷花的法子觉得可行,立刻就指使几个儿子按照各家的亩数堆好了柴草垛,并且分配了任务,几个儿子每晚轮换盯着,一旦下霜就赶紧把全家叫起来去熏烟。
祝永鑫和祝老四还把消息说给村儿里的乡邻,至于有人信有人不当回事儿的,他们觉得自己尽心了就也不再去管。
柴草堆堆上的第三日,正赶上祝老三晚上去看着,他灌了几口黄汤子就窝在一个草垛子后头睡得香甜。荷花前些天一直晚睡,一下子不用自己管了,反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大半夜的还是披着衣裳起来出门看看,一开门就觉得外头寒气逼人,心里就暗叫不好,蹲下往草叶子上一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