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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上之所以赐婚不过是忌惮我对你的感情。”忽然他一把将锦离揽入怀中,低沉道:“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抱负?离儿,我不要名利,更不想成为什么皇亲国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四下静极了,但闻那高高的窗外,北风像是发了怒似的直往里面吹,锦离不禁打了个寒颤,未等开口,却听身后传来惊慌的声音:“公主……”
锦离心下徒然一紧,待看过去,只余了那一抹柔弱且倔强的身影。见蒙毅仍旧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全然不顾跑出去的是何人,锦离一时间愁思万千,终是咬了咬唇追了出去。
望着锦离消失的背影,倏地一下他颓然跌坐下去,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扣在地上,隐隐听得那泛白的指节发出‘咯咯’响声,仿佛每一声都在向他发出抗议。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锦离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额头上有汗珠渗出,显然是跑的急了。只听她道:“九公主性子温婉娴熟,待将军更是情深一片,还请将军仔细考虑周全才是。”仅一声“将军”已将她的态度表明,蒙毅讪笑一声,问:“你和皇上可是情深一片?”
锦离点头道:“我喜欢他,只想陪在他身边,哪怕有一天他的心思不在我身上了,我也定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蒙毅叹道:“我早该看出你喜欢上他了,罢了,只要你幸福就好。”
锦离眸中闪过一丝焦虑,问:“公主那……”他又是一声长叹,旋即恢复神色,道:“请皇上放心,我蒙毅定不负皇恩。”
☆、六十四章:踏青无侣草萋萋(五)
年下甚是热闹,胡姬一连数日忙着操持节下诸事,好不容易到了初八才喘了口气。竹影刚侍候她换去了吉福,见她又吩咐身旁的宫娥道:“晓谕六宫,本宫要在念菊斋行家宴,另外再去华仪宫请九公主,就说郑妃娘娘不在,本宫要替行了作母妃的职责。”
宫娥退下后,竹影替她换了件便服,便扶着她去了念菊斋。当值的内官见胡姬后忙朝里面唱道:“胡妃娘娘驾到。”众妃子早已在此等候,听到这声喊纷纷步下台阶行礼,胡姬笑道:“各位妹妹快快请起,今日不过是家宴,用不得这般拘礼。”
众妃子皆道了声“是”后簇拥着胡姬进至斋内,待她刚坐下,蝴蝶由碧青扶着已经走了进来。她先向胡姬盈盈施礼,又向众妃子略略施了一礼,坐在首位的胡姬朝她招了招手,道:“蝶儿,来本宫这边坐。”
平素里大家相聚的机会不多,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唠起了后宫里的闲话,安妃看了眼坐在中间的端妃道:“姐姐如今可是圣眷优隆,皇上三天两头赏赐姐姐,可真是忙怀了那群奴才们。”端妃行事素来低调,经安妃如此说,只得赔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若论受宠哪及得上御前那位。”
一旁的琳妃忍不住插嘴道:“谁说不是呢,听内务府的何进说,皇上接连几日都是叫去,也不让近前侍候,旁人不知,难道姐姐还能不知道?”一句话说的安妃面红耳赤,好在坐在她旁边的容妃开口道:“安妹妹不过是羡慕端姐姐罢了。”
端妃笑道:“几位妹妹可都是人比花娇,该是我羡慕妹妹才是。”容妃打趣道:“要说这宫中美人,还当数娘娘,我们不过都是些杂草罢了。”众妃又都附和着看向胡姬,见胡姬呷口茶,缓缓道:“都人老珠黄了,哪还算的上什么美人。要说美,本宫瞧着蝶儿倒是愈发出落的亭亭玉立,实实的美人痞子。”
众妃纷纷赞叹,蝴蝶双颊旋即生起一丝绯红,娇羞道:“好端端的,娘娘怎么又扯到蝶儿身上了。”见如此小女儿姿态,安妃嗤嗤笑道:“公主模样清丽,若是谁娶了去那可真是天大的福分。”
听到这儿,蝴蝶有些恍惚,好像那话隔了很远才传过来,却又见琳妃道:“安姐姐今儿是怎么了,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皇上早已给公主赐了婚,若说福分自然是蒙将军才有这天大的福分,旁的男子也只有羡煞的份了。”
安妃见琳妃有意拦话,面子上自是搁不住,正欲发作,却见内务府的赵高同着身后几名内官送了新进贡的布匹来。赵高低眉顺目的向众妃子行了礼,道:“娘娘,这些都是蜀郡新贡的锦缎,皇上特地打发奴才们呈来让娘娘们挑选。”
众妃子早已被案上那几匹布吸引了过去,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哪些花样好看,不知谁说了句:“娘娘还没挑呢,你们怎么反倒先挑了起来?”众妃子这才安静下来,纷纷回头看向胡姬,却见胡姬摆了摆手,道:“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客气,你们看着喜欢什么,尽管挑了去。”说完又对身边的蝴蝶道:“蝶儿,你也去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蝴蝶道了声谢走到案旁与众妃子仔细挑选起来,忽然一向沉默的端妃问:“娘娘,不管如何,御前那位到底是皇上疼在心坎上的人,娘娘是不是也应该给她留一匹?”这些布匹本就是例份,没有位分自然领不得,见胡姬点头道:“妹妹考虑的及是,那就给她也留一匹吧。”
话音刚落,赵高恭谨的解释道:“回娘娘,皇上一早就打发奴才给锦离姑娘送了几匹过去,这些都是让娘娘们挑选的。”
“我们还在这儿巴巴的挑起劲,原来都是人家挑剩下的。”安妃说着将已经挑好的暗红色布匹掷在地上,不料蝴蝶却捡了起来,道:“娘娘,蝶儿瞧着这布匹花样好,既然安娘娘不喜欢,那蝶儿可就要了?”
胡姬神色如初,瞧不出什么端倪,只微微一点头,道:“本宫瞧着这颜色花样甚好,倒可以做成嫁衣。”
☆、六十五章:迎风向背笑惊人(一)
因着不到几天就是万寿节,所以嬴政将他们的婚礼定在了下月初七。一连几日蒙府上下极尽热闹,蒙恬早早派人送了礼来,又因蒙毅为朝中大臣,娶得又是皇帝最钟爱的女儿九公主,前来上门道贺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
蒙毅素来不喜与他们打交道,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去招呼着,紫甫见后忍不住嗤笑:“大哥平素里闲散惯了,如今这般正经反倒让兄弟们不习惯了。”蒙毅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见他正欲开口,却听有人喊了句:“吉日已到,请将军即刻进宫。”只见他神情漠然的走到迎亲队伍中纵身上马。
公主成亲,自然是遵循皇宫礼制,蝴蝶一早换上了胡姬派人送来的凤冠霞帔,暗红色织锦裙裾上,一条金线与珠玉簇成一只金凤展翼,见那金凤栩栩如生,直欲飞入那九霄云外去。步行之间,更是瑽瑢点翠,衬得一室光华尽失。
一声声的“公主千岁”中已由碧青扶着莲步行至殿前,一双黑沉星眸早已略去了旁人,直对上那一双千尺寒潭的眸子,心下竟有些莫名恍惚。这一刻,他已是她的夫君,她的天。
见她愣在那兀自出神,胡姬含笑走过去携了她的手,不由眉心一蹙,问:“怎么这般凉?”蝴蝶只觉像是捧了冰天里的雪,时间长了,待那雪珠子化成了一泓清水,双手早已冷到了极点。她正欲开口,又听胡姬道:“蝶儿,走吧,你父皇还在那等着你。”蝴蝶颔首随了胡姬款步走到蒙毅面前,并肩向嬴政行了见驾大礼。
今年天暖的早,各宫壁炉早就上了封,唯闻殿外两侧升了火盆,那鎏金百合大鼎内焚着玫瑰香,极淡的一缕散入深殿,仿佛轻纱环绕,不一会儿众人背后皆泛出一层薄薄的细汗。锦离本就体弱,见她侍立在嬴政旁侧,站的久了,只觉胸口有些沉闷,连喘息也变得粗重起来。
听嬴政叫起后,又听他道:“蒙毅,蝶儿是朕最珍爱的女儿,如今朕将她许配给你,倘若日后,你有负与她,到时休怪朕不念及旧情。”声洪如斯,清俊刚毅的脸上却是温润如常,直听得蒙毅一怔,半晌,拱手道:“臣遵旨,定不负皇上圣恩。”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只定定的瞧了锦离一眼,旋即垂了下去,只是想:离儿,那*若让我带你走,我定会不顾一切,不计任何后果,可是你没有。越是这样想,心中仿佛有万千只车轮辘辘滚过,终是一声闷叹:到底比不上他,离儿,从此以后,我的一切再与你无关。
胡姬署理后宫多日,这次又以中宫首位出席,自然是风头极盛,她端庄稳重的步下石阶,执起蝴蝶那一双纤纤素手交到蒙毅手中,泫然欲泣,叮嘱道:“蝶儿,出了宫可要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就多回宫看看,本宫和你父皇可都在宫里念着你。”
蝴蝶只觉心头一暖,道:“蝶儿谢过娘娘平素里照拂,只是日后不能再在父皇身边尽孝,还请娘娘多照顾着父皇。”
良辰吉日,蒙毅与蝴蝶拜别嬴政、胡姬后出了宫,顿时殿内清冷下来,锦离因站的久了,一时失了重心,便向前栽去,幸好嬴政转身一把将她扶住,才没有倒在地上。怀中香软温馨,却见她脸色唰白,眼里带着楚楚惊怯,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嬴政抱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心下却是一片冰寒,只听他低低问了句:“你没事吧?”锦离并未答话,只定定的看着他,旋即有极大一颗泪珠淌了下来,随即别开脸去,不再看他。
晚上回到长信宫,绿芜上来侍候嬴政换了衣裳,赵德见他神色愠怒,皆向众人使了个眼色,那众人立刻会意过来同着赵德迅速退了下去,只留了嬴政与锦离二人于殿内。锦离见那蜡扦里的烛火忽暗忽明,于是走过去*头上簪子剃亮。
嬴政本就挤压着一肚子的怒气,冷冷道:“今日是蝶儿大喜的日子,你却在那甩了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朕拆散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锦离只觉嬴政的话像是当头一棒,怎奈她固执的望着那蜡扦中跳跃的火苗,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冽如水,只道:“若皇上这样想,那奴婢也不必解释。”
“不必解释?好一个不必解释!”嬴政怒极反笑:“别忘了你是朕的女人,这辈子也只能呆在朕的身边,休想离开朕半步。”忽然锦离转过身来向他看去,目光迷离,又像是绕过他看向别处。嬴政最是见不得她这般模样,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只觉那几步之间像是隔了一道鸿沟,良久,淡淡道:“明日朕命人将万佛堂打扫干净,你搬进去住些时日,也算是打磨你的性子,你什么时候懂规矩了,在搬回日月宫去。”
☆、六十六章:迎风向背笑惊人(二)
三日后是新妇回门日,一早蒙毅便携了蝴蝶前往嬴政的阖宫谢恩,不想行至宫门口时正瞧见有两名宫娥喁喁私语。蝴蝶一时好奇便叫住其中一名宫娥上前回话,却是听到锦离被关进万佛堂的消息,不禁心中起疑。听到锦离的名字,蒙毅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正好落入蝴蝶眼中,她轻握上他的手,宽慰道:“将军放心,待会儿我们去向父皇仔细问个明白。”
蒙毅身子一僵,随即那种暖意覆上来,仿佛是冰天雪地里捧着的手炉,叫他不忍抽回,任由着她引了前往长信宫。
远远瞧见蒙毅与蝴蝶后,赵德忙至殿门前,唱道:“九公主、蒙将军驾到。”又恭敬的朝他们行了礼,方才将他们引至殿内。
蒙毅竭力自持,同着蝴蝶上前行了大礼,却仍旧直呼“皇上”,嬴政并不以为意,待赐了座后问了几句蝴蝶的日常起居,转而又问了蒙毅几句朝政之事,便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