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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雄性饭匙倩在发觉自己追求的雌性饭匙倩心有所属时,就会杀了雌性饭匙倩。”
月影依旧这般盯着娓娓,似要把她看穿一般,“你这个年纪,不该生华发的。思其力之所不及,忧其智之所不能,纵你聂娓娓聪明无双,也拗不过天的。”月影本想再继续挖出娓娓心中所想,但在看到娓娓眉心挥之不去的悲恸后,竟说出了这番话。
“以前尽是我拿些大道理折磨你,今日竟也有让你开导的时候。”娓娓拔下一根白发,笑道。
“略的生辰快到了,后宫无人替他办,你身为百官之首,我帮你把封赏的事办妥了,你也得把庆贺的事打点好啊。”月影拿起娓娓放在一边的药碗。
“略这个皇帝当得还真轻松。”娓娓躺了下去,语中带着笑意,双目却如寒星,她知道月影是想借生辰之机让她与辽略修复关系,可凛风的回答,已将她最后的被希望打破,她下一个要对付的,只有她自己。
月影端着药碗走了出去,关上门,倚在门上,沐浴在带着微寒的阳光里,他本想籍着自己狡黠的面孔撕破娓娓假笑的伪装,但当目光落到娓娓耳畔的半截白发和半月未曾舒展的眉头,终是没能说出口,他实在不想用让娓娓抑郁到早生华发的事再伤娓娓一遍。也许娓娓早已看透,毕竟她比菱歌聪明得多,连菱歌都能选择放下月影,随侯岳回了玟城,更何况娓娓。月影从来就对娓娓与凛风的感情抱有怀疑的态度,所以更希望,娓娓所有的打算都不要太偏执。
辽略的生辰是三月二十八,今日是二月十九。娓娓翻着黄历,白发都消失了,可是她着白色的睡袍坐在那里,总散发着一股惆怅的气息。还有四十一日,虽不是整寿,虽早在之前就有了盘算,虽已劝慰过自己,但忙碌之前,就有了一份身心疲惫。
不顾月影的劝阻,娓娓下午拖着病体抱着暖炉裹着貂裘乘马车赶回玟城,日夜兼程,到达已是五日后。马车刚停在右相府门前,娓娓也不管那些朝堂上的人情世故,就闭门谢客呼呼大睡了。
翌日,娓娓着一身简单的浅蓝撒花裙,乘轿到了杨成理府上。再回玟城前,娓娓就派人向杨府送了厚礼,希望与杨苡瑶结金兰之交,请求何时可以与杨苡瑶逛一逛玟城。
杨成理自然是诚惶诚恐,这位右相果然是名不虚传,看似温顺伶俐,实则城府颇深,但与左相不同的是,右相熟谙文韬武略应当张弛有度。自那日杨苡瑶回家说被人救了,又描述了那三人的样貌后,杨成理就知道那是皇帝微服,自己是坦坦荡荡,女儿又文静乖巧,想来不会有什么差错,在说右相的面孔也无人敢拂。
“右相……”
娓娓扶住了要行礼的杨成理,满脸笑意的将昨日和半月来的愁容冲得一干二净,“尚书大人莫要如此,您都这番,一会儿我想与令爱说说体己话都难了。”
杨成理笑着,从门口将娓娓引入府中,他不知娓娓的想法,自然不敢多言。
“右相大人……”
娓娓又扶住了出来的杨苡瑶,“杨小姐还真是一个性子,这儿又不是朝堂,你又不是朝臣,我性子不拘,不在乎这些礼节。”
寒暄一番,娓娓便与杨苡瑶逛到了街上。
“右相……”
“唤我娓娓。”娓娓笑着翻看街上的布匹没有介意,看看适不适合自己。
“娓娓,”杨苡瑶试探地叫着看娓娓一个劲儿地翻布料没有介意,才敢接着说,“为什么你会叫我出来?”
“因为闲着无聊啊,奏折不多,扔给月影也是一样,所以我就出来玩玩啊,我的好友最近和侯岳走得挺近,不想打扰,便想起了你。恐怕你也有话要对我说吧,还有,与我出游,令尊不会担心你的安危吧。”
“你真会说笑,不过,你的好友可是叫菱歌,听说是个娇俏的女子。”杨苡瑶见娓娓只顾找布料没有答话,“我知道有家绸缎庄,那里的料子可能更适合你。”
二人便去了。
“确实好看。”娓娓继续翻着料子,自始至终没有将话题放到菱歌和侯岳身上,却对他们的事情传的这么广心存疑惑。
已近中午,娓娓提议去天福斋。
“如果你介意,我们就换个地方吧。”杨苡瑶放下一匹红绸子,那绸子红得耀眼。
“没事的,把这个包起来。”娓娓指着杨苡瑶放下的红绸子,吩咐伙计,“我想多要几匹。”
于是,娓娓就抱着五匹这样耀眼的绸子去了天福斋,天福斋只有两件雅间,不仅价值不菲,而且保留了天姿国的风格。
“佛手酥是必不可少的,再要一份不放糖的甜栗粉糕,还要一壶水仙酿,必得是千年制的。”娓娓吩咐小二。
“栗粉糕是甜的,不放糖,怕是不可能吧。”杨苡瑶提醒着。
“没事,厨子做不出就去问掌柜,剩下的菜我都不用亲自点了。”娓娓示意小二下去,又向杨苡瑶挑挑眉。
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娓娓应允后,一个中年男子进来,跪在了案前。
娓娓起身将其扶起,“苏大人何必如此,我们是旧识了,往日我们可没这般客气。”
天福斋的掌柜,原是天姿国的御厨苏九乐,因娓娓儿时有段时间常去御膳房偷吃甜食,所以常会碰到,娓娓还多次求他不要告诉聂翔。在娓娓杜绝甜食之后,他又特意为娓娓制了不放糖的点心。天姿国破时,他逃到了零丁国,打算过安稳日子。
“苏大人明知我在零丁国的身份地位,也知入宫献艺并非难事,可您却选择在市间为生,看来是真想大隐于市了。娓娓本不想叨扰,但确有一事相求,所以厚着脸上门拜访,还带着友人,生怕您拂了我的面子。”娓娓将苏九乐拉到案边坐下,亲自为他斟上茶。
“公主言重了,公主所点的无论是点心还是酒,都是草民以前最拿手的,足以见得公主对草民的信任,当日草民无力护公主,今日定当有求必应。”苏九乐没有应着娓娓所说的“大人”自称为“臣”,而是自称为“草民”。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大势非一人可更改,国破家亡已两年有余,现在我唯一劳心的就是皇上的寿宴了。皇上不想敞开了办,但做菜总得有新意不是?我就想起您做的香梨雪蛤了。”娓娓笑着,慢慢有了撒娇的意味,“就一道菜,别让我失了面子啊。”
苏九乐看着娓娓的样子,答应了,这时菜上来了,都是娓娓以前最爱吃的。
“看您还有话要对这位小姐说,草民就先下去了。”在娓娓灿烂的笑容中,苏九乐退了出去。
“快尝尝,这可是天姿国的口味。”娓娓整理着筷子。
“皇上的寿宴,不打算大办啊。”杨苡瑶有些失落。
“怎么,你对家兄感兴趣?”娓娓假装天真。
“你还开玩笑,那是皇上啊,还有,天下谁不是道你才是他心尖上的人。”杨苡瑶苦笑道。
“可我只当他是家兄,”娓娓放下筷子,“好吧,我同你说实话,今日我来找你,就是想求你代替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喜欢皇上,所以也想让皇上喜欢你。”娓娓不再是那副天真的样子,而是在微笑后露出了决然,“皇上的寿宴虽不是敞开了办,但出现在他面前的机会还是有的,更何况,我可以让你以一个最令皇上震撼的样子出现,以他最喜欢的样子出现,可以吗?”
杨苡瑶没有说话,只浅浅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情谊隔,君子诺
“这里是零丁国,不是天姿国,你就是吃十顿天姿国的饭到了零丁国的晚上也是会冷的。”夜,月影来到右相府,在找寻娓娓时,看到屋顶上飞扬的白衣,便跃了上去。
“你消息还真是灵通。”娓娓躺在房顶上,头枕着双臂。
“你箭伤未愈,受不得冷风,
今日又走了这么多路,略让我给你带了血燕,下去吃些吧。”月影望着娓娓。
娓娓亦望着月影,突然笑了,“谢谢你,月影。”
月影也笑了,“就知道瞒不过你。”
辽略一直因为燕窝是燕子的唾液而觉得恶心,自己不吃也见不得别人吃,他纵使是把全天下的人参送给娓娓,也绝不会送燕窝的。
娓娓跃下屋顶时膝盖发软差点摔在地上,月影好不容易扶住她,她又开始了一阵咳嗽,连掩口的素帕都染了血。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把菱歌留在侯岳府上不让她来照顾你,又不让我插手略的寿宴,你撑不住的。”
“没事,菱歌难得看明了去选侯岳,略的寿宴我也有安排,所以只能请你帮我盯着前朝,我歇歇就行。”娓娓勉强笑了笑,进了寝室,关上了门。
月影依旧听得见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三月二十八下午,娓娓让杨苡瑶跳了一遍苗疆的舞蹈,才去忙寿宴。
这次与年夜一样,除了娓娓,月影和侯岳,还有菱歌和侯馨。娓娓让人制了张梯形桌子,这样大
家坐在一起时不妨碍看歌舞。
菜都上了,尤其是香梨雪蛤,给每人备了一份,娓娓率先吃光了自己那份,然后盯着其他人还没开动的,环视了一圈,没有选择左手边辽略的,而是选择了对面侯岳的。
“拜托,拜托,我只咬一口,就一口。”娓娓眼巴巴地望着侯岳那份。
众人都笑了,连月影都抿了嘴唇,只有辽略冷着脸。
侯岳把自己的香梨雪蛤让给了娓娓,菱歌把自己的放在了侯岳面前。
娓娓三两下就吃光了侯岳让过来的那份,只见侯岳又把菱歌的还了回去,两人就这么让来让去。
想着菱歌找到了心疼自己的人,娓娓叹了口气,“我去看看都安排好了没有。”说罢离开了。
娓娓刚走,便有宫人呈来了一份香梨雪蛤给菱歌。
舞台上突然升起了耀眼的红帘子,又抬上了几只硕大的鼓,几个壮实的男子只着兽皮开始敲打着鼓,始如雨点,后如雷鸣,男子们开始唱奔放的歌。
众人都被这热烈的节奏吸引了,辽略只一味灌着金棉酒。
男子的歌声渐渐转小,但鼓声依旧,一个红巾蒙面的女子舞上了台子,她身上的衣裙虽也是耀目的红绸,但以金线绣曼陀罗花,更显璀璨。她的身姿纤弱柔媚,眸若秋水,与那些壮实的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一样展现着豪烈,最后干脆在鼓上起舞,俨然成了焦点。
“这该不会是娓娓吧?”侯岳问道。
辽略和月影不易察觉地同时笑了,辽略灌下最后一壶酒,竟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鼓上红衣翩跹的人眼波还欲流转,可看到的却是月影扶住了醉醺醺的辽略。
“我先送他回去,你们自娱吧。”月影唤醒了迷迷糊糊的辽略,扶着他走了出去。