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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有些难堪,再想说什么,对方哼了一声甩手便走,宝儿听在耳中,也不再停留自顾自走了。
一回到家,宝儿便开始认真想着如何帮阮家摆脱那些麻烦,当日想过的要将元昊楼迁出现在所在的巷子看来是势在必行,而且她还要想一些新奇的招数让新开业的阮家酒楼有更好的客源。
又想着是不是借助一下楚家的人脉,让更多的人家到元昊楼去做客,便又想到楚原白来,又好些日子没见过他,想到他,宝儿又想着尹家有很多的生意仰赖楚家和临安城不少大户人家的每年的衣衫裁剪进项,听着口吻,楚原白已经联合了几家断了尹家生意,这倒是大快人心一件事,只是不知道楚原白又是怎么想到和尹家过不去的。
不知啥时候可以去楚家问问,这过了冬至便家家户户等着为过年而忙碌,要在以前阮家的时候,这时候英娘便要开始腌制腊肉,备好屠苏酒的用料,原来阮家便是酒楼人家,这菜也是没断过,姥姥还要领着大家伙剁肉馅,腌制熏鱼,烤牛肉牛舌,熏制腊肠,忙的不亦说乎。
这第一次在武家过,倒也不同,虽然那些制作吃食的事情宝儿只是动动嘴不用再动手,但是依然挺忙乎的,武夫人也不拘着,让她自己在小灶厨房里头忙乎,做了不少的蛋饺,如意菜,熏鱼什么的,送了下人,自己备着倒也热闹。
不过这也不能耽搁学业,早就每日早起还得学规矩和绣花,忙乎到腊月八日,宝儿在母亲楚氏陪伴下到万盛观去让当时的道士给做寄名礼。
因为宝儿这几年都是不在身边,像他们这样人家都会到大的寺庙道观里头给自己家的孩子寄个名,以求让里头的师父每日诵经保个平安。
为了宝儿日后平安,楚氏便要趁着这个空挡在年前给寄挂个名字到道观里头,顺便也是去打个平安醮。
这一日风和日丽的,就是天有些冷,宝儿陪着母亲坐着轿子一路来到万寿观,老远便是一派人来人往的热闹情景,万盛观金碧辉煌的飞甍连勾,洞天福地香火萦绕,道观里头的金陵真人已经在几日前得了信,早早带着小道士已经等候,武夫人在寺庙门口下了轿子,赶紧送上寄名礼,十两银子,一副猪羊,一副禽鸟,一担福寿糕,十斤沉檀香,十斤官烛,十几匹杭州缎生丝。
真人口念唱词,让手下人收了,自己一身五彩二十四星宿吉服,外披大红云织法氅,手持牙笏,头戴着玉环冠,亲自上来登坛做法,楚氏花了大血本,这里头足足列了一百八十分的醮位,由绛衣表白念斋,呼啦啦吹拉弹唱了一上午,闹腾的宝儿脑袋涨闷,楚氏却在一旁极其虔诚恭敬立着,只等唤名了,拉着宝儿上了坛,拈香绕坛行走数圈,插上香炉,这才完事。
道人捧着寄着宝儿道名的黄绫册子去宫内上供,这边楚氏领了宝儿这才和道长拜谢,又请道长和几位小道士去家中用饭,重新上了轿子回家来宴客。
直到回了家换了衣服,宝儿这才算是被从那熏染了一上午的浓烟里头恢复过来,摸着手里那黄灿灿的放着寄名锁的锦囊,不由长出口气暗道这可真是地地道道信服一回迷信了,自个还成了什么天官的弟子,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没有,难不成这么个玩意便能替自己消灾挡难?
正在那里瞎想,史芸儿急匆匆跑进来,一路喘着气,被嬷嬷骂了句没规矩成何体统。
史芸儿此时倒也顾不上道歉,只是冲着宝儿道:“小姐啊,刚才我看到有牙婆上门啦,说是给小姐你提亲的!”
宝儿一惊,问道:“谁,是谁?”
史芸儿这些日子被养得倒也有些性子活络起来,笑道:“宝儿小姐你猜猜看?”
宝儿站起来道:“你不说,我自己去看!”
“哎哟我的小姐,这事哪能您露脸的,外头还有客呢,唉对了老爷上午还在和楚少爷说话呢!”
楚原白代表楚家老太太来做个见证,顺道给宝儿送了份贺礼,自然在前厅由武大人招待着,倒没想到今日媒婆也会挑这一天来。
宝儿正打算一会和楚原白去打个招呼,没想到乍听到了这消息,一时倒把这放一边,又问:“快说啊,谁家来提亲的?”
史芸儿嘿嘿笑了笑道:“小姐,您放心吧,是表哥呢,是替他来说亲的!”
宝儿闻言一喜,心里头又是一松,还真担心是不是别家来提亲呢,没想到阮天昊说到做到真来提亲了,此刻她才有种真实的感觉,自己真的到了论婚嫁的地步了。
原来前些日子的一切,不是梦幻,她真的是要嫁给那个从小到大有些犯冲又有些剪不断理不乱的感情在里头的阮天昊了?
想了想,心里有些复杂,也有很多的甜蜜蜜的感觉,是挺在意他的,这些日子有空闲的时候,她总是会突然就想到阮天昊,想到那个吻,她又努力的平复自己说那个吻么,不就是嘴碰嘴么,应该自己看到过多了去了,要淡定些才是。
可是一想到那个温温软软的,又很猛烈的吻,想着吻的那股子劲,平生第一次觉得心扑扑的跳动特别快,那就是爱么?
人家说,爱情这个东西,有轰轰烈烈的,有生生死死的,那样激烈的爱情似乎她是没感受到也不想去感受,可是如今,怀里头想着,念着,心扑扑跳着,有时候脸会突然红,不看到想着,看到又吵着,没什么激烈的感觉,只是有一点她无比肯定,她真的想念阮天昊。
这些日子她就那么想啊,念的,想见又不得见,有些烦恼又有些责怪,这家伙说了句让她等着,可是又没个准信,不知道要她等多久,结果这还没过多少日子还真给等来了。
嘿嘿,宝儿又笑了笑,不知道此刻她那张脸,风云突变的一会儿纠结眉头,一会儿笑,一会儿嘟嘴,表情丰富,在一旁看的史芸儿想笑又不敢大笑,前些日子刚被夫人训斥过大手大脚没规矩,可不敢再犯错,可是又有些忍不住,看看一旁的嬷嬷,也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一屋子三个人倒陷入一时怪怪的沉默里头。
直到外头突然有人禀报,一个丫头在外头喊嬷嬷,嬷嬷出去后又进来报告犯花痴着的宝儿道:“宝儿小姐,楚少爷说想来看看小姐,您可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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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五章 隐秘心思 。。。
宝儿总算是清醒过来,赶紧道:“让他来吧,芸儿快沏茶!”
史芸儿应了下去,嬷嬷领着楚原白到前头客堂,毕竟宝儿现在是大小姐,不能在闺房里头见客,要论起来这连面都不该见,只是毕竟楚原白身份算是亲属,又是楚家嫡少爷,不给面子也不好的,何况宝儿也没那么规矩。
楚原白自己其实也并不在意这些,尤其是今日。
他正在和武老爷说话,其实本来就是想来看看宝儿,无奈这家与阮家不同规矩大了,他没能够看到宝儿,本来还有些遗憾,就听说有牙婆进了门,带着阮家的庚帖,这突然就像是什么人出手锤了他一下子,一时让他忘记了该守的规矩,冒昧的来到后堂来求见宝儿。
其实他也知道,这些,并不是宝儿可以决定或者反对的。
宝儿从后头整了整装束走出来,看到楚原白背着身子站在堂上,喊了一声:“楚哥哥!”楚原白应声回转身,就看到宝儿一身粉红绣黑线对襟短袄,腰间一条水绿色的腰带□一色粉红百蝶戏花棉裙,云鬓如水,笑着站在那里,俏生生分外可人。
每一回见面,正应了女大十八变的说法,宝儿一日比着一日的不同,眼见得就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了。
她要嫁人了,思及此,楚原白突然有些揪心,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个女孩子是自己当成妹妹般爱惜的,可是为什么当知道宝儿真要嫁人的时候心事那么的不平静?
其实论不平静,算起来从宝儿成了武家的人起便是不同了,她不是阮天昊的妹妹,她同样是官宦人家的女儿,那个时候起,他就觉得,自己对待宝儿的心态有了一份完全的不同。
到底哪里不同,他没有细想,甚至有些怕去细想,他可以面对家族里头纷繁复杂的事情从容应对,也可以面对朝堂上尔虞我诈的倾轧不屈不挠,然而面对自己的心里深深的一份感情,究竟有些惧怕了。
他太清楚,如果将之实现,也许面对的可能不是坦途,而是荆棘。
来自家族内部和外部的荆棘。
只是今时今日他听到阮天昊所作的,突然心就乱了,自欺欺人的以为一切不会那么快,而阮天昊果然是个敢作敢为想做就做的家伙,做事从来快准狠,他甚至可以枉顾朝廷这些日子的微妙复杂,这一点,他曾经那么佩服此此刻同样也是由衷敬佩,不过,还多了那么一点点嫉妒。
嫉妒他行事可以如此没有顾忌,而他,束缚太多以至于错失良机了。
“宝儿,你近来好么?”他问,其实看宝儿那张红润的脸他也知道,她过得很好,只是他想也许可以听到一丝丝埋怨,他曾几何时也在自欺欺人了。
宝儿没有给他预料中的反应,倒是呵呵笑道:“楚哥哥快坐呀,站着干什么,我很好呢,你呢,老太太可好?楚姨好么?”
“好,都,挺好的!”楚原白咯噔了一下,心中苦笑着,他这是在期盼什么呢,真是一种自我讽刺,难道希望她不快乐么?他本来是来给贺喜的呀。
尤其此时,更应该喜上加喜。
“宝儿我听说,维隅来提亲了,你可知道?”楚原白带着一缕试探的口吻问道。
宝儿愣了下,随即脸一红,猛然低下头一副害羞的样子,嘴角却在那一刻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线来。
楚原白看在眼里,心中终究是一顿,明白自己还是晚了,犹豫让自己踯躅不前,而希望,是不会等候在原地不动的。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里头泛起的酸涩,道:“宝儿,你,你可是愿意嫁给阮天昊的?”
宝儿眨眨眼,觉得楚原白今日真是有些古怪,抬头去看,他脸色比平日要白皙一些,眼神带着一种以前看不到的愁苦和黯淡,这种消极的样貌她从小到大都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令她感到纳罕,是什么,让楚原白这么低沉?
在宝儿眼里,楚原白是高高在上的,是近乎不可亵渎般的,他很完美,完美的让宝儿有点自惭形愧,所以很小时候有过幻想,随着年龄增长而一点点消弭,她不敢去表露自己曾经有过爱慕,因为楚原白看着她的眼神总是那么客气,她怕一旦自己去说什么亵渎的话,那就会享受不到这份客气了。
她不想击破这个完美的神话,也无法确认楚原白对自己是否又特殊的感情在,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妹子的好。
今日楚原白的奇特表现令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哪里让楚原白那么失态,关心的走上去问:“楚哥哥你是不是病了,哪儿不舒服么?”
伸出手去要触碰一下他额头,楚原白惶急的一歪头,倒让宝儿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这么做荒唐了些,这男女有别啊,武夫人耳提面命了多少次了自己怎么就那么失礼呢,幸好楚原白应该不会怪罪的吧。
看了看楚原白,脸色似乎更不太好,讪讪地收回手,有些尴尬的站着。
楚原白下意识的躲避宝儿伸出来的手,可是又后悔失去触摸到宝儿的机会,眼看着自己又让宝儿误会自己,不由真正懊恼,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他一贯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很多人以为他是那般的高贵而沉默,其实真正的他,仅仅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而已。
“宝儿,你,你真的喜欢维隅兄么?”他只得再问,有些气急败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